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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0章富察家

  哪曾想鐵默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美玲放心便是,讓王三山跟著去,就是要他鬧將一番的,本王還深怕女真人不知道咱們已經下了山呢。」

  徐美玲隨軍這么多年,對兵法也是頗有研究,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將女真人的視線吸引過來?」

  「不錯,女真人就算知道咱們翻過了將軍峰,他們也不會輕易跑到山上跟咱們打得,勢必會集中兵力封鎖北面的路。

  咱們什么都不要做,等到李萬慶的兵馬從率賓府打過來,兩面夾擊之下,女真人也只有倉皇逃竄的份兒。」

  蒲盧毛朵部位于松花江和長白山之間,而松花江支流牡丹江更是直接穿過蒲盧毛朵部腹地,部落與會寧府之間隔著廣紀嶺,東面是遼闊的草原,由于占據松花江,南面有長白山這道天然屏障,再加上水草肥美,蒲盧毛朵部在六年前便一躍成為了女真各部最強大的部落。

  部落人口多大十四萬,族中青壯布下兩萬,雖然大部分都隨著女真大軍遠征寧州城,但留下來的人也達到了五千之多。可以說如今的蒲盧毛朵部的實力已經逼近了皇族完顏氏,由于蒲盧毛朵部位于長白山以北,與長白山相鄰,所以族中多以地名為姓,也就是女真八大姓中鼎鼎大名的富察氏。

  由于富察氏的強大,就連皇族愛新覺羅氏也不得不敬著富察氏,從完顏阿骨打的祖父開始,完顏家每一代人都必有一人與富察氏聯姻,所以在遼東,富察氏又被稱為皇親氏。

  傳到這一代,嫁入愛新覺羅家的便是當代富察氏巴圖魯石家奴的妹妹凌墨。

  巴步泰雖然沒有參與過南征大明的事情,在女真名聲也不比多爾袞和巴布海,但由于其為人親和,公正仁義,所以深受各部擁戴,就連多爾袞也對巴步泰倚仗頗多。

  而富察石家奴就更了不得了,說起來這個人可是帶有傳奇色彩,如今女真可對漢家文明不怎么上心,遠沒有明清時期那般崇尚漢文化,而石家奴卻是個異類,他從十五歲開始便研讀漢家兵書,后來年紀輕輕便隨軍征討遼兵,從一開始的倉皇落敗,到后來的屢傳捷報,石家奴居功被封富察氏巴圖魯,迎娶努爾哈赤的女兒,成為了滿清的金刀駙馬。

  此次巴布海考慮到富察氏不是什么小部落,要想通力合作,就必須熟人過去才行,所以請動了駐守東寧府的愛新覺羅宗堯,請他親自前去蒲盧毛朵部督戰,有愛新覺羅宗堯這個妹夫在,石家奴也沒有理由不盡心盡力。

  落日的余暉灑在茫茫草原上,一眼望去,天邊火紅就像一面紅色的布鑲嵌在草原邊際,成群的白羊沿著河邊走走停停,外出的牧人唱著悠揚的歌。靜靜地松花江,到處散發著春天的生機,此時一個身著藍色布釵的少女握著一支馬鞭不斷抽打著地上的青草,身后兩個仆人只是低著頭,一句不敢言。

  這少女年月十六七歲,有一雙珍珠寶石似的大眼睛,烏黑亮麗的長發扎城麥穗小辮,看上去清爽靚麗。這個女子不是別人,便是石家奴的親妹妹凌墨,作為富察氏的部落明珠,凌墨打小被人捧在手心里,大家以為她一定是快樂的,可少有人知道她的心里也是煩悶得很,「可惡的石家奴,我才不要嫁給巴步泰!」

  凌墨可一點都不喜歡愛新覺羅巴步泰,或許別人覺得愛新覺羅巴步泰成熟穩重,親善平和,可凌墨并不喜歡這樣的男人,她覺得真正的男人應該像兄長石家奴那樣胸有韜略,具有萬夫不當之勇,真正的英雄應該走出遼東,為滿清開疆拓土。隱隱的,凌墨喜歡那個鋒芒畢露,胸有溝壑的十四貝勒,也就是如今的多爾袞。昨天巴步泰來了,一氣之下找兄長鬧了起來,可一點用都沒有。

  凌墨不想看到巴步泰那張臉,索性領著仆人跑到了外邊,沿著河流慢慢走來

  ,只是心情并沒有好多少。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凌墨一點回去的意思都沒有,這下兩個仆人有點忍不住了,「阿朵,時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可汗就要生氣了。」

  凌墨緊閉著嘴,一雙大眼睛動也不動的盯著兩個家奴,把那兩個家奴盯得渾身直打哆嗦,家奴們可深知馬鞭的厲害,阿朵人長得美,可心地實在不敢恭維,但凡惹著她,就是一陣鞭子伺候。

  可是今天怪了,阿朵只是等了一會兒大眼睛,甩甩滿頭麥穗辮,又悠悠的往前走去,兩個家奴長舒一口氣,再不敢多言了,好家伙,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沒挨鞭子,要是還廢話,不是自討沒趣么,由著她晃蕩吧,反正在松花江一帶,也沒人敢惹富察氏。

  凌墨走著走著,距離部落就越來越遠了,而此時的富察石家奴早已經將那個妹妹忘到一邊了,他緊鎖著眉頭,帳中擺著幾具尸體,這些人的死狀出奇的一樣,腦袋全都被什么利器硬生生砍掉了,其他部位卻好毫發無損。

  石家奴打小隨愛新覺羅阿骨打征討大遼,什么樣的死人沒見過,可看到地上的尸體,還是忍不住一陣心悸。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會刻意砍掉別人的腦袋,這哪里是殺人,簡直就是示威啊。沒過多久,一身戎裝的巴步泰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巴步泰雖然比多爾袞小兩歲,可他長得一額頭皺紋,皮膚焦黃,一臉絡腮胡,論長相可比多爾袞老多了,論俊朗更是差了多爾袞十萬八千里,要說凌墨看不上巴步泰也情有可原,畢竟每個少女心中都有一個白馬王子。

  「石家奴,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巴步泰來的比較晚,完全不了解情況,石家奴擺擺手示意衛兵將尸體拖出去,方才神色凝重的敘述道,「是漢人,之前佟林的營帳內發出叫喊聲,等其他人趕去,帳中所有人一個喘氣的都沒有,之后兩個漢人越過圍欄揚長而去。我怕中了漢人埋伏,沒敢派人去追擊。」

  巴步泰輕輕點了點頭,如今夜色降臨,草原之上處處可藏伏兵,不下令追擊是對的,萬一中了漢人埋伏,可就得不償失了,「真是怪了,咱們放在江邊的兵馬可沒有傳來消息,按說漢人的兵馬并沒有下山才對,怎么這會兒跑到這里來了?如果是為了偵查消息,不該這般泄露行蹤才對,漢人到底想做什么?」

  巴步泰所疑惑的,正是石家奴心中不解的,從軍這么多年,可從來沒見過哪家斥候會主動暴露行蹤的,當斥候打探消息,最重要的就是隱蔽,可像漢人這樣做的,實在是少見。凝眸思索一會兒,石家奴朝賬外喊道,「圖蘭,你速速傳令啟善,讓他帶領所有兵馬馳援江邊,一定要盯好南邊每一個地方,決不能讓漢人摸過來,另外嚴令各部,不得私自上山,違令者斬。」

  石家奴的命令下達,巴步泰也沒提出異議,目前來看,這樣安排最為妥當了,事出蹊蹺,必有異動,所以先做好防守是最為重要的。石家奴并沒有做錯什么,就算諸葛武侯再世,恐怕也沒法做到比石家奴更好了,既然晉北軍在南面,那鎖死長白山向北的路就行了。

  可石家奴做夢也想不到中了鐵默的計,不是石家奴無能,而是這個時代的人對水軍并沒有放在心上,更何況女真人腦袋里就沒有水軍這個概念。石家奴和巴步泰都頭疼得很,商討著一些詳細的兵力布置情況,防止出現什么大的漏洞,大約酉時末,圖蘭推開門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可汗....事情有點不對勁兒,阿朵到現在還沒回來,聽阿娘說阿朵已經出去兩個多時辰了。」

  石家奴聞言一驚,他這個妹妹有賭氣的時候出去跑馬的習慣,可一般情況下跑上一個時辰就回來了,這次離開那么久著實有點怪了,更何況現在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大營又剛剛遭到了漢人的襲擊,就由不得石家奴不心急了。巴步泰可比石家奴急多了,雖然他對汗王之位并沒有強烈的渴望,但能更上一層的話,為什

  么不愿意呢?

  將來能不能在滿清占據一席之地,就看能不能娶凌墨了,只要迎娶了凌墨,有著富察氏幫襯,他巴步泰雖然不是汗王,但完全有了與多爾袞分庭抗禮的實力。站起身來,多爾袞抖著大胡子,出聲怒道,「圖蘭,你還愣著做什么,叫上宗慶,趕緊去找阿朵,阿朵要是出什么事,本王拿你們是問。」

  「是....是....」圖蘭單手撫胸,忙不迭的答應,隨后整個蒲察城陷入了慌亂之中,幾乎人人都知道了凌墨失蹤的消息。蒲察城,又稱富爾察,也就是富察氏的來源,可以說蒲察城是蒲盧毛朵部核心所在了,這里都出現了漢人的蹤跡,由不得部落族人不心慌了。

  在松花江抵達長白山的路上,凌墨騎著馬不斷揮舞著鞭子,秀發上金色小鈴鐺隨風而響。她才不回去呢,這個時候回去,免不了讓石家奴叨叨一番,不如去富康安那呆一晚上,明日再回。富康安,全城富察康安,與凌墨打小一起長大,雖為主仆,可凌墨一直將富康安看做可以信任的兄長。

  眼看著再過半個時辰就可以到富康安那了,這是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兩個家奴趕緊收住馬,握緊彎刀朝著身后大喝道,「什么人?」

  「嘎嘎....爺爺在此,還不下馬受擒,他奶奶的,還敢問老子是誰,嘎嘎...老唐,你一邊去」一陣瘋言瘋語飄來,還帶著刺耳的笑聲,來人除了王三山就沒有別人了,他本來在蒲察城就沒玩痛快,一路上還抱怨呢,這會兒又碰上幾個找死的,立馬高興起來。

  說話間,一拍馬背,手中大剪刀嘎嘎作響,那兩個家奴可不是什么高手,只能干瞪著眼,刀都沒拔出來,就被剪掉了腦袋,無頭尸體在馬背上晃了晃,砰的掉在了地上。

  凌墨雖然頗有武力,可從來沒上過戰場,哪里見過這種血腥場面。兩個家奴死狀本來就慘,再看來人腦袋上變粗下變窄,滿臉鋼渣,一對綠豆眼陰森森的,把凌墨嚇得張嘴大叫,拔馬便走,「鬼啊....有鬼....」

  王三山本來得意洋洋的,一聽凌墨的話,那張臉立馬就黑了,展開身形追了上去,「他奶奶的,你個小娘皮,莫要破,趕緊站住,乖乖讓爺爺剪了腦袋。」

  凌墨嚇得連膽都出來了,心里慌得不行,一陣亂跑之下,哪里是王三山的對手,眨眼的工夫就被王三山提留下來。王三山可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人,在他的世界里,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可殺的,一種是不可殺的,眼見著大剪刀過來,凌墨嚇得一臉清淚,緊緊閉上了眼睛。王三山不懂事,沙雕可是個心細之人,他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凌墨的坐騎是一匹千里良駒了,再看凌墨衣著打扮已經頭上的裝飾,絕不是普通牧民所能擁有的。

  雖然遼東產馬,但對良馬更為看重,據沙雕所知,女真人有將千里良駒分給部落勇士和貴族的習慣,眼前這名少女鐵定不是什么勇士,自然就是貴族了,尤其是她腰間那把鑲嵌著寶石的金色彎刀,更是尊貴的象征。說不得這個女人有大用呢,豈能讓王三山一下子剪了腦袋?

  凌墨已經絕望了,她有點呆呆的,心里一陣苦澀,自己就是賭氣跑跑馬,怎么就碰上這么個殺神,動不動就剪人家腦袋,就在絕望之時,聽叮的一聲,一陣冷風從脖子上劃過,緊接著那怪人叫嚷起來,「老沙,你干嘛,這是你婆娘不成?」

  什么亂七八糟的?沙雕深知王三山的性子,除了殿下和大夫人恐怕這王三山誰的話都不聽,他沙雕光明磊落,怎么會有一個女真婆娘,要跟王三山生氣,十條命也早氣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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