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鄭芝龍在自己的泉州府豪宅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大明如何,他不知道,可是眼下高承來勢洶洶他是知道的。
別看雙方談起話來很和諧,要是真鬧掰了,回頭打起來是絕不可能手下留情的。
而且,鄭芝龍認為,自己打不過!
誠然,自己有較強的海上力量,可是高承的江西水師他看過,那些戰船改造一下,找一些好水手操持,完全夠用!
那自己到底要不要投高承?
要說真投高承,他心里又有些不愿意。
他對大明還是有歸屬感的,歷史上的他還曾經擔任了南明朝廷的重臣。
正因如此,才顯得鄭游擊智商落水里明顯,南明重臣,幾乎自立,還要去受清朝的封官……
他雖然從小就在中日馬六甲之間流浪長大,但是對大明,還是自有一份感情在的。
正在床上烙餅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人來報。
“當家的,鄒巡撫來了。”
“鄒巡撫?鄒維璉?”
鄭芝龍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讓他先去會客廳,我馬上就過去。”
他和鄒維璉的交情大多是公事上,私下里兩人并不熟絡,自然也從來沒有這樣的“夜談”。
來到會客廳后,他看見了精神矍鑠的鄒維璉,隨便抬了抬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鄒參謀,你有什么事嗎?”
手底下的人不知道就算了,他知道鄒維璉已經成了高承的參謀,還叫人家巡撫,不是當面打臉嗎?
“我這次來啊,就是來給鄭游擊治失眠的。”
鄒維璉樂呵呵說著,端開茶碗看了看,又抬起頭看著鄭芝龍。
鄭芝龍嘆了口氣,叫來一個仆役給鄒維璉倒上茶水。
“鄭游擊可是在憂心,今后鄭家的水師何去何從?”
鄒維璉吹了吹茶碗上的葉子和浮沫,輕飲一口。
每年上貢給皇帝的都沒有鄭芝龍的茶葉好!
“鄒參謀可是有話代高總兵說?”
“并非如此,我來,純粹是來勸一勸你,總兵不知道。”
鄭芝龍這才寬心一點,不過他看了眼鄒維璉,也沒有交底的打算。
只是可以隱約透露一下自己的想法。
“福建易守難攻,可要打出去同樣易攻難守,再加上產糧不多,鄒參謀最是清楚,我自立不了。
“可是聽說加入高總兵手下以后,全部都要從底層做起,我一把年紀從頭開始拼殺,而且還要分家分產,我家……”
鄒維璉輕輕一笑,“鄭游擊這是誤聽了謠傳。
“總兵所說的從頭開始特指文官,要看辦事能力的,武將只要能打,官職都不會一擼到底,而不能打的,要都不會要!
“至于分家分產,鄭游擊指的是你那幾里地的軍堡吧?”
鄭芝龍扶額,“鄒參謀心中既知,還非要我說出口來么?”
“這個就沒有辦法了,分家分產不可能開先例,不過鄭游擊可以換個想法。
“義武軍紀律如何,你是見過的,到時候有了海防,有了陸防,你的軍堡用來干什么?哪里有在繁華地段購置宅子舒服?
“分產一事,自愿投入商業,自愿分產的,可以保留三成,你本來就以商貿為主,又不靠種田,這兩項對你都沒有什么弊端,大可以接受。”
說完,鄒維璉一頓,看著鄭芝龍稍微緩和了一些的臉色,開口道:“真正難為鄭游擊的,還真不是這兩點。”
“那是什么?”鄭芝龍好奇問道。
在他看來,只有這兩條不好接受,其他的不就改換旗幟么?
甚至都不用改換,畢竟高承現在也是大明的官員,自己有很長的時間去調整。
“并入義武軍水師梯隊以后,你的部隊很可能會有一番大清洗……不是指忠誠于你要被清洗,而是奸淫擄掠,殺人放火者!”
鄭芝龍面容一下子嚴肅了起來,“鄒參謀,還請告訴高總兵,我的弟兄們在海上干的就是這種勾當,不殺人只能被人所殺……”
“我說的不是打仗和你們搶劫的那點事,只要不搶本國商戶,其他事我們都不管。
“我說的是,上岸以后,犯事的人!”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