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沒了，沒追蹤成功。”
手下抬起頭，茫然無錯地看著薄九霆。
薄九霆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離開。打電話的人分明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隱藏了ID，隱藏了聲音，將自己包裹得很嚴密。
只是對方一上來就要取他的性命，這一點讓薄九霆覺得實在有些奇怪。
這些年，薄九霆自認沒有得罪過什么人，更不可能會有這種恨不得取他性命的仇人。如今這個人，一開口就要一命換一命，實在讓他摸不著頭腦。
那人電話掛斷后不到一分鐘，薄九霆的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是一個地址，后面還特意附了一句話。
“一個人來，不許報警。”
薄九霆點開那個號碼直接打過去，可惜對方早有準備，是個空號。
薄九霆盯著那個地址看了好一會兒，這個地方他知道，距離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大約二十公里，是一處近郊區廢棄的工廠。這個工廠早年有人要收購，但不知為什么工廠拆到一半，原先要收購的老板突然暴斃家中。至此以后，就沒人再動這個工廠的念頭了。
對方不僅會隱藏自己的身份，對這個城市的情況也是了如指掌，或者說，對薄九霆的情況了如指掌。
只是“不許報警”四個字……
薄九霆當即給沈綰綰打了電話，簡單地說明了自己這邊的情況，沈綰綰正要開口便被一旁的厲景川搶去了電話。
“薄總，對面什么情況還不清楚，你不能一個人過去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薄九霆聽到厲景川的聲音明顯有些詫異，但很快又反應過來。
“他還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殺了我，只是想要引我過去而已。”
“這件事情，可能比你想的要更復雜些。我們這邊先報警，你去了之后盡量拖延時間，我這邊帶人盡快趕過去。”
“好。”
兩邊人交涉一番，立刻開始分頭行動。
然而就在薄九霆已經開車出發了十分鐘左右時，再次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我改變主意了，換個地址。”
對方只說了一句話，立刻掛斷了電話，薄九霆接收到了一個地址。這一次，直接從城南換到了城北，薄九霆看著手機出現的新地址，一頭霧水。
對方就算是知道他聯系警察，帶著焱焱臨時轉移了地方，十分鐘的時間，能直接從城南到城北？
薄九霆干脆將車停到路邊，腦子里回想起剛才厲景川說的話，對方的目的可能不是取他的性命。可是，如果不是這個目的，那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薄九霆趕緊將對方新發過來的地址，給沈綰綰那邊發送過去。
這一切，來得太過匪夷所思。
不知道自己的手機被監聽了還是怎么回事，薄九霆剛將消息發送出去，對方的短信再次發了過來。
“你這個人有些不聽勸，既然你喜歡玩游戲，那我就陪你玩。我給你發十個地址，半個小時時間里找到真正的地址，如果你找到了，你的兒子還給你，如果沒找到，你兒子的性命就歸我了。”
這條短信后面，附送了十個完全不同方位的地址，而最開始發送的兩個地址都不在其中。
薄九霆依然是先給發短信的號碼打過去，依然顯示空號……
薄九霆果斷將十個地址都發給了沈綰綰，自己坐在車子里篩選最終要去的地址。
時間一點點流逝，薄九霆依然沒有做出選擇。十個地址之間彼此并沒有任何聯系，仿佛只是對方為了湊數胡亂寫出來的……薄九霆打開手機地圖，想要看一下距離每個地址的距離……
一搜嚇一跳，十個地址距離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居然都是十五公里……
對方知道他現在的位置……
敵人在暗，而他在明，這會兒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偷偷笑話他呢。
只是，讓薄九霆想不通的是，到底是在什么時候，他的手機被人裝了定位，而他竟然連一點察覺都沒有？
薄九霆打開手機檢查了一小會兒，并沒有找到任何被監控的線索。干脆直接將手機卡拔出來，塞在備用機里，將正用著的手機丟到了附近的草叢里。
十個地址意味著十個選擇，對方可真是惡趣味，人命關天的時刻，居然讓他做選擇題，真是有夠瘋癲的。
薄九霆的心慢慢冷靜下來，開始仔細分析此人的特點。
惡趣味，對他似乎有恨意，了解他，還有機會靠近他……所有的因素綜合到一起，一個模糊的人臉浮現在薄九霆的腦海里。
他直覺此人，可能就是薄禮澤或者薄禮翰，或者說這個人的背后站著的就是這個人……而最近薄禮澤又剛接手了公司，薄九霆之前在公司的確和薄禮澤打過照面……
只是，他二人的關系，似乎還沒有惡劣到需要走謀殺這條路……
薄九霆腦子里的線索瞬間又斷掉了。
他又仔細看了眼那十個地址，思來想去，挑選了一個。他雙手緊握方向盤，腳踩油門，朝著那個地址直接開了過去……
與此同時，沈綰綰和厲景川等人望著那十個地址同樣沒有任何頭緒。
“咱們的人，要不分別去吧，十個都去。”羅倩說。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沈綰綰看向厲景川，她和羅倩沒有人，想要瞬間召集這么多人出來，還需要依靠厲景川。
“人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厲景川常年和官司打交道，認識的人多，警局那邊雖然不能立案，但還是叫來了幾個便衣警察幫忙隨行調查。他又找來了十輛車，幾個人商量好，坐上車，朝著不同的地方出發。
沈綰綰和厲景川坐在同一輛車里，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一處河邊。
這個地址，是沈綰綰隨便選的。
她只是隱約覺得，這處河邊距離之前他們露營的樹林進。下意識感覺，對方如果真的抓走了焱焱，應該會找一個相對好隱藏的地方。
這個河在近郊區的位置，由于沒有修繕，河邊長滿了一人高的野草，平日里這邊幾乎沒什么人出現。是個殺人放火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