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這個最熟悉的男人,唐依云卻生出了極強的陌生感。
無論是他看著自己那不含任何感情的淡漠眼神,還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蔑視,都告訴她眼前之人并非昔日之人了。
“陳風?”
唐依云輕聲開口,卻沒有得到他的任何回應。
見狀,她心中發酸,原本心中的些許不快,瞬間不翼而飛。
這個男人,不知道經歷了什么,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
一個連自己都忘記了的人,記不住其它,還有什么可計較的呢?
只是,該用什么方法試著去激活他的記憶,才能讓他恢復如初,了解造成這一切的原因?
唐依云說了很多話,說了很多兩人在一起才知道的事。
但陳風的反應很小,小到幾不可查。
不過通過他的反應,也能推斷出他的狀態。
雖然失憶,可對于某些特別深刻的經歷,總歸帶有一些記憶的反應。
就像鐫刻在石頭上的字體,盡管歷經風雨磨煉,模糊到了極致,仍是帶有一些痕跡的。
輕嘆一口氣,唐依云有些頭大,卻也知道這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
也許陳風的身體受到了某種創傷,只是自我調節罷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他這具肉體凡胎中,竟然差點衍生了來自宇宙深空映照的未知...
時間如水,陳風在云豐的日子,無疑是最滋潤的。
不需要處理事務,每天就是吃和逛。
唐依云常常為他講述過往的事,并盡可能的去分析他身體產生的變化。
只可惜,她也是個肉體凡胎,哪怕步入了六階。
一個衍生過神性的軀體,實在是她不能摸清的。
隨著陳風的拋頭露面,他的奇異狀態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現在,整個云豐沸沸揚揚,似乎都知道了他有些不太對勁。
唐依云有些擔憂,擔憂剛穩定不久的云豐,會有動蕩產生。
使陳風恢復正常的行動,已然迫在眉睫。
兩天后,陳風曾經說過的,能夠守護聚集地的參天巨樹之下。
兩道渺小的身影站立,正是陳風和唐依云。
前者抬頭,怔怔的看著大樹。
無與倫比的熟悉之感傳來,那是源自意識深處的共鳴,和記憶沒有任何的關系。
輕輕伸出手掌,陳風試著觸摸于它。
身軀微震,他思維瞬間淪陷,和閃爍著金色紋路的大樹融合在了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清醒過來。
二者的連接,讓他大腦中的很多畫面被整理了許多。
回頭看向身邊的唐依云,他輕輕吐出幾個字,那是她的名字。
后者微微一頓,看向陳風,眼中透出一抹驚喜。
這是回到云豐以來,他第一次開口說話。
而呼喚她的名字,又是否預示著他的記憶在逐漸蘇醒?
事實上,這只是陳風曾經烙印在大樹的思維印記和他本體產生的共鳴,進而形成的一個虛擬人格。
它在模擬曾經的陳風,但并沒有使他醒來,或者說恢復。
不過,和大樹聯系,不僅僅是思維的關聯,還有能量。
它本體的能量,以及陳風特有的金色能量。
激發之下,他的身體散出微弱的光芒,同時,密密麻麻有如根莖一般的筋絡浮起,隨著大樹的某種律動,自發的運轉起來。
潔白的根莖,緩緩伸出,輕輕觸摸他的身體,而后八爪魚的觸手一般,將其緩緩包裹,形成一個大球。
看著徹底被根莖遮蔽的陳風,唐依云輕嘆了一口氣。
她知道他們彼此之間存在某種聯系,也許這樣的反應,能給陳風帶來好的結果。
她也不敢保證,只能說好的結果,一樣是她最美好的期望吧...
轉身離開,不管陳風會在什么時候醒來,她都要做足他最快醒來的打算。
蓿千、滸安、云豐之間的城市需要清剿,三地即將合一,要做的先決準備太多、太多。
她不敢有一絲停歇。
只希望為陳風做好掃平前的所有準備,好讓他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便能動用最大的力量。
唐依云已經習慣于替陳風執掌云豐,甚至在他的影響下,行事風格也無限接近于他。
在她的把握下,云豐也在按照他預想的方向飛快發展。
到不了年底,就能恢復以往八成以上的戰力。
至于陳風被大樹根莖包裹的身體,此刻卻正在經歷神奇的蛻變。
他身上由根莖衍生而出的筋絡,幾乎浮于體表,和大樹的根莖緊緊貼合。
二者的能量,也彼此融匯,互補所長。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進行的。
失去了記憶的陳風,不會抗拒,不會下意識的阻擋,只會憑借本能和大樹交觸。
某種程度上講,此時的他和這株他親手催生的大樹,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他們都蘊含著龐大的能量,都沒有復雜的主觀思維,都在憑借著本能互補。
大樹本體所蘊含的能量,無疑是陳風目前的無數倍。
且符合自然本能進化的速度,遠超思維復雜的人類。
正所謂,越聰明想的就越多,往往簡單的選擇會更直接有效。
大樹頂級的進化,在此刻全部反哺給了陳風。
這和以往的聯系都不同,沒有主觀意識的抑制,此刻的他們是從未有過的接近、相融。
而陳風曾經烙印給它的痛苦經歷,曾將的思維烙印,于現在的交流中,又被大樹“反哺”給了他。
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
現在輪到“小白”陳風,來接受大樹的“痛苦”經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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