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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5章叛亂事件

  關于牛金星的身份,鐵墨心中有了猜測。如果不出所料,他應該是當年牛姓仆人的后人,否則,不可能知道戴榮山那么多隱秘。

  還是有點佩服牛金星的,此人出身底層,略有經營,靠著一點家當,周旋于各大勢力之間。她很懂得利用人,也很懂得借勢,借高迎祥之手,殺王嘉胤,除王嘉胤,救戴綺夢出苦海,讓戴綺夢感激自己,然后利用戴綺夢圖謀戴榮山藏起來的寶藏。甚至,想著有一天借著戴綺夢的身份,在白蓮教搶到一部分權力。

  他已經接近成功了,戴綺夢心中也認可了他。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牛金星的每一步棋都走得特別好,偏偏榆次縣這步棋出了岔子,不僅得罪了張獻忠,還沒撈到半點好處。為了自保,竟然把戴綺夢送給了唐天浩。

  想來唐天浩也應該知道戴綺夢的身份的,以戴綺夢的身份,只要是有野心的人,誰不想利用一下呢?

  另一邊,戴綺夢垂著頷首,久久未語。其實鐵墨說的那些事,以她的聰慧,早已經想到了。可一想起自己曾經對牛金星抱以厚望,便會覺得生氣憤怒。沉默片刻,美目流轉,望著鐵墨,淡淡的問道:“督師,如果是你,你會怎么辦?”

  鐵墨著實沒想到戴綺夢會有此一問,他想也未想,聳聳肩笑道:“要是本督師,那自然是死命扛到底的。人與人之間,不付出,又怎么能求回報?一有危險就賣人,最終是舍了熊掌,魚也沒有得到。”

  鐵墨說的都是心里話,縱觀他這幾年,也正是懷著這個信念一步步走過來的。這其中,有好多次的堅持都面臨著巨大的風險,很可能回覆滅,但最終闖過來了。

  人生就是如此,想成就大業,認定一條路,那就不要輕易動搖。在成就野心的道路上,從來沒有回頭路可走,道路千萬條,但方向只有一個。都說不撞南墻不回頭,但想成就野心,那就要有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決心。碰到南墻,一直撞,要么撞死,要么撞破南墻,跨過人生中重要的一步。

  當年從暗莊堡到野狐嶺再到北地易貨,甚至是駝鈴坡,哪一步不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沒法回頭的,認定了,明知道希望很小也得走下去。

  對戴綺夢也是如此,認定了戴綺夢,那就一定想辦法留住這個女人的心。再大的危險,也要保著這個女人,哪怕會面臨生命危險。榆次縣的事情,對牛金星來說是一次危險,相當于成長道路上的南墻,如果,牛金星與戴綺夢攜手闖過這個難關,相信以后戴綺夢會一心跟隨的,自此再無保留。

  可惜了啊,牛金星撞上南墻,額頭擦破了點皮,立馬就怕了。

  良久之后,戴綺夢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并不是覺得鐵墨在說假話,只是慨嘆自己以前太過天真了,“督師說的是啊,小女子所求的其實并不多,他若真心待我,我心中的所藏,自會告訴他,只是他太心急了,或者.....從一開始,他只是在利用罷了......”

  “戴小姐也不必傷感,有時候能認清一個人,也是好事兒,至少,你以后不用再為這些事情煩惱了!”

  “這倒也是,小女子今日才曉得,為何宣府那么多男兒,唯獨督師能在幾年時間里定鼎云府,就連常小姐與夫人也傾心于你......”話未說完,戴綺夢伸手入懷,拿出一塊錦緞,攤開錦緞,里邊放著一本薄薄的書,“此書乃是家父平生所載,對各類機關要術都有記載,今日送與督師大人。”

  看著這本無名書籍,鐵墨皺了皺眉頭。看來戴綺夢是有備而來啊,說實話,鐵墨對這本書并沒有太大的渴求,說白了,落到自己手里,也看不懂啊。這可是戴榮山的私人記載,里邊許多內容,估計只有他的親閨女戴綺夢才能看得懂。

  想了想,還是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戴小姐,鐵某對機關術半點不懂,這本書拿過來也看不懂啊。這樣吧,鐵某有另一個想法,你不妨聽一聽。”

  “在張北有著一家軍械所,需要打造各種軍用器械,戴小姐可以考慮一下,到了那里也能一展平生所學,這樣,既有了身份,也讓令尊一生心血有了發揮的地方。而且,只要入了軍械所,鐵某可以向你保證,以后再也沒人敢動你分毫。”

  “這.....”戴綺夢很是心動,她蹙著秀眉,有些疑惑道:“督師大人不是開玩笑?小女子真可以入軍械所當職?”

  “當然,不過前提是必須對軍械所有幫助才行!怎么樣?戴小姐要不要考慮一下?”鐵墨努努嘴,有些諧趣的眨了眨眼。戴綺夢心如貓爪撓一般,女子任職,這可是聞所未聞,她對這事又好奇又忐忑。想了一會兒,將那本書收了回去,咬著粉唇輕聲道:“那.....小女子就試試......”

  “很好!”鐵墨輕輕地鼓鼓掌,只要將戴綺夢留在張北,有些事情就方便多了。

  等著戴綺夢走后,一直在外邊偷聽的王左掛反身進了屋,一邊走,一邊佩服道:“督師這一招可比那牛金星高明多了,只要戴小姐放下戒備心,有了歸屬感,想必會對我們很有利的。”

  “哈哈,看來先生也想到了啊!”

  王左掛坐在對面,拿了個沒用過的杯子,自顧自的倒了杯茶,“那是自然,戴小姐把戴榮山的記載要義拿出來,本身就存著試探的心思。督師要是心急如焚的接了,那就說明咱們與那牛金星別無二樣。反之,若是不動心,她反而會安心不少。”

  “此女可不似表面上那般柔弱單純,心思復雜的很吶。之前所說,也是不盡不實,至少,白蓮教的事情,她很少提及。她越是不提,越說明戴榮山留給她的資本越多,看來,她的身份在白蓮教肯定有幾分影響力的。想必,牛金星當初費了千辛萬苦,把她救出火坑,也是沖著這一點來的。”

  “牛金星此人,心細如發,擅長借勢,若是無勢可借,他斷不會為了美色迷了心智的!”

  .......

  岳陽,如今城內外的局勢已經變得緊張到了極點。這份緊張,不是北面的官兵施加的,而是農民軍內部的分歧造成的。現在農民軍明顯分成了兩股聲音,一部分人以楊青為首,希望集結大軍,與北面的官兵決戰,突圍回陜北。而另一部分人,則是以張大受為首的眾人,一心想南渡黃河。

  如果時間不緊迫,這些問題完全可以從容的處理的。可偏偏,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尤其是奧爾格發兵浮山之后,就如同在眾人心頭懸了一把刀,這把刀隨時都可能砍下來。

  一間民房內,昏昏暗暗,看上去破破爛爛,可此時屋中卻聚集了大大小小十幾名頭領,而年輕的楊青成了他們的領頭人。

  “諸位兄弟,如今軍中情形大家也清楚,就不用楊某再說了吧?王頭領肯定要去茅津渡的,但是楊某不會去,楊某自會帶本部人馬向北突圍!”

  說罷,楊青掃了一眼屋中眾人。向北突圍,僅靠他楊青手底下那一千人,顯然是不夠用的,但要是十幾名頭領全部起兵,那希望就很大了。活閻王固然可怕,云府騎兵也確實很能打,可只要想西北沖五十里地,進入丘陵地帶,楊青就有絕對的信心能帶著眾人回到陜北。

  果然,待楊青說完,十幾名頭領陸陸續續表態,愿意一起帶人北上。接下來,楊青等人商量著發兵的具體時間和起兵信號,可他們卻沒發現,之前很積極的許春陽,這個時候竟然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觀察著每一個人,似乎想將所有人的臉都印在腦海里。

  次日清晨,楊青從自己的住處走出來,剛在街上走了幾步,便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大對勁兒。往常街上巡邏的人一隊接一隊,可是今天明顯少了許多,而且,路口的守衛也多是一些生面孔。心里突然有一股不好的感覺,他轉身急匆匆回到住處。

  著人暗中留意岳陽城的情況,果不出所料,經過暗中打探,楊青才曉得,自從丑時開始,巡邏隊就開始秘密抓捕行動。丑時,那是昨夜議事剛剛散去的時間。

  王頭領終究還是忍不住下手了啊,只是,卻偷偷地使手段,人不知鬼不覺。這個時候,楊青已經反應了過來,昨夜那間民房內一定有內奸,而第一個懷疑對象便是許春陽。怪不得身為張存孟的親信,竟然叫著嚷著北上,原來都是陰謀。

  楊青不想坐以待斃,如果不是自己住的地方靠近城郊,如果不是自己麾下人馬大都是親信,恐怕王頭領第一個下手目標就是他楊青了吧?

  “老白,把兄弟們集結起來,立刻出城!”楊青不是做事猶豫的人,既然覺察到不對勁兒,那就趕緊出城。王頭領既然決定動手,那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親信白子昂雖然不是太明白,但還是趕緊去集結人手,也就在這個時候,赤眼羅剎袁馬帶著人撲了過來。得知楊青剛剛出城,袁馬二話沒說,調轉馬頭,帶著人追了上去。

  岳陽城北不到兩里地的地方,袁馬凝視著楊青,陰惻惻的笑道:“楊兄弟,你這是何意?王頭領待你不薄,你為何在這個時候叛逃?”

  “叛逃?”楊青持著雙刀,不屑的瞪了瞪眼,“廢話少說,袁馬啊袁馬,你可真不愧是赤眼羅剎啊,自己兄弟,也下得了手。哼,那王頭領就因為兄弟們有分歧,就暗中使這種手段,忒得丟人。”

  “楊兄弟,看來你是鐵了心不回頭了啊,也罷,黃泉路上,可別說袁某沒給你機會!”袁馬舔了舔嘴唇,似乎唇角有著鮮嫩可口的美味兒,一副享受的樣子。

  雙方在這塊小小的林子里,展開了一場廝殺。在袁二人動手的時候,岳陽城內其他地方也發生了許多叛亂事件,不過這些叛亂事件雷聲大雨點小,很快就被鎮壓了下去。一些聰明人,自覺地躲在一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不少人心里都明白,所謂的叛亂事件都是虛的,不過是王頭領為了統一軍中聲音,行的非常手段罷了。幸虧當時楊青提議北上的時候,沒忙著附和,否則現在也可能成為叛亂者一員了。說到底,這是王大頭領的隊伍,楊青也好,魏崇亞也好,都影響不了大局,只要跟王頭領對著干,鐵定沒有好下場。

  岳陽城內內外,王自用、張大受等人以雷霆手段,將那些北上的聲音撲滅,這場所謂的叛亂事件,為由楊青反應夠快,應對及時,逃出了岳陽城。

  不過楊青也不好受,袁馬麾下的吃人大軍就像一群瘋狗一樣,不疲不倦的撕咬著。逃了半個時辰,手底下的人已經折損近一半兒了。

  白子昂大汗淋漓的抹著眼角的血水,靠在楊青身邊,大聲道:“楊大哥,這樣不行啊,再這樣逃下去,我們非讓這股吃人的家伙吞掉不可。”

  楊青狠狠地盯了一眼不遠處的袁馬,心底里瞧不起這個人,可不得不承認,袁馬的吃人部隊真的很難纏。

  不消片刻,楊青咬緊牙關,狠狠地甩了甩手,“直接向北,咱們去投活閻王!”

  說出這番話,楊青很不好受,可此情此景,還有更好的辦法么?如今能投的也只有活閻王了,活閻王是狠,可他對自己人一點都不差。白子昂大驚失色,卻也莫可奈何,因為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當然,這樣做也坐實了叛亂的罪名。

  楊青率領殘兵一路向北逃,袁馬緊追不舍,終于在離著太原三十里的地方,看到了云府鐵騎的蹤影。

  遠遠看到云府鐵騎,袁馬二話沒說,調頭便撤。

  楊青撿回了一條命,王自用同樣也完成了統一內部聲音的任務。

  半日之后,大量的農民軍開始從岳陽城南下,過翼城,直撲陜州茅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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