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么。”
沈綰綰回過神來,剛才想到沐念晚,她只覺得渾身發冷,如墜冰窟。
“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因為昨天的事情留下什么后遺癥了。”白薇雪松了口氣,她現在是越來越喜歡沈綰綰了,還指望她趕緊變成她的嫂子呢,可不能出了啥事。
說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沈綰綰又想到薄九霆的傷了。
“薄九霆身上的燒傷,是不是在明雙樓?”
“就是那兒。”白薇雪肯定地說,“當時他被救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黑的,我差點以為九霆哥人要沒了。好在后半夜莫醫生趕過來了,我早上問過莫醫生了,手術做過之后就沒啥事情了。”
白薇雪的字字句句如同小石頭落在沈綰綰的心里。
昨天晚上沖進火場救她的人,竟然是薄九霆。
“昨天九霆哥本來跟你約好了跟你見面的,去學校接了三寶之后一直聯系不上你,還給我打了電話。你都不知道九霆哥找不到你有多著急。”
白薇雪這話一點都沒夸張。
雖然昨天晚上她只是和薄九霆打了幾通電話而已,但是從電話那頭他的語氣就能聽出他的焦急。
“他……”
沈綰綰話還沒說出來,眼淚倒先落下來了。
她原本想著利用昨天晚上的見面和薄九霆來個徹底的了斷,可現在,要讓她如何了斷呢?
她無比清晰得記得,在火場里,薄九霆利落地取下自己的防毒面罩套在她的臉上,也清晰地記得頭頂那根木架掉下來的時候薄九霆將她直接推開……
“你們先出去吧,我有點困了,想睡會兒。”
沈綰綰一發話,屋里所有人沒人敢忤逆的,全都退了出去。
羅倩關上病房門,仍然對剛才的對話感到費解,她一把撈住白薇雪的衣袖,將她拉到了附近的陽臺。
“薄九霆和綰綰之間到底發生啥事情了?綰綰的反應咋那個樣子?”
“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她倆就快要在一起了。”白薇雪笑瞇瞇地說。
“你怎么知道?”
“直覺,我這方面可準了,相信我。”
白薇雪對著羅倩眨眨眼睛,羅倩仍然是一張半信半疑的臉。
“你看不出來也沒關系,你只要能幫綰綰姐忙就行了。”白薇雪拍拍羅倩的肩膀。
“我能幫上啥忙?”羅倩不解。
“你家里不是開醫院的嗎?我聽說前不久綰綰姐去醫院做了份親子鑒定,你去查查唄。”
“親子鑒定?”羅倩的聲音瞬間拔高,又后知后覺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她為啥要去做親子鑒定?你咋知道這個事情的?”
“這個嘛……其實我之前和綰綰姐作對的時候,找了人跟蹤她……”白薇雪說完趕緊解釋,“但是,我現在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對綰綰姐不利的事情。現在也沒有找人跟蹤她,親子鑒定的事情,是因為我看她對沐家的事情反應很大,我才想著查一查的。”
“這倒是,她每次說到沐家,情緒是比較激動。”羅倩點點頭。
“還有一點。”白薇雪稍稍湊近羅倩,“你不覺得綰綰姐和沐念晚長得很像嗎?”
“我知道啊,長得像不是很正常嗎?”
“但是沐念晚是沐家當初照著沐晚的樣子收留的養女……”
“你是說……”
后面的話羅倩沒有說出來,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有些不敢置信。
“我也只是猜測,所以才需要你去查查那個親子鑒定的事情嘛。”
“行,這個事情就交給我吧。”
羅倩拍拍胸脯,如果沈綰綰就是沐晚,那很多事情,倒的確都能解釋得通了。
……
沐云逸剛離開京城沒幾天,就接到消息說沈綰綰住院了。
只是他現在遠離京城,手上還有一堆事情纏身,想回去也沒法子,只能趁晚飯時間給沈綰綰打了個電話。
得知沈綰綰沒什么事情,沐云逸才松了一口氣。
“沐家是不是出事了?”沈綰綰突然問。
“啊?你聽誰說的啊?我每天忙著呢,沒出事。”沐云逸的笑容明顯有些尷尬。
“我都聽說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盡管說。”
“綰綰,你別多想,真的沒啥事。”
沐云逸原本就對沈綰綰有虧欠,還不知道要怎么去彌補呢,這個時候哪里可能去找沈綰綰幫忙。
“你之前在畫廊里砸了那么多錢,我都給你留著呢。”沈綰綰忽然笑了。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沐云逸鼻子一酸,眼眶都跟著濕潤了。
“綰綰,真的不用……”
“哥,這種時候,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你剛才叫我什么?”沐云逸驚訝地甚至都不敢大喘氣。
“哥。”沈綰綰老老實實地喊了一聲。
“有你這一聲,別說是幫忙了,你啥也不用做,你愿意認我,我就很高興了。”
沐云逸激動地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他等這一聲哥已經等了二十多年了,如今終于聽到了,他的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有些關系,本來也斷不掉。錢我已經給你轉過去了。”
“綰綰你……”
沐云逸正想要和沈綰綰再說說,對方已經把電話給掛斷了。
劉曦離開后,公司又簽了幾個大單子,賺了不少錢。再加上畫廊的收入,也有不少。
沈綰綰雖然不知道沐云逸現在到底需要多少,但還是能盡一些綿薄之力的。
因為沈綰綰及時戴上了防毒面具,只是吸了幾口黑煙,在醫院里觀察了兩天之后,就可以直接辦理出院手續了。
沈綰綰辦好出院手續,鬼使神差地繞到了薄九霆的病房外面。
他仍然待在重癥監護室里,沈綰綰只能隔著玻璃遠遠地看著他。
柳婧茹早上剛來過,現在已經回去了,沐念晚則自那天起就再沒有來過醫院。
沈綰綰靜靜地望著,心里盼望著薄九霆可以快些好起來。
“沈小姐。”
一道男人的聲音從沈綰綰的背后響起,沈綰綰回頭,只見那人穿著白大褂,戴著頭罩和帽子,將自己捂得很嚴實,全身上下只能看見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