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微寒。
幽幽殘月下,樹影婆娑,風姿搖曳卷起片片落葉沙沙作響。
夏家老宅的主屋內泣聲纏著秋風淺唱,道出秋前的惆悵及秋后的豐碩。
幾只螞蚱伏在窗臺上瑟瑟顫動,仿佛知道寒冬會奪去它們四處蹦跶的權利那般不安。
夏沁雨杏眸注視著它們,冷傲的俏容飽含著美好的期許。
該冬眠的生物總要順應自然。
她轉身輕聲說道:“媽,哥,爸,我累了,想休息。”
這稱呼的順序已經表明一切。
容鯤抹點淚水,溫柔的握著女兒的手,“好,去休息吧。”
夏振棠垂眸不語,只招招手讓大家都撤了吧。
剛跨出門檻走出幾步,陸洋被容鯤叫住,“小陸。”
“嗯?”他驚愕的回應。
夏沁雨看向母親,月華冷冷的灑在她棕色的眸子里交匯出鮮艷的光輝。
“阿姨就之前對你的態度和說過的話向你道歉,對不起。”
陸洋錯愕的看向容鯤,有些驚慌失措。
頓時,天邊一道響雷驚動萬物,喚醒他麻痹的神經。
“您別這么說,我知道您是愛我的。”他倒是自信,“如果將來我和夏夏的女兒交了男朋友,我可能會想方設法拆散他們。”
夏沁雨用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嗔怒道:“胡說什么呢?”
容鯤破涕為笑,百感交集的情緒得到釋放,“為什么要拆散他們呢?”
“我寶貝女兒是世界上最好的,所以,沒一個男人配得上她,我女兒有我就夠了!”
這句話甜到母女的心坎里。
不僅在夸贊容鯤將女兒視為珍寶,緩和了母女不太熟絡的緊張關系。
而且還間接承諾自己只許夏沁雨一人,且將來不會因他們的孩子是女孩而嫌棄忽視。
容鯤挑挑眉梢,“哦”了一聲,笑得爽朗,“你能照顧她一輩子?”
陸洋訕訕笑道:“我盡量讓自己長命百歲。”
容鯤逗他,“沖你這句話,阿姨要注意身體,等阿姨百歲之后再把夏夏托付給你?”
“那不行。”
他反應倒是極快。
“您日理萬機為百姓服務,造福社會,避免讓您太操勞,我還是提前幫您照顧夏夏吧,分擔分擔。”
“哈哈哈哈。”
陸洋這小嘴叭叭叭的,哄得容鯤將心底的陰霾一一散去。
夏沁雨望望蒼穹,長吁一口氣,“別胡說八道了,快回房休息吧,怕是要下雨了。”
他們陪同容鯤回到主臥,吩咐傭人照顧好母親后便回房去。
夏暖云自離開宴會廳到家里全程沒說話,有歉意有心傷。
寵妹狂魔的他依舊陷在妹妹當年受到虐待的場景中不斷循環。
他自責著沒能保護好妹妹,還搶走應屬于她的一切,包括父母的關愛。
從他過繼到夏振棠這邊,夫婦倆出席任何場合都帶著他。
全然代替了夏沁雨的位置。
他曾經從絕望中看到的曙光竟是妹妹失去的光芒。
因為得到夏振棠夫婦的照顧,他很快的走出失去雙親的痛苦。
可他是在剝奪著妹妹獲得父母陪伴的權利,像是一個小偷,偷走她應得的一切。
夏沁雨注意到他的異常,特意在母親房門口的過道處對他說:“哥,謝謝你。”
夏暖云抬頭看著妹妹心里越發難受、愧疚,眼眶濕潤,“我什么都沒做。”
夏沁雨搖頭,笑道:“你做了很多,都是為了我,只是我以前太任性總是遷怒于你。”
夏暖云控制不住情緒讓眼淚決堤,“沒有,我什么都沒做,這一切都是你的,我、”
夏沁雨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沒有你,也許我不會活到現在。”
短短一句話,概括了所有。
如果沒有他,夏沁雨不知道還要受多少罪。
所有讓封建思想荼毒的冠冕堂皇會成為一把利劍剜著她的血肉,重男輕女的觀念會將她吞噬殆盡。
“哭吧,男人也可以流淚,別讓那吃人的禮教束縛自己,心里不暢快就要哭出來。”
見著夏暖云伸手要抱住妹妹,陸洋快閃到他身前,“哥,你抱著我哭。”
“……”
與此同時。
過道另一側臥房里的夏老太太躺在床上老淚縱橫,蜷縮著身體緊咬著被子不讓哭聲溢出去。
陪在一側的周嫂亦不敢上前,搖搖頭暗自落淚。
良久。
夏暖云情緒緩和些許。
夏沁雨帶他回自己房間,讓他看一些東西。
仍舊是一系列的探測工作后,夏沁雨才開口,“哥,我知道你們都信任師父,剛開始我也難以接受,他實在太會偽裝。”
夏暖云思前想后,覺得有些事情似乎都太過于巧合。
若非身邊親近的人,根本沒有辦法讓壞人貼近妹妹。
容家的實力他清楚得很,怎么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讓綁匪把孫女擄走。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的病的確是他治好的啊,而且你現在在心理學上的成就他也有功勞。”
難不成有精分的人是劉銘?
一邊傷害她,一邊培養他。
“哥,如果我根本就沒有病呢?”
夏暖云睜大眼睛驚詫的看著她,“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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