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電的緣故,屋子里的光線有些暗。
不過這不影響蘇小小打探四周,屋子里的景象,還是能夠看得見的。
蘇小小慢慢走進去,警惕地拿槍指著前方。
屋子里是一間老式的木床,木床旁邊放著一張缺了一個角的桌子。
桌子旁邊的地上,一張長凳子四腳朝天地倒在那里。
房間里到處都是灰,還有亂七八糟的一些東西,什么礦泉水瓶子、臟兮兮的衛生巾、破拖鞋等。
不用想,這些應該是幾個月前洪水的杰作。
蘇小小在屋子里走了兩步,踩起了滿地的灰塵,把她嗆了幾下。
九條一溜煙鉆進了里屋。
蘇小小在外面的這一間屋子里叫它:“九條,這灰撲撲的,你進去干啥?”
九條跑到里屋與外屋之間的門框處,對著蘇小小不停地叫著,那樣子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蘇小小看到滿地狼藉,本來都不想再往里面走了,聽到九條迫不及待的叫聲,才不得不又繼續往里面走。
進了里屋,里面光線更暗了,都不太看得清楚里面有些什么。
“九條,你帶我來這里干嘛,里面什么都沒有啊……”
蘇小小覺得九條好無聊,這里面黑黢黢的,除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并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而且,像這樣的房子,也不適合在里面休息。
“汪汪汪!”九條卻不肯走,對著一個地方汪汪個不停。
“哎呀你,怎么這么執著,里面有啥?”
蘇小小走近幾步,從空間里拿出礦燈戴在頭上,蹲下身體,好奇地往九條叫嚷的床下看去。
“九條,就這個?”蘇小小表示不理解,床下是一堆烏黑發臭的棉絮、爛被子、破衣服,一條女狗斜在那地上躺著,它的肚子上趴著一堆小狗。
狗的旁邊,有一些死老鼠的毛。
這狗應該沒死多久,不是餓死的,因為它旁邊有老鼠毛,估計不久前它才吃過老鼠,所以它應該是凍死的。
蘇小小用手摸了摸,果然冰涼涼。
“九條,我知道你為你的同類感到難過,可是這女狗和狗崽們,早已經死去多時,身體都僵硬了。走吧,這冰天凍地的,能活著的都是奇跡。”
九條對著下面的女狗左嗅嗅,右嗅嗅。
汪汪汪地叫喚了幾聲,似乎想要把她喚起來。
“走了,九條,她都硬邦邦的了,你還想救它啊!”
蘇小小點著礦燈,往外屋走去。
突然,一聲極其小極其輕微,如果不注意,幾乎聽不見的唧唧聲傳來。
蘇小小已經走出去了,自然沒聽到聲音。
九條離床邊沒多遠,聽到那聲音,趕緊一下子鉆到床下去。
在那幾只小狗崽當中尋找生命的蹤跡。
蘇小小發現九條沒跟出來,站在外面喊:“走啦,九條!”
話聲剛落,就看到九條叼著一只灰撲撲、臟兮兮的狗崽出來了。
“九條,這些狗我剛摸了一下,全部都凍僵了,死了,你叼一只死狗過來干啥?”
蘇小小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操心的老母親,因為自家這條善良的多情狗,自己不得不做很多事情。
比如前幾天剛撿回來的那只狼崽,自己還得給它做狗窩,好吃好喝地招呼著。
現在又想弄條死狗回去,啥意思?
九條把嘴里叼著的那只灰狗放在它自己腳邊,對著蘇小小汪汪汪哀求。
那眼神,蘇小小一看就明白,無非是讓自己過去救它。
蘇小小無奈,只得走到九條身邊去,蹲下來,摸了摸那小狗的脖子。
下一刻她驚呼出聲:“啊?……這條狗竟然沒死?還有微弱的呼吸唉。”
九條高興地跺腳:“汪汪汪……”我就說嘛,我聞到了生命的氣息。
“這條小狗的命好大,應該是擠在女狗肚子最下面的狗,有其他狗崽的身體當保護,才沒這么快死去。”
“那狗媽媽應該也沒死幾天。”
蘇小小擰著小灰狗后頸處的毛,提著它準備出門去,看看大壯、巨鷹它們有沒有找到適合的住房。
腳剛踏出去,突然想到,要是這樣在雪地里走一圈,這狗本來還剩一口氣撐著的,估計馬上得冷死了。
想了想,邁出去的腳又踏回來。
蘇小小蹲在地上,意念一動,便從空間里拿出了蓄電瓶和電吹風。
把電吹風插上電,調成熱風,對著小灰狗的毛就開始吹。
呼呼呼的電吹風聲音傳來,小灰狗完全沒有知覺的身體,輕輕地動了動。
九條激動地圍著蘇小小上躥下跳,搞得蘇小小火大,趕緊吩咐道:“九條你能不能別老往我身上蹭灰?”
九條才抱歉地坐回蘇小小的身邊。
蘇小小把電吹風對著小灰狗,反復地吹,直到它身上不再冰冷硬邦邦的,漸漸變得柔軟。
小灰狗的眼睛眨了眨,睜開了。
蘇小小看著它水汪汪的黑豆眼,笑道:“九條,你做了件好事,拯救了一條生命。”
九條用頭蹭了蹭蘇小小,開始撒嬌。
突然,它想到了什么。
轉身跑進里屋去,把里面的小狗崽,一個一個全部都叼著跑出來,輕輕地放在蘇小小的面前,用嘴巴和眼神示意蘇小小:“快給它們吹吹!”
蘇小小摸了摸地上的狗崽們,搖頭。
因為那些狗崽,真的已經冰透了,不像九條剛才叼過來的那只,還有點點溫度。
不想再浪費蓄電瓶的電,但九條實在太堅持。
蘇小小沒辦法,只得打開電吹風繼續吹。
一邊吹,一邊搖頭:“我說九條,別人家的狗,一個個對主人,那是言聽計從,怎么到了你這兒,反而成了你是老大了,我還得聽你的?”
九條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用它碩大的狗頭,拼命蹭蘇小小的肩膀。
見蘇小小沒說話,身體直立,兩只前爪舉起來,輕輕地給蘇小小捶背。
“嗯,這才乖嘛。”蘇小小非常享受地說道。
然而,九條的心是好的,結局是不完美的。
蘇小小吹了半天,除了剛才的那只小灰狗,剩下的全部沒有救活。
看著九條傷心的樣子,蘇小小安慰道:“九條,別傷心了,你看這只灰狗多可愛啊,這樣吧,咱們拿給大壯做童養媳吧!”
九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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