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醫生，真的謝謝你。”
沈綰綰激動地握著醫生的手，連連道謝。
這是這幾天以來，她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你不必感謝我，病人之所以能夠醒來，多虧了你們家屬的努力。”
醫生又簡單叮囑了幾句之后，就離開去查看其他病人了。沈綰綰送醫生出病房，回來后，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雙眸緊閉的秦嵐。
也許因為這些年，秦嵐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沒有經歷太多生活的摧殘。從相貌上來看，秦嵐依然是沈綰綰記憶中的模樣，臉上幾乎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
相比較而言，沈清河在牢里待了那些年，又為了沈家的事情發愁，出獄的時候，看起來老了十歲不止，原本英俊儒雅的沈清河，兩鬢都染了白。
但好在沈清河并不在意這些，秦嵐也不在意這些。
沈綰綰懷著期待的心情，從早上守到了下午，從下午守到了晚上，醫生說的情況始終沒有出現。
沈綰綰泄了氣，因為是醫生判斷失誤了。
沒想到，半夜的時候，秦嵐突然從噩夢中驚醒，直接坐了起來。
聽到響動的沈清河和沈綰綰幾乎同時被驚醒，兩人趕緊打開燈，沖到秦嵐旁邊，發現她當真睜開了眼睛并且坐了起來，喜極而泣。
“好端端的，你們哭什么？”秦嵐問。
時隔五六年，再次聽到秦嵐如此正常的說話聲音，沈綰綰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別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件病房死了人呢。”
秦嵐笑著將沈綰綰摟進了懷里，并且擦干了眼淚。她抱著女兒，看向沈清河，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清河，你經歷了什么？怎么突然頭發白了這么多。”
如今沈清河的模樣，與秦嵐記憶里的幾乎完全不一樣。這種不一樣，讓現在的她，感覺無比詫異。
沈清河面上帶笑。
“嵐兒，你能認出我了？”
“清河，你說什么胡話呢，我怎么會認不出來你呢。”
秦嵐笑了，笑容溫柔至極。
她的眼神，不再渾濁，也可以分清楚沈清河和沈綰綰，只是不記得這五年間發生的事情了。但這對于沈綰綰父女而言，已經是最大的喜事了。
這一摔，沒想到竟然讓以前的秦嵐回來了。
醫生檢查過后，發現她的身體也沒有其他問題，就這么順利出院了。
回去后，秦嵐發現沈家已經和她知道的沈家完全不一樣了，家里的阿姨也換掉了，還多了三個……可愛的外孫。
秦嵐自然喜歡孩子，可是看著突然多出來的孩子，她還是陷入了驚慌。
于是，沈清河和沈綰綰，便將這五年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給秦嵐解釋了一遍。秦嵐聽后，得知沈綰綰現在和薄九霆在一起，堅決不同意，即便有沈清河在一旁勸說，秦嵐也不肯讓步。
“綰綰，如果你執意和薄九霆在一起，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秦嵐站在客廳，對著沈綰綰說出了這二十多年來最狠的話。
“媽，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說的這些話，未免太傷我們的母女情分。”
沈綰綰眼里，隱隱閃過淚花。
她和薄九霆的感情，本來就有裂縫。兩人好容易修修補補，決定好好在一起，如今秦嵐又說出這樣的話來，沈綰綰當真有些承受不住。
“他薄九霆是大孝子，為了查出真兇不擇手段。可是我們沈家何其無辜？你父親做了幾年牢，你也因為這個事情吃了這么多苦，經歷了這些，你竟然還想著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嗎？”
秦嵐苦口婆心，試圖說服女兒。
沈綰綰沉默不語。
母女倆第一次因為男人陷入僵局。
剛醒過來的秦嵐，在聽到事情的全部經過后，對薄九霆的痛恨直接達到了頂峰。
她認為，全是因為薄九霆，沈家才會遭遇這所有的一切。
盡管沈清河在中間，想要扮演一個老好人，試圖先讓母女二人的關系緩和，再從中調和。
奈何秦嵐態度無比堅決。
一夜之后，沈綰綰做出了選擇。
早上秦嵐起床吃早餐時，看見沈綰綰神色如常，有說有笑，在離開的時候又對秦嵐說自己決定和薄九霆徹底斷開關系了。
她不希望因為男人的事情，和自己的家人鬧不愉快。
沈綰綰那晚在江邊和薄九霆說了斷開的事情之后，并沒有立即回家，而是約了厲景川出來散步，簡單說了這個事情。
厲景川聽后，只沉默片刻，就給出了答案。
“按理說，這是你的私事，我不應該評判。但我做為你的朋友，始終是站在你這邊的。至于薄總，有些事情，或許不能只看表面。”
“什么意思？”沈綰綰不解。
“其實也只是我個人的猜測罷了。薄宗盛去世之后，他的人曾找過我做辯護律師，不過被師兄搶先了。我薄總這個人如何，我不清楚，但我對我師兄卻了如指掌。不過你現在，已經答應秦夫人，做出了選擇，那就先按照做好的決定前行吧。”
沈綰綰點點頭。
她此刻被分手的悲傷沖擊得厲害，壓根沒有多余的思緒去思考厲景川那些話背后的深意。
只想盡早從感情的悲傷中走出來，不至于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
“外面冷，我送你回去吧。”
厲景川送沈綰綰回沈家的時候，秦嵐就在客廳里，她遠遠地看見送沈綰綰回來的男人生得根正苗紅，心里有些在意。
等沈綰綰進屋時，不免多問了兩句。
“是朋友，律師，這些年，他幫了我不少忙。”沈綰綰如實回答。
“這位律師朋友，結婚了沒？”秦嵐小心翼翼地問。
“沒啊，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沈綰綰說了一半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笑著說，“媽，你這么關心人家私事干什么啊？雖然厲律師的追求者很多，只不過他好像無心戀愛。”
“該不會是因為，他的心里一直惦記著你吧。”秦嵐眨了眨眼睛。
“媽，你胡說什么呢！我和厲律師就是朋友關系，他不可能喜歡我的。”
沈綰綰說完，腦子里自動浮現出厲景川平日里幾乎對她有求必應……可是，有求必應就是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