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那年1981 > 739 媒婆一個比一個壞
  在看守所里,三倉深深體會到了什么叫“犯人”!

  犯者,反也。

  所謂的犯人,就是跟人類相反的一種動物。

  用土話翻譯過來就是一句話,不是人了!

  作為一個社會中人,一個正常的公民,在社會上既有他應盡的義務,也有他應該享受的權利。

  比方說政治自由,人身自由,人格尊嚴,通信自由,平等權等等。

  但是到了看守所,作為一個人的這一切權利都沒有了。

  什么人身自由啊,人格尊嚴啊,不要區別對待啊..等等等等,全沒有。

  尤其作為一個新來的犯人,三倉發現自己連街上一條流浪狗都不如。

  至少流浪狗還有逃跑的自由,他被獄霸欺負,想跑都跑不了。

  而且街上的流浪狗雖然看起來混得有些凄慘,可也有狗的尊嚴啊。

  可一直以來自詡個性剛強,寧死不屈的梁三倉,在獄霸面前連條狗的尊嚴都得不到甚至每到夜晚,在獄"友"們那陰森森的目光之下,三倉感覺自己的生命權利都毫無保障。

  此時此刻的三倉,那是強烈懷念過年這些天在家的日子。

  過年多好啊,在家多好啊!

  身邊全是親人,全是對自己好的人。

  整天不是去串親戚就是在家伺候客人,每頓飯都喝酒撈肉的。

  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來自家庭的溫暖,家人的溫暖。

  而且今年過年屁股后頭還吊著一個高大艷麗的布琳娜。

  每天晚上叫得那叫一個高亢婉轉,真是動聽,直讓人熱血沸騰!

  雖然這些日子他讓布琳娜吸得臉色蠟黃,腿都發軟,但是無怨無悔,因為舒服啊!

  晚上往熱炕上一躺,鉆進熱被窩里摟著軟彈十足的尤物一—再對比此時此刻冷颼颼的監室,硬板大通鋪,硬得像彈簧鋼的被褥,一扭臉都能貼嘴上的糞槽子。

  還有獄霸起夜時故意讓尿液濺到他的鋪上,臉上,以及——嘴上。

  想想家的溫暖,堅強的三倉就想哭。

  他還強烈地想念,牽掛布琳娜。

  如果此時此刻的布琳娜跟自己一樣,也在看守所受罪,那自己就是真正的罪人。

  是自己害了她。

  把她帶到異國他鄉,不但沒有好好保護她。

  還把她當槍使,讓她也跟著被抓!

  自己簡直不是人啊!

  想到這些問題的時候三倉就偷著扇自己的大耳刮子。

  發誓以后再也不會讓布琳娜一個女孩子干打打殺殺的事。

  發誓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善待她。

  一生一世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

  就是在炕上額,這個問題先不考慮了!

  看到其他人都有人來探視,還給他們充錢,三倉多么渴望家里人也來看看自己啊!

  充錢不充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強烈地思念家里每一個人——包括小咬。

  當然了,給他充點錢讓他買點好吃的更好了。

  他現在下半夜餓得老是做吃美食的美夢,早上醒來嘴里必定塞著被角。

  沒幾天的功夫兩個被角就讓他給咬爛了,就像被狗啃了一樣。

  每時每刻思念家人的時候,他就在想,自己和布琳娜好幾天不在家了,難道家里人就不出來找找嗎?

  倆大活人不見了,家里人怎么可能沉得住氣?

  大哥肯定要急壞了吧?

  從小到大,大哥整天怕自己惹事,時時刻刻教育自己,叮囑自己要老實,要安分。

  包括堂兄弟們在內,所有的這些弟弟妹妹當中,大哥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啊!

  他要是發現自己和布琳娜不見了,肯定會猜到自己又出去惹事了吧?

  他要是給公安局打個電話問問近期有沒有人犯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嗎?

  以前的時候,三倉惹了事,最害怕的就是被大哥知道。

  甚至有時候他都想,寧愿自己找個地方自生自滅,死了,只要別讓大哥逮著自己,別讓大哥打死就行。

  可此時此刻,三倉是多么懷念大哥的棍棒啊!

  大哥打自己的時候,那是真打,打在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啊!

  可他只打屁股啊,而且打自己都是為了自己好啊。

  現在想想大哥的棍子也很溫暖啊!

  不像這里邊的犯人,一個個陰森森的沒安好心,心是冷的,眼神是冷的,說出來的話是冷的,就連空氣都是冷的。

  大哥啊大哥,你有沒有在找你弟弟?

  你現在在干什么啊?

  三倉肯定不知道,他大哥在“釣魚“呢。

  按理說,村里發生這么點事,像梁總這樣,事業和身家到了這種程度,犯不著他親自處理。

  最多就是過問一下,然后安排其他人去處理就行了。

  但是,大倉跟別人不一樣。

  首先,他覺得自己身邊人,尤其是跟自己家關系密切的人,無論誰有事,都是大事他希望能夠盡己所能幫助人家。

  其次,就像這次大騾子發生這事,尤其是崔光忠那個團伙,讓他有點開眼界了。

  連同撿來的記憶,一百多年的見識,居然不知道在農村還能出現這么大的一個窩點崔光忠能把業務做得如此精細,業務范圍居然能做得這么廣泛。

  實在是想不到。

  還有就是關于崔光忠團伙里面那些婦女,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他想見識見識。

  各個村里受崔光忠控制的那些媒婆,像劉媒婆這樣貪心狠毒的女人到底有多少?

  帶著這些疑問,梁總就直接導演、參與了這次釣魚行動。

  他親自開著車,拉著那被騙的三口人回到她們村里。

  直接去找她們村的媒婆。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本村的媒婆穿針引線,給介紹的。

  她們村這個媒婆把女方夸到天上去,把女方家人夸成一朵花,還說她對女方多么多么了解。

  絕對是放心牌的,云云。

  雖然這個媒婆的口碑一直不好,但因為都是一個村的,這家人也想不到會是一個騙局。

  媒婆說得天花亂墜,而且整天跟她們家要好處,這都是媒婆的本性。

  不過就是貪財罷了。

  誰能想到這個媒婆搞的這回事,不但貪財,不但把她家的家底都給又騙又敲詐地給倒騰光了。

  連那個介紹的姑娘都是騙局。

  根本就沒打算好好跟她們家兒子過日子。

  到頭來弄個人財兩空。

  這讓這位阿慶嫂式的母親怎么咽的下這口氣。

  雖然她已經發現本村媒婆背后有青給撐腰,她們普普通通的莊戶人家惹不起。

  但是這位阿慶嫂被騙得太慘,她咽不下這口氣,甚至都不想活了。

  就是死,也要跟村里的媒婆和那幾個騙子同歸于盡,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這位梁大倉愿意幫她,這讓阿慶嫂一家感激不盡。

  坐在大倉車上,阿慶嫂給指揮著道路,直接了當就開到了她們村的媒婆家門前。

  車剛停下,阿慶嫂就要下車。

  大倉攔住了她:“你先別下去,咱不去她家,在外邊等著就行。"

  說著,他按了按車喇叭。

  看看沒動靜,又按。

  而且是持續地按喇叭,聽起來挺刺耳的。

  很快,一個婦女從家里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這是誰啊在門口外邊出這個動靜,就顯著你有輛車是吧”

  阿慶嫂一看那個婦女,頓時急了,扯著大倉袖子叫道:“出來了出來了,就是她!

  這個媒牙子姓侯,在村里名聲不好,俺背地里都叫她老猴!

  可不是玩意兒了。

  你小心點!”

  其實,就是不用阿慶嫂介紹,大倉也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應該就是個媒婆。

  一看這個婦女,長著張馬臉,那臉長得一—去年一滴相思淚,今年才流到嘴邊。

  而且她臉色暗黃,一看就是煙酒不離身,而且縱欲過度的模樣。

  手指頭都被香煙熏得焦黃。

  最讓人心煩的是她那粗喉嚨的沙啞嗓音!

  不得不說,大倉最煩這種嗓音的女人。

  聽著這種嗓音就想抽她。

  大倉見了這個村的媒婆,才發現自己村朱國成家那個劉媒婆,至少從外觀上來看還算個正常人。

  第二就是他很感慨,怪不得人常說,自古以來有外患必有內憂,現在看來一點不假有很多的人被害,都是讓最好的朋友害的。

  好多的案件,往往就是熟人作案。

  或者至少有熟人做內應或者是提供信息。

  這個外號人稱老猴的媒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就是因為她了解自己村里的老光棍,還有困難戶的詳細情況,才能勾來崔光忠那個團伙。

  然后里應外合,先利用受害人一家對本村媒婆的信任,然后再使用各種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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