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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3章崇禎十年

  哎,一切都晚了,深深地望了朱紫嫣一眼,鐵墨揮手道,“退!”

  朱由檢如此快知道襄王府的事情,鐵墨并不覺得奇怪,東廠和錦衣衛雖然實力不如以前,但成立這么多年,也不是庸碌之輩。

  一聲令下,都督府親衛護著鐵墨慢慢退走,而禁軍們也聰明的選擇了不去阻攔,呵呵,鐵督師撤走,可不是膽小,要真把他逼急眼了,誰輸誰贏還未可知呢。當然官家是希望把鐵督師留在襄王府的,可禁軍們還得為自己考慮一下的。

  看著鐵墨消失得無影無蹤,朱紫嫣硬撐這么久,最后還是垮了,她身子一矮,捂著臉頰抽泣起來,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就算做夢,也夢不到局面翻轉如此之快,爹爹死了,為什么會這樣?朱紫嫣知道,從今往后,她面對的不光鐵墨,還有神秘的彌勒教。

  最可怕的敵人不是眼前的,而是你看不見的,彌勒教,糾纏這么多年,又能說了解多少?

  十一月,對京城來說是特殊的,當襄王的死訊流傳到市井之間,整個京城滿是嘆息聲。這位老王爺可是溫爾文雅,與世無爭,平時愛到河邊釣釣魚,對待那些普通百姓也從來不端架子,對老百姓來說,他是個人畜無害的老好人,可這樣的老好人居然死了。

  襄王府里掛滿白幡,哭聲塞滿了諾大的北街。朱紫嫣跪在軟墊上,白色孝服下的身子顯得越來越瘦弱,兩天時間,眼淚早已經哭干了,朱紫嫣一直都不是軟弱之人,更何況如今襄王府可還要靠她撐著呢。

  襄王出殯那天,鐵墨只是遠遠地望了一眼,并沒有露面,這一天陰沉沉的,就像此時的心,這天有不測,不知下來的是雨還是雪。鐵墨抱著膀子,臉上滿是沉思,他昨天就做出了一個決定,下月初就離開京城,返回晉北。這段時間一直被別人吊著鼻子走,越是心急,越是容易出錯,也許真該聽王左掛的話,既然在局中看不明白,就先跳出去。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也許,現在的自己就是如此吧。離開京城,不僅僅是自己離開,都督府一應勢力也慢慢向外轉移,自從發生襄王的事情后,鐵墨越來越覺得自己在京城的實力太弱,靠現在手中的實力,還遠遠達不到布控京城,與其如此,就先離開。鐵墨這么做,有著自己的判斷,只要離開,隱藏在京城下的暗流會一點點冒出來的。

  最近朱由檢過得非常高興,先是襄王死了,緊接著就是朱紫嫣將一批糧食捐給國庫,朱由檢不是傻子,他知道襄王一脈既然把糧食交出來,就代表這一脈再沒有其他想法了。呵呵,鐵墨自作聰明,最近也是一心要霸占朱紫嫣,借機與皇族打好關系,結果卻是這樣。那彌勒教,無形中幫了個大忙啊。當然,朱由檢也不會因為這事兒而改變對彌勒教的態度,彌勒教能不聲不響的布下如此大陰謀,其能力恐怖到何種程度?吩咐王承恩一聲,王承恩答應下匆匆離開,不久之后,錦衣衛指揮使于鑫就來到了房中。

  朱由檢手持毛筆,寫著一張字帖,見于鑫前來,不咸不淡的說道,“加派人手,查探彌勒教,朕不想當聾子瞎子了,你們要是做不到,朕不介意換個人主事!”

  朱由檢顯然有點急眼了,發生襄王的事情,他不急都不行,于鑫誠惶誠恐,趕緊拱手道,“陛下息怒,我等必將竭盡全力,護佑陛下安危。”

  話是這么說,可于鑫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暗中打探彌勒教不是一年兩年了,卻根本沒什么實質性的進展,小魚小蝦抓了不少,可全無用處。對彌勒教有所突破的,也只有沙雕了,可惜,沙雕乃是鐵督師的心腹,萬不可能跟錦衣衛共享情報的。

  十一月二十七,一行車隊離開了督師府,海蘭珠領人先行,鐵墨負責殿后,本來是想試試和孟娘子跟著一起同行的,但京城事情還多,河北山東的事情也沒拾掇利索,所以還得留人才行。握著蕭如雪的手,輕聲囑咐道,“蕭如雪,事情處理差不多,就去關中,怕以后這大明朝不會安寧了。”

  鐵墨一句話,可是一語雙關,如今京城里有彌勒教的勢力,朱紫嫣那邊也讓人琢磨不透,再加上朱由檢和那些朝廷勛貴,可以說暗流涌動,要出事還不是眨眼的功夫?更何況,杜棱洪占據全寧,襲擾河北,多爾袞一旦安撫好后方,多半要打杜棱洪的,那時,大明估計就要經受一場磨難了。

  寒風席卷南國,京城外一片枯黃,鐵墨打馬而走,悄悄的離開了古老的紫禁城。朱紫嫣傾著身子,胳膊撐在城垛上,清秀的眉頭時而蹙起,時而舒展,沒人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京城暗流涌動,而在遼東一帶,也不太安寧,冬天到了,白山黑水的子民又開始缺糧了,尤其是半島上的朝鮮人,因為缺糧已經開始鬧民亂了。多爾袞很頭疼,本來他想著休養生息下,找機會先把沃勒爾滅掉的,可那沃勒爾識趣的很,縮回鎮海府之后,就不向北進攻遼陽府了。與此同時,晉北軍還兵出奉圣州,大有威逼遼東的架勢。多爾袞覺得晉北軍此時動兵的可能性非常小,可他又不得不防,加上糧草短缺,這剿滅沃勒爾的事情就只能先拖上一拖了。

  躲在全寧城里的杜棱洪也不甘寂寞,城中糧草不繼,那就出城打草谷,反正大遼兵馬對打草谷一點都不陌生。杜棱洪耍無賴,搶完這里搶那里,這下可把靠近全寧附近的大明百姓搞慘了。楊嗣昌調集兵馬想要圍困那些出城的遼兵,可每次都是跟在別人屁股后邊跑。

  崇禎九年,就這樣存在著,顯得這么不安寧,就在這暗潮洶涌的迷局下,崇禎十年快要來了。

  崇禎九年年末,對于大明朝來說是不安寧的,因為就在年關將至時,一條消息震驚了整個京城。臘月十一,一場大雪席卷北國,而躲在全寧城的杜棱洪卻突然殺出,一戰破玄石坡城,臘月十二,玄石坡守備和田城破身亡,隨后,一萬飛云騎過玄石坡,劫掠南部十幾個縣城。當消息傳到大明各地,百姓心情可想而知,尤其是鐵墨,他可深知和田的能耐,此人英勇善戰,不乏良謀,怎么會被杜棱洪包了餃子呢?

  有些事情是經不住調查的,情報處和情報處一起出手,不到三天時間就摸清楚了事情的大概,原來和田根本不是死于杜棱洪之手,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杜棱洪能悄無聲息的冒著大雪來到玄石坡,也完全是因為北邊良鄉守將鄭凱歌貪圖錢財,暗中放飛云騎通過。得知事情真相后,鐵墨除了苦笑還是苦笑,想和田歷經大戰十幾次,僅白溝河就與遼人血戰四次,這么多大戰沒有丟命,卻在占據優勢的時候窩窩囊囊的死在了玄石坡城。如果當初將和田、楊惟忠調到關中,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想到此,鐵墨果斷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到了河北,至于楊惟忠愿不愿意來,就看他自己的了。

  關中的天氣要比京城干冷了許多,寒風肆虐,俯瞰蒼茫的黃土大地,鐵墨騎著馬,慢慢穿行在榆林邊緣,阿九騎著小白馬緊隨其后,背上還多了一把精巧的小弓。閑來無事,努努鬧著來打獵,鐵督師可不知道大冬天打什么獵,不過當散散心也好。正午時分,一騎西來,周定山停住馬,隨后來到近前,臉上帶著點焦急之色,“督師,有人要見你?”

  “誰?”鐵墨甚是納悶,什么人能讓周定山這般著急?周定山向前兩步,帖耳小聲道,“是田回!”

  嗯?田回?鐵墨心中一驚,這田回可是盧梭的親信愛將,可自全寧出事后,田回可是杳無音訊,沙雕還專門派人去找,卻沒找到,沒想到田回倒自己找上門來了。朝著遠處的努努招招手,大聲喊道,“丫頭,時間不早了,回去了!”

  努努那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的,出來兩個時辰,連只野雞都沒逮住,回去了還不讓木姐姐笑話死。更何況,打獵是次要的,跟可汗多呆一會兒才是真的呢。努努不想走,可鐵督師卻不會由著她,錯馬而過時,順手牽住馬韁,隨后就看到小努努嘟著嘴,不情不愿的要伸手去揪鐵督師的袍子,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當真是看著就傷心。鐵墨可不會上努努的惡當,倆眼一瞪,哼哼道,“努努,笑一個,就不走了!”

  話音未落,就見努努小嘴一抿,鳳眼微開,那笑容文靜又甜美,鐵墨心里那叫一個暈,努努不去當演員簡直是可惜了,要是放在后世,最佳女演員非她莫屬啊。努努歪著小腦袋,滿是盼望,鐵墨強自忍著笑,一本正經道,“再哭一個,絕對留下!”

  說話間,馬兒已經奔出一段距離,努努氣的酥胸起伏,可惡的督師,又在打趣人。周定山在一旁看得甚是可樂,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努努找不到發泄處,將精致的小弓朝周定山一丟,打馬去追鐵墨了,周定山郁悶得很,這死丫頭,督師惹的事,朝他發什么火。

  都督府前廳,坐著一個年輕人,這年輕人皮膚白凈,五官精致,只是臉頰上兩道疤痕看起來猙獰可怖,那雙眼睛里也有著一股與年齡不相符的沉靜。此人便是盧梭的貼身仆人田回,鐵墨久尋不到,他卻自己找來了。

  當鐵墨來到廳中,田回連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小人田回,參見鐵督師。”

  鐵墨打量著田回,他發現田回左臂不敢揮動,很可能是受了重傷,還沒好利索,臉上疤痕很深,烏黑的頭發也多了許多白發,哎,看來這田回著實吃了一番苦頭啊。

  “起來吧,自打全寧出事,盧將軍殞命,本督師也曾派人打探過,但一直沒找到你的蹤跡。今日來了,就跟本督師說說是怎么回事吧!”

  聽到全寧二字,田回眼中多了幾分濕潤,因為他又想起了慘死的東翁,坐在廳中,田回收攏心情,慢慢講起了當日發生的事情。

  那時多爾袞要發兵會寧府,雖然朝廷沒有公文行來,但盧梭也并非庸人,他知道這時候必須小心應對才行,于是吩咐諸將謹守各城,尤其是玉山一線,務必加強防備,以防止杜棱洪趁機偷襲玉山,威逼全寧。盧梭的安排也沒有錯,可變故就發生在那日晚上,徐青送來了一份鴨子肉,盧梭平生就喜歡吃鴨子肉喝點小酒,肉又是徐青送的,所以根本沒多想。

  那徐青可是跟了盧梭多年的老兄弟了,本來是跟著當一弓手的,是盧梭提拔他當了個小頭領,可盧梭萬萬沒想到,自己親自提拔的徐青,會下毒要了他的性命。

  那也吃完酒肉,也就兩個時辰,盧梭就開始七竅流血,沒等到郎中來,就死在了床榻之上。田回打小就聰明,徐青殺東翁,不可能沒有后續的,所以田回沒敢叫喊,匆匆逃出了將軍府,可還是遭到了十幾個黑衣人的襲殺,到了燕山懸崖,他力戰不敵,掉落山崖。也許是命大吧,沒有摔死,后來被采藥的李老先生救走,之后留在李家藥鋪養傷,一呆就是幾個月。

  身子好利索后,田回一心要替盧梭報仇,自然而然的找到了徐青,通過徐青之口,田回知道了很多事情,原來徐青所作所為全部都是其他人吩咐的。

  田回講完了,鐵墨的心卻沉了下去,田回沒必要撒謊的,也就是說朝廷中有人與彌勒教有著某種合作?這彌勒教到底是什么來歷,為何有如此大能量?

  鐵墨還在沉思時,田回突然跪在了地上,他頭磕地面,顫聲求道,“求督師為我家將軍報仇,小人愿鞍前馬后,為督師效死命!”

  “田回,起來吧,你便是不說,本督師也要替盧將軍報仇的,只是,這些事情急不得的!”

  臘月末,張北下了一場大雪,就在雪未停的時候,鹿鳴寺的鐘聲敲響了。鐘聲響,新的一年來臨,崇禎十年,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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