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逐日城里靜悄悄。
往日里不分晝夜的修士們,在今天卻好似突然有了正常的作息觀念似的。
待夜色濃黑,便全都安靜下來。
只有城西的紅酥樓里,還熱鬧非凡。
造型精致的暖閣里燈火輝煌,尋歡作樂的男男女女們嬉笑成群,喝酒的、奏樂的,亂成一團。
但即使是這樣,向蔓也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
“奇怪,今日里怎么沒見到其他修士?”
向蔓捏著酒杯環視四周。
畢竟男歡女愛這檔子事又不分修士和普通人,這紅酥樓即使是普通人開的,但也是逐日城里最大的一家,自然有不少修士光顧。
倒不如說,多虧了這幾日修士們增多,這才挽救了紅酥樓岌岌可危的生意。
可今日,紅酥樓里莫名就變得有些冷清。
“確實,閣主大人,有些不對勁。”
端坐在一旁的伏郁君也放下了酒杯,微微皺起眉。
可是不細看還好,細看之下,向蔓和伏郁君心里都是一驚。
原來這紅酥樓里的修士并不是沒來,而是都睡了過去!
只見那些原本正喝酒聊天的修士們,竟然不修邊幅地倒地就睡,他們有的躺在美人的膝上,有些伏在酒案上。
這醉生夢死的地方,睡睡醒醒都是常事,周圍人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照舊嬉笑著。
但對于整個紅酥樓里,僅剩的兩個沒有睡去的修士來說,這可是件細思恐極的大事情!
向蔓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阿郁,他們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
這附近不乏修為高深的修士,有什么手段能令他們毫無反抗地睡過去,而不引起一絲一毫的騷亂?
最可怕的是,向蔓竟然回憶不起,這些人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睡著的。
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可以讓她忽視了這些。
伏郁君沉思一會兒,也搖了搖頭。
很顯然,他也不知道。
向蔓與伏郁君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與此同時。
一處簡樸但整潔的農家小院子里,正伏在案上撰寫藥方的白衣修士忽然抬起頭來。
“怎么了?”
一個半透明的少年飄飄悠悠地坐在案桌上,問道。
白衣修士目光銳利地看向四周,伸手摸向袖中的寶劍:“有些太安靜了。”
“安靜?”少年不解地問。
然而白衣修士卻并沒有回答,他放下墨筆,走到窗邊遠望。
夜色清冷,這幾日來逐日城里處處都有燈火。
但今晚,仿佛有濃黑的夜籠罩了逐日城,僅剩的燈火在夜色中孤零零的,顯得格外寂寥。
楚決明跟過來,乍看之下,不由得“咦”了一聲。
“今晚怎么了?”楚決明說了個笑話,“莫非今天是什么日子,規定了城里不許點燈?”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考慮到白天才見過某只深藏驚天大秘密的碎星龜,這未免也太巧了。
“這……”楚決明猶豫不決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楚常山凝望著漆黑一片的逐日城,半晌,緩緩關上了窗戶。
“怎么了?”楚決明問道。
“沒什么。”楚常山又坐回案桌旁,他抬起眼來,深深地看了楚決明一眼,“今夜你哪兒也不許去,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與我們無關。”
楚決明與楚常山對視了一會兒。
橙黃的燭火忽閃。
好半天。
楚決明才撇撇嘴,無奈地攤開手:“好吧,聽你的。”
楚常山微微頷首,重新拿起墨筆,繼續寫起了之前的藥方。
若是楚常山只有一個人。
那他自然天不怕地不怕,遇見這種情況,必然是要出去一探究竟的。
但有了弟弟,便不一樣。
明知外面有異常,但不要摻和進去,就是最安全的做法。
楚決明清楚這些,他響亮地嘆了口氣,但到底是坐回了桌子上,翻起了醫書。
……
這夜,還清醒著的人們并不知道。
所有的修士們,都在不知不覺中酣睡過去,看見了同樣的夢境。
那仿佛是一副畫卷。
壯麗山河、滄海桑田;斗轉星移,大浪淘沙。
無數瑰麗的景色栩栩如生,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去,將這份壯闊收入掌中。
然后,一切的盡頭都來到了大海。
乘著風浪和星辰一路向東,在向北,最終在茫茫大海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座小島。
一只龜殼上生長著茂盛植物的大海龜就趴在那里。
搖身一變,化作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踏著柔軟的沙灘而來,頭頂上一簇白蓬蓬的大花苞在月光下泛著迷夢一般的柔光。
她注視著夢中人,那奇特的星星瞳孔里,仿佛閃爍著滿天星辰。
“成仙秘境即將開啟,我是碎星龜,也是這成仙秘境開啟的鑰匙。”
小女孩的聲音縹緲而又空靈,仿佛天下的仙樂。
“我的有緣人只有一個。”
“你,要成為我的有緣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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