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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5章美人在眼前

  是的,很多人都說張獻忠傻,可這一刻,大多數人都覺得自己很愚蠢,就連王左掛都覺得自己蠢,張獻忠這一招真的太毒了,用百姓攻城,虧他想得出來。

  洛陽兵馬,大多都是當地子弟兵,來源無外乎鄧州、唐州、汝州、穎昌府、孟州等地的人,而張獻忠縱兵搶的百姓大都是這些地方的,也就是說洛陽士卒大部分親人都在這些百姓中,如今張獻忠讓這些百姓開路,讓那些守衛洛陽城的士兵怎么辦?張獻忠是一條瘋狗,可這條瘋狗再一次咬對了地方,當那群百姓靠的越來越近后,城頭守兵拿起的不是刀槍長弓,他們一個個顫抖著,有的人已經哭出了聲,“爹....娘...”

  仿佛是一個開始,無數喊聲從城頭響起,一個稚嫩的小兵一下子趴在城頭上哭了起來,因為他看到年邁的阿公也被人攙扶著走了過來,阿公衣衫襤褸,神色灰白。

  阿離哭得傷心欲絕,一口一口叫著阿公,爹娘死得早,是阿公將他拉扯大的,本以為當了兵能給阿公買些好吃的,哪曾想當兵兩個月,阿公就被賊兵綁了。阿離寧愿自己死,也不希望看著阿公死,所以,他只是哭,至于手里的槍已經落在了身旁。

  洛陽城頭一片大亂,哪怕那些守將也沒勇氣去責怪那些士卒,因為就連他們的親人好友也在人群之中,面對他們,如何拉弓,如何持刀,如何揮砍?

  一匹戰馬從人群中奔出,抬手將一支羽箭射向城頭,此人便是上官義,“城上官兵聽好,我家張大王有好生之德,不愿多做殺上,只要爾等不與我軍為敵,我部將允許爾等帶走親人,回歸故地,可誰要敢對我軍動手,爾等親人項上人頭必當送上。”

  一支箭,上邊幫著一張紙條,打開一看,與上官義所言相差無幾。流寇是什么人?他們就是一群強盜,殺人越貨,哪怕是吃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有什么事情是他們不敢干的?于是許多洛陽守兵害怕了,他們不知道該怎么做,是該守城,還是該放棄守城,領著家人回家。

  這一刻,洛陽城頭無數士兵面臨著人性的抉擇,是要國,還是要家?其實答案很明顯,當所有人都猶豫時,家已經占據了更重要的地位。

  雖然這一天流寇依舊沒有攻城,可這不是什么好事,此時攻城,總會有些人來不及思考,本能的選擇反抗,可給那些士兵思考一段時間,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放棄洛陽。也許洛陽對無數大明人來說是個威嚴莊重的地方,這里是前朝舊都,代表著一種榮耀,可對這些普普通通的子弟兵來說,洛陽再美好,依舊不如家人重要。

  不知道孫傳庭是如何想的,至少曹文詔有自己的想法,不管這些洛陽士兵做出何種樣的選擇,曹文詔都不會去怪他們,因為他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家人。都說有國才有家,可曹文詔從來都對這話嗤之以鼻,說他自私也好,說他沒有信仰也好,總之,他覺得華夏文明延續到現在,靠的是家族觀念,靠的是濃厚的家族意味,有家,才有國,保護國,因為國中有家,如果家不在這里,誰愿意誓死捍衛?

  榮耀與光明相伴的地方,上天有夢,翱翔九萬里。

  仔細說起來,誰也沒權利去責怪那些洛陽士卒,他們應征入伍,保衛洛陽,可朝廷卻讓他們的親人落入賊人之手,說到底,是朝廷對不住這些子弟兵,而不是這些子弟兵對不住朝廷。

  崇禎六年八月三十日,沉寂了兩天的張獻忠開始了猛攻洛陽,方翰等人領兵攻城,上官義看押百姓,如此情境下,曾經的古都洛陽,僅僅一個沖鋒,就宣告陷落。是洛陽城不高,墻不厚?不,洛陽貴為東都,城高墻厚,可問題是,這個城市的信心崩塌了,一個城市沒了信心,就是銅墻鐵壁也會變城一堆豆腐渣。

  曹文詔沒有蠢到派兵猛攻流寇左翼,洛陽丟就丟吧,他沒有必要為了洛陽城拼盡性命,至少,在晉北軍援兵到達之前,他不會跟張獻忠正面硬憾的。

  誰也沒想到洛陽會失守,更不會想到丟的這么輕松,曹文詔寒著臉,一語不發。

  天洛樓中,王左掛愣愣的站在窗口,洛陽陷落了,怎么覺得像是在做夢呢?這里可是洛陽,曾經的東都洛陽,天下繁華所在,為何會變得如此不堪一擊,甚至還不如那座函谷關。賊兵入城,呵呵,流寇是什么,那是一群地地道道的土匪,這下,洛陽百姓要遭殃了。

  倒是孫傳庭還領著五千多親信拼死抵抗,可是他那點實力在勢力龐大的流寇面前什么又能堅持多久?整整衣袍,王左掛離開了天洛樓,轉眼間,洛陽第一樓變得空空如也,隨后不久有流寇賊兵沖進來將樓中之物搶個精光。

  洛陽食邑坊,楊家大院,此時院門緊閉,院里仆人們各個拿著槍棒,如臨大敵。楊家做為洛陽大戶,又在食邑坊最顯眼的地方,緊靠府庫,如狼似虎的賊兵會放過這里么?當然不會,北市陶光街還在激戰,張獻忠已經領著人興奮地來到了食邑坊,對張獻忠來說,食邑坊不僅有著無數財富,還有著一個傳說中的美人。

  小西施楊婼然,張獻忠曾經無數次想象過這個女人,這個幾年前就已經名動洛陽的小西施,到底美到了何種程度呢?是的,如今楊婼然已經許給了陳家大公子陳韜烈,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莫說小西施還未嫁人,就算嫁人了又如何,他張獻忠根本不在意,他只要小西施的人。

  賊兵來到楊家大院前,方翰上前用力踹向大門,只一腳就將右邊那扇門踹塌了,塵土飛揚中,可看見十幾個藍衣仆人站在院中,只是他們戰戰兢兢的樣子很可笑,方翰上前兩步,拔出鋼刀,嘿嘿冷笑道,“楚王殿下駕到,誰敢動刀柄,殺無赦....”

  方翰是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狂夫,他的目光里冷酷無情,只一個眼神,就嚇得那些楊家仆人丟了手里的棍棒,接著這些人全部跪在地上哭嚷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

  “楊家娘子何在?楊家祠堂何在?”張獻忠看著這些可笑的家仆,淡淡的問道。

  “娘子....娘子正在西廂房中....祠堂在北院正堂...上邊掛著牌匾,大王到了一看便知....”

  張獻忠今天心情很好,愉快之下,擺擺手笑道,“行了,你們可以滾了,以后少拿那些玩意在老子面前晃,下次,老子全把你們剁碎了了....”

  那些家仆匆匆逃跑,楊府管家擋在西廂房門外,但不是張獻忠對手,直接被張獻忠割了腦袋,至于方翰,則去了楊府祠堂。推開西廂房的門,一股幽香撲入鼻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屋中站著三個戰戰兢兢的女人,一個中年女子背著包袱,還有一個面容姣好的中年婦人攙著一個小女子。

  張獻忠閱女無數,可看到那個小女子之后,還是愣住了,這是怎樣的女人呢?

  眸如星辰,峨眉淡掃,一雙鳳眼里有風情有春意,有純真,潔白的鵝蛋臉,就像柔軟的白瓷明珠,泛著淡淡光澤。太美了,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的美,這就是小西施么?這就是那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人么?

  張獻忠敢對天發誓,他這輩子從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女人,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女人,竟升不起一點褻瀆之心,更不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如果能得到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對別的女人動心了。這一刻,張獻忠就像看到了洛水河畔消失的女神,仰慕、期盼時,夾雜著幾分殷切的崇敬。無論如何,這個女人是他的,誰也不能搶走,也沒人可以傷害到她。

  楊婼然雖出身名門,但時至今日,華陰楊家已經沒落了許多,所以她真正見識過的場面并不多,面對這個兇名在外的男人,她慌亂的很,只能躲到娘親孟氏身后。楊婼然有些想不明白,張獻忠明明號稱義軍,可做出來的事情卻罄竹難書。

  楊孟氏強自鎮定起來,如今家中官人還在巴蜀做官,老太公又在華陰,家里能主事的也就她了,拍拍楊婼然的手,朝著張獻忠微微福了一禮,“大王,我楊家雖不是豪族,但也頗有資財,家中財物可盡數送與大王,還望大王能保奴家幾人不受傷害。”

  楊孟氏說話很有講究的,既沒有明著罵張獻忠,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楊家所有的東西都任由取走,唯獨不能動屋里的人。

  不過張獻忠是誰?如今諾大的寶藏已經握在手中,又豈會在乎楊家這些錢財?讓人倍感意外的是,張獻忠竟然躬身朝楊孟氏拱了拱手,“楊夫人多心了,張某不會動楊家一分一毫的。”

  張獻忠越是如此,楊孟氏就越擔心,姓張的不要錢財,那就是圖別的了,而且張獻忠的眼睛一直盯著楊孟氏身后的楊婼然,便是呆子都能看出他的心思。楊孟氏雖是婦道人家,但還是有幾分膽識的,擋在楊婼然身前,楊孟氏皺眉道,“大王,你想要什么?”

  做為一個賊寇,張獻忠自然不會拐彎抹角,因為那樣實在太累了,“無他,張某有意迎娶楊小娘子,還望楊夫人成全。”

  果然如此,楊孟氏心中萬分苦澀,此時她真希望女兒長得難看一些,眼下這絕世容貌帶來的不是好處,而是一頭兇惡的狼。嫁給張獻忠?可誰都知道張大王是個什么東西,別說嫁了,只要染上張獻忠,女兒這輩子就毀了,“大王,對不住了,小女已經許給了陳家大公子陳韜烈,斷無嫁二人的道理。”

  “陳韜烈?什么陳韜烈?張某沒有聽說過,既然沒聽說過,這婚約是做不得數的,所以,還請楊夫人成全”張獻忠可不是什么講道理的人,他舍不得傷害楊婼然,卻不會對楊孟氏太過忍讓,哼哼,只是看在小娘子面上與楊孟氏說一說而已,這楊夫人還真把他張獻忠當成那種夸夸其談的酸儒才子了。

  張獻忠只是拍了拍手,親兵統領白英虎就邁步走了進來,“來呀,請楊夫人坐下,這一直站著,不累么?”

  不管楊孟氏如何,白英虎上前兩步強行將楊孟氏與楊婼然分開,將她按在了椅子里,同時還將手握在了刀柄上,這時張獻忠才淡淡的笑道,“小娘子,你覺得呢?”

  楊婼然何曾遇到過這種情況,她這一生都是柔情環繞,人人拿她當公主一般對待,可今日就要面臨如此抉擇。楊婼然深受楊家家學熏陶,自小便聰慧,哪里不明白張獻忠的意思,這是要逼著她楊婼然離開楊家啊。跟張獻忠走了,這一輩子也就毀了,一個無比漂亮的女人跟一個好色無度的賊寇沾染上關系,還能有什么好結局?

  不走,這張獻忠就會殺了娘親,還會殺了楊家活著的所有人,那時照樣能將她楊婼然強行帶走,當然,可以隨著娘親一起死,可楊婼然舍不得,為了她一個人,害得楊家血流成河,真的好么?

  輕輕閉上了眼睛,楊婼然心里有一股沖動,她想刮花自己的臉,因為這張臉,已經給楊家帶來了多少麻煩?這副容貌,不是上天對她的恩賜,而是一種懲罰。

  美,是一件好事,可當美到極致,就成了一種罪過。楊婼然不想家人再為她擔驚受怕了,十幾年來,阿公、阿爹、娘親還有老管家為她付出了許多,現在也該她楊婼然為這些家人做些什么了。老管家已經死了,難道還要看著娘親死在自己面前么?

  房間里變得異常安靜,張獻忠很有耐心,就那樣靠著房門瞇著眼,久久之后,楊婼然長長的嘆了口氣,睜開鳳目,眼中多了幾分凄然之色,“好,奴家跟大王走,也請大王言而有信,放過楊家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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