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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3章和談

  當京城正在經受一場劫難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張北城里,鐵墨也在密切的關注著這場浩劫,蕭如雪為了大局不愿意離開京城,也能理解。蕭如雪有此心,總不能讓蕭如雪出事的,鐵墨倒不是太過擔心,多爾袞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如果失去了蕭如雪,也就失去了一層保障,蕭如雪只要好好的,他手里也有了一份談判的籌碼。

  不能把一切希望都放在別人身上,鐵墨很快就給洛陽方面送去了一封信,得信之后牛皋就做出了安排,駐守洛陽的四萬大軍向東挺近,直到清河附近才停下來。

  懷柔城里慌亂不安,隨著二月春風,女真大軍如約而至,城外旌旗蔽日,戰馬嘶鳴,看著兵強馬壯的女真人,京城的百姓也終于感受到了一種深深地壓迫感。但凡只是看上一眼,就明白為什么大明軍馬老是敗給韃子了,人家一個個身材魁梧,士氣高昂的,能不勝么?

  讓人倍感意外的是金國人圍城之后,原地扎營,一副輕松之色,好像根本沒有攻城的意思。此時京城里反倒沒那么亂了,女真人已經圍城了,想逃也逃不了,不如老老實實的呆著。

  如今朱由檢也面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如果任由韃子再次圍攻京城,大明朝會變成什么樣?京郊腹地也承受不住再次遭受血洗了。朱由檢心里很明白,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跟韃子和談,韃子扣關無非是求錢糧。和談,不說臉面問題,六部官員那關也過不去。

  躊躇了許久,朱由檢才做出決定,沒過多久王承恩出宮宣旨,也就一刻鐘時間過去,禮部主事張鶴便匆匆忙忙進了宮。

  崇禎十二年二月初七,禮部主事張鶴偷偷來到懷柔城外,單槍匹馬去了金國軍營。很多人都以為這位禮部主事一定是位身材高大,膽大包天的厲害人物,可實際上張鶴并不高大,更算不上膽大包天,甚至膽子還有些小,至少現在他就有點后悔了,當初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站出來了呢?

  世上是沒有后悔藥吃的,既來之則安之,現在越是怕越容易出事,女真人得知張鶴前來議和后,直接將他晾在了外邊,按照多鐸的說法,就是讓張鶴著急一下,決不能讓漢人看出大清國急著撤兵的心思。

  京城圍城,禮部主事出使,一切都在按照歷史進程在走,可結局又是一樣的么?張鶴,他又是好人,還是壞人?

  議和,絕不是那么容易的,張鶴來到城外,足足過去兩天,都未受到多爾袞的召見。而兩天后,消息已經傳到了宣化府。自金國人南下后,鐵墨就將議事地該到了宣化府,這樣更方便統籌調配兵馬。得知張鶴出城議和,鐵督師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歷史還真有一種慣性,按說張鶴不顯山不漏水的,議和這么大的事情根本輪不到他這個小小的禮部主事的,可惜張某人自告奮勇,難道這張某人又要成為天下第一倒霉蛋了?

  張鶴所作所為,根本不是某些人書中所寫的十惡不赦,如果說錯的話,他就是太膽小,面對金國人的威脅,沒有奮起反抗,可膽小沒有錯,張鶴身上的人性弱點,在國人大部分都有,人性的弱點不可恥,問題是當你懦弱的站到某個位置后做了些什么。

  抗日戰爭時,有許多走狗翻譯,一個翻譯借著職務之便,盡可能的保全鄉親,一個是徹底淪為走狗,這兩類人如何區別?可惜啊,結果是兩類人被打成一類人。不知是誰說過一句話,真正的大無畏者不是那些悍然赴死者,而是那些忍受著罵名和唾棄,為天下謀福者。

  百姓,有時候真的很可恨,他們盲從,他們不辨是非,被人一挑唆,就會走向極端,多少時候,百姓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恩人。就像張鶴,如果不是張鶴這個極力維護京城百姓,不知道還要多遭受多少苦難。可到頭來,張鶴臨死的時候,京城百姓送上的不是緬懷,而是石頭。

  百姓有時候懦弱,有時候可愛,哎,張鶴啊張鶴,這個歷史上還會重蹈覆轍么?

  “丫頭,劉將軍那邊安排的如何了?”鐵墨放下手里的急報,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阿莎乖巧的替鐵督師揉著肩頭,小聲道,“回督師,劉將軍已經將一半兵馬駐防在鄭州,另外耿將軍和奧爾格將軍也已經領兵抵達應州,只需殿下一聲令下,咱們就能兵發京畿,堵住女真人的退路。”

  “嗯,如此就好,這多爾袞最近太過囂張了,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真以為我大明無人了呢”本來鐵墨不想兵發京畿的,但蕭如雪和張嫣沒能離開,就逼著他做出點變化了。相信自己的安排瞞不過多爾袞的眼睛,只要多爾袞不是傻子,就該知道怎么做的。

  晉北軍開始調動,短短兩天時間里府集結了近六萬大軍,三路大軍目標直指京畿,這么大的軍事調動,瞞不過金國斥候的。其實一破三河,多爾袞就將多鐸派到了黃風渡口西北方向,目的就是為了監視晉北軍的行動,萬一晉北軍真的發兵三河,多鐸還能守住黃風渡口,為大軍撤退做好準備。

  雖然晉北軍的目的還不明確,可多爾袞心里是非常不安的,有晉北軍這個強大的敵人在,在京城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險。心中著急,卻又不能讓人看出來,尤其是京城的人,否則談起來,能夠要到的好處就少了。

  富察春手持佩劍,杵著松軟的地面,眉頭一挑一挑的,滿是擔憂之色,“貝勒爺,晉北軍意圖不明,咱們還是不要多耽擱的好,是不是跟對方聯系下,盡快打下京城?”

  “不”多爾袞雖然很擔心現在的處境,可還是非常堅決的否決了富察春的提議,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有著自己的判斷,鐵某人發三路大軍,看上去來勢洶洶,但正面沖突的跡象并不明顯,如果自己是鐵墨,也不會這個時候發兵正面沖突的,那樣的話于自己又有什么好處?

  發兵,恐怕是威脅的意思更為明顯,鐵某人這是要警告他多爾袞,莫要在京城亂來呢。嘿,這個陰險狡詐的秦王殿下還是個多情種,說不得,要給鐵某人幾分面子,好好對待李蕭如雪和柴可言了。

  多爾袞還真不知道鐵督師與張皇后的事情,他只知道鐵墨與湘辰郡主不清不楚的。就算是彌勒教,也是只知道鐵墨在皇宮內有內線,對張皇后,一點都沒發覺。

  張鶴有些惶恐不安的坐在帳中,太心里怕極了,孤身來到女真人的大營里,面對著幾萬虎狼之兵,要是不怕,那就見鬼了。

  張鶴的膽子并不大,他這時候甚至已經有點后悔了,可既然來了,總要保住底線才行。正坐在軟墊上琢摸著,突然耳中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個身著米黃錦袍的人走了進來,觀此人相貌堂堂,穿著與大明王族沒什么兩樣,仔細觀察了下,張鶴才反應過來,趕緊起身拱手施了一禮,“下官禮部主事張鶴,見過大王。”

  真的沒想到多爾袞會親自前來,那照規矩,也該是張鶴去參見多爾袞才對的,更何況,現在是女真人圍城,大清國占據了足夠的優勢。多爾袞擺擺手,深情愜意的坐在主座之上,“張大人遠來是客,本王到現在才與張大人說話,卻是有些過了,今日,本王略備薄酒,咱們滿飲幾杯,也當本王向張大人致歉了。”

  說罷,雙手拍了拍,真有人捧著酒菜進了大帳。多爾袞的表現,大出意料,張鶴一雙眼睛滿是疑惑,多爾袞越是如此平和,越是擔心,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見張鶴的反應,多爾袞心下暗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總之,決不能讓人看出他現在的心境。確實擔心晉北軍,急著趕回大寧府,可越是如此,越是要讓大明朝廷覺得大清國一點都不心急。

  很明顯,多爾袞的計策取得了奇效,至少現在張鶴已經心下惴惴不安,女真人不急,可他張鶴急啊。多爾袞親自喚來酒菜,不喝又不行,坐在軟墊上,美酒入肚,不知滋味,好幾次都想提一下議和的事情,可全都被多爾袞拿話擋了回來。

  整整兩個時辰,都是在喝酒,席間多爾袞讓人將捕獲一批舞女請了進來,開心的欣賞了一場歌舞,張鶴如坐針氈,汗水都已經浸透了衣衫。也不能全怪張鶴,他本就沒有談判的經驗,更不懂談判的技巧,說了解多爾袞更是談不上,所以就只能被多爾袞牽著鼻子走了。

  到了晚間,終于扯入了正題,多爾袞懷抱美人,輕松愜意,至于具體負責談判的,則是富察春。兩張案子,張鶴與富察春相對而坐,相比多爾袞笑容可掬,富察春就是一張死人臉了,“張大人,你來我大清國軍營已有數日,不知覺得我大清國士兵如何?”

  “金國勇士,各個勇猛善戰,大清國更是兵強馬壯”張鶴趕緊回話,只是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屎一樣難受,真不想說這些話,可數日來觀察了一下,人家女真韃子真的是士氣高昂,那士兵一個個壯實得很,這與大明士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以前,也是搞不懂為什么大明對外屢戰屢敗的,自打看了這金國軍營后,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金國軍營紀律嚴明,士兵訓練刻苦,可大明京營軍馬呢?連手藝兵、木匠兵都有,就這種雜七雜八的兵馬還能打勝仗?怪不得劉老將軍大罵養兵如養蟲,現在被氣得跑山東那邊編練新軍去了。看著富察春的臉,張鶴有種咬一口的感覺,因為這個女真韃子實在太囂張了。富察春可不會在乎張鶴心中想什么,他只在乎這次能奪得多少利益,“嗯,張大人所言不錯,我大清國士兵勇猛無畏,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想必打下京城,也只是一天時間罷了。”

  不知道張鶴哪里來的勇氣,頭也不抬,嗡聲道,“女真勇士自然是勇猛的,可下官怎么聽說當年瀚海草原一戰,貴軍被我大明晉北軍打得落花流水呢,難道是下官聽錯了?”

  一句話就把富察春噎的不輕,好在富察春也不是常人,眉頭一鎖,冷笑道,“張大人說的沒錯,但你沒聽說過一句話么?綿羊帶領的狼群,終究是綿羊,但是雄獅統領的羊群卻能變成一群嗜血的狼。以前是以前,但是現在我軍可是不同往日。至于晉北軍嘛,貌似真正的主事人是五省總督鐵墨吧,大明朝廷,嘿嘿。”

  聽著富察春諷刺的話,張鶴臉上臊得慌,偏偏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富察春這是明著說朝廷里都是一群無能廢物呢,憤怒又如何,拿什么反駁人家?

  幾萬大軍先是敗給蒙古人,接著又敗給女真人,這次最狠,敗了也就罷了,還直接把女真鐵蹄引到了東京京城。大明朝廷是不是真的無能不知道,至少大明朝廷不是雄獅。

  再與富察春這么糾纏下去,也討不到好處,張鶴長長的呼了口氣,努力鎮定心神后,拱手道,“此次大清國侵我大明,實在有違我們之前簽訂友好盟約,突起兵戈,于兩國百姓都不是好事,還望大王深刻考慮。但大王下令退兵,我大明皇帝陛下愿獻上財帛牛羊,以鞏固兩國友好之情。”

  富察春撇撇嘴,不由得多看了張鶴幾眼,沒想到這姓張的口才還真不錯,明明就是要花錢買和平的事情,說的這般冠冕堂皇的。自然不能輕松答應張鶴的,不過富察春并沒有明著回答,而是瞇著眼淡淡的笑道,“張大人,不知你是什么身份,真的能做得了大明朝廷的主,你之言,我家貝勒爺也不敢信啊。”

  聽了富察春的話,張鶴臉上五顏六色的,別提多尷尬了。不過富察春說的很有道理,他張鶴說的話就能代表朝廷么?別說富察春和多爾袞不信,就連他自己都不信,來的時候陛下可沒說底線在哪里,也沒派一個位有身份有威望的人跟隨。張鶴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只有他自己,女真人是不會跟他談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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