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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7章牛羊惹禍

  馬羅被周定山一槍刺死,也算是解了恨。夜襲西大營的流寇士兵被全殲,可是看著破破爛爛,四處煙塵的西大營,沒人能高興得起來。鐵墨領著三娘等人走進西大營,到處都是倒塌的營帳,火勢還在燃燒,許多戰士的尸體都被燒干了,有的人是被活生生燒死的,尸體保持著千奇百怪的姿勢,僅僅看上一眼,就能體會到其中的痛苦。

  西大營毀于一旦,死傷不少,自有兵曹去統計,很快戰后統計就送到了鐵墨手上,鐵墨臉色越來越難看,西大營被焚毀不說,營中士兵也付出了兩千多人的傷亡。乍看上去好像流寇傷亡更大,可實際上這一次是流寇士兵贏了。以目前的情況看,流寇士兵折損個三千人,影響不到根本,可是晉北軍一方,本來兵力就少,一下子折損兩千多人,直接影響到了整體作戰規劃。西大營焚毀,對士氣的打擊更是無法估量的,為了這場夜襲,派出三千死士,張存孟也是拼老命了,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家伙賭贏了。

  如果不想點辦法,接下來的決戰就太難打了,士氣此消彼長,局勢隨時都可能惡化。鐵墨滿肚子火氣無處發,辛辛苦苦開辟了延水河戰役,沒想到最終會陷入這般境地,張存孟這個人當真是難纏。

  周定山等人也都是沙場老油條了,聽聞折損情況后,也全都一臉的菜色,同樣,大都心生自責。其實很多人都大意了,覺得剛剛經過一天惡戰,身心俱疲之下,夜襲乃是有去無回的蠢招,有了這個心思,哪怕安排防御警戒,也沒之前那么用心了。

  如果還能像往常那樣防守戒備,雖然同樣會有折損,但西大營絕對不會被焚毀的。流寇這一手兵行險招,可謂取得了奇效。以前周定山也曾經走過險棋,沒想到這次也栽在這一招上。眾人隨著鐵墨回到帥帳,全都苦著臉,他們能感受到鐵墨身上傳來的怒氣,所以大氣也不敢喘,省的當了出氣筒。

  幾個將領都不說話,鐵墨可不會便宜他們,將戰后統計往案子上一扔,面露冷笑,“好了,都別繃著了,說說吧,現在該怎么辦?我們本來兵力就不占優勢,靠的就是將士英勇,士氣高昂,現在西大營被毀于一旦,營中人心惶惶,你們告訴我該如何破這個局。”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幾名將領面面相覷,最后全都落在了周定山身上。海蘭珠可不會替這些人說話,昨夜休整之前,可是刻意吩咐過多加小心的,結果還是讓流寇得了手,所以,今夜的損失,這些將軍們全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周定山心里都快罵翻天了,看老子做什么,這又不是老子一個人的事兒,不爽歸不爽,可誰讓他周某人軍職最高呢,只能硬著頭皮說道,“督師,雖然流寇得了手,可糧草輜重并不在西大營,騎兵也沒多大損失,真如果打起來,我們未必怕他們。”

  “定山,你說的也沒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本來我們有著八成勝算的,現在卻變成了五成,冒的風險大了許多,你覺得這值得么?一旦這場戰事順著流寇的思路走,那事情就變得不可捉摸了”鐵墨也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雖然西大營被毀,他也沒有太過責怪這些部將,畢竟連續疲憊下,就是鐵打的人都會松懈。但是周定山這種想法,讓他很生氣,他開辟延水河戰役,是為了順利結束陜北戰事的,而不是讓自己置身巨大險地的。

  感受著鐵墨灼灼的目光,周定山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八成勝算變成五成,這可真有點作死了。這時候李元慶開口道,“督師,雖然將士們受到了影響,但問題并不大,只要能暫時避免和流寇士兵硬拼,小勝一場,便可重新穩定軍心。”

  李元慶所言自然不錯,以晉北軍一貫穩重剛猛的作風,只要稍微爭取點時間,就能將心態調整過來。眾人無不點頭,鐵墨手指敲打著桌面,也在思考著李元慶的建議。如果能稍微拖延一下流寇的進攻節奏,那延水河戰役的主動權還能掌控在手中,問題是真要做起來,沒那么簡單啊。

  張存孟也是成名已久的老狐貍了,兵貴神速這個道理他不可能不懂,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通過夜襲手段占得先機,他會放過這個機會。現在不是自己想不想打的問題,張存孟占得先機,他想打就打,己方只能處在被動防御的地位。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有了方向,就一定能想到辦法,在鐵墨看來,再艱險的局面,也比不過當年北上大漠危險。他鐵某人能從嚴寒大漠里活下來,沒理由倒在延水河,周定山等人也紛紛獻計,說的方法五花八門的,他們腦海中的奇思妙想未必真的管用,卻給鐵墨提了一個醒,“陳耀峰呢?記得上次陳耀峰回來的時候,說過梅烏鎮那邊牧民不少吧?”

  聽鐵墨提起陳耀峰,周定山使個眼色,李元慶趕緊走出帳外,正好看到胡偉賢伸頭伸腦的,“小賢子,去把陳耀峰找來,就說督師有要事找他商量。”

  胡偉賢神色一動,屁顛屁顛的跑到東邊找陳耀峰去了。夜幕之下,一個壯漢坐在石墩子上擦著鋼刀,嘴里不清不楚的說著話。陳耀峰最近倒霉的很,自從白山村慘敗后,不僅職位被免,就連原來的都統之位都沒能保住。眼下直接變成小隊頭了,從千總直接降到隊頭,這降職速度絕對算得上飛流直下三千尺了。西大營那邊鬧得人心惶惶的,陳耀峰卻只能干瞪眼,娘的,要是他陳某人還在西大營駐防,保準將那些賊子殺的屁滾尿流。

  陳耀峰也算一名猛人了,現在被降職成一個小小的隊頭,心里別提多憋屈了,不過他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好好的白山村戰事打成那樣,死了那么多兄弟,督師沒直接砍他的腦袋就算不錯了。正自郁悶呢,就看到遠處跑來一個人影,看到來人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他頓時就樂了,“嘖,則不是胡將軍么,咋跑到曹某這里來了,是不是賊兵子又來了,陳某人這就殺他們個落花流水。”

  胡偉賢尷尬的咳嗽兩聲,他可不敢在陳耀峰面前妄自尊大,傻子都知道陳耀峰這個隊頭只是暫時的,隨時都能恢復職位。拱拱手,胡偉賢小聲道,“陳將軍,督師有事找你。”

  一聽鐵墨找,陳耀峰也沒心思調侃了,將刀扔到旁邊,急匆匆的往帥帳趕。陳耀峰健步如飛,可就苦了胡偉賢,他可是想借這個機會進帥帳見識下世面呢。入銳鋒營有些時間,但還從來沒參加過軍事會議,要說不好奇那是假的。陳耀峰可不知道胡偉賢那些心思,來到帥帳外,整整衣襟,這才進去,胡偉賢眼疾手快,從后邊直接湊過去,直接把陳耀峰嚇了一跳,“小賢子,你跟進來干嗎,不知道軍中的規矩么,趕緊滾出去。”

  好不容易混進來了,胡偉賢可不會被陳耀峰三兩句話打發走,一本正經的行了一禮,“督師,末將已經把陳將軍請來了,不知道督師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陳耀峰氣的臉都黑了,老子活生生的站在這里,還用你個臭小子回稟?鐵墨也是詫異,不過旋即就明白胡偉賢打著什么心思了,海蘭珠抿嘴輕笑,她可是知道哦胡偉賢的,這膽子也算大到沒邊了。鐵墨一直對胡偉賢另眼相看,連帶著海蘭珠也是愛屋及烏,“行了,陳將軍,你趕緊坐下吧,小賢子既然來了,就坐下聽聽吧,對今后有好處,說不定,這小子還能幫上點忙。”

  胡偉賢到底年輕,當即喜上眉梢,拱著手大聲幾句夫人好。不過海蘭珠的性子,再多的馬屁話落在她身上也沒什么反應。陳耀峰那叫一個郁悶,胡偉賢這個毛猴子到底何等何能,為什么督師對他這么好呢?周定山可知道胡偉賢的事情,于是拍了拍胡偉賢,“小子,還愣著做什么,趕緊坐下”。周定山指了指旁邊的空位,胡偉賢攢著手行了一圈禮,這才坐下。

  鐵墨掃了陳耀峰一眼,臉上依舊不見什么笑容,顯然還沒氣消,“梅烏鎮那邊是不是有很多牧民?”

  “是啊,梅烏鎮那邊幾乎家家都養牛羊,尤其是羊群,每個村子幾乎能湊上個幾百綿羊,督師你問這個做什么,難道糧草存在西大營了?”陳耀峰頓時有些吃驚,也不怪他這么想,自進入陜北后,大軍對農民軍平民可是秋毫無犯,如果不是輜重出了問題,怎么會對牧民手里的牛羊感興趣呢?

  鐵墨直接瞪了瞪眼,敲敲桌面,沒好氣道,“說什么呢?我要是想搶牛羊,用得著把你叫過來么,難道你以為我離你你陳大將軍,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咳咳”陳耀峰一陣臉紅,當即低眉耷腦,再不敢亂多嘴。鐵墨稍微思考一番,才繼續道,“你對梅烏鎮比較了解,那里的人也都認識你,一會兒你就出發去梅烏鎮,盡可能的收集牛羊,但記住不能偷不能搶,要是惹得眾怒,把事情辦砸了,你這個隊頭也不用當了,從今往后給我去后邊扛大鍋吧,聽王胖子抱怨,正缺背大鍋的壯漢呢。”

  被鐵墨的眼神一瞄,陳耀峰背后的冷汗都豎起來了,哪怕當個大頭兵,也不能去王胖子那背行軍鍋啊,真到了王胖子手中,他陳某人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也不管這事有多難辦了,陳耀峰趕緊起身,大聲道,“督師你放心,末將保準把事情辦的圓圓滿滿的。”

  “去吧,小賢子,你跟著陳大將軍,見識下世面”揮揮手,就像趕蒼蠅似的,陳耀峰領著胡偉賢跑出去了。都是牛羊惹的禍啊,不偷不搶,還不惹別人眾怒,這事可真不好辦啊。偏偏胡偉賢跟在身邊,這小子哪里是見識世面的,整一個負責監督的小間諜啊。

  沒人知道陳耀峰付出了什么代價,反正他離開的時候,當地百姓美滋滋的將牛羊送到了他手上,瞧村民們的架勢,不收都不行。牛羊找來了,陳耀峰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下,胡偉賢卻心生不滿,回去的路上一個勁兒的嘀咕,“陳將軍這樣做是不是不好啊,你許諾那么多好處,你這是把督師當肥羊宰了?”

  陳耀峰垮著臉,雙眼使勁兒瞪了瞪,“有什么不妥的?督師不讓偷不讓搶,還不能惹眾怒,老子不多許諾些好處,他們能把牛羊交到咱們手中?”

  “那你許諾的好處也太多了,只是用一下而已,事后就補償百斤糧食,損失一頭羊,另外補償二十斤,你這是給督師挖坑呢?”胡偉賢一臉黑氣,要不是估計陳將軍武力驚人,早就上去廝打一番了。陳耀峰臉皮厚得很,擺擺手頗為不耐的哼道,“那怎么辦?至少陳某沒違背督師的意思吧,開始的時候,督師可沒說什么限制。”

  “你....陳大哥啊,你這個隊頭估計也當不成了”胡偉賢懶得理陳耀峰了,卯時中旬的時候,陳耀峰等人趕著牛羊回到大營。胡偉賢是個合格的小間諜,當即站在帥帳里把陳耀峰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鐵墨還算好的,周定山差點沒氣蒙了,指著陳耀峰的腦袋就開罵,“姓陳的,你還真是開得了口,那么多糧食,都給了那些百姓,將士們吃什么?”

  陳耀峰敢跟胡偉賢齜牙咧嘴,可不敢站在帥帳裝大拿,只能苦著臉裝可憐,“督師,周將軍,末將這也是無法啊,不多許諾點好處,那些人哪里肯接招?”

  周定山還要再罵,鐵墨搖搖頭,輕聲道,“無妨,雖然糧食問題難解決,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先應付完眼下的事情要緊。”

  陳耀峰頓時一喜,不過鐵墨接下來的話,直接讓陳耀峰眼淚差點流出來。督師依舊淡淡的樣子,緩緩言道,“不過陳將軍勞苦功高,應該好好犒勞下,以后就去王胖子那當值吧。”

  嘎,陳耀峰面如土色,不斷掃著帳中眾人,指望這些人能幫忙,可是周定山以及那些將領們全都把臉扭到了一旁。胡偉賢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哼,這下慘了吧,真以為督師好算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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