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魔道祖師:喲,這正道弟子不好撩 > 第82章 雪落無言,故事如灰飛散,十數年夢里相見,現實杳無人煙
  凝神戒備著鬼與倀的攔路兇君,聽到他這么說,一雙濃眉不由得緊蹙。

  他微微側目,望了一眼這個解著白布的人,神色復雜莫名。

  “看得出來,魔道這種一盤散沙似的狀態,兇君也早就已經厭煩了。”

  面容清秀,眸色幽深,這個人的聲音十分悠閑,“過街老鼠一般,被六宗三門追來捕去,以兇君的脾氣,是不可能不覺得憋屈的,是不是?”

  臉色鐵青,沉默不語的攔路兇君,就像一座失去了靈魂的雕塑。

  “以魔道的勢力,足以與任何一座宗門分庭抗禮,如今這副慘淡的局面,實在令人痛心。”

  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攔路兇君,這個人慢條斯理,繼續說道,“我在忘川崖下有幸找到了知非兇劍,這是天降大任于我,而我,也迫切想要終結,魔道這種處處挨打的現狀。”

  “竟然被你說得有些意動了。”

  攔路兇君哼了一聲,“但是一個連身份與來歷都不愿明說的小子,讓我們如何信你?!”

  “十多年前,白祖拿著這柄知非來到不死山的時候,不也像我一樣?”

  “一樣個屁!當初白祖并不知道不死山便是我魔道的圣地,他之所以拿著知非兇劍前來,是為了完成盜碣臨終前的囑托。”

  “原來從煉器寶宗秘地,將知非兇劍請出來的魔道之人,名字叫做盜碣。”

  “沒錯,知非兇劍一直是我們魔道的圣物,很久以前,據說我們魔道鼎盛一時,可在與正道一場大戰后失利,從此一蹶不振,知非兇劍也被六宗三門得去。

  其后不知歷經多少年,到了我們這一代,魔道祖師的尊位歸屬于夏祖。

  夏祖他老人家一心想要迎回兇劍,于是立下魔誓,如果有誰帶回了兇劍,那么這個人便是下一任的魔道祖師。

  但是這件事情呢,幾句話就能說完,可是真正做起來,卻難如登天。

  年代過于久遠,正道六宗三門藏匿知非劍的地方又過于隱蔽,數十年間一直沒有消息。

  再后來,年輕一輩中的翹楚盜碣意外的得到了一些線索。

  盜碣這個人呢,出身于盜圣世家,手段專業,他按圖索驥,終于將兇劍藏匿的地方,鎖定在了煉器寶宗的熔巖谷。

  事關魔道祖師尊位,盜碣又自負所學,于是只身前往。

  沒想到知非兇劍真的鎮壓在煉器寶宗。

  沒想到盜碣真的從看管嚴密的熔巖谷秘地,將知非兇劍請了出來。

  沒想到天意弄人,盜碣在逃出秘地的時候,受了致命傷,最終成全了白祖。”

  不遠處的一鬼一倀毫無動靜,似乎也聽得津津有味。

  “那我與他,到底有哪些不一樣?”

  終于解完了白布,這個人橫了一眼安靜至極的一鬼一倀,開始將裹劍的血布,纏在手臂上。

  “當時白祖的年紀未及弱冠,雖然出身于云州白氏,但是在一年之前,他已經叛出了宗門。

  離宗叛祖,大逆不道,雖然他年紀尚稚,但是行事作風果斷沉穩,夏祖一見到他便十分喜歡,已經認定了白祖,足以接任夏祖,成為新的魔道祖師。

  但是白祖問明了有關兇劍的前因后果之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卻要將知非兇劍,再還回煉器寶宗。”

  “有趣,白祖當時是如何說的?”

  “他說,盜碣囑托他將知非兇劍帶來不死山的遺愿,他已經做到了。至于知非兇劍如何處置,盜碣沒說,那么就該由他自己做決定。”

  “白祖的行事,往往出人意料,雖然當時他叛離了云州白氏,可他也許并不想與其他宗門為敵。”

  “或許吧,當時我們聽他這么一說,也有些氣惱,便與他動起了手來。這一番交手,我們才算領教了白祖的厲害之處,也明白了他說出上述一番話的底氣所在。”

  “未及弱冠,能有多厲害?”

  “當時在場的人,沒有一人是他的對手,最后甚至群起而毆,也無法勝他。”

  “有誰在場,夏祖不可能出手吧。”

  “夏祖怎么可能欺負一介晚輩。”

  攔路兇君回憶了一下,說道,“當時在場的人,有四方邪尊的三個,八柱兇煞的六個,再加上‘萬中無一郎’,其他的人嘛,便不值一提了。”

  “天縱之資,不愧是能夠達到鵬境的人,我不及他。”

  血布越纏越短,手臂與手掌,全部包裹在了血布之下,他的手掌,握了握知非兇劍的劍柄,知非兇劍蒼白皸裂的劍身,嗡然而鳴,“后來呢,他是如何接受魔道祖師尊位的。”

  “后來,夏祖任由他帶著兇劍知非離開了。”

  “不爭而爭,夏祖這個決定,屬實高明。”

  這個人想了想,感慨道,“魔道祖師的尊位,已經扣在了白祖身上,即便白祖將知非兇劍帶回煉器寶宗,煉器寶宗也不會相信他的,之后與傳聞一樣,煉器寶宗再次與白祖產生了沖突。”

  “所以啊,就像趕鴨子上架,白祖一開始是無意接受魔道祖師尊位的。而你嘛,就跟老母豬爬坡似的,一個勁兒的往上拱,我剛才說一樣個屁,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這個人表情無奈,輕輕苦笑道:“確有道理,兇君比喻的十分形象。”

  “嗯,你小子也能聽進去話,倒也不錯。”

  來而不往非禮也,攔路兇君也奉承了一句,“你說這只兇鬼,在寒風里晃的這么起勁,它在想些什么,難道剛才與我交手,累著它了?”

  “...或許,它是在忌憚知非兇劍。”

  這個人想了想,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可他轉瞬又否定道,“不對,如果是忌憚一個東西,必然會留意那件東西,你看駝背鬼的眼睛。”

  攔路兇君經他提醒,打眼看去,倀鬼眼眶部位的幽火,仿佛凝固了似的,在狂暴的夜風里停止了撲簌。

  “...不對勁!”攔路兇君遲疑道,“我與它遭遇的這段時間,它眼睛里的鬼火,從來沒有停止跳動過。”

  “兇君還覺察到了什么線索,一并說出來。”

  “我懷疑,這條巨大的影子,才是真正的鬼,而這個佝僂著背的東西,是它的倀。”

  “...倀,是助鬼為虐的附屬鬼物,行為舉動完全聽從于它的主人。”

  這個人眸色驟凝,“不對,現在這一鬼一倀不是真的。”

  攔路兇君聽到這人急促的話語,驀然間一愣,就看到這人拎著知非兇劍,向不遠處的這兩只兇鬼,沖了過去。

  鋒銳的劍氣,經由這人透明色的靈氣催動,縱橫交織于四野之中。

  這人速度之快,在濃稠的夜色里遺留下一串殘影,驀然間劍弧彎如殘月,劃破了整片夜空。

  沒有做出任何躲閃的動作,這一鬼一倀,安靜迎接著,知非兇劍斬殺而來的無上劍芒。

  劍芒無堅不摧,一舉將這一鬼一倀斬成了兩段!

  無數風雪隨著這道劍氣飚到遠處,遠處一個巨大的巖石,悄然無聲的斷裂成了兩截!

  肢體裂斷的兩只兇鬼,就像燃燒過后的紙張一樣,經寒風一吹,散成了灰塵。

  凝止了身形,這個人凝望著漫天的飛灰,沉聲道:“雖然是實體,但是更像是虛像,有鬼的氣息存在與其中,可是并不多。”

  “你的意思是說,真正的鬼物,已經離開了?”攔路兇君也沖了過來,說道。

  “...是離開了,還是...?”

  這個人說到這里,驟然抬眼遠眺,雖然心知夜色濃稠的不同以往,數丈之外不能視物,可他仍然向著送殯隊伍的方向望了過去。

  悚然而驚,攔路兇君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吊客兇君的嗩吶音調如常,他們應該平安無事。”

  “不要大意,鬼蜮伎倆難以揣測,小心為上。”

  這人聲色發沉,感覺事情不可能如此順遂,率先拔足,向著來路狂奔,“別再廢話了,先與他們匯合。”

  行事果決,毫不拖泥帶水,這個人年紀也不大,有幾分白祖當年的影子。

  攔路兇君和他的灰狼在后緊緊地跟隨著,一時間踏亂了高原山地的積雪。

  吊客兇君嗩吶的聲音,愈來愈近,眼前的黑暗,卻仍然濃稠。

  火把的光亮,也照不化這樣的黑暗,就像雪夜里盛開的黃花,光芒僅僅籠罩著一丈方圓。

  一朵接著一朵,映照著這一行送殯的人,情容哀戚之間,深一腳淺一腳的行進在,已經深至腳踝的積雪里。

  吊客兇君雙手摁捺著嗩吶,走在這支隊伍的最前方,他的眼睛小而有神,炯然地凝視著眼前的黑暗,眼神之中,藏著一抹深深的警惕。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漆黑的夜,而且,攔路兇君已經丟失了兩條狼探子。

  現在,攔路兇君與帶回白祖知非兇劍的年輕人,離開了許久也沒有回來。

  這樣的夜色,仿佛隱藏著遠古傳說里的,體形龐大無比,吞仙噬神的魔物一樣,可以將單獨行動的人和動物,悄無聲息地抹殺在這方天地之間。

  雖然有些胡思亂想,但是吊客兇君吹奏的魔道送殯曲,調子卻始終未亂,一如既往的高亢悲涼。

  遠處暴躁的寒風之中,突然有鞋子踏碎積雪的吱嘎之聲,傳了過來。

  吊客兇君神色一凜,目光循著這種聲音,一望而去。

  滿目漆黑的夜墨里,始終不見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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