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如今摸不清何虛的底細,面對何虛遞過來的靈石,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試問,誰抽煙時,敢接領導遞過來的火?
如果敢,說明這位領導咖位還不夠大。
對張洪來說,何虛現在就是那位領導。
“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我家礦場的事情的?”張洪面對何虛,表情極其嚴肅地說。
楚滿枝豎起耳朵,她也想知道何虛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王震告訴我的。”何虛坦白道。
“不可能!”張洪直接否決了何虛的話。“礦場事關重大,他不會外傳。”
何虛笑著反問:“你怎么知道他不會外傳?”
“此事若叫別人知道,引發搶奪,對王家沒有半分好處。”
“對王家沒好處的事情,不一定對王震沒好處。你要想明白其中的區別。”
張洪聽到何虛這么說,心中為之一驚。
的確,要說王震有沒有外傳動機,確實是有。因為王家嫡子不少,王震雖然天資不錯,但遠沒到穩坐家主之位的程度。利用消息博得一些外部勢力的支持,從而登上家主之位,這種操作屢見不鮮。王震很可能使用。
楚滿枝看著張洪明悟的表情一頭霧水:發生了什么?
“可是,雖說王震可能外傳,但他為何會告訴你呢?”張洪發現了何虛話語中的端倪。
對于王震,或者張洪來說,何虛不過是一介散修,無權無勢無實力無人脈,要啥啥沒有,即便把消息透露給何虛也沒用啊!還會徒增暴露的風險。
至于通過何虛傳話就更不可能了。
這么重要的事情,讓一個不靠譜的人傳話?
開什么玩笑。
何虛不慌不忙地說:“張公子,我覺得你現在最該考慮的問題,不是我在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而是你們張家在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
張洪聽到何虛的話,心中再次一驚。
此前他完全沒有注意,但經由何虛一提醒,他猛然醒悟過來。
如果王震真把消息外傳的話,那張家礦場這盤棋上,就不止有王、張兩位玩家,還有別人將會參與進來!
張家尚且爭不過王家,如果在有別人進來,那張家豈不連立錐之地都沒了?
可是換一個思路。
張家原本就爭不過王家,但如果有其他人進來,導致王家被牽制,張家反到有可能分一杯羹!
“你背后的勢力,究竟是誰?”張洪看著何虛凝重道。
能摻和進張王兩家爭斗的落日城勢力,寥寥無幾。
何虛沒有回答,而是把靈石塞到張洪的手中,道:“我何虛向來不喜欠款,如今靈石還你,我們兩清了。至于我背后是誰,你仔細想想,誰有本事影響王家家主之位,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張洪聽到何虛的話語,茅塞頓開!
能影響王家的落日城勢力,唯有丹宗!
丹宗也要摻和進礦場嗎?
張洪似乎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突然拉著何虛的手道:“當初礦場,便是丹宗租借給我們張家的,如今王家想巧取豪奪,你們丹宗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何虛:???
楚滿枝:???
何虛根本不知道張洪在想什么。
什么“租借礦場”?什么“你們丹宗”?
“王家巧取豪奪”何虛知道,此前模擬器模擬出的未來里,有隱晦地提到這一點。
至于其他的,何虛也是一頭霧水。
雖不明白,但謎語人何虛仍然打算一當到底。
“你若想讓丹宗出手,最好先把話說明白了。你們張家的礦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洪連忙道:“我們家的礦場,最早是從丹宗憑租來的。我們家和丹宗的條約是,張家每年給丹宗上繳一定數量的靈石,除此外多出的靈石算作張家開采靈石礦的利潤。”
何虛道:“然后呢?你們張家便憑此起家,在落日城置辦了不少產業?”
張洪點頭道:“不錯。不過從去年開始,表層的靈石礦逐漸枯竭,家中決定,向礦脈更深處挖掘,否則便交不上丹宗的靈石。”
何虛皺眉聽著,到目前為止,都沒什么問題。還可以算作正常。
“后來,”張洪咽了口唾沫道:“后來我們便挖到了‘那個東西’。”
“獸骨?”
張洪的瞳孔頓時放大,仿佛那獸骨就在眼前,他驚恐地道:“對!那個獸骨級別很高,根本不是我們張家能單獨處理的。正在此時,王家找上門來。”
“王家收購了賭坊,賺了不少靈石。他們毛遂自薦,可以將靈石借給我們張家使用。”
何虛問道:“那,你們答應了?”
張洪點了點頭,說:“我們不得不答應。有獸骨在,礦場很難再開新的礦井,原先的幾個老礦井的產量并不足夠支付丹宗的靈石。家族變賣了一些產業,臨時湊足了靈石交給丹宗,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正在家族焦頭爛額時,王家來了,他們提出一個建議。”
楚滿枝聽得津津有味,大眼睛一眨不眨,等著后續的故事。
“王家愿意給我們補上空缺的靈石,甚至愿意多給我們更多靈石用來開采靈石礦。”
楚滿枝在何虛腦海中道:這不是挺好的嗎?
何虛道:天上不會掉餡餅,這事恐怕沒有這么簡單。
張洪繼續說:“那些靈石是有代價的。如果我們張家拿了王家的靈石后,不能擴大靈石礦的挖掘,產出更多靈石。那么我們張家將失去此后二十年的礦場使用權。”
對賭協議?
何虛想到了這條商業投資時經常會使用的手段。
“按照家族原本的計劃,我們有了王家支援的靈石后,必然能新增礦井,擴大產量。但是……”
“獸骨?”
“對。”張洪面帶后悔地說:“家族此前的想法是先不管獸骨,盡量新增礦井,滿足靈石產量,把和王家的約定完成再說。但那獸骨出奇的大。有獸骨在,新增礦井幾乎不太可能。”
楚滿枝疑惑道:他們為何不把獸骨挖了賣錢呢?
何虛道:獸骨等級太高,張家處理不了,而且張家似乎也不愿意將挖出獸骨的事情告訴別人。能一口吃成胖子,誰愿意和別人分享?
張洪嘆了口氣,道:“此時我們才意識到,想要完成和王家的約定,已經不可能了。如果我們今年內完不成王家的約定,那張家礦場連帶礦場中的獸骨,將盡數姓王。”
“所以,你想找丹宗替你們處理獸骨?”
“事到如今,除了這樣,還有別的辦法嗎?”
“王家也同意你們去找丹宗?”
“別說王家,就是我們自己家中,意見都難以統一。有些族人想放棄礦場,盡快挖掘獸骨挽回損失。有些族人則與我一樣,想讓丹宗想想辦法,畢竟這礦場也算張家祖上的基業。至于王家,他們肯定不愿我們聯系丹宗,甚至巴不得張家完不成任務,將礦場拱手相讓。”
“何兄弟,”張洪激動地抓住何虛的手道:“麻煩你聯系丹宗替我們解圍,我張家便交到你手中了。”
何虛心中道:楚前輩,咱們怎么辦啊?
楚滿枝撓了撓頭,她都沒太聽懂,哪知道該怎么辦?
但徒弟有問題,她又不好不答,便道:你先穩住他,我去找找資料。
何虛:找什么資料?
不等何虛說完,楚滿枝便斷開了連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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