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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3章朝鮮亂局

  如果沒有十成把握,以彌勒教之風格絕不會將勢力擺到明面上的。田志陽勢力龐大,又有了宋橋殘兵加入,再以黑袍人之狡詐,彌勒教最后能掀起多大風浪來,可就不知道了。流寇是很厲害,但李自成終究是大周后裔,行事風格光明正大,求得也是一個富饒江山。可彌勒教不同,這就是一群隱藏在陽光下的匪徒,他們得不到江山,就會毀了江山。比起君子,小人更可怕,比起小人,無賴更可恨。

  崇禎十三年十月十六,晉王鐵墨踏上了離開的腳步,離別時秋色迷離,草葉枯黃,西北風卷著冷意打著后背,離開時僅有銳鋒營相隨,身邊只有徐美菱,就連周定山也被留在了京師。瞭望遠去的背影,周定山重重的拍了下墻垛,殿下此去吉兇難測,他如何能心安。

  他不是耿仲明,更不是陳耀峰,隨殿下起于暗莊堡,從一個小小的侍衛成長為一方將帥,可他的心胸終究沒能改變。如果能隨后左右保殿下安危,他寧愿舍去這殿前司指揮使的職司。

  鐵墨走了,古老的江陵城也知道了這個消息,李自成靜靜地躺在榻上。

  手指點了點有點發疼的額頭,輕輕閉上了眼睛。阿琪格離開了房州,往南能去哪里呢?進入荊湘之地,向東南圍剿田志陽?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管她阿琪格去干嘛呢,至少眼下看田志陽如果與晉北軍沖突起來,對義軍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漸漸地,李自成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傳令鄭世榮,不要管阿琪格,以最快的速度占領房州,密切留意荊湘方面的情況。」

  李自成想得很簡單,不管晉北軍有什么陰謀詭計,只要有機會,他就要一口吞掉荊湘之地,只有一個河南府,對他來說遠遠不夠,太需要荊湘之地作為后方了,而且有了荊湘之地,就可以向西問鼎蜀中大地,那時,就可以真的安下心來跟晉北軍掰掰手腕了。鐵墨啊鐵墨,你此去遼東,等歸來之時,一切就是另一番光景嘍。

  李自成打著什么鬼主意,鐵墨一點不知,他此時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京東東路方面,十月二十入秀州,在慕容彥達的幫助下征集京東路方面的兵馬,把各方面的兵馬調集在一起可不是什么輕松活,這些戶所兵分駐各地,訓練情況不等,質量也參差不齊。

  這不,從濟寧方面過來的兵馬歪歪斜斜,看上去人多,可戰斗力實在讓人不敢恭維,所以鐵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淘汰那些老弱病殘,連續兩天時間,秀州府都做著繁瑣的工作,等淘汰任務完成后,晉王殿下再次瀏覽大軍,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在點將臺上,誰能想到只是簡單地淘汰老弱病殘而已,竟然一下子去了一半人。從秀州府得到的消息,現在可戰之兵只有一萬三千余人,還是互不統屬,一萬三千人實在是太少了。

  知府衙門燈火通明,王成華、鐵墨、徐成三個大男人都苦著一張臉,雖說山東方面的兵馬并不是攻打遼東的主力,主要任務是控制朝鮮半島,可一萬三千人,人數是不是太少了?三個人聚在知府衙門,就是要想出一條可行之計,鐵墨是有些頭疼了。

  徐成揉著額頭,似乎琢磨到什么,有些興奮的睜大了眼睛,「殿下,咱們各州方面除了戶所兵,還有其他兵馬啊!」

  徐成一說,王成華就會過味兒來了,他翻著白眼,抖著胡子頗有點沒好氣道,「徐將軍,你說的不會是衙門里的人吧?」

  「知府大人說對了,各州各縣都有衙役,最重要的是這些衙役多是青壯,受到過簡單訓練。縣里平均就有衙役五十余人,州府衙門少則百余,多則幾百,如果全都集中起來,人數可不少啊。」

  徐成越說越興奮,王成華卻是臉色越來越黑,徐成想的好主意啊,那些衙役可是維護當地治安的,并負責緝拿兇手,查案的職責,把衙

  役都調走,那州府各地還不得亂了套?

  「不行不行」徐成剛說完,王成華就一個勁兒的擺著手,鐵墨倒是若有所思的托著下巴。徐成所言不失一個辦法,但王成華所擔心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要是把所有衙役都調走,還真不現實。不過徐成的話,卻給鐵督師提了一個醒。

  「王知府,徐將軍所言,確實一條好方法,當然,將衙役全部調走,也不現實。這樣吧,你即刻擬一道公文,各州縣抽調一半衙役來秀州。此外,全力緝拿各州縣惡痞青壯,牢里除卻死刑犯之外的青壯犯人也全部押到秀州!」

  鐵督師話還沒說完呢,王成華和徐成就已經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這二人都是聰明之人,稍一尋思就明白鐵督師想干嘛了。良久之后,才聽王成華長長嘆息一聲,好家伙,殿下真是想常人所不敢想啊,不過仔細一想,又不得不佩服殿下天馬行空的想法。

  那些惡痞混混本來就是閑人,整日里騷擾老百姓,偏偏呢干的都是惹人煩的小事,又沒法定罪,倒不如把他們集中送到朝鮮半島去,少了這些禍害,各州縣也就輕松了不少,那么抽調一半的衙役也就沒什么可擔憂的了。

  倒不用擔心那些惡痞混混們敢亂來,只要進了軍營,還能有他們的好,到時候不死也得脫層皮,靠著晉北軍的嚴謹態度,保準把這些人操練出個人樣來,至于那些犯人,更是妙不可言了。只需要一條命令,但凡作戰英勇,做出貢獻的人就可以減免刑罰,還怕這些人不努力?

  至于不用死刑犯,也容易理解,大明刑法非大女干大惡之徒絕不會判死刑的,既然是大女干大惡之徒,就沒有什么改過自新的機會了,否則大明百姓也不會答應的。

  鐵督師一席話,王成華頗有點醍醐灌頂的感覺,找到了方法,就興沖沖去忙活了。方法是有了,可抽調衙役,捕獲惡痞混混可是件繁瑣的事情,反正自打秀州府出了公文,山東乃至河北各州縣就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抓捕混混的行動,一時間各州縣游手好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惡痞們成了驚弓之鳥,他們恨不得見人就說自己是良民,可惜了,這次各衙門似乎吃錯了藥一般,但凡那些游手好閑的青壯全部緝拿,連個罪名都懶得安。

  后來有人打聽了,原來是晉王殿下親自下的命令,但凡游手好閑,損害鄉里之人,全部送軍營操練,如此也算是教化大明百姓了。如此一來,百姓紛紛叫好,大贊晉王燦明。

  百姓稱贊,可鐵墨真的英明么,錯了,鐵督師這辦法實在是有點損了,頗有點強抓壯丁當兵的意思,只不過抓的都是游手好閑名聲不好的青壯罷了。

  古有合縱之術,簡單點說,就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咱們鐵督師倒好,團結衙役、混混、犯人,一同進犯朝鮮半島,如此奇葩軍隊,也算是開歷史先河了。

  十一月中旬,初冬降臨,渤海灣沙門島基地,經過簡單地訓練后,那些犯人混混們總算有點人樣了,此時也必須踏上征程了。此時皮島基地東側水岸停靠著無數船只,龍骨船、大躉船應有盡有,尤其是專門運送兵員的大躉船,看上去就像一座閣樓,肚子大大的。這個時代并沒有所謂的航海知識,第一次跨海作戰,有一種天然的恐懼感。

  渤海灣水面,百舸爭流,千帆齊發,在這個年代,如此宏偉的水軍算是海上巨無霸了。那些渴望用戰功洗刷罪名的人殷切盼望著,而鐵墨縮在船艙里,表現的遠不如在外面時那么輕松。此時他與沙雕相對而坐,仔仔細細看著手中信札。為了弄清楚朝鮮半島的情況,情報處和暗堂可謂費盡心機,直到今日才將想詳細情況送回。

  來的時候就知道朝鮮半島情況復雜,可了解清楚后,方知道那里已經復雜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如今之朝鮮半島可謂是豪強林立,互不統屬,尤其是名義上的主人沃勒爾撤回

  北面后,局勢是更亂了,各方混戰,百姓流離失所,整個情況宛若戰國時代的日本,而那些豪強大族,就成了當地大名。

  此時的朝鮮半島情形非常有趣,與日本戰國時代十分類似,也是各地土豪紛紛崛起,甚至某地惡霸集結幾千人領兵過百占個山頭,就敢稱山大王。半島內烽煙四起,民不聊生,活躍著數不清的將軍勢力。朝鮮走到現在,出現比日本戰國時代還復雜的情況歷史原因非常特殊,鐵墨靠著枕頭,看著手里的諜報,越是看下去,心里就越復雜。

  朝鮮情況如此難搞,也是他沒有想到的。

  仔細分析朝鮮的情況,具體原因就要追溯到很早以前了,早在唐朝李隆基時代禍亂的種子就已經埋下了。唐朝年間朝鮮被唐軍打垮,變成了附庸,后來又經歷幾次大大小小的戰爭,整個朝鮮半島上的朝鮮國、新羅、百濟三國全部生活在唐王朝的高壓下,算是附庸大唐,完成了歷史上的第一次面子上的「統一」。

  可惜好景不長,李隆基當政時期發生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安史之亂」,本來朝鮮半島情況就微妙,三國子民一同生活在唐軍的威壓下,看上去不敢鬧事,可實際上都有怨言,安史之亂爆發,駐守幽州的唐軍的一半邊軍被調到西邊,再加上當時遼東各部起亂子,唐王朝更無暇顧及朝鮮半島,結果朝鮮半島上三國舊臣扯著復國的旗子又招兵買馬打了起來。

  戰事一起,朝鮮半島便迅速變成了一鍋粥,本來情況就不怎么樣,原朝鮮實際統治者興徳王無后,又沒留下詔書,其弟金均貞和金悌隆爭奪皇位,王都附近豪族兵馬都加入爭奪皇位的戰爭中了,而王都之外的地方也不安寧,鬧到最后金悌隆殺金均貞繼位。

  可好景不長,僅僅過了二十年,金均貞的兒子金明流亡海外,后回國借助外部勢力殺了金悌隆,自己繼位,號稱閔哀王。雖然金悌隆死去,但勢力并沒有被完全抹去,依舊活躍在朝鮮半島很多地方進行著反抗王都朝廷的事。

  朝鮮半島經過唐軍洗禮之后,青壯減少,軍隊全無,根本沒有正規軍之說,所以金明貴為朝鮮半島名義上的主人,卻無法完成真正的大一統,對此也無可奈何。

  情形僅僅持續幾年,金悌隆之子金祐征殺金明,雖說大仇得報,但如今的朝鮮半島情況更加差勁,金明的后人轉戰淅川城附近,旗號一直沒斷過,朝鮮亂局越演化越差勁,后來已經發展到了朝鮮子民情愿東渡當日本人也不愿意留在本土的地步。

  半島各地金氏后人還算好的,最要命的是那些朝鮮豪強們,有些人拉起三百多人往山頭上一站就敢稱王,大大小小的勢力不下百余股,所以說朝鮮半島的形勢比日本戰國時代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直到王建崛起,朝鮮進入了王氏時代,但王建的日子過得也不怎么樣,貴為朝鮮王,說的話卻不頂用,至宋政和年間,李資謙為鞏固自己的勢力,控制幼主仁宗,為了控制幼主,李資謙可謂是下了血本,將自己的兩個女兒都送進了宮,但仁宗也能忍,過了幾年就開始秘密召集幾位大臣,對權臣李資謙進行了討伐。

  仁宗與李資謙爭斗的時候,恰巧碰上了沃勒爾立足遼東,進入朝鮮半島。

  李資謙投靠新來的沃勒爾,一舉打開王都城門,致使仁宗死于沃勒爾兵馬之下,但忠于仁宗崔卓卻逃了出去。所以,發展到今天,金均貞與金悌隆的后人,再加上李資謙與王建的人馬,整個朝鮮半島光大勢力就不下六股,其他小勢力就更不用多說了,如此復雜的形勢,莫說鐵墨了,估計誰知道了也得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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