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南宋風煙路 > 第2052章 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1)
  因林陌將最初的內氣吸去,林阡再難給如今的吟兒渡氣,這導致她的身體重新開始消散。

  為給她盡可能留全尸,金陵也是哭紅了眼才代諸將來向林阡提議,盡快將她火化。

  他怎愿意放過她,卻不忍她千瘡百孔,最終不得不同意,將她隨為數不多的犧牲在敦煌攻城戰中的烈士們焚燒。

  火點起,煙升騰,眾將全然跪地送別,他卻遲遲沒離開柴堆邊,竟好似要他們把他也順帶著燒了似的。

  “主公……”沒人敢拉他,不是怕灼傷自己,只是怕主公一碰就碎。

  熱氣蕩得火內外光影都變了形,他才終于移步,卻不退反進,勐撲到吟兒身邊,舉刀狂砍自己右臂,剎那血如泉涌,汩汩落到她身上。

  從此飲恨再無雙刀!他的手陪她走完這最后一程!他林阡將來也會葬在這里——

  “吟兒,我不信度了蒼生、度了神魔,度不得區區一個你!我們總會再見面的。”

  癡癡望著吟兒的樣子在火中和從前一樣美好,這張素來愛笑的臉卻漸漸泯滅、消失不見,他的心隨著血流殆盡而冷卻。

  很快也有火將他裹挾,大悲大癲,竟似無痛無覺,渾不知被那一幕幕震傻了的眾人是何時把他拖出火坑……

  清醒時,有個不速之客在帥帳外,上氣不接下氣地請求勿將盟主下葬。

  林阡一震,抱起骨灰壇直沖出帳,迎向那絕地武士的締造者:“小律,還有辦法復活她!?”

  林阡的迫不及待,淹沒了徐轅的另一句疑問:“你怎回來了?”你不是去娶渾忽公主了?

  小律子顯然也是先回答林阡:“可以試著修復,未必沒有希望。”

  爾后才對徐轅解釋:“遼帝走到半路就悔婚,還有大內高手離了隊,我思前想后,不放心盟軍,故偷偷回來通知各位。”

  “難道說遼帝出爾反爾,昨日暗中幫了鐵木真?”徐轅和陳旭對視一眼,敵暗我明,撲朔迷離。

  “盟王,去年我造絕地武士時,總好像缺點什么,始終都不成功;花無涯才將盟主盜去,立時就成功了。”小律子說,“我懷疑,盟主就是絕地武士成功的玄機。盟王,您若信我,就將盟主交給我,我一定盡力去試……”

  “別再試!”金陵脫口而出,每次嘗試復活吟兒,勢必得到比不試更慘的結果,實在教人不敢再試。而且,這確實有悖常理,吟兒已化為灰盡,復活?林阡精神不正常才會信。

  “試。”林阡斬釘截鐵,“絕地武士的其余逝者,也并非個個都是土葬。”

  “折騰快半年了,還不給她安息?!”樊井愕然,破口大罵,指他對吟兒太狠,太自私,就算不能造墓立碑防被盜,那你也得給她尋個別人不知道的地方入土為安!

  林阡卻在漢族常識和外族巫術之間果斷站后者——如何不燃起起死回生的希望?這地方可是充滿佛教涅槃色彩的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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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要瘋到幾時?那個還和他一起?!”樊井連著對小律子也罵罵咧咧。

  “有一點希望都要試的。那晚跟我說話的就是盟主,她確實復活過,所以真的有死而復生。你們沒看見罷了……”

  “得,又多個瘋子……”樊井正要發作,轉頭見發話的是柳聞因,沒忍罵;但怕罵林阡太多、那家伙想不開把另一只手也砍了,不敢罵,便吞了聲。

  眾人和樊井一樣,索性作罷,隨他去吧。不過,經歷過絕地武士得而復失的打擊后,盟軍還堅信吟兒能回來的恐怕就林阡和柳聞因兩人。

  “主公時而瘋癲時而悲慟,并且自斷一臂的傷害太大,下一戰儼然是參加不了。天驕,倒是要仔細鐵木真身邊,是否有新的西遼高手。”陳旭對徐轅說起戰事。此情此景,還好有天驕主持大局。

  “可惜細作難行,需我們自己去查。”徐轅說起轉魄懸翦等人的苦處——敦煌城中的蒙古軍全被成吉思汗棄車保帥,莫非好不容易才擠回去,而且本來就被排出了核心層。懸翦情況大同小異。盟軍戰事越順暢,這些間諜越艱難。

  “不必進去查。蒙古軍總歸要從九路之一突圍,屆時直接看。”金陵提醒,“倒是我們自己這邊,莫要被‘長生天’洞察軍機。”

  “柴婧姿已歸來、與其它嫌犯共存。她是真假蒙諜,就看接下來一戰。”李君前說,隨著九大山道選定,盯緊“離恨天”的眼線已就位。

  接下來,哪一戰?三危山觸手可及,但已成為歷史。鳴沙山,上次被保護,今次難免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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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地方,積沙為山,流動無定,峰危似削,孤煙如畫,與他林陌倒有些相像。

  “駙馬,你……終于平安回來……”曼陀羅臉色蒼白在道旁候他,教他不忍追問,敦煌城頭、決一死戰到無物以相時,她的侍女怎會知道救她走什么出路。

  然而九死一生爬也要爬回到蒙古軍,一路上支撐他的信念,不就是要來問她真相?再難啟齒,也要問清:

  “白掌門戰死前,我軍一直有反敗為勝的希望;他的死觸發了大汗的后招——我本以為,對盟軍猝不及防開戰是后招,實際上,暗度陳倉、逃往鳴沙山,才是?”

  “父汗他怕了轉魄,所以這次計謀連我都沒有告訴。”曼陀羅暗然垂眸,說她事先也不知有暗道。

  可你和我不一樣啊!我是謀士,他若對我完全信任、不予離棄,就一定會告訴我,我也必自愿為他留下殿后!

  林陌努力克制,沒有說出這話。可沉默卻更令曼陀羅害怕:“我想,父汗也許是故意給駙馬造一個孤掌難鳴局面?期待駙馬悲憤、進階,賭駙馬一個‘置之死地而后生’,這樣我們大家都可以不用逃……”

  “我不是賭注,而只是棄子。”他搖頭,是他自己蠢,才會移情給這個新岳父,忘記成吉思汗和曹王根本不是一類人。

  “我,我聽其它人說,城頭后來的戰役,盟主她……”曼陀羅絕望的淚水漣漣而下,“駙馬勿要自責,林阡若想上十九層就不需要女人,所以盟主才和他飲恨刀沖突。阡陌之傷委實只是個助力……”

  “哈哈。”他忍不住為蒙古軍的推脫干笑了兩聲,回頭望她,卻不舍得苛責她這個人,“小曼,你為我不顧生死是真的。只是我自己,分不清善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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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跟阡陌之傷無關嗎,

  離開曼陀羅后,他回到自己的臨時營帳,

  扶風早已反束雙手跪在地上,等他問罪多時了。

  鳳凰嶺,無數次夢中追逐,他都只見殺害吟兒的兇手從她背后射入一箭,看不到臉甚至分不清男女,“念昔!”提醒不了,每次的結局都是眼睜睜望著,那個素白的身影,緩緩地倒在地上。

  輾轉西夏,他一直在找手中這根短箭的主人,沙峰上他也懷疑過歹徒會否就藏在身邊這群蒙古軍中,當時四面奸惡,他倍感凄寒,唯獨她還能給自己一絲暖意,他于是也就安慰自己,別急,只要是狐貍就一定露尾巴。

  可怎么也沒想到,那只狐貍,就是她!

  認識二十多年了,他從來不知道扶風原來身負武功?

  從宿命轉折的興州婚宴開始,他的貼身保鏢就是曼陀羅一人,后來他自己也練獨步圣功,完全不需要別人出手。

  今次,如果不是曼陀羅先被柳聞因打出局,如果不是他要自盡的時候差點被林阡追砍,他不知道她還會隱瞞多久!

  所以,善惡怎么分?“你是誰?何時起,出于什么目的,出現在我身邊?為何要殺害念昔,又是怎么殺害的她?”

  “少爺,可曾發現,扶風往日還笑稱你‘姑爺’,甚至連名帶姓地喊……后來卻對你柔情似水、低眉順目、連一絲傲氣都沒有了嗎。”她答非所問,娓娓道來。

  “因為從前的你是你,后來的你,演起了小雪。”林陌記得,她打小就是尉遲雪的婢女。

  “也不盡然。我雖是帶著替補小姐的任務接近你,漸漸地,卻是真的愛上了你。在曹王府當干公主的那段日子,你憎惡林念昔、排斥曼陀羅,我委實歡喜。可后來寄到蒙古軍的籬下,你光明正大地愛上了曼陀羅,我極不開心。”她解釋說,動情才會使人軟化。

  “你可以演念昔。”林陌冷笑,使勁刺痛她,只為催她別浪費時間,“你明知道我就喜歡那樣的女子。”

  誰知她突然色變,眼角一抹殺氣流轉,完全不是適才的我見猶憐,反而,霸氣天成,殺人如麻,那才是曾經的她、真正的她:“我和娘親一樣,即使很會演戲,也演不出討厭女人的樣子。”

  “因為討厭,就殺了她?”林陌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先是記起隴右之戰吟兒曾經不慎打了她一耳光,隨后卻想到吟兒臨終前是去楊鞍處交涉要救她的命,如果吟兒知道,那晚身后的人質居然處心積慮要殺自己?!

  “她和哲別惡斗,應是遇上難產,誤踩楊鞍機關被小曹王補刀,誰知竟硬生生撐了下來,還想調勻氣息、修復內傷……武功臻入化境之人,確實有可能在屢遭圍攻之后還全身而退。可惜遇見我,一絲生的希望都不會給她留。”扶風敘述起去年臘月初一,她是怎樣一步步靠近的同時、以臂上強弩對準吟兒。長久的接觸使她了解,吟兒的心臟比常人偏些。

  林陌清楚地記得,那一戰他是被小人們惡意誣陷的兇手,可如今回想起來,念昔不就是因他而死的么!指定的兇手他原來就是兇手!?

  緩得一緩,克制激動,搖頭:“你適才說‘任務’——若是在我身邊當細作,你就不可能是為了泄私憤。”

  “我的任務還沒完成、上線就先被林阡殺死了。我是個斷線風箏,殺她和什么都不沖突。”扶風搖頭。

  他心念一動:“哪個組織?什么代號?”

  “控弦莊,鴆。”

  他雙肩一顫:“上線是?”他知道控弦莊的制度,鴆大約在三四線。

  “只有一人,段大人。”

  “不沖突嗎?你當著我的面殺死她,正好被林阡撞見,指我為兇手,會害曹王府萬劫不復。”林陌半信半疑,“那是你務必效忠的莊主、段大人他誓死捍衛的曹王府。”

  “你也可以認為,我有私心給夔王府鋪生路。”扶風回答,“曹王府,本無留戀。至于駙馬,我會拼死保護。”

  他一怔:“夔王府?你適才說,你娘?!”

  “我離開娘親時已有記憶,只知她求子若渴、對我疏于照顧,以至于我走失、遇見段大人、加入控弦莊。”扶風嘆了口氣,“母女緣薄,然而我重逢她時,發現她和我幼年所見幾乎未變,故遠遠一眼就認出了。”

  “夔王……的某個妃子?”他忽然記得,夔王酷愛收集長得像云藍的女子,而扶風,連玉紫煙都曾說眼一花就能認成云藍。

  “正妃。”扶風糾正說,素心其實長得和云藍有相似處,只不過心高氣傲,總不愿扮演云藍。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也是極端聰慧之人。”林陌也聽過那個造毒大師,怔了怔,自嘲,“原來我還得叫夔王岳父。”

  “沙峰之戰后,我第一次近距見到父王,我在牢里看見已瘋癲的他,我安慰他說,父親,別難過,您雖然樣樣都輸給曹王,可您的女兒,殺了曹王的女兒啊。”扶風微笑。

  “曹王也不會知道,你是怎樣一條白眼狼。”他聽得看得齒冷,終于懂了,當日吟兒是被蒙古軍、紅襖寨、以小曹王為代表的曹王府、以扶風為代表的夔王府為了各自利益殺害!鎮戎州三國五方,也就宋盟自己沒參與。

  扶風對林陌恨愛交加,始終是愛多一些,原還語氣生硬、表現扭曲,但見他愴然失神,便放低了姿態輕聲提點:“駙馬,除了鳳凰嶺的事,還有興州、建康的事,扶風不想帶進棺材。”

  林陌原已想轉身離去,忽然發現,還有些真相不曾展開?卻油然而生怖懼之意,頓感前后左右都陰氣森森。

  然而那殘酷的現實,終還是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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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