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夫,除了琢磨每天吃什么,并沒有其他愛好。”
安娜聲音空洞地講述著她和查理的故事,
“然而,廢土上的天氣陰晴不定,讓普通的農作物生長艱難。
那帶有輻射的紫云更是不知什么時候回飄來,一旦降下紫雨,大部分作物便會很快死亡。
這讓農莊的收成起伏不定,查理一家的生活也頗為艱難。
但生活如此,他們也只能企盼豐收。
直到有一天,農莊中長出了一棵奇怪的蘋果樹。”
安娜看了看廠房中仍在燃燒的巨大火炬,
“沒錯,就像你們猜測的那樣,那個名為瓦尼爾的怪物,就是這樣突然出現的。
它出現后,查理開始并沒有察覺到異常,直到他發現他的妻子背著他,與隔壁農莊的一個農夫在蘋果樹下偷情……
憤怒的查理當場殺死了他們,然后卻驚訝的發現,他們的鮮血與尸體很快被蘋果樹吸收了。而接下來的一年,農莊的作物長勢一直很好,即使一場紫雨降下,很多作物也堅強的活了下來。
意識到好處的查理后面便每年都會為蘋果樹獻上一對情侶作為祭品,這些人有附近的鄰居,有廢土上的拾荒者,也有來往的客商。
漸漸地,喜好美食的查理開始好奇,蘋果樹吞下祭品后會怎么樣?人的味道,好吃嗎?”
“所以他就變成了吃人的怪物!?”
“不只是如此。”
面對馬克的問題,安娜依舊一臉木然,
“最開始只是好奇,但吃的人越來越多后,查理的身體逐漸發生了變化,力氣更大,速度更快,爪子鋒利,也更能承受傷害——最后他干脆就以人類為食了。”
“這不是就和變異人們一樣了嗎?”
瑞秋驚呼著,而她身旁的奈茵則冷靜地說出了另一個傳說,
“大破滅前,古代美洲的傳說中,嚴寒中的人因為缺少食物,如果吞噬同類存活,便會逐漸化作吃人的怪物,被稱作溫迪戈。”
“你知道的真多。”
對奈茵的說法,安娜只是點了點頭,
“可能那個時候,查理就已經變成你所謂的溫迪戈了吧!
后來,因為農莊連年豐收,查理逐漸變得有錢,他便購入了一套大破滅前留下的克隆設備,克隆了不少自己的克隆人,讓他們替自己耕種,自己只要獻祭和吃人就好了。
然而,人終歸是會老的,查理雖然變成了怪物,卻也并非不老不死,在他逐漸老化后,腎臟與肝先后出了問題,他不得不從黑巖城購入相應的人造器官換上。”
“這倒是很正常。”
奈茵分析道,
“人作為相對長壽的雜食動物,體內在富集作用下,聚集了大量的毒素。長期以人肉為食,體內負責解毒和代謝的肝臟與腎臟必然壓力很大,首先壞掉實屬正常。”
“可能是你說的道理吧!”
對于奈茵的猜測,安娜不置可否,
“總之,查理換下了自己的肝臟和腎臟。不過,貪吃的他卻對這兩個壞掉的器官產生了好奇。
他把自己換下的肝和腎做熟后,吃了下去。”
“這……”
即使馬克是死靈法師,見過很多人們作死的方式,但查理這種自己吃自己的行為,他還是不得不為之驚嘆,
“有了第一次就有無數次,他后面還吃掉了自己身體的其他部分吧?”
“您猜的沒錯。”
安娜點了點頭,繼續道,
“之后,對自己身體味道的好奇越來越強烈,查理先后吃掉了自己的四肢和包括心臟在內的大部分臟器,然后用人造器官替代,有時甚至干脆使用機器。
現在,他的身體里,已經只有舌頭和大腦,還是最開始的了。
而到了此時,他就把目標轉向了最開始讓他發生變化的東西,這棵名為瓦尼爾的蘋果樹。”
“他還真的吃下了瓦尼爾這個邪神!?”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吃下。”
面對馬克的問題,安娜搖了搖頭,
“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和蘋果樹融合成一體了。用他的話說,他終于知道瓦尼爾吃掉祭品后的感覺是什么樣的了。”
“所以,這個怪物其實應該是所謂的溫迪戈和瓦尼爾的融合體?”
瑞秋掰著手指總結著,
“只不過,因為科技的緣故,他將身體都替換成了機器?那安娜,你和那些“查理”到底是怎么回事?”
“‘查理’們都是他的克隆體,可也許他那怪物的力量并不能通過基因傳遞,克隆體們還是他最初的模樣。”
安娜木然地回應道,
“為了控制這些克隆體,他不但在克隆體們的體內裝入了芯片和導線,更是直接將瓦尼爾的根須也植入了克隆體的體內。”
“原來如此!”
瑞秋雙手一拍,
“怪不得我的「激素操控」對‘查理’們不起作用呢,這種情況下,那些克隆體的行為幾乎都被機械電流和神秘力量影響了,激素自然就起不到作用了。不過,安娜你呢?”
瑞秋看著臉色蒼白,看起來更加虛弱的安娜問道,
“如果說‘查理’們是查理的克隆體,那你呢?你是什么?”
“我也是克隆體。”
安娜伸出右手,在自己的眼前擺動著,
“你們剛來時遇到的那個‘查理’,說我是他的妻子,也不能算錯。”
“你是最開始那個查理妻子的克隆體?”
馬克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那個因為偷情而被查理殺死的妻子?”
“也許吧!”
安娜不置可否地道,
“這些都是我被克隆出來后,通過腦中芯片的記錄得知的,是不是真的我也并不清楚,就像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個‘安娜’一樣。
不過,無所謂,反正已經結束了。”
說到這里,安娜木然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查理們都死了,蘋果樹被燒掉了,我也該死了。最后……謝謝你們!”
“謝謝!?”
瑞秋一愣,正要說些什么,卻見安娜的瞳孔逐漸散開,眼球已經不動了,她的手也垂落到地上,
“她死了……”
瑞秋看向一邊的馬克,
“那聲‘謝謝’,是替最開始的安娜說的嗎?”
“……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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