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淳都現身了，這下，老太監再也繃不住了，一下子癱軟在地，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已經全完了。
“見過曹公公。”
曹正淳目光復雜的看向眼前年輕到過分的尚膳監掌印，和藹的笑了笑道。
“還要多謝雨掌印的幫助，這才讓我有機會清理門戶。”
“哪里，本就是自家內部的事情，沒必要麻煩其他人。”
這話曹正淳愛聽，眼神中滿是贊賞，并誠摯的邀請道。
“東廠正需要雨掌印這樣的人才，不知雨掌印可愿助咱家一臂之力。”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曹少欽更是臉色微變，只是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葉遠則很是無語，東廠可不是他向往之地，畢竟，有曹正淳這些人在，他掌不了權。
但是，他也不能直接拒絕，就只好一臉婉惜的推辭道。
“一切都要聽從貴人的意愿啊！”
曹正淳了然的點點頭，這個道理誰都懂。
他能在一年內躍升到正四品尚膳監掌印，全是靠的萬貴妃的大力提攜。
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萬貴妃的人，那么，他的去留就要看萬貴妃的意思了。
雖然曹正淳很想招攬，可是，萬貴妃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得力干將，又怎會放手呢。
曹正淳無奈的搖搖頭，道。
“將涉案人等都帶走，雨掌印，咱家就先告辭了。”
“督主請便。”
說是涉案人等，其實只帶走了主犯和部分從犯，至于誰沒被帶走，這當然是取決于宋聚的給出的名單了。
那些死忠與老太監的，貪的太狠的都被帶走了。
只有宋聚認為有希望為葉遠所用的人，才被放過。
東廠番子走了，宋聚立刻就站了出來，對著葉遠大禮感謝道。
“多謝掌印救命之恩。”
下一刻，眾人就清醒過來，爭先恐后的對著葉遠行禮致謝。
這一刻，尚膳監掌印名至實歸，沒有人再敢陽奉陰違。
葉遠滿意的點點頭，一臉嚴肅的吩咐道。
“接下來，所有事情一律照舊，唯獨…替換材料的事情不準再碰，一旦發現，天牢在等著你們。”
“是。”
所有人都躬身應答，表情十分嚴肅。
經歷過今天這一幕，他們都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是真不能做。
畢竟，誰知道東廠是不是還在暗中盯著他們啊。
萬一要是被發現了，絕對生不如死。
所以，以后還是安分點吧。
訓話過后，葉遠就打發了這些下屬，唯獨將宋聚帶進了房間。
“掌印…”
“嗯，坐下說。”
“是。”
看著畢恭畢敬的宋聚，葉遠知道，如今算是成功邁出了第一步，收服了第一個屬下。
他擺擺手，說道。
“不用拘謹。”
“是。”
葉遠面露思索之色，并問道。
“尚膳監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嗎？”
宋聚重重的點點頭，肯定的說道。
“有，尚膳監雖然只是負責皇宮飲食，但是，要沒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恐怕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歷代掌印都會將一部分收益投入到情報上。”
嗯，這話倒是沒錯。
所謂伴君如伴虎，在皇帝身邊要是消息不靈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怎么沒見到這些人和情報？”
宋聚臉色訕訕，有些忐忑的說道。
“上任掌印死后，這一切都是提督一人在負責。”
葉遠了然的點點頭，注意到宋聚的不安，并沒有遷怒他的意思，直接說道。
“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尚膳監的情報部門。”
“是。”
尚膳監畢竟不是專業搞情報的，而且，這畢竟是為了防止宮內發生變故而密設的。
所以，情報部門很簡陋，而情報員全都是太監與宮女，宮外的情報員一個都沒有。
雖然對此早有預料，但葉遠還是有些失望。
“唉，就知道會是這樣。”
“掌印有什么不滿，我…”
看著小心翼翼的宋聚，葉遠擺擺手道。
“沒什么不滿的，這樣吧，從今以后，情報這方面就由你負責了。”
“啊。”
宋聚驚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鵝蛋了，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后，卻沒有絲毫欣喜，反而著急忙慌的推辭道。
“可是掌印，屬下…不會啊。”
葉遠斬釘截鐵的道。
“不會可以學嘛！”
宋聚知道他沒有拒絕的權力，心中頗有股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葉遠見狀，笑道。
“哈哈，你是不是傻，你不會可以找些會的屬下嘛。”
宋聚這才轉過彎來，訕訕的笑著，并恭維道。
“還是掌印睿智。”
葉遠生受了，并感嘆：果然啊，好聽的話使人心情愉悅啊。
接著，他就吩咐道。
“接下來，我會加大對情報方面的投入，除了關注宮里的大事，對于外面的情報也要收集…”
宋聚臉泛難色，外面的事情，他自己都很難接觸到，就更別提那些久居深宮的太監與宮女了。
葉遠看出了他的心思，寬慰他道。
“不用擔心，太監宮女雖然大都是因為家里窮才進宮的，但是他們在外面哪個沒有親戚，而且，那些上朝的大臣無意中說的幾句話，就有可能蘊含著絕密消息，一定要注意收集。”
“是。”
忙完了尚膳監的事情，葉遠就離開了這里，回到了昭德宮。
至于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
可笑，尚膳監理他最大，誰有膽量管他的事情。
再者說了，掌印其實并不負責具體事物。
這也就意味著他可以出現在光祿寺，出現在尚食局，乃至出現在宮內任何地方。
所以，誰能說他不是在上班呢。
躺在自家臥室床上，他十分愜意的喃喃自語道。
“想不到只花了兩天時間，就搞定了尚膳監的事情，簡直完美。”
“不過，還要多虧貴妃的幫忙，不然都沒機會面稟皇帝，就更別提讓曹正淳出動了。”
“吱呀…”
門開了，腳步聲葉遠很熟悉，是小桃的。
她款步走到床邊坐下，拍著葉遠的腦袋問道。
“小雨子！你怎么這時候就回來了，不是說要整頓尚膳監嗎？”
葉遠把頭埋在被子里不愿出來，聲音悶悶的說道。
“小桃姐，那個提督實在是不堪一擊，都沒費什么功夫，就被輕而易舉的拿下了，這不，尚膳監都趁機整頓了。”
見葉遠如此憊懶，小桃恨鐵不成鋼的揪著他的耳朵，道。
“那你也不能現在就回來啊。”
葉遠大言不慚的狡辯道。
“工作都做好了，不回來干嘛？再說了，尚膳監掌印出現在皇宮任何地方都可以說是為了工作。”
雖是歪理，但小桃也不得不承認，這話說的沒毛病，她也就放手了，問道。
“未來，你是怎么計劃的？”
“等。”
小桃不解的問道。
“等什么？”
葉遠突然變得鄭重起來，有些神叨叨的說道。
“等一個機會，一個跳出尚膳監的機會。”
小桃有些無奈的撫摸著葉遠的腦袋，神情幽怨的問道。
“就不能不爭這些嗎？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這樣的人啊！”
葉遠終于轉過身來，眼神真摯的望著她，道。
“不爭，我們就不會有自由，不爭，我們很可能會淪為旗子，甚至是犧牲品。”
“這？”
小桃還是不能理解，有萬貴妃在，他們怎么會淪落到那般地步。
葉遠明白她的心思，無情的擊碎她的幻想。
“現在，貴妃得寵，我們活的比較自由，一旦失寵呢？”
“而且，就算貴妃沒有失寵，我們在宮里的敵人也數不勝數，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小桃啞口無言。
這些她又何嘗不知道呢，只是不愿意去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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