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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3章說動

  那俊朗男子也是一陣發愣,呆了片刻,趕緊起身拱了拱手,「夫人說笑了,小人叫做袁靜芳,卻不是什么債主,來宮里找夫人,也不是圖財的。還請夫人暫且息怒,莫要傷了身體。」

  不是圖財的?這時花月奴不禁有點懷疑了,同時,心中還有種深深的不悅,因為袁靜芳那一口一聲的夫人,叫的她心里一陣怨氣。當然,這也是袁靜芳刻意為之,同樣也是陸通之計。一個女人守活寡守了兩年,心中能一點怨氣都沒有么?

  更何況,花月奴入月亮宮的情況非常特殊,鐵默那么多女人,只有花月奴是因為當時特殊情況才沾染上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當初鐵默就沒想過在花月奴身上陷得太深。而袁靜芳一口一個夫人叫著,更像是在提醒花月奴在月亮宮的尷尬地位,成功的挑起了花月奴積攢了多年的怨氣。

  實際上花月奴性情溫良,脾氣并不大,可是這會兒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瞪著桃花眼有些慍怒的斥道,「你閉嘴,本夫人的事情哪輪得到你來聒噪?」

  「夫人……夫人息怒,袁某絕無此意」袁靜芳說著話,目光卻一直不敢與花月奴對視。

  花月奴是個天真的女人,也沒見過什么大場面,可不代表她傻,她如果真的傻,也不可能來到月亮宮了,能入月亮宮的女人,又有一個易于之輩么?她聽著袁靜芳的話,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袁靜芳,你不要把本夫人當那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趕緊把你要說的話說出來,你要是再敢東拉西扯,信不信下一刻本夫人就讓宮中禁衛把你打進天牢里去?」花月奴的語氣聽上去可不似恐嚇,袁靜芳心里一陣不安,但他還是強作鎮定,擠出一個自認為很有魅力的笑容,抬起頭來,迎著花月奴的目光微笑道,「夫人何必著急,袁某說便是。」

  不得不說袁靜芳長著一副好皮囊,氣質也不錯,是那種天生能勾搭女人的小白臉。尋常女人見了這種男人,恐怕沒有幾個不心跳的,更何況還是花月奴這種飽嘗人間風月,又守了兩年活寡的成***子。

  不知為何,看到袁靜芳這般笑,花月奴心中一陣慌亂,眼神有些躲閃。想聽袁靜芳繼續說下去,可是他卻什么都不說了,只是左顧右盼,似乎在欣賞大廳里的布置。花月奴無奈之下,只能揮揮手示意侍女退下去,等廳中只剩下兩個人,花月奴的心跳更快了,幾乎跳出心房。

  沒了旁人,袁靜芳居然大大方方的坐下,儼然將自己當成了云陽宮的男主人,「夫人,袁某要說的并不多,請問,你這些年過得好么?當然,夫人不用急著回答,袁某想聽真話。這下年的枯燥生活,恐怕夫人也已經想明白了吧,當初鐵督師許你那些諾言,多半是為了整治楊清吧。呵呵,夫人,你也許知道的,楊清現在在京城過得很好,絕對算得上張皇后的左膀右臂了。張皇后是誰,就不用袁某多說了吧。呵呵,夫人只不過是鐵督師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利用夫人。等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便將夫人扔在這云陽宮,多年不管不問,只是想想,袁某就替夫人不值啊!」

  袁靜芳的話,可謂毒辣,一字一句都戳到了花月奴的痛處。這些年過下來,若說沒有怨恨,那是假的,當初殿下甜言蜜語,口口聲聲要她花月奴做他的女人,可自從進了月亮宮,殿下又是怎么做的?多年來,來云陽宮的日子屈指可數,同房的次數也只有一次。

  口口聲聲的喜歡,就是這樣的么?殿下對朱大娘子以及張娘子是何等的寵愛,她花月奴有自知之明,沒想過與朱大娘子爭,可為什么她連那潘金蓮和雨柔都比不上。殿下真的太狠心了,她花月奴不是個物品,用完了放到一邊就行了,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有血有肉的年輕女人,她也需要一個男人,也需要一個孩

  子。

  袁靜芳成功挑起了花月奴心中的怒火,只見玉嬋怒突然站起來,有些發狂的喝道,「別說了,你別說了。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到了此刻,花月奴已經非常確信了,眼前的袁靜芳也不是什么簡單人物,他辛辛苦苦來到太極宮,也不可能是賣口水的。一切都已經挑明了,袁靜芳也沒有藏著掖著,他十分自信,眼前的女人已經失去了分寸,只要再稍加挑撥,再加上自己的魅力,還怕控制不了這個女人么?

  呵呵,陸先生說得對,鐵默太優秀了,因為他的優秀所以讓許多女人甘愿侍奉,可同樣因為他的優秀,讓他養成了一種自大的習慣,總覺得每個女人只要跟了他就會一輩子忠誠。可笑的鐵默,他遺忘了花月奴,恰恰花月奴不是一個安分的女人,鐵默可以遺忘雨柔,可以遺忘潘金蓮,因為這兩個女人會甘心等下去。

  但花月奴呢?這個女人不會甘心的。正因為袁靜芳知道花月奴是什么樣的女人,所以他才敢大膽的說話。

  「想必以夫人之聰明,應該想到袁某來自何處了,不錯,袁某是宋將軍麾下的隨從,特奉我家軍師之命,來救夫人出苦海的!」袁靜芳的話,花月奴聽了一點都不覺得意外,或許內心里,早就知道袁靜芳來自何處了。

  這個節骨眼上,能動心思的,除了流寇的人,也沒有別人了。當然花月奴也覺得可笑,不無譏諷的冷哼道,「救我脫離苦海?你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憑什么?就憑你長得像個兔兒郎?本夫人還沒到那種饑不擇食的地步!」

  花月奴毫不掩飾自己的**,她真的憋了太久了。不夠袁靜芳神色不變,依舊是笑如春風的,「夫人看不上小人,那是自然地,普天之下,又有幾個男子能與鐵督師相比呢?袁某算什么東西,除了這幅皮囊,其他根本不能提。不過,夫人看不上袁某,應該不會看不上無窮的財富吧。夫人年紀輕輕,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殿下已經對夫人棄之如敝履,夫人總要找份依靠不是?試問,還有什么比錢財更值得依靠的呢?錢,有時候不怎么樣,但有時候是個非常好的東西。」

  真的,花月奴心動了,此時她的心早已經被怨恨充斥,殿下早已經忘記了她,那么為什么還要在這破房子里守活寡。唯有錢是個好東西,這輩子能指望的就只有錢了。袁靜芳說得對,經歷過鐵督師的女人,很難再將其他男子放在眼里了,所以,真正能動心也只有無窮的財富了。殿下,對不起了。花月奴沒有思索太久,重新落座,她看著袁靜芳,聲音低低的問道,「說吧,需要我做什么?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我從來沒想過的。」

  「夫人聰明,袁某佩服」袁靜芳覺得太開心了,因為一切都很順利,本來還以為會有些難度呢。

  說真的,面對花月奴這樣的女人,很少有男人不心動,那一對水汪汪的桃花眼,簡直能要了男人的命,說是勾魂攝魄也不假。可是袁靜芳努力控制著自己,他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眼前的女人絕對不能動,只要他稍微表露這種心思,眼前的女人就會毫不客氣的將他送入天牢。

  有時候不得不佩服陸先生的智慧,來的時候,他就說過一番話,千萬不要對花月奴動心思。

  「其實,要做的事情對夫人來說很簡單,只需要夫人給小殿下送一碗粥就行!」袁靜芳說罷微微一笑,花月奴的身子卻輕輕一顫。袁靜芳口中的小殿下肯定不是常閔月的兒子,而是海藍珠的骨血,也就是晉王嫡長子。突然,花月奴心中涌起一種莫名的恐懼,或者說宋喬與陸通太讓人害怕了。

  殿下身子骨本來就沒好利索,加上常殷續老爺子亡故,這身子不知道積攢了多少毛病,如果他與海藍珠的孩子再出事,他還能撐得住么?對孩子下手,這是要摧垮一個男人的心房啊。

  去對付海藍珠的兒子,這是花月奴不想做的,雖然恨鐵默,可是孩子是無辜的,那孩子可還在自己懷中待過好多天呢。晉王嫡長子繼承了鐵默與海藍珠的優良品質,長得粉雕玉琢的,分外惹人憐愛。對這樣可愛的下手,如何狠得下心來?

  袁靜芳當然知道花月奴會猶豫,亦或者說所有的女人碰上這種事都會反感,因為女人天生存在著一絲母性光輝,注定他們很難對孩子下手,所以來之前,袁靜芳就與陸通商量好了說辭。

  眼見著花月奴要開口拒絕,他挑眉笑道,「夫人多慮了,只是一種稀有的***罷了,并不會傷人性命。只要讓那孩子睡下,逼得鐵督師自亂陣腳,夫人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如果夫人不信,袁某可對天發誓。」

  說著,袁靜芳雙指向天,義正言辭的發著誓言。可這些誓言有多大可信程度,就只有花月奴自己知道了。她有些狐疑的看著袁靜芳,有些不敢確信的問道,「真的不是要人性命的毒藥?」

  「絕對不是,這一點夫人完全可以相信袁某,若夫人還是不信,袁某可以吃上一吃」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拔開紅色蓋子,往嘴里倒了一些。見袁靜芳這么做,花月奴才總算放下心來,點點頭,小聲道,「你把藥放下吧,至于該怎么做,我還得好好考慮下才行。」

  「一切聽夫人的」袁靜芳起身拱了拱手,也不留戀,轉身離去。袁靜芳走得很慢,背著一個包袱,看上去不愿離開繁華的月亮宮一般。

  一直到離開了宮門,袁靜芳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笑了起來,他知道計劃已經成功了。花月奴說要再想想,實際上是放不下面子罷了,看來再精明的女人一旦吃起醋來,就會失去理智。

  只是一個簡單的障眼法而已,就騙過了那個自認為聰明的女人,那可不是什么稀有***,而是無色無味的毒藥,之前自己說是品嘗一下,其實暗中堵住了口,只是將指縫里的一些藥面倒進了嘴中而已。

  這種毒藥是從西域商人手中購得,在中原根本沒有解藥,一個健壯男子吃了眨眼功夫就得進閻王殿,更何況是一個剛剛會走路的孩子。如果得知自己的嫡長子被自己的女人毒死,鐵默會是什么反應呢?想想都覺得開心,陸先生說得對,這一招是要從精神上徹底打垮鐵默。

  姓鐵的常年在外,一直對自己的孩子心懷愧疚,再知道這個孩子被自己的女人毒死,還不得去掉半條命。

  愚蠢的花月奴,她一心想報復鐵默,可想過財富是那么容易賺得的?就算她能平安離開月亮宮,又真的能獲得自由么?像花月奴那樣的女人,在人老珠黃之前是不可能自由的,她的豐腴,她那勾人的桃花眼,太能挑逗男人了。

  沒了鐵默,立刻會有第二個男人撲到她身上去,這就是紅顏薄命的原因吧。是誰給了花月奴安定的生活?是鐵默,可惜,花月奴太貪心了,她不甘寂寞,想要贏回男人的目光,注定她會走上一條不歸路。

  袁靜芳走了,而花月奴卻跌坐在椅子里,像是被抽光了渾身的力氣一般,手里握著那個瓷瓶,還在想來想去。只是心中在想什么,就只有花月奴自己清楚了,侍女們全都等在外邊,她們覺得今天花月奴夫人有些怪怪的,自從那表哥走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過侍女們也不敢多問。

  會不會是那個所謂的表哥又是來借錢的,惹得夫人不高興呢?

  其實花月奴平日里脾氣還是非常好的,侍女們也不怕這個女主人,只是今天情況有些特殊。或許,她們也知道自家主人不高興了,夫人不高興,可不僅僅是因為那個表哥,更多的還是因為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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