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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0章渡河難

  至少從表面上看,女真人真正要用的還是黃風渡口,畢竟那么多船只和人是騙不了人的。不過劉世成可不這么想,女真人要真的要從黃風渡口渡河,應該表現的攜帶一些才對,如此認認真真的豈不是惹人懷疑么?女真人應該沒那么傻,八成是要打陵夷渡口。

  劉世成想著想著又搖了搖頭,隨后笑了笑,哎,差點又被女真蠻子給騙了,如果要從陵夷渡口過來,必然會加以掩藏下。多爾袞可是出了名的狡詐,那皇太極何等精明,最后還不是被多爾袞搶走了許多兵權。

  所以啊,這里邊八成有什么問題,會不會是多爾袞有意做出這種局面,讓人去猜想,這般明顯的差異,誰都能看得出來,黃風渡口動作頗大,陵夷渡口一點動作都沒有,有點腦子的人就會猜到陵夷渡口有問題。既然如此,多爾袞還會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

  劉世成心想,如果是自己的話,就算有意在陵夷渡口取得突破,那也會讓人在渡口上折騰下的,至少不能讓人看出黃風渡口和陵夷渡口有什么區別。這次多爾袞如此玩,八成就是為了迷惑所有人的眼睛,最后還是要從黃風渡口出兵,這種故布疑陣的把戲并不高明。想通這些,劉世成果斷下令將陵夷渡口的一半兵馬暗中調往黃風方向。

  正月二十五,似乎一切如劉世成預料的那樣,當許多人以為黃風渡口只是個幌子,女真人會從陵夷渡口發兵時,女真人竟然真的沖出了黃風渡口。巳時不到,大大小小的船只如同一片烏黑的螞蟻,慢慢朝南岸駛來。

  女真人到底是一群旱鴨子,即使準備了許久,依舊問題很大,由于大大小小的船只都是搶來的,女真人也就勉強能操作一下,渡口內沒問題,可一到了三河中央,在奔涌的三河水沖擊下,不少女真人開始玩不轉小船了,手忙腳亂的操作下船槳,整艘小船竟然原地打轉悠,還有一些女真人更是厲害,直接翻船掉進了水里。

  雖然女真人劃船磕磕絆絆的,但到底是朝著南岸進發得,劉世成可沒心思嘲笑女真人,看水面上的船只,女真人幾乎是發兵一半啊,多爾袞這條小狐貍是要畢其功于一役么?真的是太小瞧他劉世成了,難道大明朝的兵馬就如此不堪一擊么?

  為了應付女真人的船只,大明軍馬早有準備,隨著一聲令下,居在岸邊的士兵們用力拽起手中的繩索,嘩啦啦聲中,水里探出一些竹排,竹排頂部被削尖,直接刺進了木船底部,大船還好,一些小木船直接被刺穿了船底,很快就沉了下去,緊接著不少女真人在水里撲騰著大喊救命。

  這些竹排并沒有對女真人造成多大傷害,可是最大的好處就是阻止了船只的前進,前排船只被阻住,后邊的船上不來,其實現在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派出水鬼去下邊將竹排拉走,并且水鬼還要防止來自水中的其他威脅。可是女真人生長在白山黑水間,這輩子見過的水就是小河溝,對水站一竅不通,又哪有什么水鬼?

  船只不比人,靈活性差了太多,這么多船烏壓壓堵在三河水域上,可就成了活靶子,劉世成下令投石機以及長弓手一起發威,一時間天空中火箭與石塊齊飛,頓時將女真人砸的暈頭轉向,不少倒霉的女真兵直接掉水里成了真正的水鬼。

  第一次攻打南岸,就這樣草草的結束了,多爾袞直接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經過這一戰,多爾袞也算是搞明白了一個問題,這水戰不比陸戰,女真勇士們根本打不了水戰啊,陸地上一群狼,到了水里成了一群綿羊。這一戰女真人敗得挺慘的,不少人直接留在了三河之中,奔涌的三河水沖刷下,尸體不知道去了哪里。

  多爾袞小敗一陣,心情自然是好不了的,劉世成呢,雖然贏了,可是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這一次并沒有殺死太多女真人,大部分人已經隨著船只回到了對岸的黃風渡口。

  大帳中,劉世成沉著眉頭走來走去的,他看上去有點焦躁不安,心里總有種感覺,要出大事了,因為今天女真人出兵黃風渡口,看上去氣勢洶洶的,可一口氣南下的決心并不堅決,他們就好像是平常的演練,稍遇上抵抗,就草草的回去了。這知難而退,可不是女真蠻子的性格啊,雖然口稱蠻子,但是女真兵馬的驍勇由不得不服,當初析津府的契丹人厲害不厲害,最后還不是被女真人打得慘敗。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難道黃風渡口是個幌子?可是陵夷渡口那邊也沒有動作啊。

  在陽武城西南方有一個小鎮子,名叫蘇勝鎮,鎮子人口不足千人,平時都是靠著一些小買賣為生。在京畿路一帶,像蘇勝鎮這樣的小鎮子估計很難引起別人注意的,到底是一個小鎮子,哪怕女真人攻打三河呢,鎮子上依舊一片安寧。

  夕陽沉落,阿牛扛著扁擔往家里走去,阿牛的家住在鎮子南邊兩里地的小盛村,來鎮上就是把幾日弄來的草藥交給小販的。走著走著,努努驚呼一聲,趕緊坐到了地上,因為他感覺到大地在晃,地震來了么?中原腹地,多少年沒有地震了,所以阿牛弄錯了,不是地震,而是一支雄壯的騎兵。

  看著那群兇悍的身影,阿牛呆呆的,好久之后從地上爬起來,揮舞著雙臂轉頭朝蘇勝鎮跑去,“鄉親們,蠻子殺過來了,蠻子殺過來了...呃....”

  一騎掠過,阿牛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馬上一名銀甲將軍面色冷酷,此人鷹目如電,儀表堂堂,正是那金國四太子多鐸。蘇勝鎮,沒人留意,可是多爾袞看到了這里,蘇勝鎮不起眼,可是鎮上的人在三河邊上搭了一些浮著的竹排。竹排用繩索連起來,為鎮民穿越三河提供了便利。

  這些劉世成從沒有留意過,他只是覺得蘇勝鎮一帶河流寬闊根本不適合大軍強渡,卻不曉得百年來蘇勝鎮鎮民為了生存,慢慢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過河方法。而現在,多鐸就是沖著那浮橋來的,既然浮橋能過百斤的貨物,戰馬也應該能過。

  舉起刀,寒光閃閃,映著夕陽如血,狂風肆虐,“全軍向前,迅速占領浮橋,鎮上一個活口不留!”

  多鐸不是個嗜殺之人,可是這一次不得不這么做,強渡浮橋需要時間,至少兩個時辰內大清國騎兵來到蘇勝鎮的消息不能傳出去,否則劉世成一定會派兵西進阻攔,而香河城的楊嗣昌所部也會強攻空虛的黎陽城。

  命令下達,蘇勝鎮遭受到了百年來最沉痛的災難,在兇悍的女真騎兵的絞殺下,夕陽下的鎮子成了一座煉獄,彎刀落,血流成河。

  崇禎十二年,多鐸突襲蘇勝鎮,為了保證消息不被別人知曉,鎮上的人被屠戮一空,沿著蘇勝鎮鎮民搭建的生命之橋,三千女真騎兵用了兩個多時辰方才來到三河對岸。女真騎兵已經加入戰場,而此時的劉世成卻懵然不知。

  正月二十七,黃風渡口渡口,多爾袞再次集兵,不過這次他并沒有急著進攻。而在蘇勝鎮東邊的郝橋鎮正在經歷著一場浩劫,郝橋鎮和蘇勝鎮不一樣,這是一座小縣城,當多鐸的騎兵突然殺到的時候,郝橋鎮的百姓嚇得六神無主。知縣曲勝陽一介書生,何時經歷過這種情況,不過曲勝陽還存著一絲血氣,他下令緊閉南北兩門,領著衙役們來到了縣城菜市口。

  此時曲知縣手里拿著把刀,官袍緊緊地扎起來,扯著嗓子大吼道,“鄉親們,女真蠻子殘暴不仁,城破我等必將被屠戮一空,為了我等兒女,一定要誓死反抗,決不能讓女真人輕易破了郝橋鎮。劉大帥的兵馬就在不遠,本縣已經著人去通傳了,等到劉大帥兵馬到了,定要這些女真蠻子有來無回。”

  曲知縣言辭慷慨激昂,百姓們也都受到了影響,他們也聽說過女真蠻子的事情,這些人殺戮成性,與畜生無異,不過百姓們到底不曉得曲知縣的心眼子。女真人來的這么突然,人家直接圍城,曲勝陽有什么本事能把消息送出去?說這些話,不過是安眾人之心罷了,現在就指望外邊的人能發現異常了。

  城外,多鐸大皺眉頭,他可是沒想到自己領兵殺至,會面臨攻城的情況。按照原來的計劃,騎兵突襲,應該直接破城而過,偷襲劉世成大軍的,沒想到小小的縣城會反應如此迅速,臨近午時,多鐸不敢拖延,果斷下達了攻城令,于是一群女真騎兵下馬變成步兵,朝著城墻撲去。好在縣城城墻就是一片低矮的土墻,防護能力有限。

  這也怪不得當官的,郝橋鎮在京畿腹地,又不是什么軍事要地,修城墻干嘛,難道困死自己么?

  曲勝陽提著刀奮勇殺敵,在他的鼓舞下,壓抑們和百姓們也漸漸安定下來,莫看曲勝陽一介書生,可手上還有把子力氣,平常女真人還真不是對手。多鐸早就留意到那個身著官袍的漢子了,都說大明文人只知風花雪月,手無縛雞之力,可這個書生知縣不僅能提刀,還如此英勇。

  多鐸崇敬文人,尤其是這種有血性的文人,不知怎么想的,他下達了撤兵的命令,就在鎮上百姓惶恐不安時,多鐸打馬來到近前,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為這些老百姓根本沒有弓矢,傷不得他的。指了指站在最前方的曲勝陽,他大聲道,“你叫什名字?看樣子應該是漢人里邊的知縣吧,本王多鐸,最是佩服你這樣的漢子,只要你肯歸降我大清國,本王保你高官厚祿,享受不完的富貴榮華!”

  多鐸?聽到這個名字曲勝陽倒吸一口涼氣,多鐸的大名他早有耳聞。多鐸與多爾袞的關系,注定他的話就像圣旨一樣。高官厚祿,富貴榮華,這些保證對于一個小小的知縣來說太具有誘惑力了,曲勝陽也動心,可他還是留著幾分理智,當即破口大罵道,“爾等蠻夷,就算封曲某人一個親王,老子也不稀罕,滾回去,咱們刀劍上見真章,難道你就是個口舌如簧的黃毛小兒么,哈哈哈!”

  多鐸并沒有生氣,他拱拱手,欽佩道,“漢人,你叫什么名字?”

  “本官曲勝陽!”

  曲勝陽,天啟年間三榜進士,他是一個書生,可書生依舊可以殺敵。可他的官袍又能攔住洶涌的女真騎兵么?當多鐸再次下達攻擊命令后,女真人再沒有一點保留,面對這些訓練有素的女真鐵騎,小小的縣城百姓就是再悍勇,又能如何?

  城墻破了,曲勝陽領著人退回城內,在城內大街小巷,敵我廝殺在一起,可最終,金國人的鐵蹄還是踏平了這座和平安寧的小縣城。曲勝陽被殺死在縣衙大廳中,就是這個可憐又可敬的書生,用生命維護著大明文人最后一絲傲骨。

  殺敵不破是為敗,敗者也有真勇士,可惜,大明朝的文人少有曲勝陽這樣的血勇之人。如果文人都如他們一般,華夏文明又豈會遭蠻夷踐踏?

  郝橋鎮被破,曲勝陽身亡,多鐸的目標并不是郝橋鎮,更不是小小的知縣曲勝陽,打通關節后,三千騎兵立刻趕赴東邊三河沿岸。

  望著對面的黃風渡口,劉世成心頭狂跳,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喉嚨里似乎殘存著什么東西,堵的人喘不上氣來。

  為什么會有如此深深的不安,難道是自己膽小了?劉世成多少也是沙場老將了,膽子當然不會小,只見西邊一聲響箭,劉世成眉頭一皺就想破口大罵,“是哪部兵馬,為何無故放響箭,真是豈有此理。”

  響箭可是特殊的存在,這不是禮花,沒有大動作,干嘛放響箭?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是一副無辜的表情,咱們可誰也沒下這種命令,劉將軍你可別怪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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