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么情況?”
錢波讓檀玄停下車就推開車門下車了,蕭笛拿著她的設備也要跟著下去,她說拍鬼那是玩笑話,但是沒想到村子里有辦白事兒的,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場面。
“別去!”
檀玄一把將蕭笛拽了回來。
“怎么了?”蕭笛不解的問道,同時臉上還有些不滿。
“這種場合,人家悲痛萬分的,你拿個相機貿然過去不合適,很容易鬧出別扭。”
見錢波已經被看熱鬧的人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說著什么,檀玄便將車停到了路邊。錢波大小也是個領導,回家也算是衣錦還鄉,和父老鄉親見面免不了要寒暄一陣。雖然這場合有點不太合適,但依然沒有耽誤他們的談笑風生,似乎那邊哭哭啼啼的和他們的關系不大似的。
錢波很快回來了,滿面紅光的,不知道是因為鄉親的熱情,還是因為家鄉的溫度,而路上圍觀的人群則是已經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我們走吧。”
錢波和路邊的人揮了揮手,然后便讓檀玄開車了。
“這是什么情況?是什么人去世了嗎?”
蘇櫻抱著多多忍不住問道,自從上次因為錢波的事情經歷了那么一回,現在還到這種情況,蘇櫻雖然害怕,但是也忍不住好奇。
“今天早上有個人來老井沿這邊打水,結果井沿上太滑,失足掉井里去了。”
“啊!”
消毒和蘇櫻都忍不住一聲驚呼,擋車路過棚子的時候扭頭看去,只從那些笑著和他們打招呼的人縫中看到棚子里停著一個水晶棺材,以及棚子前那兩個哭的死去活來的孩子。
蕭笛很是不解,“現在都什么年代了,農村不是早通自來水了么,怎么還有打水掉井里的?”
錢波呵呵苦笑道:“自來水要錢,井水不要錢,村里的人習慣使井水。”
“無語!真是要錢不要命了。”
“死的是個女的?”檀玄看了眼后視鏡,隨口問道。
錢波嘆了口氣,“嗯,是個女的,那口井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沒想到都年底了,竟然出了這種事,還扔下兩個半大孩子,這讓他們家怎么過呀。”
“是你們本家?”檀玄又問道。
錢波搖了搖頭,“不是,她老公姓趙,趙家是村子里的大姓,我們村姓錢的人家少,我爺就兄弟兩個,其他的都出舞服了。從村里論,我還要叫死者一聲嫂子,不過我們兩家離的不遠,就隔了一條道,而且我和她老公是小學同學,雖然我三年級的時候就轉到江州和我爸媽一起住了,后來也很少回來,但是每次回來見面也都打個招呼。現在她老公在外地打工呢,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兒,聽說是要今天晚上才能趕回來。”
“哦!”檀玄點點頭,算是知道了,然后慢悠悠的開著車往村子里駛去。
“為什么人死了,還要把靈棚搭到村子外面來呀?這大冷天的,在外面吊孝也太遭罪了吧?”蕭笛依舊通過后視鏡觀望著車后的情況,雖然看不清什么,但是一直沒停止觀望。
“這是我們村子的習俗,只要不是正常死亡的,尸體不能進村,不管什么季節,靈棚都必須搭在村口。”
蕭笛撇了撇嘴,“這是什么破規矩,一點都不人性化。”
“別亂說。”檀玄打斷了蕭笛的埋怨,“每個習俗都有它形成的特殊原因,我們要尊重各個地方的習俗。”
蕭笛朝著檀玄噘了一下嘴,沒有反駁,但明顯不太滿意檀玄打斷了她的話。
“到了,前邊那院就是我家了。”錢波突然拍了拍檀玄的座椅,然后指著道北一戶院子和檀玄說道。
“你先把車停這兒,我去我二爺家拿下鑰匙,車里這些東西也都是給我二爺準備的,我先送過去。”
錢波剛下車,東邊院子里就出來人了,一個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后面跟著一個中年女子和一個大姑娘。
“波子!”
“二叔!”錢波笑著打了聲招呼,又拍了拍那個女孩的腦袋,一臉寵溺的說道:“一年沒見,小滿長這么大了。”
“嫂子,多多。”叫做小滿的女孩和錢波笑了笑就奔向了正在下車的蘇櫻和多多。
“小滿……”
錢波笑了笑,然后打開了后備箱,從里面搬出了他買的禮物。
“剛才我從村頭回來就看有個車進村了,我和你二爺說是你呢,他們還不信,這咋還買這么多東西啊,家里都有。走,多多,跟你小姑趕緊進屋,外面冷。”
中年男子讓那個女孩帶著多多走在了前面,然后便搬著幾箱看著就不輕的東西跟在了后面。
“檀子,你們兩個也進屋喝口水。”錢波關好后備箱后,拎著東西和檀玄說道。
檀玄搖了搖頭,“我們就不進去了,不是你叔就是你爺的,你這個孫子進去就行了,我才不去裝孫子呢。”
“那行,我進去說兩句話拿了鑰匙就出來。”
錢波沒有和檀玄斗嘴,拎著東西和蘇櫻就進了院子,此時有一對老夫妻已經站在房門口笑盈盈地等著他們了。
蕭笛望著院子里幸福的一大家子,羨慕道:“多好啊,城里有房,農村有家,哪里都有牽掛,真羨慕這樣的生活。”
檀玄笑了,身子往后一靠,沒個正行的說道:“這個有什么羨慕的,你認為從雞窩里飛出的金鳳凰還會回到雞窩嗎?如果你喜歡這樣的田園生活,等我們年紀大了,也可以找個環境優美的地方養老,只可惜咱們不是農村戶口,沒有宅基地,蓋不了房子。”
蕭笛沒說話,一路顛簸,現在她只是懶洋洋的望著車外,突然,蕭笛坐直了身子,指著車前的一個地方和檀玄問道:“你看那是什么?”
檀玄順著蕭笛的手指方向看去,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哼了一聲說道:“那是一口井,怎么,沒見過?”
“那是井?”蕭笛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確實是一口井,井臺,轆轤都有,井臺周圍是厚厚的冰,井口的架子上綁了不少或深或淺的紅布條,有一條紅很新,隨風飄動著,不像其它那些都凍在了架子上。
“這個井怎么這樣啊?而且井口好像用什么東西蓋住了。這口井不會就是那人落水的那口井吧?我去看看。”
檀玄拉住了蕭笛,“現在不著急去看,老錢馬上就出來了,回頭兒我陪你去看。”
“那好吧。”
蕭笛這次很聽話,只是隔著擋風玻璃遠遠的看著,而檀玄依舊那樣像是對什么都沒興趣的瞇著眼睛。
錢波在屋里做了一會才出來,出來到時候,他二爺全家人都跟了出來,尤其是錢波剛才叫大叔的那位,更是拎著一串鑰匙一路小跑去開隔壁的大門。
“師傅,把車開到院里去吧,在路邊容易剮到。”
錢波家的房子不小,坐北朝南五間有些上了年頭的大瓦房,房子打理的不錯,雖然舊,但是一點也不破。院內的積雪很厚,不過從院門到房門之間已經被掃出了一條不窄的路,停車和走人完全沒問題。
檀玄和蕭笛跟著錢波一家人進了屋子,屋內和普通的農家一樣,東西兩個臥室,只是客廳大了點,還有一個書房。房子里很熱,大太陽照進屋里就很暖和,何況屋內的暖氣還燒的燙手,和屋外的冰天雪地完全不是一個溫度,使得眾人進屋以后就迫不及待的都脫去了外套。
“你們先歇會兒,飯菜你嬸兒和你二奶也快準備好了,做好了我就讓她們端過來。波子,你朋友你自己先招呼好了,缺啥少啥的給我打電話,村子里今天出了點兒事兒,我和你二爺要過去照看一下,中午就不陪你們了。”
“沒事兒,二叔,你忙你的,我這是回自己家了,有不是什么客人。”
中年男子從后面搬出一個桌子在客廳放好,又說了兩句話就出去了,不大會兒那個小滿的姑娘和她媽就端著大盆小盆過來了。
“波子,趕緊吃飯吧,剛出鍋的,趁熱吃。”
菜不多,只有一葷一素,一盤子油炸花生米,還有一大盆酸菜燉大鵝,沒錯,就是一盆,和洗臉盆一般大的一個盆,滿滿一盆。除此之外還有一小盆米飯。
“嘗嘗吧,正宗的鐵鍋燉大鵝,比飯店的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錢波將檀玄和蕭笛招呼到桌旁就開吃了,沒什么客套的,都餓了一上午了,現在看到吃的都跟餓狼似的,尤其是吃了一口發現農家大鍋燉出來的和飯店里的味道就是不一樣,于是就徹底不在乎什么形象了,吃的那叫一個香啊,看得錢波的堂嬸和堂妹都懵了,沒想到城里人吃飯比他們農村人還瘋狂,似乎這種吃飯只有在吃席的時候才能見到。
吃過了飯,錢波把檀玄拉到了院子里,遞給了檀玄一根煙,接著消化食物的工夫,他又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檀子,你看看我家這房子風水怎么樣?”
雖然上次已經被檀玄明確的拒絕了,但是現在把檀玄弄來了,錢波當然不會輕易放過,畢竟這才是讓檀玄和他回來的首要目的。
檀玄叼著沒有點燃的煙笑了,問道:“你真的很想知道?”
“嗯!”錢波用力的點了點頭。
檀玄伸出了手,“老規矩,你懂得!”
錢波掏出了錢包,從里面抽出了一沓紅色大鈔,想了想只塞給了檀玄一張,“給你!反正你也不差錢,說說吧,看出來什么問題沒有?”
“你都拿來吧。”檀玄將錢波手里的錢都搶了過來,看都沒看就揣進了口袋里。
“唉!你……你怎么跟強盜似的,你又不差錢。”錢波對檀玄這愛財的德行很是無語。
檀玄嘿嘿一笑,“我不差錢兒,但是你不能差事兒啊,放心,這錢我不讓你白花。”
錢波知道錢到了檀玄手里就是徹底的羊入虎口了,要是要不回來了,也就只能認了。
“那你倒是給我說說我家這房子怎么樣啊。”
檀玄笑著說道:“你家房子沒事。”
“那就好。”錢波長出了一口氣,上千塊錢就買來這么幾個字很冤,但是也很值,至少心里踏實了。
檀玄笑容突然一斂,冷冷的說道:“不過你們村子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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