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都有聰明人
但奧卡洛夫是個意外，他舒展的眉頭再次擠在一起，皺成了一個川字，他發現東方人的戰術打法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看來之后我們要多加小心了，從東方人主動撤離鳳凰城的事情看，指揮這次作戰的東方人很厲害，遠比之前的東方人強多了，而且，此人更為剛強，也更有魄力。能夠主動放棄鳳凰城，可見此人手段有多高深了，這次咱們敗得不冤，只是可惜了那么多帝國勇士了。”
“不錯，這次東方人整體部署嚴謹而兇狠，要不是我們撤的快，恐怕真的被圍住了。還有東方人的騎兵實在怪異，那些鐵索連環馬殺傷力十足，再沒有找到破解之法前，我們最好不要再跟東方人發生大規模戰斗了”卡德羅真的被打怕了，事實上卡德羅并不是膽小之人，作為立陶宛王國的貴族領主，從小學習劍擊之術，領兵作戰奮勇向前，唯有這次，被東方人的騎兵打得一點脾氣都沒有，從貝加爾湖到南努科城，整整兩天時間，就像被雄獅追趕的羚羊一樣，頭也不回的逃命。
晉北騎兵一登上戰場，就得到了車臣人的重視，奧卡洛夫也同樣對神秘而可怕的東方騎兵有著恐懼之心，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以神圣帝國現有的騎兵打法，想要正面打垮那支東方騎兵，幾乎毫無可能，那支騎兵領人敬畏的不僅僅是怪異的鐵索，最讓人害怕的還是他們緊湊整齊的配合。
奧卡洛夫比卡德羅等人想的更多，那支東方騎兵鐵索相連，騎兵進退一致性要求更高，一旦某一個快了或者慢了，就會影響整排騎兵的推進，沒有長時間的訓練和配合，是絕對練不出來的，“這支騎兵很可怕，與我們之前碰到的東方重騎兵大為不同，如果這支鐵索騎兵再配上之前的東方重騎兵，恐怕我們的日子更不好過。接下來.....不好....”
奧卡洛夫似乎想起了什么，突兀的睜大了眼睛，嘴角打著哆嗦。卡德羅和羅申科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探視情況，生怕奧卡洛夫出什么問題。奧卡洛夫打開卡德羅的手，呼吸急促道，“阿爾泰高原現在是什么情況，接應我們的人有沒有說？”
“阿爾泰高原？沒什么問題啊，聽來人說，阿茲克陛下已經和維切爾帶大部分人進入鳳凰城，阿爾泰高原也有柴多夫的萬余兵馬駐守，至少到目前為止，阿爾泰高原并沒有什么異常。奧卡洛夫大人，你這是怎么了，為何無端端的問起阿爾泰高原了？”如果不是對奧卡洛夫非常了解，卡德羅和羅申科就要懷疑奧卡洛夫是不是和許多帝國勇士一樣，被最近的慘敗嚇得失去了神智。
奧卡洛夫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到現在為止，大多數人還沒意識到面臨的危險，“你們真是糊涂了，我們剛打了貝加爾湖，為了貝加爾湖，東方人甚至主動放棄了鳳凰城，你們難道還不明白輜重的重要性？
我們這次遠征西伯利亞，隨軍輜重只能支撐到冬天到來，一旦進入冬天，后方運輸不便，再加上天氣原因，我們的糧草輜重就會受到很大限制，到時候東方人集中兵力奪取阿爾泰高原，直接斷了我們與葉尼塞河以西的聯系，缺少輜重糧草，就算我們擁有了鳳凰城又有什么用？
人家東方人根本沒必要硬攻鳳凰城，耗也把我們耗死了，呵呵....如果我所料沒錯，鳳凰城內一應輜重恐怕一點都沒留下，東方人只給我們留下了一座冰冷的城池。”
聽著奧卡洛夫的解釋，卡德羅和羅申科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恐懼和震驚，如果奧卡洛夫所言成為現實，那所謂的遠征不就成了不歸路了，“奧卡洛夫大人，那我們現在怎么辦，直接去鳳凰城，還是另做他想？”
奧卡洛夫并沒有立刻回答，他仔細做著計較，分析著各種做法的得與失，最后抬起頭神情堅定道，“我們去阿爾泰高原，另外，給阿茲克陛下修書一封，將分析的情況復述一遍。告訴他，我們去駐守阿爾泰高原，如果南斯拉夫人的靠得住，老母豬都能爬大樹。還有，讓阿茲克陛下找維切爾商議一下，想要解決后顧之憂，就必須在現有基礎上接下東方人的活，重新修建北塞河城。”
“什么？接著修建北塞河城？奧卡洛夫大人，恐怕維切爾不會同意的，這個時候接著修建北塞河城，根本找不到足夠的人手，除非我們能在短時間內攻下圖拉城，那樣才能得到足夠的苦力”卡德羅直接搖著頭，他對奧卡洛夫的主意一點都不看好，這個時候接著修建北塞河城，能依靠的就只有南斯拉夫人，只有南斯拉夫人能在短時間內越過葉尼塞河。
“你就這樣寫，至于結果如何，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奧卡洛夫看上去非常不耐，甚至有些著急。接著修建北塞河城需要時間，而現在缺的恰恰就是時間，因為冬天很快就要來臨了。
西伯利亞城圣天神城堡，鐵默的心情好了許多，連帶著城堡內也恢復了幾分生機，幾天前城堡里的人包括阿琪格在內，都是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心情不順的殿下。現在好了，隨著貝加爾湖一戰的勝利，壓在眾人頭頂的陰霾一掃而空。
王左掛一改前些日子的抑郁，重新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樣子，“殿下，這些蠻子們還真是經受不住誘惑，這么快就都跑到鳳凰城去了，諾大的阿爾泰高原就留著那么點人駐守，這可是我們襲擊阿爾泰高原的好機會啊。”
鐵默享受著徐美玲的按摩，樂滋滋的點了點頭，“本王已經給圖拉城去了信，著令李九成找機會吃掉駐扎在阿爾泰高原的蠻軍，另外，圖拉城和鳳凰城附近的西伯利亞部落也已經撤到了圖拉城內，按照你的建議，我們給蠻子們來一招堅壁清野，倒要看看這些老毛子到了冬天吃些什么。”
西伯利亞的冬天有多難熬，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明白的，大冬天站在外邊撒泡尿都能凍成冰棍，石磚砌成的屋子如果不升火，都能給你凍透了，總之冬天里的西伯利亞環境惡劣，鳥獸都要躲著走。
徐美玲一直在聽著二人的談話，當鐵默和王左掛相視而笑的時候，徐美玲竟然一點笑容都沒有，反而將眉頭蹙了蹙，鐵默感受到了徐美玲身上的不安，拍拍她的手好奇道，“美玲，難道你還在擔心？”
徐美玲也為隱瞞，英氣的俏臉上透著一絲冰冷，“夫君，蠻軍之中未必就沒有聰明人，如果蠻軍派大量騎兵駐守阿爾泰高原的話，對我們來說會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鐵默和王左掛全都坐直了身子，眼珠子一陣亂轉，應該不會吧？可很快，東方大夫君就想說一說徐美玲的烏鴉嘴了，因為圖拉城方面傳來了消息，“殿下，李將軍剛剛派人送來軍報，貝加爾湖方面的車臣敗兵并沒有去鳳凰城，而是直接去了位于阿爾泰高原西北方的大營。李將軍詢問，還要不要照原計劃行事，吞下阿爾泰高原上的蠻軍。”
王左掛尷尬的吞著口水，恨不得把舌頭咬下來，這邊剛高興了一下，立馬被打臉，“這支車臣騎兵可真是不簡單，他們這一手，徹底打亂了我們的節奏？”
鐵默同樣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可不知為什么，心中竟然并沒有多少失落感，反而有些興奮。仔細想了想，鐵默微微一笑，握緊了手中的茶杯，“就算他們去了阿爾泰高原又如何？這一仗我們還是得打，只要安排的夠妥當，就沒必要怕這些車臣騎兵。如果我們想要贏取這個冬天，就必須拿到阿爾泰高原的掌控權。”
王左掛絲毫不感意外，而是深表贊同的笑了笑，相比斷掉蠻軍的輜重之路，這份收益就算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十月末，奧卡洛夫麾下的騎兵放棄了去鳳凰城休整的機會，迅速進入到阿爾泰高原西北方向的大營，而奧卡洛夫接著修建北塞河城的提議也著實讓維切爾頭疼不已。
鳳凰城城主府內，壁爐內染著溫暖的火，阿茲克神情嚴肅的坐在椅子里，維切爾也在壁爐前走來走去的，神情十分焦躁，眼睛也不時的瞅一下旁邊的阿茲克。維切爾不得不慎重考慮一下，所謂的接著修建北塞河城到底有沒有什么陰謀。接著修建北塞河城可是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的，神圣羅馬遠在千里之外，能夠修建北塞河城的也只有依靠葉尼塞河以西的南斯拉夫農夫們。車臣人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呢，萬一車臣人動機不純，那到最后克里米亞損失可就大了。維切爾觀察者北塞河城的雛形，這么大的城池想要繼續修建起來，少說也得需要幾萬人的苦力。
“大公爵，接著修建北塞河城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還請你迅速下決心。當然，神圣帝國絕對不會染指北塞河城的，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
阿茲克知道維切爾在擔心什么，他的保證鏗鏘有力，而維切爾呢，依舊十分猶豫，可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維切爾的猶豫并不僅僅來自普魯士帝國，最主要還是考慮到克里米亞公國的實際情況。在神圣羅馬的幫助下，俄國迅速統一了克里米亞，但到底時間短暫，并沒有取得真正的控制權。近年來，公國大部分農民的生活都不是太好，很多家庭上交租子后，剩下的糧食就只夠一家人用的。
生活困頓，這也導致了公國領主們經常要擔心農奴們鬧事，克里米亞的情況本就糟糕，這也是為什么維切爾急于東擴的原因，生活困頓，若是再強行征調農奴們修建城池，恐怕民間怨氣會越來越深。如果可以，維切爾希望克里米亞更加安穩一些，可是阿茲克的話又不得不考慮一下，北塞河城若能建成，對整個克里米亞以及東擴計劃會產生深遠的影響。
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不說自己甘心不甘心，至少神圣羅馬的人恐怕會多想的，車臣人若是知道吉普樓藕絲一直防備著他們，那雙方的結盟關系，也要受到一些挑戰了。
思索良久，維切爾講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阿茲克陛下，接著修建北塞河城可以繼續，但你一定要保證，一旦我國農民鬧事，神圣帝國要無條件的幫忙，另外，神圣帝國要拿出一部分輜重才行，南斯拉夫的勇士不可能餓著肚子干活的。”
阿茲克深深的看了維切爾一眼，這個圖羅夫大公爵，可真是一點也不放過討要好處的機會，雖然己方輜重有限，可阿茲克還是答應下來，“這一點沒有問題，北塞河城如果能夠建成，對我們雙方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希望公爵大人抓緊一些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阿茲克和維切爾打著好算盤，如果北塞河城真的讓他們建成，還真會給晉北軍在西伯利亞的統治帶來無窮的麻煩，可坐以待斃被動挨打并非晉北軍的風格。
沒過幾日，鐵默就催馬來到了圖拉城，一入城池就能明顯的看到圖拉城與西伯利亞城有著很大的不同，圖拉城吸取了西伯利亞城的教訓，建筑墻體更厚，棱條更為明顯，充分考慮到了御寒和保暖，那種長長的煙筒尤其顯眼。由于軍情緊急，進入城堡之后，鐵默就召開了例行的軍事會議，“阿爾泰高原有什么動靜？”
達哈勒早有準備，起身答道，“殿下，阿爾泰高原并沒有太多異常，不過最近兩天西北方面的車臣人將營地變得越來越靠近葉尼塞河，也有不少南斯拉夫農夫越過葉尼塞河，種種跡象表明，南斯拉夫人有意接著修建北塞河城。至于柴多夫麾下的兵馬，自從貝加爾湖之戰后，那些南斯拉夫人將兵力集中了起來，絲毫沒有進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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