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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4章可憐的火炮

  好一會兒,海蘭珠蹙著黛眉說道:“要不要搭建浮橋,否則可真過不去。”

  “搭建浮橋當然不錯,但木料是個問題,想要取得木料必然要在林子里砍伐樹木,動靜不小”鐵墨不無擔憂的看了看遠處,其實他也想過這個主意,搭建浮橋是最有效的方法。但需要大量的時間,流寇反應足夠迅速的話,完全可以提前做好防守的。

  這時旁邊的周定山沉著眉頭說道,“如果足夠快的話,還是可以的。在林中大肆砍伐,肯定瞞不過流寇。但我們完全沒有必要瞞著他們,只需要先準備好木料就行了,我們不動手搭建浮橋,流寇就算有所防備,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著手。等流寇防守松懈后,我們可以趁夜渡河,先拉起繩索,后邊搭建浮橋就輕松多了,只要配合得當,一個時辰內完成這座浮橋沒什么大問題。”

  周定山知道此戰不能拖太久,時間太長,也就給了流寇足夠的喘息機會,這對整個戰爭來說不是什么好事。鐵墨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輕輕地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做吧,不過如何搭建浮橋,提前做好計劃,不要出太多紕漏。既然這么做了,就不要給流寇翻身的機會。”

  伊麗莎白眼中充滿了疑惑,她實在看不懂其中的奧妙。十余萬大軍,可謂是勝券在握,慢慢推過來,這場戰爭就贏下來了,為什么還要主動開辟延水河戰役呢?

  怎么看都覺得鐵墨有點自找麻煩的意思,十萬大軍穩扎穩打不是更好么?三萬大軍集結延水河,其中更有兩萬騎兵,就算搭建浮橋,戰馬也不可能運送到對岸的,也就是說,如果在對岸開辟戰場的話,這兩萬騎兵等同于無,沒有了騎兵之利,短時間內,流寇可能不會出現什么兵力劣勢,若是調度得當,甚至還會出現兵力優勢的局面。

  道理如此簡單,為什么鐵墨還執意要這么做呢?伊麗莎白性情直爽,沒有東方女子諸多的顧慮,眨著大眼睛低聲道,“干嘛要在延水河打哦,流寇一旦孤注一擲,集結兵馬,很可能會在對岸形成兵力優勢的,戰馬過不了河,又失去兵力優勢,自找麻煩哎。而且渡河的話,我們的炮兵也跟不上,沒法提供火力支援。”

  伊麗莎白自覺地這番話很有道理,至少在她的認知里,應該是這樣的。鐵墨淡淡一笑,深邃的目光充滿睿智,指了指湍流不息的河水,“伊麗莎白,你知道我為什么一路上帶著你觀摩戰場么?因為如果你不親眼看一看,是永遠不知道什么是戰爭。戰爭不是簡單地兵力多寡,更講究謀略,有時候沒必要計較一城一地之得失,只需要抓住根本就可以了。如今的陜北,真正值得堅守的,不是宜川城,而是安塞城,所以,開辟延水河戰役,可以逼著流寇拉出來打一場大戰,避免了強攻堅城。呵呵,你是不是覺得這個時候過河,沒有了兵力優勢,是給流寇機會呢?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不給流寇機會,他們會把兵馬拉出來跟我們打?呵呵,兵力優勢,難道沒有了兵力優勢就打不了勝仗么?騎兵下了馬,就沒有了戰斗力么?伊麗莎白,好好看著吧,本王會告訴你什么是強兵的。”

  鐵墨的話頗含深意,伊麗莎白聽得半知半解,但后邊一部分話,她還是聽得明明白白的。不鐵墨有些狂妄,但又不得不承認,他的自信充滿了魅力,語氣并不高昂,但有著英雄般的豪邁,他站在河邊,駐足而望,似乎天下盡在掌中。三萬人,足夠了,三萬精兵,可破一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說的就是他么?

  安塞城縣衙,張存孟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官兵駐扎對岸后,卻偃旗息鼓,沒有下一步動作,石橋那邊也沒有消息,官兵連佯攻都懶得嘗試。一時間張存孟有些迷惑了,難道官兵并不想渡河?

  就在張存孟有所懷疑的時候,前方探子終于傳回來消息,“張頭領,最近官兵進入樹林,大肆砍伐,恐怕要有下一步動作。”

  砍伐樹木?難道要弄簡易船板,強渡延水河?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抑制不住,張存孟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官兵把義軍將士當成擺設了不成,真以為隨隨便便就能過河的?

  十幾名頭領湊在一起,出謀劃策,最后決定加強岸邊巡邏,只要官兵渡河,就給予沉重打擊,同時張存孟抓緊時間派出一部分兵馬馳援延水河。張存孟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就是要在延水河打一場大戰。宜川城城高墻厚,易守難攻,但關鍵是延水河更重要,此河不守,安塞城陷落,那整個陜北義軍士氣崩潰,失去反抗之心,信心崩塌了,宜川城城再易守難攻又如何,沒有人防守的城池,也就是一座光禿禿的城。這也是官兵敢繞過宜川城,發動延水河戰役的原因吧。

  宜川城中,看到王自用送來的信,張獻忠什么也沒說,其實他也能他能體會到王自用心中的無奈。說到底,現在的戰場主動權已經被官兵牢牢把握住,死守宜川城,只不過是慢性死亡罷了,依靠著延水河拼一場,還能有點希望。哎,曾經何時,陜北義軍三十六路頭領,何等威風,如今被逼到了這般窘迫的境地。

  延水河一戰,需要宜川城方面派兵配合安塞城里的義軍,還要聽張存孟的調遣。這讓張獻忠很不舒坦,不過眼下這局面,張獻忠也只能忍了。面對來勢洶洶的活閻王,雙方只能暫時放下那點成見了。

  話說馬季的日子很不好過,自己領著兩千騎兵囂張了沒多久,屁股后邊就冒出來一群追兵。他出城的目的,就是盡可能的拖住官兵的騎兵,可是,馬季沒想到這一拖竟然拖住萬余騎兵,還有不少步兵后撤攔截。

  上萬騎兵,官兵還真是大手筆,面對眾多騎兵圍剿追殺,馬季欲哭無淚,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霸道的對手。當然不得不慨嘆官兵資本雄厚,隨便一揮手,直接上萬騎兵追殺,這連殺雞用牛刀都算不上,簡直是殺雞用龍刀啊。

  好不容易找個地方喘口氣,半個時辰沒過去,副將就跑了過來,“馬大哥,官兵又撲上來了,北邊還有不少步兵嚴陣以待,咱們現在往哪里跑?呼呼....好多兄弟們已經快撐不住了。”

  自從襲擊了幾個護糧隊后,就再也沒過過安生日子,屁股后邊一直有追兵,有些士兵累的腸子都快出來了,這一路上戰馬都累死不少,要不是搶了不少馬匹,這會兒掉隊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了。馬季等著混濁的老眼,腦袋嗡嗡作響,又追上來了,娘的,怎么總覺得官兵在玩人呢,明明可以合圍,偏偏不合圍,就是跟在后邊死咬著不放。心中有氣,但馬季還是不得不想辦法繼續逃命,看了看北邊,他翻身上馬,“去孟門山,進峽谷,到了那里后,所有人放棄戰馬,分散逃命。”

  馬季能想到的也只有孟門山峽谷了,去其他地方一點用處都沒有,也就峽谷地形復雜,騎兵發揮不了用處。馬季領頭,剩下的一千三百多名殘兵一頭往北邊扎去,馬季也算個狠人,一看逃命希望不大,直接進了峽谷,他覺得到這個地步,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了。

  讓馬季郁悶的是,后邊的官兵依舊緊追不舍,毫不猶豫的跟著沖進了大峽谷,看著身后黑壓壓一群人,馬季都想罵娘了,他們就不擔心有陷阱,就不擔心是調虎離山計?

  馬季的人馬可以說是死路一條了,在重兵圍剿之下,哪怕沖進孟門山,也沒多少希望。峽谷地形復雜,不好圍剿,關鍵是山上光禿禿的,不需要打,圍上個四五天,估計就有人餓死了。事實上,官兵也是這樣做的,騎兵貼近威逼,后來又有上萬步兵在另一側駐扎,整個孟門山峽谷被堵住,馬季的人可謂是插翅難飛。

  宜川城城中,張獻忠心下頹然,馬季的命運可以預知,要說不傷心那是假的。可張獻忠沒有辦法,不犧牲這兩千多騎兵,就調不走官兵的騎兵,從目前的情況看,馬季已經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轉眼間進入了崇禎五年五月中旬,宜川城城依舊沒有太多變化,要說最大的變化,那就是在宜川城南北兩側,多了兩條高高的土山,官兵開始接著土山的高度,布置攻城器械,尤其是新式火炮,這也預示著宜川城城的安穩日子到頭了。五月十七日傍晚,就在家家準備晚飯的時候,宜川城城陷入了混亂,一顆顆炮彈落下來,打破了流寇的幻想,真正的攻城戰拉開帷幕。

  兩條土山終于發揮了作用,占據了高度優勢,炮手可以盡情的往城墻上傾瀉炮彈,相反,城中守兵的箭矢卻很難射到城外的人。

  僅僅一個時辰,待在城頭的守兵就遭到了沉重打擊,死傷一千余人不說,最讓人崩潰的是只能被動挨打。

  其實宜川城中也有火炮,張獻忠被晉北邊軍的火炮打了好幾次后,也學了乖。砸鍋賣鐵的想辦法弄火炮,可是真開火之后,便發現自己手里的火炮除了外觀跟邊軍手里的火炮差不多,威力方面差遠了,尤其是射程,簡直沒法比。一開始還對著轟了一會兒,可很快就有幾門火炮被邊軍炮兵轟的啞了火。張獻忠心疼無比,趕緊停止炮轟,讓城頭上的人找地方躲著。

  張獻忠早已經沒了脾氣,宜川城城墻高約四丈,城外土山卻高約五六丈,視野以及高度壓制,先天不如別人。之前還有人嘲笑官兵堆土山的行為很蠢,現在沒人笑得出來了,有時候看似可笑的行為,往往效果很好。

  一直被動挨打,那種心理上的壓力,是無法想象的。

  這一日過了子時,宜川城突然四門大開,城中的流寇像瘋狗一樣沖了出來,他們瘋狂的攻擊著城外的駐地,一切來得太突然優勢那么的自然。官兵反應也很快,在渡過前期被動后,便開始了反攻,雙方廝殺了將近兩個時辰,農民軍士兵才慢慢退卻。

  不過,張獻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一夜瘋狂的進攻,他成功掩護上萬士兵趁著夜色趕往延水河。看著茫然的夜空,張獻忠不知道將來會怎么樣,但是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至于延水河戰役,就看王自用手底下那些人的了。

  與此同時,鐵墨和海蘭珠也在關注著延水河,夜色籠罩下,一條條繩索橫跨大河,浮橋慢慢搭建起來,渡過大河,并不是夢想。

  凌晨的延水河岸邊,水霧彌漫,站得久了,渾身有些濕漉漉的。今夜月光全無,繁星滿布,天邊悠云如一條銀河,星空璀璨,美麗迷人,只是這片天空下,卻醞釀著一股肅殺氣息。這一帶水流湍急,對面是一段峭壁,正因為這段峭壁,流寇才放松了對這一帶的巡視,子時過后,也沒人會到這里查探,這就給了官兵搭建浮橋的機會。

  軍中不乏水中高手,游到對岸,靠著飛爪等工具成功爬上峭壁,一條條繩索連同南北,后邊的士兵扛著準備好的木板鋪在上邊。這些木板又寬又長,本身就有很大浮力,再加上繩索撐著,這座簡易的浮橋也不至于垮掉。浮橋搭建完畢,士兵們陸陸續續的通過橋面攀上對面的峭壁,靠著浮力,即使扛著盾牌也不至于沉下去。夜色籠罩下,流寇根本沒有發現官兵已經突破了延水河防線。

  長夜漫漫,王自用卻沒有一點睡意,看著窗外漆黑的夜幕,有的只是淡淡的憂傷。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一個賭徒,竟然將整個陜北的命運放在了延水河。院中靜得有些嚇人,似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末日來臨的氣息,陜北的夜風有些大,青磚高墻,依舊擋不住清涼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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