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綰在床上待坐了三分鐘,才讓自己接受現實,自己確實是在薄家,而且還是在之前她的臥室里。
轉眼六年過去了,這屋里的擺設居然和六年前一模一樣。
沈綰綰正胡思亂想著,敲門聲響起。
“夫人,您起來了嗎?我給您準備了早飯,就放在樓下桌子上。”
趙媽的聲音響起,瞬間將沈綰綰拉回到六年前。
“起來了。”
沈綰綰應了一聲,連忙掀開被子,開了門。
門外果然站著趙媽,比沈綰綰印象里要年老一些,鬢角兩邊的頭發明顯花白了,但人看著還很精神,看起來這幾年在薄家過得還不錯。
趙媽見到沈綰綰,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
“夫人,有什么需要的,你吩咐我就好。”
沈綰綰點點頭,她原本想問自己是怎么來的薄家,但是她估摸著趙媽對這些肯定一無所知,即便是問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樣一想,沈綰綰的心瞬間又安定下來。從起床到現在,她的身上沒有任何不舒適的地方,只有腦袋還帶著宿醉的昏疼。
“薄九霆呢?”沈綰綰問。
“大少去公司了,他吩咐我讓你多休息會兒。”趙媽如實說。
“好,我知道了。”
趙媽又看了沈綰綰一眼,就下樓了。
沈綰綰簡單洗漱了一下,下樓吃早飯。
再次出現在這個她曾經無比想逃離的地方,沈綰綰的心里竟然生出一種說不清的安心感。尤其身邊的趙媽又是那樣的親切,再次回到這里,多了很多親近感。
餐盤里放著的是沈綰綰最喜歡的早餐,這些年趙媽一直記得。
盡管熟悉的地方有諸多和留戀的地方,但沈綰綰并沒有過多逗留,她吃過早飯就拿了包離開了薄家。盡管離開的時候,趙媽對她再三挽留,但沈綰綰心里清楚,她如今和薄九霆應該形同陌路才對,這樣突然出現在薄家其實本身就是一種逾越。
沈綰綰回了畫廊,小西見她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有些詫異。
“老板,你昨晚沒回去嗎?”
“嗯,昨天太晚了,怕吵醒家里人去賓館睡了一夜。”沈綰綰胡亂找了個借口。
小西給沈綰綰比了一個大拇指,臉上也是暗暗贊賞的神情。
沈綰綰不作多想,一到畫廊就開始清點昨天沒有完成的工作。小西見沈綰綰如此賣力,不禁感到十分費解。
“老板,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沒。”沈綰綰回了一個干癟的字眼。
“你肯定是心情不好,你每次心情不好話就變得很少,還喜歡悶頭干活。是不是因為公司的事情啊?”
小西實在放心不下沈綰綰,干脆湊到她跟前。
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小話嘮,沈綰綰干脆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要不這些你來做?”
“我做就我做唄,老板你去歇著,這些我都會的。”
小西肯定地點點頭,推著沈綰綰去柜臺坐著,自己則主動干活。她趁著沈綰綰不注意,給檀立秋發了個消息,問他有沒有時間來畫廊。碰巧今天檀立秋休息,沒一會兒功夫,檀立秋就出現在了畫廊門口。
檀立秋這人,長得帥氣,人又高大,還十分擅長講笑話。
他人沒來一會兒,就將沈綰綰逗得前俯后仰。
薄九霆在公司里忙活,心里總記掛著沈綰綰,實在無心工作干脆給家里回了個電話,趙媽卻說沈綰綰已經離開了。薄九霆知道沈綰綰沒什么事,但心里卻惦記著昨天的事情,總不能心安。
直到昨天,薄九霆才知道沈綰綰公司發生的事情。
他明白公司對綰綰的重要性,總擔心她會出什么事情,大白天的想著她八成去了畫廊,于是趁著工作空隙開車去畫廊,原本只是想看看沈綰綰的情況,沒想到卻看到了她和一個年輕男孩說笑的場景。
薄九霆心里窩了一肚子火,只覺得自己真是過于自作多情。
他在這邊擔心沈綰綰,人家卻和男人聊得熱火朝天。
薄九霆越想越氣,又開著車離開了。
畫廊里,小西回到柜臺的時候瞥見門外一道黑色的汽車影子飛過去,下意識問了一句。
“剛才店門口來人了嗎?”
“沒吧,沒看到有人過來。”沈綰綰也看了一眼外面,分明什么都沒有。
“那估計是我看錯了吧。”
小西撓撓頭,一臉疑惑。
轉眼五天后……
公司的事情在沈綰綰的心里算是終于告一段落了,她中間聯系了律師,只可惜律師的說法和厲景川完全一樣,因為前期的失誤,導致后期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盡管沈綰綰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就此做罷。
寧澤遠知道此事之后,十分懊惱,認為自己當時明明察覺出劉曦的不對勁,卻礙于其他原因沒有將事情及時告訴沈綰綰,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沈綰綰則說這件事情是自己識人不清。
周遭的朋友也大多是安慰,誰也提不出一個好的解決辦法。
原以為事情就這么以沈綰綰自認倒霉結束,沒想到兩個穿著制服的人突然出現在沈綰綰面前,說她涉嫌挪用公司資金……
么大一頂帽子扣在沈綰綰的頭上,讓她實在有些措手不及。
沈綰綰第一時間聯系了律師,通過一系列調查她才知道,原來所謂挪用資金居然是那筆當初用來資助陸時宴的五千萬資金。當時公司還在沈綰綰手里,因為個人匯款比較麻煩就借用了公司賬戶,現在劉曦居然拿這件事情告發沈綰綰挪用資金,要求沈綰綰將賬目上被挪走的五千萬資金還回來。
律師一系列調查發現,劉曦的證據充足,沈綰綰無論是否堅持上訴,都必須償還這五千萬。
沈綰綰無端被套上了五千萬的負債,完全屬于無妄之災。
更何況,如今的沈綰綰手里根本沒有五千萬的現金……
沈綰綰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在這件事情上面坐以待斃了,至少,絕對不能被劉曦就這么持續打壓,像個軟柿子一樣被捏在手里。
沈綰綰和律師說了自己的想法后,合作的律師卻說沒有辦法解決,要求解除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