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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7章內斗不止

  當梁世忠站起來,錢夫人才發現今日的郎君變了,變得不再那么聽話了,看著那對發寒的眸子,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兩步,“梁世忠,你....你....真的要逃么?哦,逃,去京城!”

  錢夫人剛說完話,梁世忠就皺著眉頭冷聲道,“蠢,你怎么想的,還往京城逃,女真蠻子破薊州,必然進攻京城,你還往京城逃,這不是自投羅網么?”

  “啊,那往哪去?”錢夫人哪里懂得這么多道理,她只是覺得京城里有爹爹護著,卻不曾想京城也未必能保住。梁世忠嘆口氣,頗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趕緊去,你呀,也別指著你爹了,女真人要是來了,爹也保不住咱們。咱們不去京城,去張北!”

  長嘆一聲,里邊不知充滿了多少的無奈,目光看向西方,張北啊張北,曾經何時被大明拋棄的地方,而現在因為晉北軍的出現,那里成了大明最后一片安寧的樂土。

  錢夫人懂得不懂,可有一點她還是曉得的,張北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朝廷的心病,那秦王鐵墨與爹爹錢謙益也是不合,去了那里,會是什么結果?想到這些,錢夫人有些猶猶豫豫的說道,“真的去張北?梁....夫君,咱們要是去了張北,內閣那些人會怎么看我爹?”

  “哼,岳父大人一把年紀了,也該回家頤養天年去了,他留在內閣繼續跟著成大人那些人,恐怕晚節不保。我這是在幫他,再說,不去張北,還去哪里,你認為朝廷能放的過我么?”漸漸地,梁世忠變得激動起來,他臉色紅潤,雙目圓瞪,指著北邊,大聲怒道,“朝廷要是行,當年小黃河幾萬大軍又為何敗給幾萬蒙古人,現在更好,幾萬大軍,被幾萬女真蠻子殺的片甲不留。朝廷,就養了一群廢物,哼哼,就你那爹爹又如何,逢大事不怎樣,年年暗地里收好處一點不客氣,梁某人早就過夠這種日子了。”

  梁世忠心中的怒火已經積攢了十幾年,這一下子爆發出來,無比嚇人,錢夫人變得唯唯諾諾的,再不敢質疑。

  崇禎十一年臘月二十七,薊州最高軍政高官梁世忠攜家眷逃亡,當天傍晚,女真人就一路殺到薊州。此時的薊州早已是人心渙散,能逃得人都逃了,一個沒有了凝聚力,一個沒有了指揮者的薊州如何抵擋女真人的進攻?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多鐸只是讓人猛攻了一下薊州南城,半個時辰就打下了南城門,隨后這座北方軍事重鎮完好無損的落入了女真人之手。

  薊州陷落,預示著遼東到京城中間最重要的關隘易主,薊州失陷影響是深遠的,不僅僅女真人可以隨時南下,還可以向四周輻射各個州縣,這下子京畿百姓慌了,無數百姓開始舉家逃亡,而他們逃亡的方向和梁世忠一模一樣,全都奔著晉北去的。現在大明百姓大多已經對朝廷死心了,多少次了,朝廷大軍對陣外敵是屢戰屢敗,敗得稀里嘩啦,一點希望都不給人留。

  而反觀晉北軍,逢戰,必將勇猛無畏,打得大勝仗數不勝數,哪跟朝廷似的,剿匪有本事,打起蠻子來跟綿羊似的。

  鐵墨到底是不是好人呢?至少他覺得自己不是,他就是個壞人,地地道道的壞人,在京畿東部飽受女真鐵蹄侵擾的時候,晉北軍卻按兵不動,倒是京畿逃難來的百姓,盡數接收。人口,是一種龐大的資源,很多時候,沒有人什么也做不成,有了足夠的人口,就有了足夠的勞力,重新開發晉北就有了希望,有了人口,就有了兵源。

  不過鐵督師這么做,也著實缺德了不少,畢竟多爾袞領著大清國士兵入侵京畿,也是因為晉北軍的默許,但凡晉北軍朝大寧靠近幾十里地,金國人就不敢這么囂張的。明理的人都懂,但百姓是容易被愚弄的,他們可不懂的這里邊的道道,只知道晉北軍給他們房子,給他們穿的,還給了地,最后還承諾保護他們的安全。

  最近陳子龍可是忙暈了,整個人不管黑天白夜的連軸轉,鐵督師卻清閑了許多,努努不知從哪搞來一只雛鷹,說是要訓練一下,讓這鷹能像大黃一樣勇猛護住。看著努努整日里瞎胡鬧,鐵墨搖頭苦笑,這死丫頭還能不能長大了?

  “努努,你還能長大么?難道就這樣打算一輩子十三歲了?”打趣一句,啾丫頭卻豪氣得很,皺著可愛的眉頭,挺挺胸膛,脆聲道,“督師就會胡說八道,哪小了,你看看!”

  鐵墨頓時無語,仔細瞧瞧,還真是不小了,看看又有什么用,得摸摸才行啊。臉上帶著壞笑,一只手抓呀抓的,眼看著就要摸到努努了,身后傳來了一陣咳嗽聲,“夫君,快去前廳吧,京畿那邊又有軍報送來了。”

  鐵督師那叫一個郁悶啊,瞅瞅海蘭珠,好嘛,眉宇間帶著點壞笑,擺明了就是故意的。整整身影,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經道,“嗯,本督師去瞅瞅!”

  不過錯身的時候,又給海蘭珠補充了一句,弄得海蘭珠面紅耳赤的,嬌媚的白了鐵墨一眼。鐵督師一走,海蘭珠拉著努努坐在了庭院桂花樹下。

  多年來,不光鐵墨寵愛努努,就連海蘭珠也是,伸手挑了挑努努額前的亂發,慢悠悠的笑道,“丫頭,你也老大不小了,一個女兒家,總不能一直這么荒廢著吧。前些日子,本夫人替你尋了個好男兒,你可愿意?”

  努努著實有點怕海蘭珠的,這位大夫人不打人不罵人,卻有的是手段。本來低著頷首,乖乖聽海蘭珠說話的,可聽到這里,努努抬起頷首,掙脫海蘭珠后,退后兩步,小臉冰寒,嘴巴撅著,此時的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執拗,“不,夫人,努努哪也不去,這輩子就跟著公子,哪也不去。”

  見努努這個反應,海蘭珠咯咯直笑,“丫頭,你難道就不想聽聽那人是誰么?難道讓你跟著督師也不行?”

  多少年了,努努心中的想法人盡皆知,鐵督師對努努又多寵愛,也是人盡皆知,海蘭珠惡作劇一把,也是想促成此事而已。也許努努該高興的吧,她一定會欣喜的,可聽了海蘭珠的話,努努竟用力的搖了搖頭,她低下頭,什么也沒說,飛快地跑了。

  看著努努模糊的背影,海蘭珠有些呆呆的,這么多年了,這丫頭還沒從當年的事情里走出來么?

  當歲月朦朧了雙眼,我將雙眼交給了大地,日子飛逝,該長大的人長大了,該老去的人也老了。風不停,云還動,還有多少夢想能停留在此地。京畿一片混亂,晉北依舊繁華,大殿里,聽陳子龍說著最近京畿發生的事情,哎,不出所料,女真人占據了薊州后,直接攻占了西邊的安陽縣,至此時,女真人的目的已經非常明顯了。就是要積蓄實力,等待時間渡過三河,兵鋒直指三河南岸的京城。古老的京城,大明最為繁華的地方,終于迎來了兵災。

  皇宮里,一處大殿之中,供著三清道尊,殿中燃著裊裊青煙,朱由檢一身青袍,跪坐在軟墊上,神情莊重而嚴肅。

  恰在此時,王承恩小跑著走進了殿中,附耳道,“陛下,剛得到消息,梁世忠舍了薊州,去晉北投靠....投靠鐵墨了!”

  一句話,就點燃了朱由檢心中的怒火,梁世忠去哪里都行,就不該去晉北投靠鐵墨。一想到深受皇恩的梁世忠投靠了晉北,就像吃了一只死老鼠般惡心,“好你個梁世忠,朕待你不薄,你竟做出這種事來。還有那錢謙益,到底是怎么管家人的,管出這么個白眼狼來?”

  朱由檢怒火沖天,梁世忠和錢謙益是什么關系,不可避免的遷怒于錢謙益,思索一番,朱由檢下達了自己禪位之前最后一道圣旨,“王承恩,擬旨,跟錢謙益說,朕念他年邁,這就回家養老去吧。至于朝中的事情,就給溫體仁吧,錢新亮年紀輕輕,如何服眾?”

  如今東林黨內部其實也是矛盾重重,成基命本就頭疼周廷儒了,如今錢謙益又出了這種事,更不可能這個時候出來幫錢謙益。甚至,為了免得周廷儒拉著人給自己找麻煩,還主動上折子彈劾錢謙益。實在是梁世忠這件事對東林黨打擊太大了,這個時候還保著錢謙益,豈不是告訴所有人都可以吃里扒外了么?

  總之,朱由檢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代表著錢謙益的仕途就此完結,當圣旨抵達相府,錢謙益顯得很沉靜,倒是錢新亮還很激動,尤其是權力盡數落入溫體仁之手,更是窩囊。錢謙益及時阻止了想要鬧事的錢新亮,還恭敬的謝了皇恩。

  錢謙益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離開京城,也是好事一件吧,一方面年老了也該享享清福了,另一方面女真人什么時候打過三河也不知道,還是離開避避的好。

  一日之間,以前最為風光的內閣大佬倒臺了,可京城百姓們并沒有太過高興,因為他們面臨的可不僅僅是錢大人,還有女真蠻子。不過周廷儒二人還是非常高興的,錢謙益告老還鄉,這內閣的位子該輪到他了吧,可是呢,高興沒多久,就聽說陛下讓溫體仁暫時代理錢謙益所負責的政務,這下子周廷儒差點沒背過氣去。

  崇禎十一年,是如此的風云變幻,北國的河沒有結冰,而北國大地風霜之中,金國人的鐵蹄動了,這一年最后一天,多鐸兵出平谷,猛攻南部寶坻,半天時間,寶坻告破。寶坻陷落,女真人開始收集當地船只和馬車,目的不言而喻,也許明天,也許后天,女真鐵騎就會猛攻揮兵向西,渡過三河。

  三河天塹就要沒了,如果滾滾三河都擋不住女真人的前進步伐,誰還能擋?

  三河破了么?還沒呢,可對京城近郊的百姓來說,幾乎就是破了,這個年沒人想過去過,大家都在琢摸著是不是該去避避難,或者想方設法的去阻止女真蠻子。

  竹炮聲中,迎來了新的一年,可是這個年關,沒有一點喜慶,街上滿是奔走的人,就連朝廷的官員們也失去了尋歡作樂的心思。遼東方面,孫承宗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一心想調動兵馬馳援薊州,可是剛有動靜,皇太極立刻增兵錦州一線,致使孫承宗只能放棄心中的想法。

  孫承宗心中不僅僅是亂,更多的是傷心。往日無論女真人兵鋒多么銳利,他從來沒有氣餒過,可是這一次卻失去了信心,不僅僅是因為愛將趙率教的死,更是因為大明朝廷的內斗。鐵墨與朱由檢內斗不止,已經無法避免。甚至可以說女真人能順利突破喜峰口扣關,也是那個好學生默許的。

  但凡晉北軍兵鋒直逼大寧一帶,多爾袞敢動彈分毫?

  朱由檢不斷召見朝中將領,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調集五萬精兵趕赴陽武附近三河渡口。雖然有五萬大軍拱衛三河沿線,可所有人都沒有多少信心。三河那么長,你守得住陽武,守得住香河,還能守得住所有渡口么?

  只要女真人想要過三河,就一定能過,至少京畿地帶,還沒有哪只兵馬能與女真鐵騎相抗衡。

  北邊小黃河一戰,損失慘重,楊嗣昌也算完蛋了,就他的嫡系兵馬幾乎損失殆盡,別說還沒回到京城,就算回來了,那也是殺頭問罪的結局。楊嗣昌已經沒了用處,可還得盡可能的收攏兵權才行,如今京營兵馬大部分歸劉世成節制。

  就在這沉重的包袱下,迎來了不一樣的新年。

  靖康二年,有些亂糟糟的,才剛剛過了初五,京城大街小巷貼滿了告示,禁軍查抄了戶部侍郎姜夔的府邸。姜夔可是錢謙益的門生,在朝中可是實力驚人,聞聽姜夔被逮捕,不少官員已經牟足了勁兒想要給朱由檢點顏色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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