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背影很高大，就像莫汐芊獨自在深夜哭泣時想要依靠的那樣。
她想，是不是可以依靠一下他，是不是可以相信他，是不是可以告訴他……
“陸總，我……”
怎么辦，她還是說不出口。
陸瑜瑾看她吞吞吐吐十分為難的樣子，拼盡最后一點耐心道：“接下來，我問你的問題，如果不做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他知道要這個倔的跟一頭驢似的小女人親口承認，還是有些難了。沒關系，對于兒子，他總是特別有耐心。
“五年前我們認識。”他這句話不是疑問。
莫汐芊左看看右看看，沒有回答。
很好！
陸瑜瑾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意，不知道為什么，知道他們倆五年前就認識，他會這么……高興。
他眸光微閃，盯著莫汐芊的眼睛繼續問：“莫瞳瞳是我們的孩子？”
莫汐芊垂著眸子，還是沒有回答。
這讓她怎么回答，軟的硬的陸瑜瑾都使了，她再死豬不怕開水燙，也心軟了。
或許對于陸瑜瑾來說，莫瞳瞳真的十分重要吧，但她家兒子對她來說也十分重要，或者，可以折個中？
“陸瑜瑾……”她開口，“對你來說，任何女人都可以為你生孩子，你以后的骨血也不會只他一個，不過對我來說，他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如果您只是圖一時的新鮮感，就不要來打擾我們。”
從現在來看，陸瑜瑾流連花叢，多的人會給他生孩子。以后不管他跟誰結婚，莫瞳瞳都不會是他唯一的子嗣，寵愛也不會始終如一。
如果擁有后再失去，還不如從來就沒有。
陸瑜瑾聽她承認時先是一喜，隨后冷靜下來，仔細回味莫汐芊的這番話。
剛開始知道自己有這么大的兒子時，他懷疑過，也彷徨過，最后都被心中的狂喜沖淡，心底的那道聲音不斷告訴他，他喜歡這個兒子，想要這個兒子。
他能分得清什么是新鮮感，什么是真心喜愛。莫瞳瞳聰明機敏，跟其他的孩子完全不一樣，見面時就讓他產生一種他要守護這孩子一輩子的沖動。
所以陸瑜瑾確定，這不是新鮮感。
他眉間緩和，唇角勾起笑意，這還不算完。
猛地，他又俯身逼近病床上的莫汐芊，兩人距離瞬間縮短，讓莫汐芊有些猝不及防，她一抬眸，就闖進男人泛著漣漪的黑眸。
“陸總后悔了？”她心里止不住嘲笑，又添了一道失望，果然，對陸瑜瑾來說，新鮮感要比真情實感大的多。
陸瑜瑾也盯著她的眼睛，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那雙鷹眸里帶著審問，藏著困惑，還有一些像絲般交纏難解的思念。
“五年前，到底怎么回事？”他問。
難道一直出現在他腦海中的身影就是莫汐芊嗎？那他們五年前是不是很恩愛？
男人的氣場十分強大，讓莫汐芊根本顧不上組織語言，她要怎么說，難道說莫瞳瞳是他們一夜情的產物，他們完全是陌生人？
不帶這么玩兒的！
要是讓小家伙知道還得了！
沒等她反應，只覺男人的手松開她下巴，沿著臉頰細膩的紋路緩緩劃了起來。她皮膚白皙，毛孔小的根本看不見，別家的孕婦生完孩子總會長斑，但莫汐芊沒長，這是她最驕傲的。
因為陸瑜瑾的問題，莫汐芊腦海里回想的是那夜的畫面，再加上臉部若即若離的觸感，讓她不自覺漲紅了臉。
她敢肯定，這個妖孽一定是故意的！
看她身體不能動，這妖孽竟然占她便宜。
“陸總請自重，我這個樣子怕是伺候不了你。”她說出口的話尖酸刻薄，想起的是陸瑜瑾那次讓她成為他百花叢中一員的邀請。
這人花心成性，她就不該承認莫瞳瞳是他兒子。
想著，她又把陸方汀拉出來鞭了個尸。
男人眼睛半瞇，頓住了手，很好！陸瑜瑾冷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倔強的女人。他陸大總裁哪是被人激激就罷休的性子，想著，他兩只手都覆了上去，往中間一擠，惡作劇的笑了出來。
女人此刻的樣子就像一只鼓著鰓的河豚，再加上緊縮的眉頭，簡直形象到不行。
“陸瑜瑾，你放開！”莫汐芊怒瞪著他。
這個妖孽什么時候這么幼稚了！
陸瑜瑾沒松手，好笑地看著無能為力的她，“你只是傷了肋骨，只要我小心一點，應該是沒問題。”
他說的十分自然，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吃干抹凈，讓莫汐芊精神一震，嚇得抖了個哆嗦。
她就不該低估這個變態的底線！
小奶包蹲在門口，緊鎖著眉頭合計著自己是要弟弟還是要妹妹呢？要不讓爹地和媽咪生個龍鳳胎吧，這樣他弟弟和妹妹都有了。
護士臺的小護士們正好能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小身影，一個兩個的議論紛紛，不知道這小寶寶聽到了什么，笑的這么開心。
莫汐芊惡狠狠地咬著下嘴唇，轉移話題道：“鑒定軟件的事我現在無能為力，你自己看著辦，反正我辭職報告都交過了。”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狄靈兒指不定多高興呢。
算了，反正她跟陸氏都沒有關系了，管這些東西干嘛。
“莫總監，別忘了，你的辭職報告，我并沒有受理。”說到這件事，陸瑜瑾就覺得胸悶，明明等的是一個策劃書，結果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給了他一個辭職報告！
他都已經憑一己之力駁回了那些董事們辭退她的申請，結果主角打了退堂鼓。
哼！她倒是無病一身輕。
“我會給你批病假，長期的。”陸瑜瑾注意著女人的表情，“你現在還是陸氏鑒定部門的莫總監，辭職報告的事我就當沒看過。”
莫汐芊表情有些松動，在那些似是而非，陰陽怪氣的評價里，很少有人能全心的相信她，支持她。
說不心動是假的。
既然陸瑜瑾愿意繼續聘用她，她也沒必要舍棄這份工資待遇都優越的工作……
“我要升職加薪！”她順著桿子往上爬，想試一下某人的底線。
“想得美。”陸瑜瑾一口拒絕，心情卻撥的云開見月明，整個人都透著清朗，一雙眼睛帶著濃厚的笑意，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
這個女人真是，一會兒讓人恨不得掐死她，一會兒讓人又忍不住想抱她。
有些可愛……
該死！
他怎么會覺得這樣的人可愛，應該是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