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男人三十 > 第984章 精神寄托
    楊玉環嘆了一口氣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也許診所有人看出我和韓國慶有一腿,但大山的身世從來沒人懷疑過。

    那個年代如果讓人知道你是私生子的話,沒人看得起倒也罷了,就連前途可能都毀了,所以,我對大山的身世瞞的很緊,不僅戴衛國不知道,也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大山。

    并且我警告韓國慶,要想我們的兒子以后出人頭地,千萬不能把大山的身世說出去,韓國慶倒是信守了承若,連自己的家人都沒有透露。

    沒想到后來還是出事了,那年謝愛民因工傷退休,他的小女兒謝新玲頂替進了工廠,大山這小畜生竟然看上了自己的表妹,并且還把謝新玲的肚子給弄大了。

    這也倒罷了,這小畜生和謝家的人居然還一根筋,不同意打胎,非要謝新玲把孩子生下來,你說這不是作孽嗎?

    沒辦法,我只好把他的身世說了,韓國慶那邊也把戴山的身世告訴了謝家,最后他們才同意讓謝新玲去打胎。”

    李新年打斷了楊玉環的話說道:“那你剛才還說韓壽的家族跟老戴的案子沒有任何牽扯?謝新玲的錢是你哪兒來的?韓壽出租屋被燒毀的現金是你哪兒來的?警察難道就不會考慮到這一層?”

    楊玉環遲疑道:“韓壽家那點事我也聽說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瞞你,我曾經把韓梅叫來偷偷問過,她發誓這件事跟韓壽沒有任何關系,韓壽自己都莫名其妙呢。

    至于謝家的錢是哪來的,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大山當了這么多年的廠長,不僅是謝家的人,包括韓菊的兒子不都跟著發財了嗎?

    這件事大山倒是沒有瞞過我,我早就知道大山暗中幫著韓壽的家里人做生意,并且賺的都是合法的錢,你現在不是也跟毛竹園的人做生意嗎?”

    李新年忽然想起了潘鳳,急忙道:“對了,你是通過看病認識的潘鳳,按道理你跟她也沒有什么交情,為什么會把你母親留下的耳墜送給她呢?”

    楊玉環嘆口氣道:“說白了還是為了大山。”

    李新年疑惑道:“你爸玉佩送給胡志軍是為了讓他提攜戴山,可潘鳳跟老戴有什么關系?”

    楊玉環呆呆楞了一會兒,說道:“我生大山那年難產,大出血,差點大人小孩都保不住,最后還是潘鳳救了我們母子。”

    “就因為出于感激?”李新年有點不信道。

    楊玉環緩緩搖搖頭,說道:“說起來潘鳳這女人的眼睛可真毒啊,說實話,我生下大山的時候雖然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

    可潘鳳在看過大山之后,我清楚地聽見她在我耳邊小聲說,這孩子一看就是韓家的種。后來我問過韓國慶,他承認這件事瞞不過潘鳳,所以已經承認了。

    不過,韓國慶讓我放心,他說潘鳳跟他是世交,絕不會出去隨便亂說,可后來我想到這件事心里總是不踏實,擔心潘鳳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畢竟那時候戴衛國還活著,就算他不計較,我也不想再有任何人知道大山的身世,想來想去,我只好把那個耳墜送給潘鳳堵她的嘴。

    我當然是以感謝救命之恩的名義和韓國慶去的毛竹園,記得潘鳳見到那個耳墜之后喜歡的要命,只是推辭了一會兒就收下了,還讓我去毛竹園玩你呢。

    但我心里很清楚,她是絕對不會看上我這個無名無姓的女人,而我也有自知之明,后來再也沒有去過毛竹園。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你丈母娘那時候居然和毛竹園有密切的來往,如果我那個時候去毛竹園的話,說不定我們姐妹可以早好多年相見呢。

    不過,從后來的情況看,潘鳳確實不是那種愛嚼舌頭的女人,就算我不送這個耳墜,她應該也不會把大山的身世說出去,那個耳墜就算是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了。”

    李新年總算是搞清楚了楊玉環和韓家以及潘鳳交往的曲曲折折,聽完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氣,因為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發現楊玉環跟萬振良案有牽連的任何蛛絲馬跡。

    不過,楊玉環先前說的那段跟萬振良父親的往事總是讓他有點狐疑,并且聽起來楊玉環似乎把萬鵬恨透了,雖然那時候萬振良年紀還小,可不見得楊玉環后來沒有跟萬振良打過交道。

    這么一想,忍不住又說道:“阿姨,你和萬振良差幾歲啊?”

    楊玉環楞了一下,疑惑道:“你問這個干什么?”頓了一下,仰頭想了一會兒,說道:“具體差多少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在他老子鋸木廠干活的時候,他好像有個十來歲吧。”

    李新年猶豫道:“這么說只比你小六歲,他二十六歲那年也來寧安市發展,你那時候是你才三十出頭,難道你就從來沒有見過他?”

    楊玉環楞了一下,一臉狐疑道:“我見他干什么?那時候我都離開吳中縣六七年了,誰還認識他?”

    李新年盯著楊玉環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大媽,你說直到老戴和顧雪談婚論嫁的時候才在毛塘四合院見到了我丈母娘,那你應該先是認識我老丈人顧百里吧?”

    楊玉環怔怔楞了一會兒,隨即點點頭,說道:“對啊,大山和小雪的親事本來就是顧百里做的媒,他確實先去過我家里。”

    “這么說,你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面?”李新年盯著楊玉環問道。

    楊玉環一臉驚訝道:“我怎么會跟他見過面,他又不是我親戚。”

    李新年遲疑道:“你剛才不是說我丈母娘經常會跟你傾訴衷腸嗎?你應該知道我丈母娘和我老丈人當年的一些事情吧,既然你已經違背了誓言,干脆就都說了算了。”

    楊玉環呆呆楞了一會兒,說道:“你老丈人跟你丈母娘有什么事?一個愿娶,一個愿嫁,不是天經地義嗎?”

    李新年盯著楊玉環含蓄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丈母娘在嫁給顧百里之前應該也有一段坎坷的經歷吧,據我所知她在嫁給我老丈人之前也曾經跟幾個男人交往過。”

    楊玉環嗔道:“奇怪,你一個做女婿的怎么打聽自己丈母娘的風流韻事,小妹知道了非罵死你不可。”

    李新年嘟囔道:“這么說你知道我丈母娘當年的風流韻事了?”

    楊玉環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說道:“哪個女人沒有一點風流韻事,難道你老娘就沒有嗎?”

    李新年驚訝道:“怎么?我媽有什么風流韻事?”

    楊玉環嗔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會自己回去問問她?你一個后輩還是少打聽這種事,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李新年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你是不是曾經把我媽在吳中縣的精力告訴過我老丈人。”

    楊玉環驚訝道:“這怎么可能?我可不是那種長舌婦,何況我還跟小妹發過誓呢。”

    李新 sp;李新年說道:“你剛才不是說讓我通過你的個人經歷來尋找萬振良案的蛛絲馬跡嗎?”

    楊玉環嗔道:“可你丈母娘的風流韻事跟萬振良的案子有什么關系?”

    李新年小聲道:“就算跟我丈母娘沒關系,可我老丈人已經被扯進去了。

    我也不瞞你,警察一直在暗中調查我老丈人,實際上他們懷疑萬振良早就死了,后來那個騙貸的萬振良是有人冒充。”

    楊玉環驚訝道:“難道警察懷疑顧百里殺了萬振良?”

    李新年點點頭,說道:“當年萬振良來寧安市的時候最早接觸的就是我老丈人,實際上他是想攀上我丈母娘之后搞點貸款。

    警方推測萬振良來寧安市不久就遇害了,因為他來的時候帶著一大筆錢,他的死可能屬于謀財害命。

    但有人為了掩蓋萬振良的死訊,故意以他的名義注冊了一家公司,后來又有人冒充萬振良并以這家公司的名義通過戴山騙走了銀行二十個億。”

    楊玉環好一陣沒出聲,最后說道:“那你應該去問顧百里啊,難道他還不知道警察在暗中查他?”

    李新年嘟囔道:“他自己不提這件事,我做女婿的也不好過問這種事,不過,他倒像是沒事人似的,畢竟警察也只是懷疑,并沒有任何證據。”

    楊玉環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當年萬振良的案子發生之后,你丈母娘不是也被調查過,最后不也什么事沒有嗎?”

    李新年猶豫道:“但有關我丈母娘的謠言一直都沒有平息過,現在忽然又扯上了我老丈人。”

    楊玉環意味深長地瞥了李新年一眼,說道:“我問你,如果我告訴你真的是顧百里殺了萬振良,你這個做你女婿的會怎么辦?”

    李新年一聽,頓時吃了一驚。

    楊玉環急忙擺擺手,說道:“我說的是假設,如果你知道顧百里殺了萬振良的話,你是去公安局舉報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李新年半天沒出聲,最后說道:“這種事沒法假設,如果連我都能肯定顧百里殺了萬振良,那警察應該早就對他下手了,根本不需要我去公安局舉報。”

    楊玉環盯著李新年半天沒出聲,接著嗓子眼里忽然發出咯咯聲響。

    李新年起初以為楊玉環是在笑,可看看她的臉,卻沒有一絲笑意,只是嗓子里發出類似于老母雞的叫聲,讓他覺得頭皮有點發麻。

    楊玉環“笑”了好一陣才止住,盯著李新年說道:“這么說你并不是真想知道萬振良案子的真相,只是擔心有朝一日自己會受到牽連。”

    李新年搖搖頭說道:“準確點說我對萬振良案子本身并沒有多大的興趣,我只是想知道顧百里和丈母娘是不是真的跟案子有牽扯,如果這事跟我家里人無關,那我也就放心了。”

    楊玉環盯著李新年問道:“如果最后證明萬振良的案子跟顧百里和你丈母娘有牽連呢?”

    李新年好一陣沒出聲,最后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即便戴山留下一座金山銀山我也不會伸手。”

    楊玉環楞了一下,說道:“這么說你對大山的錢沒興趣?”

    李新年猶豫了一會兒,承認道:“我不是說沒興趣,而是要評估風險,實際上我今天來見你并不是想知道戴山贓款的下落,而是想搞清楚萬振良案和戴山以及顧百里究竟有什么關聯。”

    說完,盯著楊玉環的神情注視了一會兒,最后判斷楊玉環應該不知道戴山派人送錢的事情。

    楊玉環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怪不得大山最后選擇你來見我,而不是他自己的兄弟姐妹,或者是他的哪個女人,看來你是個非常謹慎的人。

    我承認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做為戴山的連襟,顧百里和譚小妹的女婿,雖然不可能跟萬振良和大山的案子有直接關系,但肯定也在警察的視線之內。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大山的案子應該沒有扯上你,但這并不代表你老丈人和丈母娘不會把你拖下水,所以,你擔心雞飛蛋打。”

    李新年點點頭說道:“我正是這個意思,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接手戴山的贓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戴山選擇我接手他的贓款應該不是無償奉獻,背后肯定另有原因,我這人從來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

    楊玉環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說道:“其實你也想錯了,你以為我今天會向你宣布大山的遺囑?”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雖然大山不大可能被判死刑,但基本上不大可能重見天日了,他留下的錢實際上就是遺產。

    按道理他的遺產理應由他的兒子洋洋繼承,無奈洋洋還未成年,而我又垂垂老矣,誰知道還能活多久。

    所以大山必須找個靠得住的人幫他管理這些錢,但最終這些錢必須交給他的兒子,當然,大山不會讓你白忙活。”

    李新年遲疑道:“我在毛竹園跟戴山見最后一面的時候,他已經表達了這層意思,但那時候我并不知道他韓家有血緣關系。

    所以,讓我感到疑惑的是,戴山為什么不選擇自己的兄弟姐妹做遺囑執行人,反而選我這個跟他非親非故的人呢。”

    楊玉環好一陣沒出聲,最后說道:“確實有點令人費解,其中的原因也只有大山自己知道了,既然大山選擇了你,我自然不會違背他的心意。

    不過,也不著急,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還需要評估當前的風險,必須做到萬無一失,否則大山的一番心血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李新年站起身來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在等一段時間,看看情勢如何發展,起碼要等到戴山的案子了結。

    另外,我們原本就沒有什么交往,今后要見面的話還是小心點,最好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否則可能會引起警方的關注。”

    楊玉環點點頭,伸手拿起剛才阿華送來的那本佛經,說道:“我好久沒有見過小妹了,聽說她現在信佛,這本佛經就送給她吧?”

    李新年疑惑道:“我丈母娘不信佛啊。”

    楊玉環說道:“我聽韓梅說小妹上次去吳中縣的時候去過普源寺呢,想必人年紀大了總想找點寄托,信不信是另外一回事,你替我交給她吧。”

    李新年原本以為這本佛經里隱藏著戴山贓款的秘密呢,可沒想到是楊玉環心血來潮送給丈母娘的禮物,一時有點狐疑。

    離開醫院回到車上之后,他大概把佛經匆匆翻看了一遍,結果也沒看出什么異常。

    不過,在佛經的扉頁上有個紅色的印章,仔細看了半天才認出“普源寺藏經”五個字。

    不禁有點驚訝,很顯然,這本佛經來源于普源寺,難道楊玉環也認識普源寺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