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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3章播豬國內斗

  不是沒打過這種惡戰,從關中一路走來,多少次破釜沉舟,將自己置于死地,可現在不一樣了,那個時候真的什么都沒有,光腳不怕穿鞋的,現在牽涉的人太多了,如果不能贏取遼東,駐守大明的晉北軍主力也會土崩瓦解。

  其實有一個問題鐵默一直都沒放下過,如果自己沒了,晉北軍還有主心骨么?未來的繼承人又是誰?海藍珠和阿琪格這兩個女人誰會服誰,后邊還有個難纏的常閔月就算她們不想,其他人也會推著她們去爭那個繼承人的位子,阿琪格的勢力太大了,同樣海藍珠有深得晉北軍將士的愛戴,尤其是周定山、陳耀峰這些人。

  晉王鐵默沒了,晉北軍雖然勢大,但太容易陷入內亂了,當年幾萬蒙古精銳入晉北,影響是深遠的。做為枕邊人,徐美玲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心情,「這些年多少場面咱們都闖過來了,這次也不會有問題的。」

  「也許吧」鐵默淡淡的笑了笑,他一直都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只是有些事情不能不去想,攬過徐美玲的肩頭,二人依偎著望著遠處的殘霞,春風卷起,只能看見二人模糊的背影,「美玲,你知道么,本王從來沒這么怕死過,真的沒有活夠。也許我們闖過了許多龍潭虎穴,可這里是遼東,是女真人的老巢,我們沒有退路。當年瀚海草原,急著趕路的是女真人,這次著急的是我們。此事了了,我陪你逛遍山川大河。」

  在這一刻,突然想起了老師孫承宗的話,真正的大智慧不在頭腦,而在時間之中,歷經歲月滄桑后,你才會知道什么最重要。每個人都該對生有著強烈的渴望,在這個世間,就從來沒有過不懼死亡的勇士。恐懼不是恥辱,恐懼害怕,那是因為你心有牽掛,無法忘卻,萬丈紅塵中,總有需要珍惜的地方。

  「說得輕巧,諸事繁多,哪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本姑娘還不如仗劍走天涯呢,快意恩仇,不管被孤獨,豈不快哉?」徐美玲無情的說了句俏皮話。

  「仗劍天涯?」鐵默抿著嘴笑了笑,這可是一個夢境中的想法啊,江湖很亂,卻很自由,只是放得下那些責任么?

  隨著晉北軍不斷集結長春州,女真人也不斷朝多爾袞集結,短短兩日內,長春州附近就集中了雙方不下十萬大軍,誰都能感覺到一場大戰不可避免,這一戰將會決定遼東的命運。在鐵力城,模冗余同樣也是神色凝重,一場大戰一觸即發,播豬國怎么可能太平無事呢?

  諾大的大殿中,卻只有兩個人,模冗余坐在案子前不斷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卻很少吃眼前的烤肉,阿會緣信跪坐在旁邊,雙手緊緊攥在一起,雙眸中帶著痛苦之色。阿會緣信不是一個心狠之人,可是眼下播豬國的局勢已經有些失控了,隨著多爾袞歸來,女真人士氣高漲,那幾位兄弟也開始心思活絡了。

  最近大哥阿會芒古里與寧州方面走得很近,雖然大哥做事隱蔽,可又如何逃得過早已布下的眼線,而且漢人也不是吃素的,就是現在,那個叫沙雕的漢人將軍已經領兵來到了海倫成。自己雖然嫁給了晉王殿下,可不會覺得自己就是真正的王妃了,政治聯姻又怎么會有真正的信任,從這方面看,她比那三公主陌若也好不了多少。

  播豬國面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亦或者說模冗余面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阿會芒古里有意投靠女真,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如果是以前,漢人也許會睜只眼閉只眼,可是現在漢人已經占據長春州,寧西兵馬已經進入遼東,還會容許眼皮子底下出問題么?

  模冗余一直看不上那個兒子,可要他下狠心除去阿會芒古里,于心何忍?

  「阿信,你說爹爹該怎么辦?」模冗余很迷茫,有些疲憊的望著自己的愛女,阿會緣信伸手奪過酒杯,緊咬著粉唇,「爹爹,你想那么多作甚,什么都不

  做不是更好?」

  「可是...阿信,莫忘了,晉王可是你的男人,你真的讓爹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么?」模冗余語聲發顫,內心的痛苦展露無遺,不管大婚是不是政治聯姻,卻是成婚沒幾天啊,這就要違心害了自己女兒的男人。

  阿會緣信又何嘗好受得了,她輕輕地搖著頭,杯中酒灑在手上也沒有感覺,「爹爹,很早以前阿信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的,既然嫁給了晉王,那這輩子就隨著他了,如果他敗了,孩兒自當隨他去。一切都是天意,這是阿信的命。」

  模冗余好想說一聲不,看著最寵愛的女兒淚眼婆娑的樣子,他心如刀絞,卻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一邊是自己的愛女,一邊是幾個親兒子,似乎難以抉擇,卻又沒得選擇。再寵愛女兒,她依舊是別人的人,將來播豬國還是要由那幾個兒子繼承的。

  平靜的海倫河,像一條白色絲帶貫穿整個播豬國,靜悄悄的河水,青青草原,卻是暗流涌動。此時在鐵力城南面五十里的地方,駐扎著一支一千人的騎兵隊伍,一名虎軀男子持著鋼刀坐在石頭上,這個人就是播豬國大王子阿會芒古里。此時的阿會芒古里精光四射,臉上帶著點興奮地潮紅,「荀格爾,鐵力城那邊準備的怎么樣了?」

  「大王子放心,蘇格已經在城內埋伏好了,只待半夜城門火把起,便會放開王府大門,今夜之后,大王子定當入王府寶座,我等預祝大王子奪取汗位!」荀格爾一身戎裝,看上去精力十足,他這一聲喊,身后許多人開始附和。阿會芒古里一直傲慢得很,這種馬屁話最是愛聽,頓時喜笑顏開的。

  模冗余不忍心,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親兒子已經預謀一場兵變了。海倫城不遠處,便是晉北軍的駐地,本來幾日前所有兵力都被調往了長春州,可是昨天沙雕親自給尚可喜去了一封信,從尚可喜麾下調來了兩千精銳騎兵。當然這一切調動鐵默都是知道的,在遼東這片地方,可是由不得半點懈怠。

  不到子時,阿會芒古里終于下令襲擊鐵力城,鐵力城守城士卒根本沒防備,再加上阿會芒古里深知鐵力城的防守弱點,很快就突破了城墻,僅過了一個時辰,戰火就蔓延到了播豬王府。負責拱衛王府的親隨將軍蘇格親手放開了宮門,致使阿會芒古里順利闖進了王府,隨后便是一場毫無人性的屠戮。

  模冗余在夢中驚醒,當他提著刀來到大殿,卻發現城中火光四起,王府內的形勢也失去了控制。模冗余率領親隨拼命抵抗,奈何阿會芒古里人多勢眾,最后王府前堂陷落,叛軍攻進了議事大殿。

  坐在殿中,看著自己的親兒子,模冗余抹了把臉上的血污,滿是自嘲的冷笑,「狼崽子,本汗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走到了這一步,虧得本汗還不忍心動你。當真是悔啊,狼崽子,你就真的這么渴求這個漢王之位么?為了這個位子,你連親老子都不在乎。」

  阿會芒古里太渴望汗王之位了,看著自己的親爹,他一步一步走著,步子十分沉重,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當然,父汗,你老了,太保守了,總是守著祖制不愿意改變,你的眼界也就放在播豬國一畝三分地上了。

  漢人只是灌溉了一條海倫河,如此小恩小惠就讓你感恩戴德,孩兒實在是太失望了。還有阿信,這么多年孩兒為播豬國費心盡力,你倒好,竟然對阿信言聽計從,父汗啊父汗,你當真是老糊涂了,糊涂到分不清誰才是你的臂膀了。」

  「你...你這個狼崽子....本汗就不該聽阿信的話,如果兩年前一刀砍了你,何至于今日之局?」要說不后悔,那是假的,一直念著父子之情,奈何阿會芒古里從來沒想過這些。一聲喝罵,讓阿會芒古里十分惱怒,「閉嘴,模冗余,你就是我阿會家的敗類,你才是罪不可赦的狼崽子。」

  「孽畜,今天老子剁了你」被親兒子

  罵成狼崽子,那種憤怒可想而知,模冗余到底不是那種能忍耐的人,操著刀就要砍阿會芒古里,只是模冗余勢單力孤,哪里是阿會芒古里麾下的對手,一柄長槍刺穿模冗余的肺部。

  阿會芒古里狠著心腸,將奄奄一息的模冗余踩在了腳下,「父汗,別怪我!」

  當大殿中一聲悲鳴,模冗余最終閉上了眼睛,只是一直被阿會芒古里視為心腹大患的阿會緣信卻逃了出去。鐵力城兵變,模冗余首先被殺,接下來領兵沖擊城門的阿會別什也被荀格爾射死在城門口。阿會芒古里真的太高興了,夜襲進行的太順利了,只是他也沒法高興太久。

  不到丑時,逃出城的阿會緣信重新回到了鐵力城,與她同來的還有沙雕以及兩千精銳騎兵。沙雕來的太及時了,就趕在模冗余死的時候才來,沙雕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借阿會芒古里的手除去模冗余,讓播豬國陷入混亂中,如果沒有阿會芒古里在,礙于盟約的存在,晉北軍永遠不可能真正的駐兵鐵力城。

  沙雕的心思,阿會緣信如何看不出,可又怪得了誰,如果大哥不做蠢事,沙雕也不可能得手。

  隨著晉北軍騎兵突入鐵力城,再加上阿會緣信振臂一呼,模冗余的死亡真相被傳的眾人皆知,剛剛占據播豬王府的阿會芒古里還沒坐穩屁股就被趕了出去。

  沙雕做事不拖泥帶水,果斷狠辣,豈能容阿會芒古里逃出城去,苦戰兩個時辰,天亮時將阿會芒古里堵在了王府北面。最終,鐵力城兵變被剿滅,皇太極借阿會芒古里控制播豬國的想法也徹底落空。

  可以說模冗余的死,播豬國陷入困局,鐵默要負很大的責任,可是阿會緣信無法責怪鐵默,因為這就是政治,在政治面前仁慈的人都已經進了地獄。如果父汗模冗余心狠一點,哪有阿會芒古里作亂的機會?鐵力城兵變是一個開端,小小的鐵力城,開啟了一場決定命運的戰爭。

  五月初十,播豬國公主阿會緣信以為模冗余報仇之名,起全國四千兵馬逼近寧州,預示著沉寂多日的寧靜徹底被打破。

  朝陽初升,多鐸牽著自己的馬,在他身后是黑壓壓的人群,刀槍林立,旌旗飄飄。女真將士清一色的黑甲皮帽,步兵大陣緊密結合,如一群遮天蔽日的烏鴉,給人帶來沉重的壓力。在對面,晉北軍早已嚴陣以待,誰都知道這場戰役意味著什么,誰要輸了,誰就要在遼東除名。

  也許,這才是一場真正的硬戰吧,還沒開打,已經感受到了那種濃重的殺機。金泰姬從來沒見過如此龐大的陣勢,泱泱幾萬人的大陣,步騎配合,雄風凜凜。本以為富察氏已經夠厲害了,沒想到真正的大清國精銳兵馬竟然強大到了這種地步。怪不得晉王總說高麗將士沒見過世面,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戰爭是什么。

  真正強大的軍隊,不需要動手,光那種無形的壓力就讓人喘不過氣來,面對彪悍的女真大軍,晉北軍早已習以為常,可是高麗仆從軍就表現的太不堪了,竟然有人腿肚子都開始打哆嗦了。

  金泰姬不怪這些高麗將士,因為她也怕了,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陣仗。再去看旁邊的鐵默,卻是面色如常,鎮定自若,秦王刀掛在馬背上,慢悠悠的走出陣列,他目光深邃而大膽,似乎一點也不懼怕隨時可能到來的冷箭。

  鐵默打馬出列,多鐸也不遑多讓,他翻身上馬,飛速沖了出來,迎著那匹千里名駒,遙遙拱了拱手,「晉王殿下,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勞十四貝了掛懷,本王好得很,時間過得可真快,本王可還懷念與貝勒爺喝酒的感覺呢,不管結局如何,本王愿請貝勒爺飲一杯酒!」鐵默神色從容,語氣誠懇,在多鐸面前,又是在這個時刻,還需要什么假話么?這輩子如果說還敬佩一些人,那一定有多爾袞兄弟,他鐵默與多爾袞兄弟有著太多的相似

  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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