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明尊 > 第五十三章一道劍光自少清
  在那龍宮老輩強者的氣勢壓迫之下,韓妃張了張嘴,幾次張口欲言,卻又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她是準備再分辨一二,還是掙扎著是否出賣何七郎。

  帳中的龍宮強者,座上的錢晨,鏡中的風閑都沉默的等待著她的選擇!

  瓊湶宗在賭斗中輸給長明后,兩派合并,雖說瓊湶這一支名義上算是嫡脈,但實際上的地位已經猶如下宗。

  韓妃在韓氏老輩皆被長明下手暗算,瓊湶宗內幾無元嬰以上的大修士坐鎮的情況下,依靠手腕和心機,甚至不惜利用六太子對她的窺伺,左右轉圜,在長明派中維持了瓊湶的獨立,縱然心性因此而有些偏差,風閑也不肯怪罪她什么!

  如今龍族座上,兩位結丹,三位陰神,一位化神修士,甚至還有錢晨偽裝的白鹿道人這般兇狠之徒,縱然她退縮了!

  風閑也絕不會怪她!

  鏡中風閑嘆息一聲道:“看來是等不到錢道友了!七郎,待會若是那龍太子向你討要此鏡,你就把它交出去罷!”

  何七郎卻固執道:“固是識時務者為俊杰,但天底下哪有徒兒將師尊的神魂交出去的道理?此鏡縱是小事,師尊你的神魂卻寄托其中,徒兒是萬死也不能交出去了!”

  他的目光之中已然有了一種堅定,風閑在鏡中只能苦笑,只能想方設法,待會如何跟龍族談條件了!

  六太子也微微嘆息一聲,道:“妃兒,此物不是你能保留的……”

  那位龍族老輩強者神色漸漸轉冷,六太子不由得回頭勸了一句:“藏武王叔……”

  敖藏武卻只是微微抬手,另一只手按在了韓妃交出的太陰寶鏡之上,法力灌注之下,瓊湶宗歷代在太陰寶鏡中設下的禁制,轉眼間便被沖破了兩三層。

  韓妃身軀微微顫抖,終于轉頭看向了何七郎,她身邊的婢女彩菱卻已經承受不住龍威的鎮壓,尖叫的指著何七郎道:“東西在他身上,不要為難我家小姐!”

  敖藏武卻只是瞥了一眼何七郎,冷聲道:“就憑這等螻蟻,也能禁制住靈寶的氣息嗎?你不要騙我!”

  “他是昔年風閑真人的唯一弟子,就算東西不在身上,他也是唯一知道下落的人!”彩菱心中的防線被沖破后,再無半點隱瞞,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包括何七郎昔年身懷‘重寶’,被主家追殺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敖藏武哈哈大笑道:“風閑……就是昔年斗法被廢的那人吧!”

  “如此說來,他當時拼著根基受損,施展禁忌法門贏了一場,卻是為了轉移我等的注意。長明派遣人追殺,聽聞他根基受損之際,猶然硬拼,已經徹底被廢,我等才遲遲沒有想到他的身上。如此說來,他才是瓊湶宗內護道人的一脈!”

  他的眼神很是凌厲,伸出手指了指何七郎道:“把東西交出來!饒你不死!”

  帳中的眾人噤若寒蟬,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相勸,敖藏武雖然并非龍宮滴脈,乃是出身一條雜血蛟龍,但他屢次立功,早已被龍王賜下了進入化龍池的機緣,褪去了雜色的鱗甲,化為純血的真龍。

  休說龍族天生神通,向來比同境界的人族修士強大許多,只是敖藏武的兇名和他如今的修為,帳中便無人能及!

  何七郎施施然長身而起,雖在威壓之下,連站起來都有些勉強,眼神卻桀驁不馴,沒有一絲懼意,他感覺到數股股強橫可怕的氣息將自己鎖定,只是化神老怪的一絲氣息,便足以將他壓得生生跪下。

  鏡中的風閑子見狀嘆息一聲:“你既然不想跪,為師就定然會讓你站著!”

  他懷中那片承露盤殘片,陡然發出微微的光芒,接引一道月華當空照下,卸去了何七郎身上的重壓。

  這道月華無視了大帳中的重重禁制,散發著一絲亙古不變的氣息。

  錢晨握住了袖中的如意,神色微微轉冷,此時已經準備化為水火太極圖,借來真身的法力。

  看到那一道鏡光,四太子微微一愣,轉而大笑道:“好!好!本以為此女還是虛言欺我等,未想到那寶貝果然在這螻蟻手中。”

  說罷眼中寒光一閃,揮袖出手,朝著何七郎懷中的寶鏡抓去,濃重的血煞之氣伴隨著強橫無匹的法力,威勢絲毫不掩,橫壓四方,帳中的修士無不變色,只感覺胸口壓著一塊巨石,連氣息的都斷斷續續十分艱難,更別提出手了!

  鏡中的風閑子已經準備燃燒神魂,施展禁法,讓寶鏡裹著何七郎的神魂送出去。

  此時錢晨懷中的一柄玉劍卻在微微的顫鳴,隨即便見遠方一道劍虹跨越長空,朝著月光所在之處落下,隨即便有一聲清越的劍鳴,另一道稍稍微弱一些的劍光猶如剪鴻掠影,急斬而至。

  劍光先至,然后才有雷鳴之音撕裂虛空!

  來人只把劍光一蕩,便有數道劍光分化而出,將那只法力匯聚大手斬斷,敖丁表情狂怒,卻又帶著一絲顧忌,嚎叫道:“少清劍派!”

  這時左右的眾人才發現,帳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少女,看起來清麗動人,她的道體瑩瑩如玉,顯然修為很是不弱,一頭秀發被一根竹簪簡單的挽成了一個道髻,身著道袍飄逸,赤足站在一點劍光之上。

  旁邊的韓妃驚訝起身,欣喜道:“姐姐!”

  逼退敖藏武的劍光收回,一個神色凌厲,雖然容貌姣好,眉宇間卻有一道深痕如劍,神色冰冷凌厲,讓人生不起絲毫旖旎念頭的中年女修,收起那道煊赫的劍光,從帳外的虛空一步一步的踏下來。

  她雖是絕色,但臉色陰寒冰冷,殺氣滿盈,像一柄劍多過像人!

  敖藏武面色劇變,凝重道:“此處乃是我龍宮地界,你少清蠻橫如此,未免過界了吧!”

  “此地距離你們這群潑泥鰍的老巢還有數千里,而且爾等能暫居四海,乃是我家祖師開恩,此界亦是人族的天下,哪有你家的地界?”中年女修冰冷道。

  她伸手一招,已是取回了敖藏武手邊的太陰寶鏡,方才一股凌厲的劍意鎖定了他身后的那三位龍族太子,敖藏武不得不起身回護,便被其輕易取走了太陰寶鏡。

  其他人他可以篤定他們不絕敢動龍宮的龍子龍孫,但少清劍派,他卻不敢保證。

  雖然少清應該也無意與龍族開戰。

  但那群劍瘋子,要是殺上了頭,天知道他們能干出什么事情來!

  中年女修瞥了一眼手中的太陰寶鏡,掌中一道劍光閃過,斬去了敖藏武所留的氣息,然后一抬手,太陰寶鏡便被一團瑩瑩的光輝包裹,送回了韓妃手中。

  韓妃這才臉色稍稍舒展,連忙將太陰寶鏡放回懷中。

  女修卻只是冷笑道:“連家傳的法寶都保不住,也是廢物一個,此鏡就不應該讓你帶著!”

  旁邊那劍修少女連忙上前嬌聲道:“師父!”

  “哼!你那個妹妹實在不成器,都是你非要將此物留給她,也不看她保得住嗎?”女修還想說什么,卻被少女抱著手臂搖了兩下,眉頭終于舒展,不再喝罵韓妃,衣衫有些暴露的韓妃可憐兮兮的抱著赤裸臂膀,看著女修的眼神,透著一股小心。

  那少女解下道袍,給她披上,小聲安慰她。

  中年女修眼神凌厲掃視了帳中一眼,一眾修士猶如被涼水淋頭一般,一股寒意透徹心脾而下,韓妃身旁的婢女彩菱更是抖若篩糠,先前看到錢晨大啖人腦,魔威滔天都沒見她這么害怕的!

  女修劍光攝來此地的一點氣機,神念一掃,便知道了前因后果。

  她神色古怪的看了錢晨一眼,隨即轉頭對錦鯉妖彩菱呵斥道:“背主之徒,留之何用?”

  韓妃聞言急忙開口求道:“彩菱與我親如姐妹!而且她并無背叛我之意!”一旁的少女也連忙上去勸說自家師父,但這一次即便是少女開口,也未能救下彩菱。

  只見女修指尖劍光一點,便將彩菱頭顱斬去,連同神魂一并斬殺。

  她冷聲道:“你親姐姐在此,你又哪里認了一個野姐姐?”

  “她是我人族養的妖兵,為龍族威壓,出賣我人族修士,便是該死!”說罷,還對著何七郎點點頭,對他先前那番寧死不屈的舉動很是贊許的樣子。

  韓妃呆呆的抱著彩菱的尸體,一時無語,韓湘也只能無奈嘆息一聲,在她身邊陪著她。

  女修處置完這邊,便對著龍族那里又是殺意盈然的一眼,看著敖藏武冷聲道:“先前我收下我家徒兒的時候,便與你們說過,瓊湶宗是我少清保了!太陰寶鏡、承露銀盤也是我少清護著的東西!爾等若是膽敢窺伺,便是要與少清劍上一論!”

  敖藏武臉色黑的如炭一般,厲聲喝道:“放肆!葭月,當時是你少清殘月真人借口瓊明散仙囑托,插手長明和瓊湶之爭,見自己理虧,才強行與我們約定,雙方比斗三場,以定瓊明真人道統的歸屬。輸了之后,才又與我龍族約定,我龍族不去圖謀太陰寶鏡,你少清也不去阻攔長明和瓊湶合并!根本沒有提過其他承露銀盤殘片的事情!”

  “所以你終究是圖謀此鏡了,對嗎?”女修神色更冷。

  敖藏武被她這話一噎,只是冷笑道:“我等豈會食言?此次我來,是為了那少年懷中的殘片,并非她瓊湶宗的那一塊!”

  葭月真人回頭看了一眼何七郎,神色稍稍顯露一絲柔軟,微笑道:“你是風閑的徒兒吧!你師父風閑便是極有骨氣的人,昔年我便很是欣賞他。聽聞他根基受損,還派了湘兒去送固元靈膠,可惜我終究晚了一步,聽聞他被人偷襲,下落不明,極是扼腕!”

  “便讓湘兒將固元靈膠留在瓊湶,以期他安然回轉!”

  “你很有你師父的骨氣,如今瓊湶沒落,沒什么氣象,不是個修行的地方。你便跟我一起回少清吧!若是想要繼續修行,我便介紹你拜入師兄門下,若是想要維系你師父的道統,少清之中也自有典籍給你選擇。”

  她神念略略查探了何七郎一眼,暗暗皺眉,低聲道:“你的體質被承露銀盤改換,少清適合你的道法卻也不多……本應該最適合廣寒宮的道法,偏偏本門與廣寒宮關系不佳。”

  “誰讓上上一代廣寒仙子的情劫,便是我少清的門人,幾位長老壓服了廣寒宮,讓他們得以成就眷屬。”

  葭月真人冷哼一聲,對廣寒宮頗為不屑的樣子。

  她說罷便要攜上幾人,御劍離開。

  但敖藏武卻大喝一聲道:“且慢!我龍族只答應你不打太陰寶鏡的主意,這少年懷中的銀盤殘片卻不在其中,你帶他走可以,把承露銀盤的殘片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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