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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4章狹路相逢

  奎倫斯懷揣著信心走向進攻托木斯克城的道路,他一生謹慎,唯一一次心動,卻讓他踏上了不歸路。周定山的大軍紋絲不動的釘在梁贊河,約爾科倫的普斯克守軍一動都不敢動,不過奎倫斯出兵托木斯克城的消息已經送來,所以約爾科倫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擔憂。

  東方人,不是厲害么,等托木斯克城噩耗傳來,看誰能忍得住。約爾科倫已經在暢想美蘇達城大軍縱橫托木斯克城的一幕,東方人真的是被維爾紐斯城局勢逼急眼了,居然做出了狗急跳墻的事情。

  不過可以理解,托木斯克城西部三座堅城,美蘇達城和普斯克城已經落入日耳曼大軍手中,唯一的維爾紐斯城如果再陷落,那托木斯克城就光禿禿的暴露在日耳曼勇士的進攻之下了,三座城池相互依托,可以死死地鉗制住托木斯克城,哪怕東方人有十萬大軍,也動彈不得。托木斯克城雖好,但有纖體那缺陷,就是城墻殘破,易攻難守,注定守著托木斯克城,就等于給自己增加了很大掣肘。

  約爾科倫以為周定山不知道美蘇達城發生的情況,可實際上奎倫斯這邊一行動,周定山這邊就開始為下一步行動做準備了。之所以還沒有行動,就是不想讓奎倫斯所部反應過來,只要他靠近托木斯克城五十里范圍,到時候就算上帝顯靈,也別想救他了。這個時候,白崇和閔貴等人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周定山一定要堅持不惜代價的打上普斯克城頭了,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普斯克城制造壓力,進而讓奎倫斯做出錯誤的判斷。

  可以想象,所謂的維爾紐斯城攻防戰以及普斯克城攻防戰全都是幌子,無論第一軍馳援佛燕嶺,還是第二軍駐扎梁贊河,都是為了誘騙美蘇達城大軍進攻托木斯克城。看著麾下眾將,周定山凝重的臉上終于多了一絲輕松之意,“事到如今,本將也不瞞大家,從一開始,托木斯克城大本營就制定了放棄維爾紐斯的打算,我們的目標就是借維爾紐斯和普斯克城,盡可能的消滅日耳曼人的兵力,為下一步奪取薩克森公國做準備。如今佛燕嶺附近的第一軍已經向南直插奎倫斯所部后方,我們的任務就是拖住普斯克城守軍,等第一軍進入指定位置后,迅速回援托木斯克城,配合第一軍全殲奎羅斯所部,這可是軍隊改制以來規模最大的一場殲滅戰,還望駐軍勠力同心,督師萬勝!”

  白崇等人心潮澎湃,他們已經被這個偉大的計劃深深的震撼,“督師萬勝,殲滅敵軍”,眾人振臂高呼,對他們來說,勝利已經是早晚的問題,因為日耳曼人已經不知不覺中落入彀中。奎倫斯所部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故意沿著卡其威爾河行軍,一直到了第二天午后方才進入岑偉波克地界,到了這里,日耳曼人感慨良多,在這里日耳曼大軍曾經經歷過一場慘敗,那一戰,日耳曼大軍再無進攻托木斯克城的勇氣。

  可是現在他們重新回來了,這一次一定要東方人付出代價。

  奎倫斯命令各部于岑偉波克就地駐扎休整,如此過了一夜,方才向托木斯克城運動。這時,奎倫斯打出旗號,已經不怕被人發現了,到了這里,已經靠托木斯克城如此近,就算東方人其他大軍想要馳援也來不及了,最先抵達托木斯克城的一定是他的美蘇達城駐軍。

  巳時,寒風肆虐,道路上人煙稀少,就連鳥獸也不愿意出沒,越過黑楊林,前方就是托木斯克城南部,此時一支銀光璀璨的騎兵正嚴陣以待,人數約有兩千余人。奎倫斯笑了,這就是托木斯克城最后的力量么,大本營的東方人太天真了,就靠這點兵馬就想擋住美蘇達城兩萬大軍么?

  晉北騎兵并沒有立刻發起突襲,而是散開陣型,將整個戰場拉得很開。騎兵散開,一隊千余人的黑甲步兵出現在戰場上,他們維持著嚴密的方陣,聳立在騎兵中央。奎倫斯的手慢慢抬了起來,不管托木斯克城還剩下多少兵馬,這一仗不得不打,大軍走到這一步,如果還放棄眼前的機會,上帝都會生氣的。轟隆隆,騎兵開始了沖鋒,可聲音卻來自自己的后方,大地顫抖,發出沙啞的哀鳴,又是一支銀甲騎兵,他們人數更多,約有四千人左右,這些人有斯拉夫人,有蒙古人,還有西伯利亞人,全都是清一色的銀甲。奎倫斯終于覺察到一絲不對勁兒,“不對,這是第一軍的騎兵,是他們新組建的騎兵,為什么?為什么第一軍的人會出現在岑偉波克方向?”

  當奎倫斯陷入不妙的境地時,遠在兩百里外的普斯克城也接到了消息,看著手中的喜訊,約爾科倫臉上看不到半點喜色,反而如死了親爹一般難看。洛泰爾陛下率軍打下了維爾紐斯,維爾紐斯駐軍逃走,第一軍不知去向。

  完了,上東方人的惡當了,如果維爾紐斯已經拿下,那么第一軍鐵定不會留在佛燕嶺附近,他們為什么會消失,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沖著奎倫斯的兵馬去的,維爾紐斯駐軍逃出生天后,第一個反應也是進入托木斯克城,天啊,為什么會這樣呢?約爾科倫后悔也晚了,這個時候就算想通知奎倫斯也來不及了。

  讓約爾科倫更加震驚的是,一直駐扎在梁贊河按兵不動的周定山所部也終于動了,他們的進軍方向意圖十分明顯,就是直插岑偉波克。約爾科倫這個時候根本顧不上什么私人恩怨了,就算奎倫斯以前再惹人討厭,也不能看著奎倫斯所部被剿滅。

  谷緇</span>這個時候,約爾科倫救援心切,再次犯了一個錯誤,他在沒有摸清楚梁贊河具體情況,沒確定周定山所部是不是全部撤走的情況下,竟然焦急的組織了一萬大軍救援岑偉波克。梁贊河東部高坡上,斥候欣喜地稟報道,“周將軍,果然不出你所料,約爾科倫為了救援奎倫斯,已經出兵岑偉波克。”

  “很好,傳令閆鳳山所部立刻調頭攔住約爾科倫,閔貴、白崇所部繞到后邊,今日,本將要一戰打殘約爾科倫的紅袍騎士團”周定山雄心勃勃,緊緊地握起了拳頭。紅袍騎士團,戰斗力或許不是最強的,但由于教會背景,在民眾中威望最高,如果能打殘紅袍騎士團,那對神圣羅馬帝國乃至整個天主教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約爾科倫一路急行軍,在來到其斯爾平原的時候,終于碰上了閆鳳山的騎兵,看到這支嚴陣以待的鐵甲騎兵,約爾科倫心里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只是走到這一步,必須硬著頭皮走下去,撤退肯定是來不及了。今天約爾科倫放下了那些油滑和小心機,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勇敢過,今天,他是一名真正的貴族騎士。拔出手中的闊劍,戰馬打著響鼻,五千騎兵五千步兵,在這其斯爾平原上組成了龐大的畫面,“全軍上前,為了帝國,為了我們的尊嚴,絕不后撤。”

  “嚯”那種發自內心的吶喊是最動人的,但閆鳳山又豈會怕?為了等待這一刻,謀劃了那么多,豈能放過這些紅袍騎士,騎兵對壘,將戰爭的殘酷演繹的淋漓盡致,在其斯爾平原上,上演了一幕可歌可泣的戰斗。紅袍騎士們勇敢的沖向了列陣等待的晉北騎兵,他們用鮮血書寫著自己的榮耀。紅袍騎士或許戰斗力不如圣十字騎士團,但他們的戰斗意志卻是最驚人的,他們上帝思想武裝出來的戰爭機器,以犧牲為榮耀。紅袍騎士以及日耳曼步兵發起了最猛烈地進攻,他們用以命搏命的的打法一點點往前推進,閆鳳山執行著上邊的軍令,并沒有與對方殊死搏殺,而是邊打邊退,消磨著對方的戰斗意志。終于,白崇以及閔貴的兵馬趕來,面對三面合圍,紅袍騎士以及那些日耳曼步兵的命運可想而知。

  約爾科倫拼命抵擋,最終也擋不住紅袍騎士團的敗亡,最終只能帶著十幾個親兵殺出重圍,其斯爾平原上,戰斗漸漸進入尾聲。這一仗打得異常慘烈,這種絞肉機式的打法冷酷無情,最終只是活下來四百多名日耳曼俘虜,其他人全部被晉北軍剿殺。繼圣十字騎士團和藍盾騎士團之后,名動西方,深受教會支持的紅袍騎士團也被晉北騎兵打垮,下場比圣十字騎士團還要慘上百倍。曾經名噪一時的紅袍騎士團,僅僅剩下幾十人,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約爾科倫沒死在其斯爾平原,如果連這名教會騎士執政官也落入晉北軍之手,將成為教會誕生以來最大的恥辱。約爾科倫活下來了,但是斗志還能剩下多少呢,看著一個個鮮活的面孔倒在眼前,他的心被一點點剝開,碎成渣滓。

  打掃完戰場,周定山親率上萬大軍向岑偉波克開進,而此時托木斯克城南部戰事也進入白熱化階段。奎倫斯不是蠢貨,從第一軍出現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被算計了,之前所有的一切,就是為了將美蘇達城駐軍引入事先挖好的陷阱中。

  避無可避,沒有別的選擇,奎倫斯一輩子謹小慎微,這個時候卻像個狠人一樣發起了瘋,老子手中握有兩萬大軍,就算東方人想啃下來,也要崩掉他們兩顆牙齒,面對眼前的困局,他沒有豪言壯語,只是冷冰冰的吼道,“諸位,你們聽好了,我們現在陷入東方人的重重包圍中,向前是死,向后也是死,你們是想像個勇士一樣殺身成仁,還是要當一輩子的懦夫?還有膽子的人,拿起你們的武器,就算是死,也該讓東方人看看日耳曼男人的厲害。”

  日耳曼人沒有斯拉夫人那樣高大的身軀,可是他們骨子里的好斗與善戰是掩藏不住的,無數日耳曼士兵開始瘋狂的怒吼。他們以一種有死無生的打法開始換名,面對日耳曼人這種打法,晉北軍實在適應不了。狹路相逢勇者勝,恰恰占據優勢的晉北軍是不想跟這群失敗者換命的。

  林騰是一名普通的晉北騎兵,他想要建功立業,他不畏死亡,但絕對不想跟這群敗兵之將換命,可很多時候不是你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一名日耳曼騎兵揮舞著闊劍撲了過來,戰馬錯身的時候,這名日耳曼人飛身而起,抱著林騰滾落馬下。

  落地之后,二人扭打在一起,這名日耳曼人張開嘴狠狠地咬住林騰的耳朵,疼的林騰哇哇大叫,這個時候,林騰骨子里的兇性也被逼了出來,他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扣住對方的眼睛,狠狠地戳在他的脖子上,一下兩下,直到這名日耳曼士兵沒了動靜,可是林騰的半只耳朵也被咬了下來,“娘的,真當老子怕你們了,日耳曼兇徒們,來啊,到這里來。”

  林騰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左手撿起日耳曼人的闊劍,這一刻他什么都不怕了,就像一個被鮮血養出來的兇獸。這樣的場景到處都是,被日耳曼人換命的打法壓迫著,晉北軍的戰法也變得混亂,陣型也沒法保持,很多人都被逼得失去了理智。

  鐵墨一直在遠處觀望著戰場,這種混亂的場面實在不是他想看到的,雖然一身金甲戎裝,但鐵墨是不會親自上場廝殺的,到了今天這個地位,如果還需要親自上戰場廝殺,那就是麾下臣屬無能了,沃爾康也同樣看得直鄒眉頭,“實在沒想到奎倫斯所部竟然戰力如此卓越,督師,這樣打下去實在不值得,我們勝券在握,無需跟日耳曼人換命,臣建議南邊放開一條路讓日耳曼人逃命。只要周將軍所部來得及時,依舊能在岑偉波克擋住這支日耳曼殘兵。”

  鐵墨也是這種想法,既然硬拼代價太大,不如放對方一條生路,看到生機,這些日耳曼人反而會產生情緒波動。旗語打出去,伊麗莎白更是直接通傳前方幾名指揮使,不久之后,第一軍節節敗退,露出了一條道路,這個時候日耳曼人哪還管是什么方向,有了生路,一窩蜂的就往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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