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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3章事出突然

  吳長娣這般識趣,對面的青年反而露出了一點笑容。不過青年接下來的話,將吳長娣心里最后一點幻想也打消了。本來吳長娣尋思著先找到活路,在尋機會想別的。吳長娣可深知自家東翁的底細,東翁包忠來看似是一名商人,實際上乃是內閣六部的代言人,這些年吳長娣接觸的事情,絕對能震驚世人,只不過有些事情不能對外人說罷了。

  青年似乎看出了吳長娣心中所想,使個眼色,讓人為吳長娣松綁,同時慢條斯理的說道:“吳管事,某家不妨跟你說實話,某家名叫周定山,乃是奉我家督師之命,特來調查的。你可以動點歪心思,但請你相信,這樣做,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亦或者,你覺得你背后的人能抗住壓力,讓督師不動你?”

  吳長娣剛剛站起身,又跌坐在椅子里,一張臉慘白如織,冷汗直流。這一刻,他最后那點希望也煙消云散了。吳長娣能跟著包忠來好幾年,做了那么多事情,自然是極有頭腦的。周定山的大名他是聽過的,借著微弱的光線仔細瞧瞧,終于看清了年輕人的相貌。以前與東翁一起曾經見過鐵督師的,周定山就跟在鐵督師身邊,所以吳長娣對周定山有幾分印象的。

  既然是督師下的命令,那想弄死他吳長娣還不是手到擒來?督師不是沖著他吳長娣來的,是沖著內閣六部來的,至于東翁包忠來,絕對不敢跟鐵督師正面沖突的。僅僅片刻,吳長娣心中就已經做出了決定,這個時候,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成為眾多尸體中的一個,要么按照周定山的吩咐,將走賬的具體場所交待出來。

  “周將軍,小的不敢瞞你,走賬的具體位置小的可以告訴你,可你要是不知道宴客居的具體地形,依舊會毫無所獲。”

  周定山眉頭皺了皺,沉吟片刻,輕聲問道:“宴客居?怎么某家不知道這個地方?照你的意思,這個宴客居不好闖啊。你既然說到這里,那想必有宴客居的具體地形圖吧。”

  吳長娣神色灰白的苦笑道:“宴客居乃是包忠來秘密修建的,藏于莽山之中,知道的人很少。周將軍不常在京城,不知道也不奇怪。宴客居具體是做什么的,想必周將軍心中知曉幾分。如果沒有具體地形圖,周將軍可以闖進宴客居,但絕對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小的還是那句話,必須保小的一條命,另外,小的也要十萬兩的安家費。小的不要現銀,要多福號的票號,只要將軍答應,那小的這就回去準備,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否則,那你就只能把小的宰掉了。”

  吳長娣開口要十萬兩白銀,若換成別人,估計真就怒聲大罵了。不過周定山而平靜,其實周定山不覺得十萬兩有什么過分的,宴客居如果真是自己想找的地方,那么這里潛藏的財富絕對是天文數字。吳長娣出賣宴客居的消息,就等于把命豁出去了,十萬兩安家費,真的不過分。

  “很好,你可以回去準備一下了,十萬兩的票號明日就能準備好。咱們在南郊獅子樓見,相信你是個聰明人,千萬不要耍心機,否則,你最后一點機會也沒了。”

  “將軍,吳某人不傻,跟將軍見了一面,還能活著離開,那些人也不會信吳某了。吳某把這等事說出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吳長娣并沒有說謊,他是真的認清現實了。如今唯一慶幸的事情是自己的家人不在京城,自己拿完錢就可以離開京城,帶著家人避居他處。最差,莫過于周定山出爾反爾,得到東西后殺人,至少,不會連累家人。

  吳長娣走后,周定山喊過兩個人,神情凝重的說道:“你們兩個盯著點,千萬不要出什么岔子,本將這就去通知督師。”

  兩名侍衛心中明白,不僅僅只是盯梢,同時也要保護吳長娣的安全。之前抓了那么多人,就吳長娣松了口,要是這個人再出什么岔子,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周定山這邊忙著突破的時候,鐵墨這邊也把會同館整的是雞飛狗跳。原來會同館的禮部官員,被鐵墨一頓折騰,整走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人全都以鐵墨馬首是瞻。鐵墨做事也簡單,禮部那邊也不可能全是一根繩,總有些人是被排除在外的。以前只要不溶于主流的,那就拉上來干活。鐵墨也不圖這些人有多忠心,只要有人干活就行。

  當然這樣做可是犯眾怒的,不過鐵墨也不是傻子,提前將一封信送到了皇帝朱由檢桌上。要是沒有這封信,朱由檢還真不知道一個朝賀大典竟然藏著這么多貓膩。每次大典,國庫內帑出血,朱由檢一直以為這是常態,畢竟從前前朝開始就一直如此。沒想到,國庫內帑出血,下邊一群臣子卻吃得滿嘴流油。官員們貪腐成風,朱由檢不是不知道,可是朝賀大典這事也能刮一層油水下來,實在是沒想到啊。

  如今大明內憂外患,好不容易想借著朝賀大典提升下人心士氣呢,這幫子人竟然還想著撈油水。于是乎,一怒之下,朱由檢由著鐵墨胡來了,鐵墨一頓瞎折騰,那也是做過保證的,一準讓各國賀禮入內帑。朱由檢也算活明白了,只要鐵墨真能把錢弄到內帑來,那些勞什子的規矩該破就破。

  成基命等人也是頭疼得很,眼看著會同館成這個樣子,眾人頗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當時怎么就頭腦一熱,想起讓鐵墨去當禮賓官呢?彈劾的折子一封一封的往上送,陛下全都是留中不發。這時候大家也明白了,陛下肯定跟鐵墨沆瀣一氣了。可是朝賀大典這事情,還真就陛下說了算,當然,禮部是可以插手的,關鍵是禮部推舉鐵墨當的禮賓官啊,徒嘆奈何?

  成基命頭疼的事情可不止這點事情,王洽以及周廷儒等人眉頭緊鎖,顯然是遇到了煩心事,錢謙益端著茶杯,花白的眉毛一抖一抖的,“最近幾天,宴客居那邊反應,有幾個人沒有去點卯,尤其是杜悅、文生幾個,派人去住處找,也沒找到人,關鍵是他們的家人還在,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是啊,宴客居那邊也清查了庫房,也沒少什么東西,這事兒就有點奇怪了!”周廷儒摸著下巴,眼神陰晴不定。成基命是有些不太喜歡周廷儒這個人的,總覺得這個人太過陰毒。不過,有時候還真離不開這樣的人。

  思索片刻,成基命面色擔憂的說道:“本官就怕有人對宴客居動了心思,此事不能不防,這樣吧,讓宴客居那邊通知下去,所有人員近期住到宴客居去,沒有許可,不準離開。另外,派些人手過去,對了,除了杜悅和文生那兩個人,失蹤的人里邊還有沒有別的知曉宴客居的事情?”

  “除了杜悅和文生,知曉宴客居詳情的沒有了,其他人也就負責算算賬,知道的并不多”錢謙益說著話,突然愣住了,“不對,剛才包忠來送來消息,說吳長娣最近也沒去宴客居。”

  “吳長娣?是那個管著各處賬目的吳長娣?”成基命不由得大吃一驚,別看他平日里不管宴客居的事情,不代表他不了解那里的情況。尤其是對宴客居一些重要的人,他是記在心里的。這個吳長娣看上去地位不高,但他經手往來賬目,跟在包忠來身邊,宴客居各個地方,幾乎全都去過。要說對宴客居了如指掌,吳長娣絕對算一個。

  “事情不對勁,派人去找,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成基命不怕這些人遭了意外,這些人死了,反而省心了,怕就怕活著落到別人手中,說些不該說的話。宴客居的秘密,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的,雖然宴客居大部分人也不知道宴客居真正的秘密是什么,但難保吳長娣以及杜悅等人不知道,因為這些人跟包忠來太近了,尤其是杜悅,以前也曾是成基命身邊的人。

  宴客居也不是近些年出現的,早在百年前,宴客居就已經存在了。大明官場,一直存在著兩本賬,一本明賬,一本暗賬。明賬是用來走國庫,留給世人和陛下看的,暗賬是留給百官看的。身為朝廷中樞的內閣六部,自然也有自己的暗賬。

  正德年間,內閣首輔楊廷和力主修建了宴客居,用來隱藏暗賬的秘密,另外借宴客居之地,分配往年利益。從此以后,宴客居流傳至今,成了大明官場利益中轉之地。知道宴客居真正秘密的人很少,哪怕六部官員,知道宴客居的人也不多,大部分官員每年都會分到一部分好處,至于這些好處從何而來,他們也不會關心。

  宴客居這樣的特殊存在,絕無僅有,因為宴客居的重要性,每隔十年就會換一個主事人,而成基命則是十二代主事人。

  京城正陽門大街,多福號分號。蕭如雪捻動著手里的花枝,聽周定山詳細說著。由于鐵墨要忙著應付會同館的爛事,自然不可能盯著六部大金庫的事情,所以只能臨時把蕭如雪喊到了京城。

  對此蕭如雪是很有意見的,大過年的誰想在京城折騰?不過茲事體大,她也沒有耍性子,這不一到京城就把大金庫的事情擔了起來,“十萬兩?一會兒你就去賬房支取吧,只要吳長娣說的是真的,那么十萬兩完全值得。不過,你們可要盯好了,吳長娣那邊千萬不要出什么岔子。”

  “夫人放心,末將已經著人盯著了,保準出不了岔子,就等著一會兒跟吳長娣碰面了,你.....”周定山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倉促的敲門聲。沒多久一名漢子推門闖了進來,看到此人,周定山臉色大怒,“高揚,不是讓你盯著吳長娣么,你怎么跑回來了?”

  “將軍......出事兒了,吳長娣被殺了......”

  高揚氣喘吁吁的將事情起末說了一遍,高揚二人一直跟著吳長娣的,目送著吳長娣安全回到家。如此平靜的過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吳長娣離開家門,看樣子是想赴約。見此情況,高揚二人也松了口氣,吳長娣拐進一個小胡同后,高揚和同伴也沒敢跟太緊,可就這短暫的時間,就出了岔子。

  只聽胡同里一聲慘叫,當高揚二人趕到后,只看到吳長娣的尸體躺在地上,最古怪的是吳長娣身上的袍子竟然被兇手扒走了。高揚和同伴把吳長娣的尸體翻了一遍,什么都沒找到,便趕緊回來報信了。

  周定山瞪著眼睛,直喘粗氣。剛向夫人保證不會出岔子,轉眼間就出了事情,這不是打他周某人的臉么?

  蕭如雪站起身,寒著臉看著周定山,“還愣著干嘛,趕緊去現場啊,吳長娣既然來赴約,那圖紙一定帶在身上,如果吳長娣尸身上沒找到,那八成在袍子里藏著呢。必須趕在衙門之前找到兇手,找到吳長娣的袍子。”

  周定山拱拱手,趕緊跑了出去。吳長娣的死來的太突兀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衙門的人早早地封鎖了現場,不過還是請了錦衣衛的手令,暗中插手此案。

  成基命也不蠢,吳長娣這一死,本來是松了口氣的,可是錦衣衛突然插手此案,就有點不同尋常了。明面上看,吳長娣就是個普通人,錦衣衛閑的沒事干,跑過去查案子。更何況,這些年錦衣衛是什么德性,成基命能不知道么?只要成基命一句話,錦衣衛方面也不敢瞎來,可這次邪了門了,負責此案的錦衣衛鎮撫使秦蒙一副六親不認的架勢,莫說成基命的命令了,頂頭上司的口令都不聽。

  “秦蒙一定是受了別人指使,他們既然盯著此案不放,一定是有原因的。錢大人,麻煩你親自去一趟順天府,將此案調到刑部,一定要抓緊時間破案,不給秦蒙插手的機會。”

  此案到底藏著什么秘密,破了案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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