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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2章

  人類其實就是一個極其復雜的矛盾體。

  簡單來說,就是非常喜歡雙標。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在大街道上遇到一個美女,只要是一個男人,都喜歡這個美女穿得越清涼越好,最好是一絲不掛,最最最好的是這個美女可以勾勾手指就能勾引過來。

  然而,當這個美女是自己的老婆時,那馬上就會換一套道德標準,最好是衣不露肘,笑不露齒,面對其他男人搭訕,最好的不假顏色,或者是給對方一個大嘴巴子。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對你瞪眼,你認為這是可愛。打你一下,會認為這是鬧著玩,哪怕是罵,也不會在意。

  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對方瞪你一眼,你就會回敬一句:“你瞅啥?”

  孫元化其實也是一個矛盾體,他的矛盾之處,也是身不由己。

  作不目前為止,徐光啟最得意的學生。徐光啟是一個科學家,精通和研究西方數學、農學、科技以及軍事方面。他的另外一個弟子陳子龍負責幫助徐光啟整理出版了《農政全書》,徐光啟把農墾以及天文歷法、數學方式的知識授給陳子龍,而把軍事、以及科技方面知識交給了孫元化。

  孫元化不僅僅是大明的巡撫,他承擔著振興西法黨、對大明軍事改革的重任。可問題是,雖然孫元化號稱是知兵,精通軍事,僅僅是知而已,卻做不到融會貫通。

  特別是經歷了寧海軍兵變之后,孫元化被徹底打擊到了,他不惜耗費巨資百萬兩銀子,嘔心瀝血訓練的登萊瓣軍,在程世杰訓練不足兩個月的寧海軍面前,毫無低抗能力,哪怕是萊新軍在抵抗中,全軍覆沒,他心里也會好受點。

  可是問題是,登萊新軍并沒有反抗,反而唯一的反抗居然是他平時看不上的登州軍。

  登州軍、登軍,登萊新軍,聽上去名字差不多,事實上卻是三支完全不同的軍隊,登州軍是登州備倭都司下轄的軍隊,專職防守登州城,而登州衛卻隸書山東都指揮使司。登萊新軍則是孫元化的嫡系,完全西式裝備,西式訓練的新軍,也是明朝為了軍事改革的試點單位。

  經過大浪淘沙,人數名義上是兩千人的登州軍,事實上僅八百人馬出頭,在被打死三四百人,余人脫下軍裝跑了,他們臨走的時候,還一把火燒了登州軍的名冊,在隨著參將張燾死了以后,登州軍有多少人馬,沒有人知道了。

  登萊新軍完了,也就意味著孫元化的軍事改革實驗失敗了,同時,他夢寐以求的遼南力略也沒有了執行的人選。

  這個失敗不僅僅是孫元化個人的失敗,更是西法黨的失敗,也是他的老師徐光啟的失敗。

  他在獲得自由的第一瞬間,最強烈的念頭就是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弄死程世杰,在聽到孔有德叛亂,連屠殺數十家士紳豪門的時候,他的念頭是完了,一切都完了。

  相較于這個失敗的后果,個人的榮辱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利益足夠大,別說讓孫元化丟面子,就算是像叫程世杰爸爸,那也不是不可能。

  當初為了利益,拜魏忠賢魏公公為父,為他建生祠的官員有多少?

  最早提出為魏忠賢建“生祠”的是浙江巡撫潘汝楨,隨后就是應天巡撫毛一鷺,應天巡按徐吉同,漕運總督郭尚友,巡按宋楨模、許其孝,工部郎中曾國楨,順天府通判孫如冽、府尹李春茂,順天巡撫劉詔、巡按卓邁、戶部主事張化愚,山東巡撫李精白,河南巡撫郭增光,山西巡撫牟志夔,薊遼總督閻鳴泰,袁崇煥也在寧遠建了一座“生祠”,被明熹宗親自命名為“懋德祠”。

  這其中還有最倒霉的江西巡撫楊邦憲,此公為了在南昌建生祠,不惜拆毀“三賢祠”(供奉周敦頤和程頤、程顥),只不過魏公公生祠沒有建好,他是一點好處沒落著,但是卻接到崇禎皇帝將魏忠賢撤職查辦的消息,他也被劃為閹黨而罷官。

  孫元化望著徐大成道:“寧海軍兵變與孔有德兵變是性質不同的!”

  孫元化在已經蓋棺定論的情況下,徐大成也只能順著他的話說:“寧海軍兵將也是心憂主將程世杰的安慰,此事全部都是孫福搞的鬼,連累撫臺大人!程世杰也是受害者,畢竟,他差點死在萊陽張氏的手中,要說起來,程世杰也真慘,被萊陽張氏的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關押了八天,據說程世杰被救出來的時候,穿的只有一件單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過來的。”

  “運動,只要不睡覺,一直在活動身體,就不會被凍死,不過人的力氣是有限的,就算不會被凍死,那也會累死!”

  想到程世杰被關了八天,自己被關在雜物房三天,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個人哪,就是喜歡比較,比富,比豪,比房,比車,還有的時候,比老婆,更甚者,就是比慘。

  想到程世杰比自己慘,比自己受得苦還多。

  孫元化的心里就舒服了一些,他長長嘆了口氣道:“程世杰也是遭受無妄之災,大成啊,你去走一趟,安撫一下程世杰,讓他以大局為重,但孔有德不可輕饒。”

  寧海軍與孔有德部的東江軍前后腳發起叛亂,但是性質確實是不太一樣,特別是寧海軍的兵變,很容易遮掩。在寧海軍進入登州城以后,并沒有針對全城的士紳富戶和百姓進入劫掠,也沒有大肆屠殺百姓。

  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孔有德不一樣,他率領麾下軍隊,將招遠金礦給劫了,里面據說有五萬六千兩黃金沒有來得及押送到京城。

  這是動了皇帝的奶酪,至于說被搶走的黃金,肯定沒有那么多,招遠金礦一年不過八千多兩金,五萬六千兩,這需要開采至少八年。

  哪個礦監有這么大的膽子?

  孫元化可以一眼看出其中的貓膩,崇禎皇帝知不知道其中的貓膩,他就不知道了。宦官貪污起來,可比大部分官員狠多了,畢竟他們不要臉,也不要命。

  萬歷皇帝時期,他吃的雞蛋一枚需要三十兩銀子。到滿清,則更黑,末代皇帝溥儀每年要消費肉類一萬斤、家禽三千只,伙食費達二十萬兩白銀。要知道他退位的時候才六歲,一個六歲的孩子,一年能吃一萬斤肉嗎?一天約合三百多斤?

  這里面都是貓膩。

  招遠金礦同樣也是如此,這是孫元化當了將近兩年巡撫,從來不去兩百多里外的招遠城的原因。

  還有就是孔有德部殺上百家士紳大戶。這事就算孫元化自己要遮掩,也遮掩不住。

  “學生以為,程世杰是一個知輕重,懂進退的人,不日他將前來登州城,到時候,不如撫臺大人親自安撫他,學生去,顯得誠意略有不足……”

  孫元化點點頭,他又想到一個關鍵性的問道:“程世杰軍中吸納了不少東江軍人,他為何迫不急待地謀奪遼南?”

  “是啊,這倒是奇怪!”

  徐大成滿臉疑惑的道:“現在并不是用兵的最佳時機,遼南苦寒,大海隨時都有可能封凍,一旦封凍,這后路就斷了啊!”

  “是啊!”

  孫元化苦笑道:“他已經把本憲掏空了,就是在寧海州不動,本憲想要對付他,至少需要兩年時間準備!”

  對付手中沒兵沒將的武官倒是容易,對付像毛文龍這樣手握重兵,卻不敢反抗的武官也不難。袁崇煥帶著四千人馬去找毛文龍的麻煩,毛文龍真有反意,袁崇煥沒有機會上島。

  但是,要對付像程世杰這樣手握兵權,又敢反的武官就難了。

  沒有足夠的實力碾壓他,他是真敢反。

  這個造反就像脫褲子,脫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同樣造反了第一次,就敢造第二次。

  徐大成微微一愣:“這倒是奇怪,學生記得程世杰自稱已經三十五歲了!”

  “三十五歲,應該是出生在萬歷二十四年!”

  “對!”

  徐大成:“按照他的年紀,早應該娶妻生子,可學生從來沒有聽過說過他的妻兒,文牘里也沒有記載,這更奇怪!”

  明代的官員檔案統計,與后來基本差不多,都是包含,姓名,籍貫,家庭主要成員的履歷信息。

  孫元化看著徐大成的眼睛似乎閃爍起來。

  “大成,你想到了?”

  “學生想到了!”

  徐大成緩緩道:“程世杰身材高大英武,是擇婿最佳人選,且不說他家資頗厚,就算是無甚家財,也不會成為鰥夫。先前,學生查過程世杰向登州衛指揮使金友勝遞交的公文,可知他其實也是識字的,這樣的人斷然不會成為鰥夫。”

  孫元化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會不會程世杰有隱疾?不能行人道?”

  “這個不太可能!”

  徐大成想了想道:“撫軍小校彭建洪,曾往寧海軍傳遞命令,有一次,程世杰請彭建洪一起泡湯池(溫泉),彭建洪言,程守備下身頗為雄壯,這恰恰說明了一個問題……”

  “什么?”

  “程世杰可能是遼東人!”

  “遼東,遼東……”

  “鳳凰山千戶所,世襲副千戶自其顯祖程萬兵,萬兵之三子忠仁、忠智、忠勇,其次子程忠勇承襲副千戶之職,程忠勇有六子,分別龍飛、龍翔、龍宣、龍鵬、龍漢、龍建……”

  說到這里,徐大成掏出一份有些腐朽的文牘,打開以后,念道:“程忠勇長子龍飛承襲鳳凰山副千戶,程龍飛有三子,分別是長子富強、次子富國、三次富民,龍飛三子富民承襲鳳凰山千戶所正五品千戶,萬歷二十二年,程富民卒于任上,其子長子,程貴平繼任鳳凰山千戶所千戶,萬歷四十六年(1618年)六月,建奴進攻鳳凰山,最后一任鳳凰山千戶程永興率部死戰,兵敗后,鳳凰山千戶所被毀……”

  “你說是,程世杰有可能是鳳凰山千戶所,程永興之子?”

  徐大成搖搖頭:“目前不得而知,不過,程萬兵這一支,其輩份,分別是萬、忠、龍、富、貴、永、世、填、嘉、祥,輩份倒是對得上,然而,不解的是,鳳凰山千戶所被毀時,如果程世杰真是鳳凰山千戶所程千戶之子,他那個時候,該二十二歲了,應該錄入兵籍,可卻沒有任何記錄……”

  孫元化想了想道:“可能是疏忽,也有可能遺失了,本憲猜測一下,程世杰當時從鳳凰山逃了出來,一路向西,進入遼南,天啟元年,努爾哈赤大屠遼民,程世杰的妻兒恐怕死在亂兵之中。”

  孫元化此時展開了自己的腦補大法,程世杰應該想投奔過毛文龍,但是毛文龍太窮,或者說讓其失望了,他就遠渡海外,一做生意,一邊學習祖傳兵法。、

  經過多年準備,已經是而立之年的程世杰,以奇裝異服出現在登州城,以宋獻策為門路,買了登州衛左千戶所千戶官職。

  別的將官當官都是為了撈錢,但是程世杰卻不是,他是想著復仇,為全族人復仇,所以他不撈錢,甚至自己掏錢養活登州衛左千戶的軍戶,嚴格訓練軍隊,在擊敗秦五這個悍匪之時,他才得已進入自己的視線。

  有了自己支持,他成為寧海軍守備,程世杰顯得非常急躁,在寧海軍并沒有承擔防務重任,他就以戰代練,以剿匪的方式,訓練寧海軍。

  從前解釋不通的地方,從前似不合理的地方,現在都可以解釋通了。

  至于程世杰的口音問題,作為經過商的商人,語言是他們最擅長的東西,有些走向闖北的商人,甚至可以說十幾種方言,會說幾十種的也不奇怪。

  想到這里,孫元化終于松了口氣。

  他想到該如何處理此事,先前與程世杰商議的事情,將登州兵變的罪責,安排在登州軍參將張燾頭上,甚至連萊陽張氏滿門被抄的大案也是登州軍參將張燾干的。

  這個黑鍋甩給張燾背,孫元化心中其實很是過意不去,因為登州軍平時很聽話,在寧海軍兵變的時候,他還是唯一站出來的人,這更加難得。如果真按程世杰的要求去辦,以后誰還給孫元化賣命?

  難道給孫元化賣命的結果是,人死了,還要背黑鍋?

  這可算是殺人誅心,斷了孫元化以后拉攏人心的路。

  于是,孫元化的春秋筆法一轉,在紙上寫道:“臣兵部侍郎、右僉都御史、巡撫登萊孫元化頓首謹奏,四年,十月底以來,氣溫驟降,冰雪成災。臣麾下騎兵參將孔有德缺衣少食,臣緊急調撥白銀三萬兩,以供騎兵增添衣食。有德遣向萊陽張氏采買棉花……”

  孫元化將孔有德向萊陽張氏采買棉花時,因為其麾下的戰馬甚是饑,就吃了萊陽張氏扔在路邊的凍白菜葉,結果張氏仆從發現后,就強迫孔有德麾下的小吏賠錢,雙方發生沖突,因為語言交流不便,致使矛盾升級。雙方打開出手,孔有德部將兵不敵張氏家丁,隨即孔部將兵逃竄回大營,張氏卻趁機扣下孔部將兵已經付了銀子的棉花。

  孔有德得知張氏如果欺負他,就非常生氣,親自前往萊陽張氏,討還公道。萊陽張氏的張懷良依仗著張氏勢大,前往萊陽縣城,誣告孔有德部縱兵劫掠地方。

  程世杰已經接到陳國棟的奏報,他在萊陽張氏殺了一個叫張懷良的人,當然,把這個黑鍋扔在死人身上最好的辦法,死人反正不能開口了。至于說萊陽縣令李恩壽,向來依仗著張氏,對孫元化這個巡撫也是陽奉陰違,趁機一起收拾。

  于是,萊陽縣令李恩壽聽到了張懷良的指示,派人傳喚孔有德,將其枷鎖三日,以儆效尤。三天刑期已經孔有德被釋放,孔有備不忿,接著就遇到了張懷良的嘲諷。孔有德怒出手,卻失手將張懷良打死。

  大錯已經鑄成,孔有德自知難逃一死,孔有德帶著其麾下的精兵殺向萊陽張氏老宅,將其滿門斬殺,隨后孔有德破罐子破摔,連續攻打士紳大院,致使十數家士紳家破人亡。孔有德挾裹百姓,強迫其從軍,不從者死。在刀劍相逼之下,孔有德部叛軍人數迅速爆漲三四萬人馬。

  孫元化接到這個消息時,急忙命令麾下寧海軍出兵,寧海軍守備程世杰,率領寧海軍三千人馬,于十月二十八日出兵,經過十天血戰,大戰十九,小戰三十六,終于將賊首孔有德、李九成、李應遠等斬首。

  此役中寧海軍以寡擊眾,一舉全殲賊軍兩萬余人,僅俘虜就抓了一萬三千多,自己傷亡甚微!

  此過這個春秋筆法的描寫,張燾成了英勇戰死的功臣,對于戰功的功臣,朝廷肯定要撫恤,而且要重賞。而程世杰原本承認升給他副將的理由也有了,程世杰想利用張燾的死,斷了他收攏人心的路,孫元化也破局了。

  簡直就是一石五鳥,當然,孫元化也不忘山西按察司副使張嗣誠管家不嚴,致使家人為禍地方。

  ……

  此時的程世杰并不知道,孫元化僅僅憑借著他名字子的世,逆推到了鳳凰山千戶所,還給他找了一個祖宗。

  當然,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因為輩份這個東西,在后世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在意了,現在的人給孩子取名實在太隨意,像什么張楊果爾,王者榮耀,史真相,馬桶,杜子騰之類的名字,也頻繁曝光在網上。

  這樣父母其實是完全不付責任,只為自己一時爽,卻不知道這個會給孩子造成多少麻煩。

  程世杰其實也并不是世字輩的,他們這一支程姓族人,輩有,確實是家譜上一直,但是,并不是萬、忠、龍、富、貴、永、世、填、嘉、祥,而是言、廣、宇、振、金、傳、克、寶、旭。

  程世杰是屬于克字輩,他的兒子程家龍和女兒程家悅算是寶字輩,可問題是,現代都沒有嚴格按照家譜取名的人了。從他父親那一代開始,就已經不是。

  程世杰的父親出現在那個特殊的年代,叫衛國、衛軍、衛民的人太多了,不過程世杰的爺爺,倒是還按照家譜取名,老家的那些老人,同非的要么是程傳什么,或者程金什么,他的爺爺就叫程金聚。

  現在的程世杰還沒有心思考慮這些問題,在發現孔有德控制不住自己麾下的叛軍軍隊,這個現象,讓程世杰驚出一身冷汗。

  不出意外的話,肯定要出意外,現在的寧海軍至少有三個山頭,沈明遇算是一個,他是屬于登州衛左千戶所的外來戶。另外一個則是張裕,他們算是左千戶所的本地戶,還有一個則是出身在東江軍的李志祥,以及李方等人,他們代表著東江軍一脈。

  程世杰仔細思考后發現,寧海軍其實與現在的東江軍一樣,隨時面臨著分裂的問題。如何治理腐敗和山頭問題,程世杰在后世沒有管理過軍隊,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但是,作為企業的基層干部,他可以從瀚鋼集團的現實例子中,其實是可以找到答案的,那就是制度明確化。

  早在06年之前,瀚鋼集團發工資還是發現金,先從總集團財務部發到各分公司,各分公司再發到下面的各分廠,分廠再發到各車間。

  后來,瀚鋼集團采取工資獎金公開透明化,這樣以來,無論是車間主任和分廠廠長,都沒有辦法在職工的工資方面著手了。事實上,從職工的工資上動手腳,是引起民憤最大的案件。

  一個公司侵吞公司資產,很多職工只會生氣,但是只是生氣而已,但是動他們的工資,他們是敢拼命的。

  寧海軍的制度一定要透明化,公開化。比如現在,寧海軍的將士都知道,他們戰場上殺死一名敵人,斬首一顆首級,可以獲得十兩銀子的賞銀,不過后來賞賜取消了,改為獎勵土地。

  寧海軍的士兵們都知道,如果他們戰死了,會有二十銀子的撫恤金,也知道他們的里人會獎勵一百畝地,是五年之內免稅,十年半稅。

  也知道他們的孩子可以進學堂免費讀書,軍戶們也知道他們參加屯田,每年按照收成只需要交三成的田稅。這個稅,比后世的要重得多。

  但是在明末,這是大有良心的善政。

  可是如何實現士兵的軍餉直接發到各人呢?如何控制軍隊呢?

  程世杰決定,先回到后世,查查資料,凡事不決問百度。

  回到家里的時候,客廳里的電視機上正在播放著抗日神劇,程家悅拿著一支電動的玩具槍,一直扣著扳機不松手。玩具槍發出悅耳的槍聲。

  在看到程世杰的第一瞬間,程家悅也顧不得玩玩具槍了,她朝著程世杰撲過來:“爸爸,您下班了!”

  程世杰倒是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父親程衛國,以及外公蔣峰,廚房里傳出熟悉的笑聲。

  “爸爸,媽,你們怎么來了”

  “來看看悅悅!”

  程衛國嘆了口氣道:“房子最近不好買,掛在網上一個多月都沒有人問了,最近有一個人要問,只是他拿不出那么多,先給一半,剩下的貸款,你看看行不行!”

  “爸,你把網上的賣房信息撤下來!”

  程世杰認真地道:“爸,家悅的手術費不是大頭,大頭是后期的排異期治療和營養費,這才是大頭,原來我是沒有辦法,現在有了這個廢品收購站,一天能掙一千多塊,那就差不多了,可以補上這個窟窿了!”

  向慧端著一盤小雞燉蘑菇,走出來道:“爸,我們這個廢品收購站可以賺兩千塊,運氣好的時候更多,夠了,那房子您就留著住吧!”

  程世杰和向慧廢了好大的功夫,總算把程衛國給勸住了,甚至是當場將網上的廣告下架。

  程世杰在吃飯的時候,也在考慮一個問題。

  是不是把自己突然可以穿越的事情告訴向慧,如果向慧都靠不住了,那么他的努力還有意義嗎?

  吃完飯,程世杰陪著程家悅玩了一個多小時游戲,陪著她看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視,程家悅終于睡著了。

  就在這個時候,向慧走進臥室。

  程世杰正在思考,如何斟酌詞語,跟向慧解釋他可以穿越明末,在明末也置辦了一份家業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一疼。

  程世杰扭頭一看,向慧一臉嚴肅的望著程世杰。

  程世杰不解地問道:“干嘛?”

  向慧怒氣沖沖地道:“干嘛,干嘛,干嘛,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我什么……”

  不等程世杰說完,向慧關上燈:“你多久沒碰我了,要不是你身上沒有其他女人的氣味,我還都以為你在外面有人了!”

  “小聲點,把家悅吵醒了!”

  “少拿家悅當擋箭牌!”

  向慧更加用力地推了一下程世杰:“快點!”

  “你說的啊,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要是再客氣我跟你沒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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