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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5章大戰將起

  張獻忠被打擊的不輕,而大部分兵馬陷在淮安府和興化的田招也是驚的不知所以。十一月初二興廷河一帶,當天亮時,田招才發現整個興廷河附近十里地再無一個官兵身影,那些官兵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派人打探一番,才知道晉北軍已經悄悄北上。

  撿了一條命,可田招卻開心不起來,因為他現在面對的可不僅僅是鐵墨,還有自己的弟弟田超。打援兵遲遲未到之后,田招就知道自己想裝都裝不下去了,因為那個三弟田超既然已經露出猙獰面孔,就再不會收回的。

  果然鄭之瑞、唐昌、張雄、吉文柄所率領的援兵并未直接來興廷河,自得知田招還活著后,這幾人就將大軍停在了景城鎮。而田招,也沒再去景城鎮,二話不說率領殘兵撤回了興化,同日,田招下令安士隆、管琰、呂振、胡英率部回防興化,阻晉北軍南下。

  雖然理由是調兵阻敵,可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田招已經不再信任自己的親弟弟田超了,因為安士隆等人全都是田招的親信。

  再向安文星等人下令回兵后,田招還將駐守鹽山的二弟田濤、耿恭召回,當著許多人的面,田招定下了“遺詔”,若是殞命,全部權力移交侄兒田龍。說是定了田龍為繼承人,實際上已經把繼承權給了田濤。

  駐防淮安府的安文星等人也是得信后才知道事情真相,當他們得知田超所作所為,有意要害死田老大之后,頓時無比寒心,領著兵馬就撤回興化。對此,田超默不作聲,他有心奪了安文星等人兵權,可現在強敵環伺,自己人先打起來,那不是鬧笑話么?恐怕這也是為什么大哥默默回到興化,不來景城鎮,也不下令奪他田超兵馬大權的原因吧。一切都擺上明面,將來一定會拼個你死我活的,但有一個底線,等把官軍打退了再說。

  興化府所謂的府衙里,田招神色憔悴,臉色慘白,身上雖然有傷,可抵不住心里的傷口,田濤就陪在身邊,手里捧著一碗藥。一直以來,三兄弟中就屬田濤最為敦厚,他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哥,要不別讓田龍擔著了,讓三弟擔著這些吧。”

  “哎”看著這個敦厚的二弟,田招苦笑著搖了搖頭,“二弟,你以為大哥想這樣么?三弟連我都敢害,我若不把這手上還有的東西交給你和田龍,等我一去,你二人還能活多久?”

  田濤痛苦的低下了頭,好久后,豆大的淚珠滴了下來,“大哥,我不懂,真的不懂,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當年咱們三兄弟聚眾舉旗是為了什么?要早知如此,還不如老老實實在山上當個獵戶,吃穿不繼,至少不必活得這么累,田靈沒了,大哥也這樣了,爭來爭去,爭的什么?”

  田濤很后悔,田招也后悔,如果知道今日局面,他真的不會起兵,他寧愿當個獵戶,如果是個獵戶,至少,馬喬不會死,兒子田靈也不會死,兄弟也不會反目。

  “二弟啊,你知道么?老三有意與田靈爭權,這我很清楚,說實話,自打田靈死在活閻王手中后,為兄就已經決議把一切都交給老三了,可千不該萬不該這般做....他連這等狼心狗肺之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么事不敢做?把擔子給田龍,是為了你們好啊,至少將來還有個自保之力!”

  “哥....”

  “好了,別哭了,都多大年紀了,讓人看見不寒磣得慌?現在啊,說什么都晚了,權力,呵呵,是毒藥啊!”

  此刻,田招發出了一聲感慨,如果鐵墨就在眼前的話,一定會點頭同意。

  鐵墨身處朝廷,比任何人都清楚權力傾軋下的慘劇,權力,能創造惡魔,也能毀滅惡魔,在這場漩渦里,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田招與田超的矛盾已經擺在明面上,將來注定會分出個勝負,不過現在大敵當前,二人都守著最后的底線。而在南京析津府,張獻忠也在琢磨著接下來該怎么辦。張獻忠不想自己多日來的籌劃化為烏有,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都不能看著田招覆滅于晉北軍之手的,考慮了良久,張獻忠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韓景旁,傳令各部,三日內調遣大軍集結清水河,老子要威逼白玉橋和大零橋!”張獻忠這個決斷實在是太大膽了,甚至有些莽撞,如今清水河大敗,士氣低落,相反宋軍卻士氣高漲,尤其是馬芳和楊虎,直接布重兵于白玉橋和大零橋,這種情況下去攻清水河一線,是不是很蠢?

  韓景旁猶豫了一下,還是躬身道,“大王,如今大軍新敗,貿然出兵,是不是有些過于草率了?而且,馬芳和楊虎也是難纏之人,若想奪回白玉橋和大零橋,必會傷亡慘重啊!”

  韓景旁雖然沒明著說,但已經在側面說張獻忠腦袋有點問題了,張獻忠瞇著眼,目光里滿是冷意,盯了韓景旁一下,冷笑道,“韓景旁,你這是在質疑我么?老子有說過一定要打下白玉橋或者大零橋么?你要做的,就是配合何榮,盡可能的將鐵墨和他的晉北軍釘在清水河一線,本督師不想看到鳳陽重新歸于大明朝廷!”

  只一句話,韓景旁就有些明白了,看來他是有些誤解張大王了,攻打清水河是假,牽制晉北軍才是真啊。

  崇禎八年十一月初九,清水河兩岸再次云集重兵,與此同時,田招和田超同時發兵,其中田超讓部下兵馬進入天長、泗州,而田招則發兵興化北部和衡陽。看上去,田招兄弟是要配合夾攻清水河一線宋軍田招賊寇如此大的動作,自然掩藏不住的,自打知道清水河一帶大軍險境之后,知府莫世恩頓時慌了神,那里集結著的可不僅僅是三萬晉北軍,還有近四萬鳳陽各路兵馬,而且最讓人擔憂的是,糧草輜重不足,即使硬守,又能守多久?第一次,莫世恩竟然盼著鐵墨再贏一次了,他自認為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希望鐵墨敗,這一次要是敗了,鳳陽之地可真的要變成無兵可用了。

  莫世恩對楊嗣昌以及其他各路府兵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這幫子人剿匪剿了兩年半,流寇不僅沒垮,還反手把鳳陽府掏了。有此先例,莫世恩對楊嗣昌那些人是真的沒什么信心了。

  同日,莫世恩與開封府官員聯名上奏朝廷,企圖敘述詳情,讓朝廷各路兵馬馳援鳳陽,可過了三日后,依舊不見朝廷回復,至此,莫世恩便知沒有希望了。莫名的,莫世恩露出了一臉苦笑,內閣怎么可以這樣?就算有再大的仇,也不能這樣做啊,見死不救,坐看幾萬大軍覆滅,鐵墨兵敗必死,可鐵墨這一敗,整個鳳陽大部可是要落入流寇或者賊寇之手了啊,難道內閣官員們就真的狠下心來要用鳳陽換鐵墨一條命么?

  莫世恩貪財戀權,有著許許多多的毛病,可是他心里還有一點良知,他是個大明朝的官,是個飽讀詩書的大明男兒,心中也有為生民請命的心。所以朝廷如此做法,他實難茍同。

  朝廷打著好算盤,鐵墨又豈能不知?多日來沒有援兵到鳳陽,也沒輜重運來,已經可以看出內閣那幫子人的陰狠心思了,而且皇帝朱由檢也已經默認了這種事情,否則就算內閣權勢滔天,也不可能明著干這種事的。

  不過鐵墨并不擔心,他既然敢布大軍于清水河,就有應對之法,如今韓景旁和何榮布大軍于清水鳳陽部,看上去隨時要進攻白玉橋和大零橋,可實際上借他們兩個膽,他們也不敢。張獻忠出兵清水河,實在是一招妙棋,用大隊賊兵牽制清水河一帶官兵,田招和田超則在后方攻城略地,穩固防線。想要玩一出南北夾擊,困死游龍的戲碼么?

  大帳之內,劉國能、尚可喜、陳耀峰等人臉色都不是太好看,相比較鐵督師的輕松之色,眾將可都是憂心忡忡了,楊虎性子最為急切,拱手道,“督師,如今賊兵已經駐扎多日,田招和田超也占了泗州、衡陽等地,這可如何是好?如果不早日做出應對,待糧草耗盡,對我軍可就大大的不利了。”

  “嗯,周將軍,不知現在軍中糧草還能維持多久?”

  “回督師,若耗費減半,當可維持半月,要是如往日一般,估計六日之后,便要告罄了!”楊虎說著話,就是一臉的菜色。

  鐵墨摸著下巴,算了算日子,隨后哈哈大笑道,“六天,足夠了,吩咐下去,最近幾天,飯食管夠,切莫節省。不日之后,本督師自會給諸位一個答復!”

  鐵督師信心滿滿,似乎打準了六天之內一定會有動作一般。楊虎等人都是一臉的疑惑,就連尚可喜和周定山也沒搞明白督師在打什么主意。看著眾將臉上表情,鐵墨也懶得解釋,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高郵州西北三十里處,有一個鎮甸名叫白石山鎮,白石山鎮隸屬淶水縣所轄,淶水縣可是個好地方,溪流縱橫,白楊綠地,算得上一處水草豐美的地方了。

  當然,淶水縣可不光風景優美,還有著其他美妙的地方,淶水河、易水河、拒馬河在此交匯,所以淶水縣又被稱為“三水之地”,而白石山鎮就是三水交匯之所。雖然淶水縣歸屬流寇管轄,但實際上流寇對此處并不是太關心,概因淶水縣離著涿州太近,單純的論軍事地位,淶水縣比之涿州可是太差遠了,所以流寇不太關注淶水縣也是情有可原。

  白石山鎮雖然歸屬淶水縣,卻是離高郵州最近。自從幾日前,就有一支商隊從易縣來到鎮上,這支商隊停在白石山鎮,一住就是好幾日。至于商隊為什么不趕緊南下,也很好解釋,如今鳳陽之地云集了大明官兵、流寇兵馬,什么樣的商人敢在這個時候貿然離開呢?鎮上百姓都是老實人,他們可不知道這支商隊有多可怕。原來這支商隊白天無事,甚至還會呼呼大睡,可一到了晚上全都變成了牛犢子,一個個跑到鎮子東邊搞破壞。

  夜里,一個年輕人靠在高坡大柳樹下,嘴里不斷發著牢騷,“督師也真是的,每次挖河的事情都讓某家來。”

  聽那口氣,那姿態,不正是晉北軍年輕小將岳飛么?也怪不得岳松發牢騷,上次跑武州城外挖河,這次跑白石山鎮挖溝,鐵督師簡直就是把岳小將軍當成挖河漕戶了啊。

  這次挖河的任務可比之前重多了,這三河交叉處,水流如何,可想而知。挖河可是個技術活,不是說挖開口子就管用的,你把扣在挖開,河水亂灌,到了遠處,水勢就弱下來了,還能有什么作用?岳松現在做的就是引水,先將三河之水引到劉李河,等著劉李河水位上漲,再打開提前挖好的口子,如此一來四河之水全部向東流,那場面就壯觀了。

  劉李河位于涿州境內,此時賊兵威逼清水河,可是近六萬兵力全都集中到了涿州、新開河之南,劉李河要是決堤,大水勢必借地勢向東,席卷義軍駐地。當然,如果只是劉李河的水,到了義軍駐地,估計也沒多大威力了,可是這次岳松可是借了三河之水。

  十一月十三日夜,不知怎么回事,何榮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覺,心中總有些隱隱的不安,看看天空近乎圓形的明月,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如今大賊兵馬威逼清水河,田招和田超也是步步為營,形勢對鐵墨是越來越不利,可偏偏這個狡詐如狐的男人什么都沒做,就是死守著清水河。對鐵墨,何榮已經有些心理陰影了,總覺得這個人用兵不循常理,往往于暗中埋藏詭計,難道這次他又使了什么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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