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陰陽宅的房子,底下那一層都很矮,還有第二層閣樓我沒上去過。
“師奶,你讓我過去?”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試探的問道。
沒有其余任何回應。
我屏住呼吸,往前走去。
上了樓梯,到了第二層閣樓。
空空蕩蕩的閣樓,并沒有什么家具。
不過閣樓靠窗戶那邊,站著九個人。
不正是九個箬冠道士嗎?!
他們的斗笠都被摘掉了,上半張臉都是細密的傷口。
說實在的,我密恐都要犯了。
很快,我找到了白明鏡,他站在最右側,只剩下一條獨臂。
讓我詫異的是,除了白明鏡這傷,還有那白蒼胸口的傷勢,他們其余人,并沒有別的傷患,就連衣服都沒破損。
那羅十六說他們慘叫,他們受了哪門子折磨?
我往前走了幾步,到了他們身前。
他們的眼睛都是睜開的,不過怪異的是,他們瞳孔很渙散。
并非死人的渙散,而是魂魄受損,就像是當初的秦六娘丟了魂魄!
“操……”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
掃過這一排人,目光尤其落在了白明鏡的眼睛上。
白明鏡眼中的渙散更多。
一時間,我都覺得有些不寒而栗了。
師奶的折磨,并非是皮肉傷,居然折磨魂魄?
這幾個箬冠道士的確沒死,可他們這番樣子,恐怕比死了還痛苦。
魂魄受損,直觀感覺,他們都成了傻子似的,我站在這兒都沒什么反應……
我低下頭,又開始思索起來。
隨即,我心頭猛跳,喃喃道:“傻了好,更好辦了,師奶,還得是我啊,不然,這事兒就麻煩了。”
我將帆布包打開,在里頭翻找。
背尸人的家伙事兒,我都重新做了一遍,在柳天牛大長老身上根本沒派上用場,不過大家伙事兒,一直都在我身上。
羅十六幫我將法器都收了起來,小件物品我自己裝著,可背尸人的繩索我沒裝。
果然,那最后一卷繩子,被羅十六收在了帆布包的最底部。
我拿出來后,打上繩套,挨個圈在了箬冠道士的脖子上。
當然,我沒忘了讓白明鏡打頭陣。
牽著繩子,我朝著閣樓下走去。
雖然他們魂魄受損,導致神志不清,但是在我拉拽下,他們還是能正常走動的。下樓去了堂屋,沒有被阻攔,我又往外走去。
天已經黑了。
我走出了袁氏陰陽宅,朝著街口方向,一邊走,一邊摸出來手機。
可看到屏幕碎成花兒的手機,我還是覺得心在滴血。
再嘗試撥動了一下屏幕,還是動不了。
這整的我想給羅十六打個電話,都不太好處理……
好不容易摁動了左下角一點兒屏幕,看到了羅十六的號碼,卻又點不出去……
這更讓我沮喪。
一轉眼到了街外,我瞅了一眼身后九個人,總不好牽著他們,一路走到羅宅去吧?
那樣的話,就算我沒有背著斧頭招搖過市,還是會有人報警。
到時候我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楚。
再街口躊躇了半分鐘,我靈機一動,去白明鏡身上摸索起來。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個手機。
“有沒有搞錯……”我蹙眉瞅著掉漆了的老年機,又看了白明鏡一眼,嘀咕道:“進那么多墓,搶那么多陰術,我就不信你們一點兒陪葬品不拿,手機這么破,真夠摳搜的。”
不過,這也有好處。
至少,不用解鎖的密碼了。
剛好借著我爛手機屏幕上能瞧見羅十六的號碼,我用白明鏡的手機撥了出去。
響了幾聲后,羅十六疑惑的喂了一聲。
“我,紅河。”我松了口氣。
“紅河兄弟,你換號了?”羅十六奇怪的問我。
“……”我悶了幾秒鐘,說:“號沒換,手機是白明鏡的。”
“你帶他們出來了!?”羅十六話音透著驚喜,緊接著,他又格外慎重:“千萬要小心,不要被他們跑了,不能讓他們有行動力。”
我自然明白羅十六擔心什么。
聳了聳肩,我又道:“走出來了,我牽著的,他們跑不了,也打不起來了。”
“嗯?”羅十六語氣成了疑惑。
沒有多耽誤時間,我問他多久能到街口,我怕我拉著一群傻子,被帶去喝茶,到時候他就得來局子里撈我。
“傻子?”羅十六語氣變了變。
他沒再多說別的,我們電話掛斷。
半小時左右,一輛加長的商務車停在了我面前。
副駕駛是羅十六,開車的不是馮保,換成了瘦高瘦高的馮軍。
羅十六下車,他掃了一眼以白明鏡為首的九個箬冠道士,臉色又變了不少。
“被拔魂了……”羅十六語氣極不自然。
他又看了一眼袁氏陰陽宅的方向,復雜的嘆了口氣:“這事情,很難善了了。”
拔魂那兩個字眼,我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可聽到善了這兩個字,我就搖了搖頭。
“羅先生,善了是不可能的,這群陰間道士,應該都差不了多少,不解決好,遲早會找回來。我有辦法。”
一邊說著,我一邊拉開后排座門,沖著白明鏡的屁股踹了一腳,他一個趔趄,撲進了車里頭。
將所有箬冠道士全塞上了車,剛好留著一個位置給我坐下。
我擠上去后,羅十六回到副駕駛,馮軍驅車上路。
羅十六扭頭看我,眼中不解。
我湊到羅十六耳邊,低聲說了自己的計劃。
羅十六臉色陡然一變,他眉頭緊皺,道:“能行得通嗎?會不會,太冒險,萬一事情敗露,問題會很大……”
我聳了聳肩,說再大無非就是打個你死我活了,總好過于直接讓舒家來摘果子吧?
羅十六沉默許久,道:“我并不擅長此事,目前看,你的決斷,或許更好一些。”
語罷,他又看向了車后排里的那些箬冠道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眉頭皺得更緊。
“紅河兄弟,這件事情,就讓我來和師伯解釋。”羅十六又開口道。
“求之不得。”我是真松了口氣。
頓了頓,我又問了羅十六,拔魂是什么?
羅十六才和我解釋,那是鬼婆子的手段,抽出生人魂魄問話,事后,輕則癡傻,魂魄受損無法彌補,重則魂飛魄散。
他推斷,師祖母不但問了話,還順道折磨了生魂,才會讓箬冠道士變成這副模樣,否則,憑借箬冠道士本身命數的強橫,不至于癡傻到這種地步。
我恍然大悟,喃喃道:“無法彌補,這更靠譜了,很好,是真的很好。和人形符被破壞一部分,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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