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慎重回答,他們出來辦案肯定會帶槍,更別提這個案子性質那么惡劣。
我那一絲僥幸沒了。
那年輕男人帶走了旱魃。
如果他控制了旱魃,旱魃又撞祟了那些陽差,陽差手里頭又有槍,這后果我想都不敢想……
“蔣先生,你有對策了么?雖然他們手里有槍,但畢竟面對的是風水界的人,安全問題,恐怕沒有保障。”唐克說。
我嘴角抽了抽,說:“我不是擔心他們的安全問題,是擔心我們的,如果對方要殺人,他們已經死了,如果對方沒有,那他們就不會死,這事兒沒那么復雜。”
很顯然,唐克沒聽明白。
這期間又圍攏過來幾個陳家人,眼神無一例外,透著不安疑惑。
給我拿畫像的陳家人,顯然是陳卜禮之外,陳家能領頭的人。
他恭敬問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同時又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叫做陳術。
我沉默片刻,說了畫像中男人出現的事兒,又說了昨晚發生的經過。
我問了陳術另一件事,就是陳家,有沒有得罪過這種人?
雖說柳絮兒提過,那人有可能是沖著我來的,但我的確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針對我,我完全和他無冤無仇。
并且我覺得,他不可能是壬家人。
要是壬家有這么猛的人,上次那一役,就不會落荒而逃,再不露面了。
陳術搖頭,說陳家絕沒有這種仇家。
“行,我知道了。”我擺擺手,讓他們先散了。
彎腰,進了我來時待的那個大帳篷。
陳術和唐克跟我進來。
我坐在一張木桌后邊兒,半晌沒說話。
想了許久,我都沒想出來對策。
唐克說過,他們進了一個城外爛尾樓。
地方,我們是知道的。
可不能直面去爛尾樓,陽差可能會被控制,讓我們吃了花生米。
這樣的話,救人就很麻煩……
幾乎是絞盡腦汁,我才想到一個辦法!
那就是管仙桃用過的五行生克!
年輕男人雖然神秘,能控制旱魃,但目前我最怕的是旱魃撞祟陽差。
實際上,我只要鎮住旱魃,問題就會解決一小部分!至少能讓我走進爛尾樓中!
想到這里,我低聲喃喃:“旱魃為水,以重土鎮之,需氐土貂、柳土獐、胃土雉、女土蝠四宿符,中位戊土為鎮物。”
再回憶當時那片沼澤地。
管仙桃實際上選了方位,那里就是中位!
中位本身就是土,重土克水,再加上四宿都沒能將旱魃鎮死。
我所想出來的這主意,未必管用,只能先試試。
先抬頭看向了陳術,我又扭頭看唐克,說:“唐警官,你去仙桃城,最中央的位置,挖幾卡車土來。”
“挖土?”唐克眼中透著不理解。
“真想讓你的人活著回來,就按照我說的做,我給你的時間不多,四點之前必須搞定,還有,那幾車土一定要常年在陽光照射下,足夠干燥,不能背陰。”
我稍稍一頓,凝重又說:“你親自去督辦,弄好了之后立即聯系我。”
唐克不再多言,轉身出了帳篷,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外走。
“我覺得那個人不是什么善茬,陳術你帶上所有能打的人,隨時聽我調遣。”我和陳術說。
“蔣先生,我明白。”陳術眼神堅決。
再之后的時間,我并沒有閑著。
讓陳術找來了長寬超過十米的白布,又用了五帝硯磨墨。
畫符的時候便很麻煩。
封葬筆太小,十米長寬的布,太大了。
我只能簡單的用線條勾勒出氐土貂、柳土獐、胃土雉、女土蝠的圖案。
我一共弄了四張白布,畫完了之后,手都酸脹無比。
剛讓陳術將符布全部收起來,
唐克就聯系我,說四車土已經挖好了。
他說我講的方位,剛好有一片空置的地沒有開發,泥土完全沒有背陰地,常年被曬的龜裂。
我頓覺得滿意不少,連手都不怎么酸痛了。
讓唐克現在選一個地方,要距離爛尾樓十分鐘左右的路程,他先出發,我立即就趕過去。
電話掛斷,一兩分鐘唐克就給了我地址。
我和陳術點頭示意。
當我們先后走出帳篷時,外邊兒站著三十多號人。
我并不意外陳家人都集結起來了。
因為我畫符的時候,陳術就在安排動員。
讓我眉心緊蹙的是,那群人里頭,居然連十幾歲的男孩兒都有。
“這是陳家所有的有生力量了,前家主那一役,我們折損不少人手,家主為了保住陳家血脈,忍痛處決了前家主和長老,還有一些族人誓死不愿意對八宅一脈低頭,陳家為了保存下去,只能斷腕。”陳術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眸里有血絲。
“二十歲以下的都出去,我是讓找能打的,不是說讓你們砸鍋賣鐵,傾家蕩產的去拼命。瞎搞什么呢?”我瞪了陳術一眼。
其實,我還有后半段話沒說。
萬一把這些人都折里面,陳家不就完了嗎?
陳卜禮我肯定得帶出來,可陳家的男人都死光了,又怎么對他交代?
陳術一臉為難。
我壓根沒理他,徑直走到了陰宅附近的車前。
上車后,我調轉車頭,朝著路口方向開去。
最后車停在路口,我手搭在車窗邊沿,靜靜的等待著。
差不多五分鐘后,兩輛車跟了上來。
都是七座的越野車,滿打滿算也塞不進去二十個人。
我放心了一些,才發動了油門。
差不多五點鐘左右,我們到了唐克發的地址。
當我瞧見四輛裝滿泥土的卡車時,被嚇了一跳。
因為這車太大了,至少超過九米的車身,寫的核載十噸。
唐克站在其中一輛車頭前頭,顯得緊張局促。
我下車后,陳家人同樣跟著下車。
“唐警官,你把那塊地給鏟成池塘了?這么大四車土?”我眼皮狂跳。
話雖這樣說的,但我心里頭,是隱隱有興奮悸動的。
這么大四車戊土,再加上我的四宿符。
本來我沒多大底氣,這一下,我心里頭都自信了不少。
唐克認真且凝重的回答我,說他和領導匯報了事態的嚴峻,緊急調用了大量人手,他問我這四車土夠用不?城中那邊兒,還有人在繼續挖土裝車。
我立即擺擺手,說足夠了。
和陳術示意,讓他將那四張大符覆蓋在車上。
陳術立即帶領十幾個陳家人去辦。
當四輛車上都蓋著符布后,我才吩咐唐克,讓這四輛車全部開去爛尾樓,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停車,然后車上的人趕緊下來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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