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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1章多瑙河貴族

  任酚以及諾基卡夫等人自從梁贊河之戰后,并沒有回托木斯克城,而是留在奧爾格身邊聽從調遣,此時大家聽說日耳曼人進攻托木斯克城,不由得有些急了,任酚生怕托木斯克城出什么意外,有些焦躁的說道,“大將軍,我們去搗日耳曼人的后路吧,只要掐死對方的退路,日耳曼人勢必人心混亂。”

  眾人你一言無一語,急躁得很,唯有奧爾格表現的非常平靜,一切了然于胸的樣子,看到廳中吵得不成樣子,他拍拍桌面,提高聲音吼道,“都安靜下,都吵什么,看看你們,堂堂指揮使,身居要職,卻如市井潑皮一般爭吵,成何體統?

  不就是日耳曼人出兵攻打托木斯克城么,有什么可著急的,日耳曼人占領普斯克城那一天,你們就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按照托木斯克城大本營做出的判斷,最近日耳曼人就該忍不住了。所以,大家都耐心待著便好,托木斯克城方面自有方法應對,我們的任務就是按兵不動,牽制住坦斯克羅的敵人。你們只需要明白一點,我們現在越是不動,日耳曼人越難應對,坦斯克羅幾萬大軍,動都不敢動,現在誰先動,誰就會露出破綻。那可是四萬多人的步騎聯軍,我們出去跟他們硬拼,不是給對方機會么?”

  諾基卡夫有些不明白奧爾格這樣安排的意義到底在哪里,按兵不動的話,就要看著托木斯克城方面跟日耳曼人硬碰硬,這是不是太過自信了?奧爾格似乎看出諾基卡夫有話要說,所以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諾基卡夫不用有顧慮,得到奧爾格的首肯,諾基卡夫便放心大膽的說道,“大將軍,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妥吧。托木斯克城雖然有兩大軍營士兵守著,但短時間內也就能集中四五萬人,大體兵力和日耳曼人相當,勝負之數誰也不敢保證。而且,托木斯克城有一個天然的缺陷,三面沒有城墻,只能野外決戰,一旦讓日耳曼人靠近托木斯克城,將城中建筑以及百姓毀壞一番,后果不堪設想啊。末將怎么想,都覺得這么做有些冒險,攝政王等人可都在托木斯克城呢。”

  “哈,諾基卡夫將軍擔憂的也不無道理,但完全沒有必要。你也說了,托木斯克城三面沒有城墻,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大本營里的人會考慮不到么?本將也不騙大家,這按兵不動的計劃是大本營制定,督師親自囑咐的,我們就是要給日耳曼人機會,老貓只有嘗過腥味兒,才會離不開魚腥”奧爾格當時乍聽這個計劃的時候,也有些不同意,畢竟將托木斯克城置于危險之中,太過冒險了,可聽完王左掛的解釋,也就明白為什么要釣魚了。

  如今大本營方面考慮的根本不是普斯克城的事情,而是這個波羅的海戰略如何實現,日耳曼人、丹麥人、瑞典人,勢力錯綜復雜,想要在這種復雜的局勢下控制波羅的海,必須有全盤的計劃才行。一旦發起波羅的海戰役的時候,速度必須要快,直接打垮日耳曼人,不能給日耳曼人和丹麥人結盟的機會。現在丹麥人和日耳曼人看似有著某種約定,但根本算不上結盟,雙方各懷心機,有著自己的利益訴求。

  可一旦大明展開波羅的海戰役,丹麥人感覺到巨大的威脅后,就會放下所有的成見,和日耳曼人緊緊地抱在一起。要迅速打開局面,唯有動作快,快到丹麥人反應不過來,還有什么比借普斯克城,殲滅日耳曼人的有生力量更快的方法呢?

  日耳曼人以藍盾騎兵開路,速度非常快,附近的斯拉夫領主們聞風而動,紛紛朝托木斯克城靠攏,作為托木斯克城兩翼護衛的維爾紐斯城和美蘇達城卻一直在按兵不動,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十月初十,巳時兩刻,藍盾騎兵先頭部隊,已經與駐扎在最外圍的晉北軍展開激烈的交鋒。駐扎在這里的是隸屬于第二軍營的騎兵營,雙方廝殺了足有小半個時辰,各有損傷后,晉北軍騎兵開始主動后撤,這一點日耳曼騎兵也沒有想到,但長久以來的習慣,許多日耳曼騎兵開始銜尾追殺,前方逃跑的晉北軍騎兵似乎受到了某種指示,突然間分散開來,組成無數支小分隊,無奈之下,日耳曼騎兵也跟著分兵。

  可是追著追著,距離卻越拉越遠。日耳曼人對托木斯克城周圍的情況是陌生的,遠不如晉北軍熟悉,一番追擊之下,便被甩開了。一些日耳曼騎兵垂頭喪氣的回來,拜思爾聽說了事情的經過,直接聞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東方人的騎兵有多厲害,他是一清二楚的,這些東方騎兵不僅軍法嚴明,進退有度,更兼勇氣可嘉,怎么可能一次小小的接觸戰就往后逃呢?事情有些不對勁兒,拜思爾生出謹慎之心,嚴令麾下士兵不得隨意追擊。

  拜思爾放慢前進速度,不代表其他人也有這份謹慎之心,一開始先頭兵馬還能保持齊頭并進的趨勢,可慢慢的有的人立功心切,加快速度,有的人心懷擔憂,則落在后邊。傍晚時分,日耳曼騎兵于托木斯克城西面百里處的雷夫塔農場附近休整,此時主力大軍也抵達雷夫塔農場。拜思爾主持了例行的議事,眾人心思不一,所以對拜思爾的態度也各不相同,拜思爾陰沉著臉,眼神透著冰冷的氣息,“之前我嚴令不得輕敵冒進,你們為何不聽,私自追擊二十多里地,萬一對方有埋伏,這個責任你們誰負的起?”

  幾名千夫長并非全部都是多瑙河貴族,一大半的人都來自南部鐵匠家族以及教會和東部大貴族,鐵匠家族的人一直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自然不會當出頭鳥,可教會和東部大貴族的人就不會給拜思爾面子了,千夫長伯克利不咸不淡的挑了挑面前的火堆,“拜思爾大人,你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了?東方人被打退,后力不濟,你還讓大家駐兵不前,不是白白放走殺敵的好機會么?你要是膽子小,那就安心守著后方,我們前去追擊,是死是活都不會牽連到你的。”

  面對唾手可得的軍功,沒有誰愿意主動放棄,拜思爾明顯是被之前的戰斗嚇破了膽兒。面對這些桀驁不馴的貴族千夫長們,拜思爾也是無計可施,干脆也不勸了,很多時候只有吃了苦頭,才會明白其中的道理,“該說的我已經說了,至于怎么做,那是你們的事情,真要出了事,你們千萬不要把責任往外退。大家都是帝國的騎士,就該遵守諾言。”

  “拜思爾大人放心,這一點我們還是能保證的”對拜思爾的警告,眾人嗤之以鼻,等那些反對派的貴族離開后,南部鐵匠家族的任也相繼離開,周遭只剩下隸屬于多瑙河流域的三名貴族千夫長,他們面面相覷,覺得拜思爾今天太窩囊了,“大人,你對這些人是不是太寬容了,不聽號令,蔑視指揮官,按律當斬。那都是一群腓特烈家族的狗,殺殺他們的銳氣也是應該的。”

  谷</span>拜思爾又何嘗不想殺人立威?可那些人沒一個簡單角色,每個人都來自不同的貴族領主階層,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現在托木斯克城周圍的情況有些撲朔迷離,根本摸不清東方人的脈絡,這個時候先內訌,簡直就是自毀長城,“先忍忍吧,你們不覺得今天東方人的打法很怪異么?只是稍微抵抗就四散后撤,我很擔心這里邊隱藏著什么陰謀。那些人既然立功心切,就容他們沖上去試探下,就算有什么意外,吃虧的也是那些人。今天已經把話說明白了,以后就算出了事情,洛泰爾以及多爾勒那些人也怪不到咱們頭上。”

  簡短的幾句話,就暴露了真實的意圖,幾名多瑙河貴族全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嘴角露出壞壞的笑容,法切斯伸出大拇指,哈哈大笑道,“大人真是好計策,讓那些人幫咱們去試水,他們還不能說什么。嘿,這要是出現好的機會,咱們再撲上去也不遲,里外里,都是咱們賺到了。”

  拜思爾淡淡的笑了笑,就當是夸獎的話了。其實他這不算是什么高明的陰謀詭計,算是光明正大的陽謀了,如果不是東部大貴族們貪心不足,這個計策也不可能成,貪念,往往會成為被人利用的一點。拜思爾這邊不再阻攔,那些急于立功的貴族們也就沒了顧忌。第二天一早,日耳曼人分成兩路,對托木斯克城東部防線的中路以及南部駐地發起了新一輪的進攻。

  這一次,日耳曼人集中了更多的兵力,力圖一口氣在防線上鑿出一道口子來。巳時不到,托木斯克城防線上聚集了許多晉北軍士兵,第一軍營以及第二軍營已經從蘇茲達爾河方向相繼趕到托木斯克城駐守,這兩路大軍是以晉北軍精銳步兵為主重建的,也許騎兵力量不足,但是防守實力絕對是排前兩名的。

  一列列盾牌陣橫亙在防線之前,長槍從縫隙里探出,就像鋼鐵城墻上鑲嵌著無數銳利的蜂刺。一邊是驍勇善戰的騎兵,一邊是善用防守的晉北軍步兵,在廣袤的托木斯克城平原上,雙方上演了一場矛與盾的決斗。

  日耳曼人蜂擁而上,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撕開一道口子,為了打垮前排盾牌陣,東部貴族千夫長將為數不多的重騎兵派了出來。這些重騎兵模仿鐵浮屠而建,耗費巨大,這絕對是日耳曼騎兵里的王牌部隊了。這些重騎兵每個人手里拿著的不是騎兵槍,而是一種改良過的鏈球,靠著速度優勢,鏈球猛地揮出去,狠狠地砸在盾牌上,發出激烈的碰撞聲,金屬撞擊聲,刺激著所有人的耳朵。

  晉北軍從沒有見過這種進攻方式,重重的鏈球砸在盾牌上,震得盾牌兵手有些發麻。一個鏈球,兩個鏈球,隨后漫天飛舞的鏈球集中砸過來,哐啷聲不絕于耳,有的士兵虎口被震裂,只能靠著強大的意志力,用肩頭扛著盾牌。這個時候,日耳曼重騎兵從馬背上取下騎兵槍,發出野獸般的吼叫,兇猛的沖過來,經過鏈球不斷撞擊,盾牌兵被震得頭腦發昏,騎兵速度又快,重騎沖上來,騎兵槍一戳,前排盾牌砰的被頂翻。

  晉北軍的步兵大陣,什么時候如此脆弱過,第一層防護不斷出現缺口,日耳曼重騎兵受到鼓舞,沖殺起來更加猛烈。居于后方的人看到前方取得突破,當即不再猶豫,四個方陣配合輕騎兵快速逼近。

  拜思爾也一直觀察著戰場上的形勢,他有些不明白,東方人一直依靠的都是步騎聯合,共同進退,為什么這一次只有步兵?昨天帶著日耳曼勇士滿場飛奔的騎兵呢,不對,東方人肯定還有后手。拜思爾看出的問題,那些東部大貴族們也能看出來,瓦格特雷特意將兩千圣十字騎兵和伯約騎兵團留下來,拜思爾想要看熱鬧,那今天就讓拜思爾有苦說不出,等到打了大勝仗,拜思爾會是什么表情呢?

  轉眼間,雙方將近兩萬多人的大軍已經碰撞在一起,狹長的防線上,日耳曼人悍不畏死的向前猛撲,一些日耳曼騎兵配合重騎兵切割缺口。晉北軍士兵同樣沒有退縮,下級軍官們不斷指揮麾下士兵重新組織防線,利用長槍不斷對來犯之敵予以痛擊,“盾牌陣分,長槍刺,二排后退,重新組織防線,刺....刺.....”

  面對盾牌長槍陣,日耳曼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許多人被刺中腿部,發出慘烈的哀嚎聲。不過日耳曼人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晉北軍組建的狹長防線正在慢慢退卻,也許再堅持一個時辰,就可以取得全面性的勝利。

  就在這個時候,在北邊的穹隆下出現一片銀燦燦的流光,他們速度緩慢,可當露出全部面貌后,突然提起了速度,頓時萬馬奔騰,他們以排山倒海的氣勢朝著正在進攻防線的日耳曼人沖去,位于最北邊的日耳曼步兵就像割麥子一樣倒下一片。騎兵登場,步兵方面頓時壓力驟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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