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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7章御花園對面

  雖然杜棱洪只是茍延殘喘,但也有著幾萬兵馬呢,要是真鐵了心沖出全寧,搞一搞大寧,估計也夠多爾袞喝一壺的,“呵呵,多貝勒莫擔憂,那杜棱洪待死的狗而已,要是沒人喂狗糧,他離死不遠了。”

  瞧鐵督師不懷好意的笑容,多爾袞心中就暗罵一聲我靠,哼哼,恐怕你鐵督師回去就給杜棱洪喂狗糧吧。被鐵墨惡心了一把,多爾袞面上還算平淡,他聳聳肩頭,無所謂道,“那倒謝謝督師寬慰了,一會兒,本臺吉給督師介紹個朋友,說不定你們還認識呢。”

  “哦?那本督師真要見上一見了!”鐵墨也沒把多爾袞的話當回事,蹲在湖邊拘了把水,“多貝勒,你怎么今天如此有閑情逸致呢?”

  聞聽鐵墨相問,多爾袞淡淡的笑了笑,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督師該聽過一句話的,關關雎鳩,在水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來這漫云湖,自然是因為湖中有仙子。”

  真不要臉,就你完顏多貝勒那半吊子文采風流,也能稱君子?不過聽多爾袞話里的意思,好像漫云湖附近還有另一個女人?難道是朱紫嫣?據鐵墨所知,這多爾袞早就盯上了朱紫嫣,要是處理不好,搞不好真讓多爾袞聯姻成功了。

  巡視四周,果然找到了那個靚麗的身影,此時朱紫嫣一身華貴的白色宮紗,手里拎著一根柳枝,從小湖北邊的花叢中走出。朱紫嫣怎么會在這里,不是該去參加婚禮的么?見朱紫嫣走來,鐵墨的眼色瞬間寒了下來,死死地盯著多爾袞,陰森森道,“多爾袞,最好別跟本督師耍什么心機,要是傷了朱紫嫣,本督師一定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味道。”

  見鐵墨生氣,多爾袞可是高興得很,至于鐵墨的威脅,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就算沒有朱紫嫣,還不是照樣要拼個你死我活?

  “鐵督師,你這次可是錯怪本臺吉了,這可是郡主邀請本督師來的,不信,你可以問問郡主!”多爾袞信誓旦旦,臉上露出笑容,朝著遠處的朱紫嫣揮了揮手。

  鐵墨不會多問,他知道多爾袞沒有理由撒謊,不待多爾袞走上前,鐵墨快步攔在朱紫嫣面前。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朱紫嫣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然,顯然她也沒想到鐵墨會這么早來艮岳園,“督師,你怎么也在?本郡主邀多貝勒前來,正要請教下女真詞律的問題呢。”

  朱紫嫣神色純真,笑容柔和,誰也看不出什么問題,鐵墨不會信這些鬼話的,他拉住朱紫嫣的手,直接朝漫云湖東邊走去,“跟我走,你知道那多爾袞是什么人么,不管你想做什么,本督師由著你胡鬧,但不準找多爾袞。”

  朱紫嫣哪里拗得過鐵墨,悶哼幾聲,還是被拽著走遠。多爾袞心中怒火中燒,這鐵某人屢屢壞他好事,當真是可惡至極,沒有多想,多爾袞快步趕了上來,他攔在路中間,神色不善道,“鐵督師,還請放開郡主,你這樣做,不太好吧。”

  嘴角上翹,鄙夷的看了多爾袞一眼,鐵墨抬手指了指南邊,“多爾袞,趁早滾開,記住,這里是京城,不是你的大金國,放聰明點,千萬別惹怒本督師,真要是惹得本督師不耐煩了,本督師不介意幫幫皇太極的忙。”

  “你...”多爾袞睚眥欲裂,怒目而視,可迎著鐵墨銳利的目光,那怒火很快就熄了下去。多爾袞最聰明的地方就是不莽撞,該忍的時候一定會忍,鐵墨說的沒錯,這鐵某人之所以按兵不動,就是要看大金國內亂紛爭,因為大金國越亂,對他越有好處。狗咬狗,呵呵,話是難聽了點,但也切合實際。哼哼,不過狗也會反過來把主人咬死的。

  多爾袞讓開了一條路,看上去是那么的干脆,朱紫嫣第一次感受到鐵墨身上獨有的霸氣,原來對別人的時候,他可以這般霸道,就連一向驕狂跋扈的金國十三貝勒也不敢抵擋。

  午時,樂聲在御花園響起,樂聲起,湘辰郡主朱紫嫣像一只花蝴蝶穿梭在繁雜的人群中。偌大繁華的京城,紈绔衙們離開一批還有一批。

  金秋詩會,是近些年新一代紈绔們整出來的,說是詩會,其實就是貴族子弟的內部相親大會,不少人邀請朱紫嫣也一同去金秋詩會,朱紫嫣也沒有拒絕。應付著這些紈绔子弟們,終究是有些累的,第一次,朱紫嫣覺得原來美貌也可以成為一把鋒利的武器。額頭上細汗涔涔,遙遙望去,只見鐵墨倚靠著一棵紅楓樹,看他眉頭蹙起,不知有多少愁苦。不知為何,朱紫嫣心中十分快意,難道就真的如此恨鐵墨,如此想看他遭殃么?

  鐵墨想要安靜一下,當他不想讓人煩的時候,也沒人趕過來觸霉頭,不過多爾袞是個例外,他與朱由檢見過禮后,端著一杯酒晃悠悠的走過來。當然,多爾袞不是一個人來的,身旁還跟著一個沃勒爾。對于沃勒爾的出現,鐵墨并不覺得意外,沃勒爾想在遼陽府打開局面,重建勢力,就一定會與阿敏起沖突。如今阿敏守著遼東一帶,地域不算遼闊,真正的重中之重就是會寧府和遼陽府,而沃勒爾想對遼陽府下手,阿敏能樂意?

  沃勒爾還是太弱小了,他要打開局面,就必須與多爾袞通力合作才行。鐵墨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多爾袞和沃勒爾的合作只是為了眼下的利益而已,兩個野心勃勃之人,會真的合作么,就像當初自己與多爾袞合謀大寧一樣,相互利用一下罷了,等目的達到了,轉過臉就會置對方于死地。嘿嘿,沃勒爾,趕緊成長起來吧,當有一天沃勒爾在多爾袞后邊挖坑的時候,多爾袞會是什么反應呢?

  迎著多爾袞,鐵墨抿嘴一笑,“多貝勒,你剛剛所說的老熟人就是沃勒爾?呵呵,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沃勒爾,一向可好?”

  “謝督師掛懷,復胃口奇佳,又有多貝勒幫忙,做起事來也是順利的很”沃勒爾和鐵督師那可是老熟人了,于是三個人湊在一起相談甚歡,可實際上卻是各懷鬼胎,三人可都很不多另外兩個人狗咬狗呢,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

  朱紫嫣一直留意著的,當沃勒爾出現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個相對陌生的男人,能與鐵墨和多爾袞站在一起談笑風生的,會是個簡單人物么?沃勒爾?記住這個名字了,朱紫嫣覺得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是有用的,就看你如何用,想不想用了。

  大約亥時,鐵墨就以酒力不繼離開了御花園,眼看著鐵墨離開,朱紫嫣也失去了留下來的樂趣。回到宮里,朱紫嫣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因為燭火之下,站著一個人,面對這位不速之客,朱紫嫣并沒有太多慌亂,“你是誰?”

  “呵呵,郡主應該聽說過的,彌勒教,知道么?”那聲音沙啞中帶著點磁性,這人全身包裹在黑暗中,手上也帶著一副特殊的黑手套。聽上去,黑袍人像是在笑。

  朱紫嫣微微一愣,隨后露出了會心一笑,“你就是那反賊彌勒教的教主?還真是膽大,竟然敢只身闖入皇宮,就不怕我招呼一聲,將你困死在宮里?”

  “不,郡主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因為郡主是個聰明人。如此距離,本座有千百種方法擒住郡主,只要郡主在手,沒人敢亂來的,而且,本座既然能進來,就一定出的去。”

  黑袍人說的這些話,朱紫嫣是信的,如果不信,她早就高喊幾聲了。湘辰郡主的鎮定,讓黑袍人有些愕然,當初果然沒有看錯郡主,這女子內心是剛強可不似外邊表現出來的那般。黑袍人紋絲不動,朱紫嫣也耐心的觀察了下這個人,就是他讓朝廷深深忌憚,如今看來,果然不是凡人呢。

  “不知教主大駕光臨,有何要事?你我好像并不認識吧?”朱紫嫣瞇著美目,一只手放在了身后,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話,她拉開門就能跑出去。

  黑袍人也看出朱紫嫣暗地里的動作了,他不急不慢道,“郡主何必驚慌,今日前來只是想跟郡主說幾句話而已。”

  “哦?那就直說吧,今日乏得很,說完也要休息的!”朱紫嫣有些淡淡的應對著,黑袍人也不覺得奇怪,如果朱紫嫣太過安泰,反倒讓人小覷呢,“也不算大事吧,本座知道郡主的心事,其實啊,郡主不必有諸多煩憂的。本座一直信奉一句話,不管討厭還是喜歡,重要的是將所有的事情掌控在手中。”

  黑袍人果然如之前所言,留下一句話后就消失在房間中。朱紫嫣看上去愣愣的,又有點恐懼,因為她發現自己好像被人看透了。朱紫嫣對那彌勒教恨之入骨,只要是皇室,就沒有一個喜歡反賊的,可又不得不承認,黑袍人說了一句最為真實的話,不管是喜歡還是仇恨,只有將這一切掌控在手中,才能避免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

  對于鐵墨來說,這一夜發生的事情可不少,那多爾袞還和沃勒爾勾搭在了一起,總之,沒有一件讓人開心的事。眼下,鐵墨已經無暇顧及朱紫嫣的破事了,多爾袞親自來京,又與沃勒爾勾結在一起,恐怕過不了多久,遼東就要風云突變了。可笑的是那阿敏還被蒙在鼓里,如果阿敏不能提前做些應對,估計很快就會被多爾袞做掉。

  阿敏瞧不起漢人,總覺得漢人懦弱可欺,他這種心態可著實害了自己。回到府里,鐵墨就一直坐在屋中苦思,已經深夜,怕鐵墨餓了,海蘭珠端著一碗肉羹進了屋。起初,還以為自家夫君是因為朱紫嫣的事情發愁呢,可見他看著一張地圖發呆,才曉得自己想錯了,放下肉羹,輕聲言道,“夫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鐵墨點點頭,神色凝重道,“沃勒爾果然跟多爾袞攪和到一起去了,從情報處那聽來的消息看,最近多爾袞與官家總動頻繁,估計實在密謀什么事情。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八成是跟杜棱洪有關系,本督師可不想多爾袞過得這么痛快,珠兒,你可有什么好辦法?”

  關于杜棱洪還真得找海蘭珠請教一下,畢竟科爾沁部離著林丹汗勢力非常近,而海蘭珠早年間對周遭的事情也頗有了解,所以對全寧一帶的情形非常熟悉。海蘭珠偎在鐵墨旁邊,秀眉擠在一起,仔細想了想,纖指一點地圖,微微笑道,“夫君,這多爾袞無非是想借盧梭之手牽制住杜棱洪罷了,既然如此,我倒有個辦法,就是要看夫君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說著話杜棱洪笑瞇瞇的看著鐵墨,小香舌還有意無意的舔了舔粉唇,瞧蕭郡主的勾人樣,鐵墨噗嗤一樂,摟住美人的纖腰,輕聲道,“欠打了不是?本督師的膽子大不大,你還不知道?快說吧,到底要如何做?”

  “夫君,你要牽制多爾袞還不簡單,咱們退后一步,讓出赤州,再以重兵堵住應州和弘州,你說杜棱洪會怎么做呢?”海蘭珠嘴角上翹,露出點促狹的笑容,鐵墨眼中一亮,便明白了海蘭珠的心思。讓出赤州,給杜棱洪增加點生存空間,看上去有點放虎歸山的味道,可實際上杜棱洪這頭老虎還是被困的死死地,因為要想從赤州殺出升天,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面對勢力雄厚的晉北軍,就是給杜棱洪十個膽子,他也不會蠢到在面對全寧盧梭以及多爾袞的時候,還來惹怒晉北軍。

  鐵墨內心里已經認可了海蘭珠的主意,攬著美人,將她放在書案上,“嘿嘿,珠兒,你說夫君我再把赤州的糧草輜重留給杜棱洪呢?”

  海蘭珠一扯鐵督師的錦袍,手指滑過胸膛,狐媚道,“本來是一群病狗,喂上些狗糧,咬起人來才會更來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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