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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7章霸道的馮一山

  對于朱由檢那點小心思,鐵墨并不怎么放心上。只要自己有實力,底氣足,也不怕以后朱由檢算賬。眼下這大明王朝,群魔亂舞,朱由檢真正能控制得了又有幾個人?

  崇禎四年五月中旬,在杭州碼頭停留幾日后,鐵墨終于見到了浙江真正的封疆大吏杜福山。鐵墨一直窩在碼頭不進城,鐵墨可以耗,但杜福山卻耗不起。皇家水師的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東海貿易商行也已經正式籌建,各方面的工作進行的如火如荼。看到這種情況,杜福山哪里坐得住?時間一天天過去,布政司的威信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

  杜福山一心想跟鐵墨詳談,并不是說他想徹底跟鐵墨合作,只是想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罷了。杜福山親自前來,鐵墨也不可能端著架子不見,親自出門迎著,可以說是給足了杜福山面子。一輛馬車,幾十名侍衛,只是簡簡單單出行,卻跟了許多人。

  馬車停下來,杜福山掀開車簾,還未下車,便朝著鐵墨拱了拱手,“督師,杜某可是仰慕已久啊,今日才得見真容,督師果真是少年英雄啊。”

  “杜大人謬贊了,鐵某忙于公務,沒有進城拜會,還勞杜大人親自走一趟,心中著實過意不去”鐵墨迎上去,笑容和善的寒暄幾句。二人相處融洽,任誰都看不出雙方之前還針鋒相對,恨不得讓對方去死。讓鐵墨意外的是,杜福山下車之后,馬車中還有一人緊隨其后下了車。

  此人一身黑衫,長得魁梧有力。鐵墨很確定自己不認識此人,可能跟杜福山同乘一座馬車,顯然身份不簡單。鐵墨不著痕跡的看了看旁邊的白軒,白軒卻搖搖頭,表示不認識這個人。

  見了面,互相寒暄一番,杜福山也沒有介紹下旁邊的黑衫大漢。如此一來,鐵墨就更加確定了,這個漢子身份一定不簡單。引著杜福山進了屋,沒了旁人,鐵墨方才看著那漢子,笑瞇瞇的問道:“杜大人,不知這位仁兄是?看上去很面生啊。”

  杜福山心中很是無奈,你一個外來戶,看誰不面生。心中不痛快,但表上還是很平靜的介紹道:“督師,此人乃是鄭將軍麾下,福建水師千總馮一山,因為有事找督師,這次本官前來,便帶著馮千總一起過來了。事先沒有知會一聲,還望督師莫怪。”

  得知壯漢的身份,鐵墨不禁皺了皺眉頭。沒想到竟然是鄭芝龍的人,鄭芝龍這個時候派人過來,能有什么好事兒?二人一起前來,八成是背地里有什么交易呢。面上不動聲色,伸手示意大家坐下來,“杜大人今日倉促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鐵墨開門見山的問,杜福山也沒想藏著掖著,吹了吹香茗,又放了下來,“督師,東海貿易商行的事情,本官可是知曉一些的。東海貿易商行,以杭州、溫州兩處碼頭為基礎,開拓航道。若是商行獨霸航道,那以前江南的貨該怎么往外走?長此以往,大家會有意見的。”

  鐵墨心中暗笑,什么有意見?是那些被東海貿易商行排除在外的人有意見吧。面對杜福山的詢問,鐵墨一臉疑惑的神情,考慮了一會兒,認真的問道:“杜大人,你這番話鐵某著實有些沒明白。朝廷嚴令海禁,難道以前浙江這邊海貿不止,一直存在么?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杜大人就有些督查不嚴了啊。”

  杜福山只覺得心臟仿佛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整個人有點發懵。從未想過,鐵墨竟然會這樣說。杜福山張口想要反駁兩句,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鐵墨這番話,看似輕飄飄的,可著實打在了七寸上。江南海禁名存實亡,幾十年前江南商人就開始在海上牟取暴利,這事兒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浙江這邊,哪怕是八歲的孩子都知道海貿。

  顯而易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偏偏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朝廷從來沒有廢除過海禁。也就是說,以前商人們出海,干的都是違法買賣。這下杜福山有點作難了,說鐵墨搶了大家飯碗吧,那就等于承認以前大家都在違背朝廷禁令,可是不認吧,那就得眼睜睜看著鐵墨獨占大頭。

  真行,繞來繞去,在這里等著呢。杜福山有意用同樣的話回擊鐵墨,可轉念一想,人家鐵墨可是光明正大的弄貿易商行,手里還有圣旨,想找人家麻煩都找不到理由。

  杜福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之前的話題,正在不知所措時,鐵墨微微一笑,神情放松的說道:“杜大人,你這是怎么了?其實呢,你說的事情,鐵某不是沒考慮過,大海這么大,能吃得下很多的貨物。以后,大家可以走東海貿易商行的海路嘛,鐵某保證,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杜福山愣了下神,轉眼間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得,這鐵墨不僅要弄貿易商行,還想包攬江南所有的貨物出口啊。當然,可以不走鐵墨的路子,可守著杭州碼頭,不走東海貿易商行的路子,怎么想都像個大傻子啊。運到遠處,需要時間,路上耗費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

  杜福山還未說話,一直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馮一山猛然睜大眼睛,低聲嘀咕道:“鐵督師,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老話嘛,太貪心會被撐死的。”

  馮一山語出譏諷,言語間一點面子沒給鐵墨留。本來馮一山是抱著好好談談的想法的,可鐵墨想要把江南的貨物全都搜刮到東海貿易商行去,這下可就有點忍不住了。東海貿易商行這樣做,那以后鄭將軍那邊還怎么活?手里沒貨,船只來往航行,光載著人在海上看風景么?

  馮一山此言一出,杜福山臉色立馬就變了。果不其然,一直站在鐵墨身后的周定山眉頭一鎖,厲聲喝道:“大膽,你一個小小的千總,竟敢這樣跟督師說話,可是覺得本將軍手里的刀不利?”

  馮一山嘴角一翹,不屑的偏過頭,他站起身,朝著東南方向拱了拱手,“督師再威風,也管不到馮某頭上吧。周將軍也不用這般說話,若是怕死,馮某也不回來杭州了。”

  “督師想著貿易商行獨霸航道,大包大攬,難道就不過分么?這樣做,鄭將軍以及麾下十幾萬兄弟靠什么過活?還有,杜大人,你可別忘了,你的腳該往哪里站。”

  說著話,馮一山不無威脅的看了杜福山一眼。杜福山心中很氣,卻又不敢說什么。別看對方只是個小小的千總,比一方布政使低了不知多少品級。可人家馮一山身后站著的是鄭芝龍啊,鄭芝龍那可是握著十幾萬水師,實權比他杜福山大多了,尤其是海上的買賣,還得仰仗著人家鄭芝龍呢。

  馮一山說的話乍聽上去很有道理,鐵墨要吃獨食,著實非常過分。可實際上,鐵墨也明白這樣做的壞處,可就算不吃獨食,鄭芝龍就會有什么好臉色么?不是他鐵墨非要吃獨食,而是鄭芝龍一直在吃獨食。自己招安了徐文海,組建皇家水師,又弄東海貿易商行,鄭芝龍能高興得了?橫行大海多年的鄭芝龍,連荷蘭人都打跑了,能容許有人在東海上跟他搶買賣?當初東海有多少海盜,最后讓鄭芝龍剿滅收編,只剩下了徐文海這一支有實力的海盜。

  只要他鐵某人想在海上找錢,那鄭芝龍就不會高興,除非自己有貨就走鄭芝龍的路子。可命脈握在別人手中,鐵墨可受不了這種事。所以啊,與鄭芝龍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早晚要打得,海上的事情,只能海戰分勝負,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

  心如明鏡一般,但鐵墨還是抬手示意周定山莫要動怒,笑瞇瞇的看著馮一山,輕聲問道:“那敢問馮千總,鐵某該怎么做,才能讓鄭將軍滿意呢?”

  “這很簡單,以后只要是東海貿易商行的買賣,我家鄭將軍負責走貨。督師可以放心,出海的貨物,我們保證一本萬利,甚至,我們可以出讓一半的好處給督師,還有......”馮一山唾沫橫飛,可他沒察覺到鐵墨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泛黑,臉上的笑容也變成了冷笑。

  “啪”的一聲,鐵墨拍了下桌子,不無譏諷的笑道:“馮千總,你還是別說了,若是按你說的做,那請問本督師招安徐文海的人馬,又圖什么?朝廷每年花幾百萬兩銀子養著一支水師,讓他們天天窩在碼頭上曬太陽?若是這樣,那東海貿易商行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鐵墨怒氣洶洶,馮一山卻根本不怕,他抿著嘴,很認真的說道:“招安徐文海,本來就沒有意義嘛,若不是督師插手,鄭將軍早就送徐文海去見媽祖娘娘了。東海的事情,一直是鄭將軍說了算,督師初來乍到,可不要不明就里啊,海上的事情復雜得很,可別鬧到最后,雞飛蛋打,什么都剩不下。”

  “是嘛?你這是在威脅本督師?”緩緩站起身,鐵墨指了指房門,“馮千總,你可以走了,回去告訴鄭一官,就說這東海貿易商行肯定是不會解散的,大明皇家水師也鐵定要出海的。他要是不高興,盡管想轍,本督師奉陪。”

  話不投機半句多,尤其是對馮一山這樣的人,根本不用客氣。跟馮一山談不出個所以然來,馮一山代表的便是鄭芝龍。觀馮一山,可見鄭芝龍有多傲慢,恐怕從頭到尾,鄭芝龍就沒把他鐵某人放眼里。想想也是,他鐵某人就算再厲害,那也是在陸地上,海里,那可是鄭芝龍的天下。他鐵某人招安徐文海,又要弄東海貿易商行,在鄭芝龍眼里宛若一個跳梁小丑。

  被人瞧不起,沒關系。鐵墨早就習慣這種境遇了,當初出暗莊堡,北地易貨,不一樣被亢家的人看不起,可最終把那些人一個個踩在了腳底下。鄭芝龍又如何,談不攏,咱們就打,看看誰先把誰打服了。

  馮一山懶得拱手,瞥了杜福山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這下杜福山可就尷尬壞了,自己可是來談合作的,現在被馮一山這么一鬧,還怎么談?馮一山也是太過分了,亦或者說是鄭芝龍太目中無人了。就算鐵墨初來乍到,但人家也擔著三省總督的職位呢,多少給別人留點面子啊。

  馮一山走了,杜福山苦笑著站起身,拱手道:“督師,此事杜某絲毫不知,可跟我浙江同僚毫無關系。”

  “杜大人不必擔心,他是他,你是你。還是那句話,只要杜大人想走我東海貿易商行的路,鐵某愿敞開大門,至于抽成,鐵某可以做主,商行只抽三成,杜大人以為如何?”

  三成?杜福山微微一愣,太多了么?當然不是,而是太少了。要知道,以前出海,鄭芝龍那可是抽一半利潤的。海貿暴利,一成利潤就已經讓人望而生畏了,鐵墨這上下嘴唇一碰,就直接比鄭芝龍少了兩成,搶買賣搶的也太明顯了。

  明顯歸明顯,但很有效。抽成又少,杭州碼頭出貨又方便,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擇。

  杜福山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更何況就算他想,浙江商人們也不會同意啊。良久之后,杜福山只能苦笑著點了點頭,“督師快人快語,若本官再啰嗦,那就是本官的不是了。”

  “好說,好說,以后日子還長著呢,杜大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杜福山深知其意,只能陪著干笑一番。二人又聊了一會兒,杜福山才借故離開。等到杜福山走后,王左掛才悄悄從暗處走出來,神色復雜的看著杜福山的背影,“督師,真就這樣談妥了?不做別的了?”

  鐵墨冷哼一聲,笑瞇瞇的看了看杭州方向,“那怎么可能?這些浙江商賈大部分跟布政司穿一條褲子的,就算他們暫時走我們商行的路子出貨,但終究跟我們不是一條心的。不過,既然杜福山那些人急著撈錢,想要暫時跟我們合作一下,對大家都有好處,我們干嘛往外推?只是,合作只要開始了,那如何收場就不是杜福山這些人能控制得了的了。”

  聽鐵墨這樣說,王左掛便放下了心中那點擔憂。既然督師想的這么明白,那肯定是早作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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