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沐云清這么大反應，趙氏一臉無奈：“你這孩子，怎么不聽祖母把話說完？”
“我不聽，我不管！
您昨天答應我要分家的，今天又變卦。
您說話不算話，那我也有樣學樣說了不算，現在我就把西院那些人一個個都弄死！”
沐云清真是氣壞了！
真想撬開眼前老太太的腦子，看看她里面都裝了什么！
怎么就這么迂腐呢？
西院的人都要對她們趕盡殺絕了，
過了一夜，她居然又退縮了？
做人怎么能這么沒氣性，沒原則呢？
沐云清覺得沒法跟這老太太溝通，索性就來硬的。
趙氏目瞪口呆地看著沐云清氣吼吼地快要沖到門口了，才連忙出聲：“清兒，你回來！我什么時候說不分家了？”
沐云清的腳步嘎然止住，猛地回頭，一臉自己沒聽清楚的樣子：“您說什么？”
趙氏看著沐云清被氣的發白的小臉，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這孩子還發起脾氣來了。
不過趙氏既驚訝又欣慰。
這才是姑娘家該有的樣子。
趙氏見沐云清站著不動，無奈只能自己走過去，使勁兒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這丫頭，性子怎么這么急？就不能聽祖母把話說完？”
沐云清眨巴了眨巴眼睛，沒說話。
自己誤會這老太太的意思了？
看著她這呆呆的樣子，趙氏噗嗤一聲笑了：“小小姑娘家，脾氣還挺大，你哪只耳朵聽我說不分家了？”
“那您剛才說不讓我參與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不用你出頭，免得到時候給人留下話把子！”
趙氏難得看到沐云清也想不明白事的時候，把她拉回去解釋道，“你不是同沐魁他們訂好了分家章程嗎？
拿給我看看，不合適的好改改！”
沐云清再三確定趙氏沒有說笑才放心下來，忙從懷里掏出了準備好的章程放在了趙氏跟前：
“祖母，您看看，除了王府歷年來御賜之物，還有您和我娘的嫁妝沒動外，其他的莊子鋪子我可是按照人頭分的，一點都沒虧待他們！”
沐云清很想一點都不給，讓他們滾蛋的。
但趙氏這一關，她知道肯定就過不了。
后來覺得能徹底把那一坨垃圾給清出去，出點血也值得！
想通了之后，和沐魁一商量索性就做的敞敞亮亮的，讓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她想著這樣的章程拿出來，趙氏應該也不會說出什么的。
可是她發現這趙氏一開始是很平靜，可是越往后翻，她的眉頭就皺的越緊。
“忠媽媽拿筆來！”
隨著趙氏這一聲不悅的聲音，沐云清心里一咯噔：自己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只要趙氏同意分家，多給點就多給點吧！
反正她已經打算開采礦山賺銀子了，不在乎這點。
而她旁邊的趙氏看著沐云清表情變換，忍不住好笑。
這孩子，也就在自己跟前兒偶爾還有個小孩子心性的樣子。
忠媽媽很快就把筆墨送了過來，沐云清蔫頭耷腦地趴在桌子上磨墨。
趙氏面無表情地拿起了毛筆，“刷刷刷”幾下就抹掉了一頁上的三分之二的莊子和鋪子的名字。
沐云清：“……”
看著沐云清瞠目結舌的樣子，趙氏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道：“他們那些人壞事做盡，不弄死他們也是看你祖父的面上了，不值這么多鋪子和莊子！”
趙氏竟然學著自己的口氣，說出了“弄死”這話來，著實出乎了沐云清意料。
不過很快回神，眉眼彎彎地沖著趙氏豎起了大拇指：“祖母威武！”
大佬在這里啊！
一刻鐘后，趙氏看著劃的差不多了才將章程合起來遞給了沐云清：“行了，一會讓沐魁謄抄幾份，留著明天用！”
“祖母，您定在明天了？”
沐云清也知道今天是不太現實了，她本以為趙氏出面會緩兩天的。
“嗯，祖母也想早點清靜，不過既然分家，得人都到齊才行，我已經讓人去莊子上通知蔣側妃他們了！”
趙氏既然都這么說了，沐云清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本來她想的是快刀斬亂麻，從錢氏入手，讓她去搞定蔣金花和大房的。
但既然趙氏想過明路，那她也支持。
雖然趙氏沒說，但沐云清能猜到趙氏這出去了大半天，八成跟著分家的事有關。
她明天先看著，若是西院那些人識時務，她就做個合格的旁觀者。
若是再鬧什么幺蛾子，她再出手也不遲！
左右她有個大殺器在手，不帶怕的。
出去一趟趙氏也累的不輕，沐云清等她躺下歇息后就從芙蓉院出來了。
她想著雖然分家后這王府會清靜不少，但誰知道這西院的人能安生多久？
再說了京城畢竟還是不太適合趙氏休養。
蜈蚣山那邊還得盡快安排起來才行。
沐云清腦子里想著事兒，一路低著頭往海棠院的方向走去。
秦殤遠遠地看著沐云清從前面亭子里過來，他就等在了路邊。
本來以為沐云清會先看到他，結果她從他身旁竟是徑直走了過去！
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眼看著人越走越遠，才忙不迭開口：“四小姐！”
沐云清聞聲回頭，看到是秦殤，面上有些懊惱：“抱歉，剛才在想事情沒注意到你，你找我嗎？”
聽了沐云清直白的解釋，秦殤眼里又蕩起了笑意：“想跟四小姐告個假，晚上出去一趟會個朋友！”
“行，去吧！”
沐云清的干脆利索，有些出乎秦殤的意料。
正愣神時，又聽沐云清開口了：“對了，你要是方便的話，幫我聯系一下飛云山莊的莊主，看他什么時候方便來京城，我想跟他談談合作的事兒！”
“四小姐很急嗎？”
提起飛云山莊，秦殤認真起來。
因為一旦談合作，那他的身份就隱瞞不住了。
“也不是很急，你不是說他行蹤不定嗎？說不定等他回信得半年以后了！”
沐云清解釋后，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祝你晚上和朋友玩的愉快，再見！”
說完不等秦殤再說什么，沐云清就朝著他擺了擺手，快步走開了。
秦殤望著沐云清的背影，有些失神。
他以為她會問他去會什么朋友，但她卻是什么都沒問。
雖說從一方面來講，這是對他的信任，但心里還是免不了失落。
片刻之后，他自嘲地搖了搖頭，自己這又是在妄想什么呢？
傍晚時分，秦殤換好衣裳正準備出門，趙氏身邊的忠媽媽來了：“秦大夫，王妃請你去祠堂給二夫人看臉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