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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7章鹽場得手

  此時的金國泰冷汗唰唰直流,鹽官鎮這邊的鹽丁跑了出來,那么金山鹽場的人也肯定困不住了,這下子鹽丁們還不得像洪水一樣灌溉四方?金國泰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上報都指揮司,只要援兵趕到,堵住缺口,控制住局勢,那一切還有救。一旦事情鬧得不可收拾,那他金某人就要抗下所有的責任了。

  慌亂之下,金國泰并沒有考慮到眼下都指揮使白軒與布政使杜福山之間的矛盾,這也不能全怪金國泰,他在鹽官鎮這邊,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上邊的矛盾,也不可能傳到下邊。就這樣,一封加急公文送到了都指揮司衙門,本來,這樣重要的公文應該立刻通知布政司,共同商討對策的。可是公文一到都指揮司衙門,負責接收公文的指揮僉事王元便將公文偷偷藏到了懷里。以至于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整個杭州城竟然還沒覺察到。

  藏起公文后,王元便急匆匆的離開了衙門,來到了白府,找到白軒后,急切道:“白老大,鹽官鎮那邊的求援文書送來了,金國泰慌里慌張,果然把公文送到了咱們這里,小弟眼疾手快,悄悄地把公文藏了起來。眼下布政司以及衙門其他同僚還不知情,不過鹽官鎮離得太近了,頂多能拖延半天時間,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在兩個時辰內做出反應才行。”

  白軒點點頭,趕緊將公文看了一遍,看完公文,他是既驚喜又疑惑,金國泰手底下可有上萬人馬,怎么就真被流寇給趕出來了?這里邊肯定有問題啊。不過白軒顧不上這些了,既然公文送來了,他就得照計劃行事。漸漸地,白軒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立刻擬一份公文,鹽官鎮情況危急,大量鹽丁沖出鎮子,大有襲擾周邊之危險,都指揮司兵馬有限,調集起來需要時間。眼下督師的邊軍正駐扎在海寧縣,特請督師出手,幫忙平定鹽官鎮之亂”白軒一邊說,王元一邊寫,很快一封公文出爐,白軒看了看沒問題,立刻蓋上了自己的大印。

  金國泰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封求援信,最后被白軒借題發揮,竟然轉到鐵墨那邊去了。當天傍晚時分,第二封求援公文也送到了杭州府,顯然是金國泰后來反應過來,想著穩妥一些,也給布政司發了一道公文。可第二封公文跟第一道公文前后差了將近兩個時辰,當整個杭州城知曉鹽官鎮之事的時候,白軒的公文都快到海寧縣了。

  布政司衙門,站在衙門口,都能聽到前堂傳來鹽運司翁同明的咆哮聲,此時翁同明站在前堂中央,臉色鐵青,“白軒到底想干嘛?他是真的鐵了心跟我們作對么?”

  杜福山也是臉色陰沉,當第二道公文送到后,他們就覺察到事情不對勁了。可這個時候都指揮司那邊也把公文送來了,說是公文壓在了下邊,也是剛剛看到。明明知道王元在撒謊,可又拿他沒辦法。王元是白軒的人,如此行徑,必是王元指使的。

  好一會兒,杜福山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瞪著眼,竟有些慌了神,“壞了,白軒那家伙是不是想借機會把海寧縣的邊軍引到鹽官鎮去?”

  杜福山此言一出,翁同明等人也顧不得生氣了,一個個驚得直瞪眼。吳昕更是心急如焚道:“杜大人,我們得盡快想辦法才行,如果真讓鐵墨去了鹽場,那鹽場最后歸誰可就不好說了。白軒啊白軒,這是真跟我們撕破臉了啊。”

  吳昕多少有點痛心的,往常與白軒關系甚好,沒想到利益面前,一點情面沒有留。杜福山豈能不知,可他一時間竟沒有太好的辦法,都指揮司的兵馬雖然大多數都聽布政司的,可關鍵是都指揮司兵馬打得過邊軍么?就算打得過,真的開打,后邊的黑鍋誰來背?大家暗地里較勁,誰也不會說什么,可要是朝廷兩支大軍在浙江地盤上大打出手,朝廷臉面何存?

  最可怕的是,鐵墨真不怕打,鐵墨本身就是個草頭王,跟鄭一官差不多,人家聽朝廷的,那是給朝廷面子,不聽的話,你拿他也沒法子。真說起來,這鐵墨可是晉北霸主,實力雄厚,怕是鄭一官都不如他。

  “先不要亂了方寸,就算姓鐵的想要插手鹽場事務,可鹽官鎮的事情不是那么好解決的。你們不要忘了,鹽丁們要的東西,他未必滿足不了。那可是不少的錢呢,即使是他,也未必愿意掏出來補給那些鹽腿子”杜福山慢慢坐下來,思考問題也變得冷靜許多。他說的也是常理,光海寧鹽官鎮兩座鹽場,若是想安撫那些鹽丁,就得扔進去三百萬兩白銀,這么多錢,鐵墨舍得?

  這一次,杜福山真的料錯了,莫說手里有的是錢,就算是錢不充裕,鐵墨也愿意把這筆錢掏出來。只要能順利拿下東灣船廠,引徐文海艦隊駐扎在東灣船廠附近,那么自己來浙江的計劃九成功了。至于鹽場這邊,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吸引浙江以及南直隸方面的注意力罷了。

  大航海時代,藏著多少利益,別人不知,鐵墨又豈能不知?說是往鹽場扔錢,可實際上是用這些錢換取順利拿下東灣船廠罷了。至于以后鹽場歸誰,鐵墨并不強求。從頭到尾,真正想要的只有東灣船廠以及碼頭的控制權。

  鹽官鎮這邊,金國泰焦急的等待著,可等來的不是都指揮司的援兵,卻是海寧縣的邊軍。上萬邊軍光明正大的從官道上過來,前方三千名鐵騎帶著一股可怕的威壓,與這支鐵血邊軍比起來,都指揮司的兵馬就像一群綿羊。那領頭之人金國泰也認得,正是鐵墨麾下頭號大將周定山。

  金國泰心里很明白,自己絕對不能讓邊軍進入鹽官鎮,否則一切都晚了。可是看看身邊將士的神色,那些狠話他就說不出來。剛一見面,看到人家的氣勢,一個個都嚇得沒了膽子,真要打起來,那還不得瞬間崩潰。可作為這里最大的將領,必須想辦法攔住周定山才行。

  沒奈何,金國泰領著幾名副將站在了路中央,迎著隊伍拱手道:“周將軍,這里可是我部轄區,隸屬都指揮司負責,你帶兵前來,意欲何為?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請周將軍速速帶著弟兄們離開,免得發生什么不愉快的沖突。”

  周定山眉頭動了動,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笑容,這點笑容落到金國泰眼里,那是心驚膽跳。之間周定山從懷中掏出一封公文,猛地大吼一聲,“來人,將金國泰拿下,送杭州城交白指揮使處置。”

  沒等金國泰回過神來,十幾名親兵撲上去,鋼刀架在了金國泰等人的脖子上。金國泰臉色變了又變,低著頭吼道:“周將軍,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這是想引起兩軍沖突么?”

  “金將軍可別用這話嚇唬周某,周某可不想擔上個制造內訌的麻煩。你負責安撫鹽官鎮鹽丁,剿滅叛亂,可這么長時間卻毫無建樹,現在又被鹽丁打得節節敗退,都指揮使白大人遠在杭州,特請我家督師派兵拿你,你可有不服?若是不服,去杭州找白將軍吧!但是現在,若是敢亂來,莫怪周某刀劍無眼了!”

  說罷,周定山朝著周遭吼道:“都指揮同知金國泰督戰不力,緝拿回杭州問罪,眾兄弟可莫亂來,最后傷了自家性命!”這番話說出來,那些猶豫著想要上前動手救人的都指揮司將士們也全都縮了回去。

  人家周定山名義上可是幫白指揮使拿人,有理有據。而且就算真動起手來,自己這邊也肯定吃虧啊。既然對方占據大義,那就沒必要跟人家死磕了,一切自有上邊的人去爭。

  手底下的人往回縮,金國泰頓時有些急眼了,“兄弟們,別聽姓周的胡說八道,他們是要進去搶鹽場的,兄弟們上,絕對不能讓......”

  金國泰剛說了一半,啪的一聲脆響,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他半邊臉都腫了,周定山冷冷的盯著金國泰,右手放到了槍柄上,“金國泰,事到如今,你還敢妖言惑眾,你信不信再敢多說一句,本將一槍送你歸西?哼,如此長時間,無法解決鹽場的麻煩,還讓鹽丁趕了出來,似你這等廢物,難道不罰還要賞你不成?”

  “我.....老子.....”金國泰嘶啞著嗓子,還想放幾句狠話,可是看到周定山冰冷無情的眼神,嗓子里的話又咽了回去。最終,還是慫了,金國泰真的怕周定山一槍戳下來,那可就后悔都晚了。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負責鹽官鎮軍務的金國泰被五花大綁,送往杭州城,至于余下的都指揮司將士,全都乖乖地待在鎮子西邊,看著邊軍大搖大擺的進了鎮子。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可以說周定山的剿匪工作非常順利,進鎮子之后,周定山沒有動刀兵,而是讓人將幾十口箱子抬到了鹽場。這可是上百萬兩紋銀,看到這么多錢之后,鹽丁們眼中冒出了淚花。這么長時間,不顧生命的折騰,圖的什么,圖的就是可以安家立命,能夠活下去啊。

  折騰好幾個月,死了那么多人,浙江方面一文銀子都沒給,可這才幾天時間,鐵督師就讓人把銀子送過來了。魏晨突然覺得沒那么后悔了,之前的傷亡都是值得的。

  崇禎四年四月二十一,鹽官鎮的情況突然穩了下來,隨著邊軍入駐鹽官鎮,附近的金山鹽場也被平息。而三省總督鐵墨,也在眾人的目光下來到了鹽官鎮。如今鹽官鎮被邊軍處處把守,可謂是安全無虞,曾經的巡檢司衙門,成了鐵墨議事的地方。

  看著眼前年輕的鐵督師,魏晨有些恍惚,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可鹽官鎮的太平,還有鹽丁們能活命,全是這個年輕人所賜。不過今日見面,不是來感謝的,魏晨想知道鐵督師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督師,你出兵出錢,想來必有所圖,不知草民能為你做什么?”

  鐵墨輕輕地點了點頭,魏晨能說這番話,證明這個人還是有點腦子的,“魏晨,本督師自然不是什么都不圖的大善人,希望你能明白,鹽場到底是誰的。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唐知縣,當然,你也可以繼續聽鹽運司和布政司的。”

  幾乎沒有半點猶豫,魏晨起身鄭重的說道:“督師,我等性命是你給的,只要魏某活著一天,這鹽官鎮的官鹽就由你說了算。”

  魏晨只是有點莽,不是蠢,之前被鹽運司和布政司坑的都造反了,要是還繼續跟著鹽運司混,那不成傻子了么?這個鐵督師看起來也是個狠人,但至少有點人情味兒。

  “很好,魏晨,從今往后你便是鹽場的管事了,官鹽出入一定要把控好,我也會派人留下來幫你處理官面上的事情。你只需要注意一點,這里不能有其他聲音,那些沙子不能滲進來!”

  “督師放心,草民別的本事沒有,但是看好鹽場還是做得到的,只是,草民身為鹽丁,做管事怕......”魏晨神色落寞,說起來也是可憐,鹽丁入籍,世代鹽丁,不能出鹽場,不能科舉,更不能當官。這鹽場管事再小,那也是九品芝麻官,讓鹽丁來做,不符合朝廷規矩。

  “身份問題嗎,你不用在意,我會派人擔著管事的名,但具體事情你來管。說白了,明面上你不是管事,但實際上鹽場的事情都由你把控,本督師既然用你,就會信你,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話說到這里,魏晨心中名透,激動之下,屈膝跪在了地上,“草民代鹽場數萬百姓感謝督師大恩大德!”

  鐵墨第一把火燒到了鹽官鎮,還燒的特別旺,眼下杭州城內杜福山等人全都被難住了。因為鐵墨出兵鹽官鎮那可是有理有據,名正言順,人家是應都指揮司方面請求才出兵的,就是官司打到金鑾殿都不怕。

  把鐵墨強行趕走,都指揮司的兵馬也打不過人家啊。軟的硬的都不行,杜福山突然后悔了,當初就不該把這家伙引到浙江來,現在想送都送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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