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壽有點失望，更隨之而來的，還是濃濃的擔心，朱九靈既然來了。
怎么會不等他？
連車夫都沒帶，該不會是等的時間太久，不舒服了吧？
抬頭看了一眼，云又都散了，肯定是太曬了，馬車空間有限，朱壽很懊惱，他講的時間太久了。
應該提前一點結束的。
車夫復雜的看著朱壽，很懷疑他想聽到的，是不是真的真相。
“看什么，問你話呢！”
車夫把眼睛一閉，他不敢說謊：“公主看完了行刑，就跟著陳大人離開了。”
其實說行刑都完了吧，也不準備，畢竟崔家老太爺是凌遲，且得上三天呢。
但有法會在，沒人關注他了，就是個要死的人，還是罪惡滔天的壞人。
什么時候看不行。
朱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沉默了很久，才鉆進馬車：“回皇莊吧。”
不管陳夜想干什么，這個時間，都差不多該回去了，他們早上，還是簡單商量了兩句的。
明早就出發。
朱壽想回太子府一趟，去收拾一下，但想想又放棄了，有什么好收拾的。
還是去看妹妹重要，朱九靈替陳夜操勞，還能忘了他嗎！
見朱壽沒怪罪，車夫騰的爬起來，趕緊趕著馬車，往皇莊的方向跑。
跟京師的風雨欲來不同，吐蕃的氣氛，已經濃重到了一觸即發。
康平淵放平了雙腿，正在冊子上寫寫畫畫，冊子已經積累的很厚了，一直沒有機會再送出去。
最后的一封信，還是給周達的，說的是他接下來的全部計劃，先去哪個部落，聯合什么人，最后去攻打誰。
但是沒有收到回應，等來的是突然出現的部落聯盟。
沒錯，跟康平淵一樣，哈達部落也在積極的尋找盟友。
這里畢竟是吐蕃的地盤，因為不需要顧忌，他們比康平淵行動的更快，結盟的也都是能打，勇士眾多的大部落。
再看康平淵，只有朵顏部落，蒼鷹部落，零星的一些比較強悍，剩下的都是需要他們照顧和保護的老弱病殘。
哪怕是這幾個強大的部落，也不是全都跟著他的，就說朵顏部落，不就只有一個朵顏朵朵嗎。
好在康平淵早有防備，剩下的這些人，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縱橫著更改了好幾次路線，還真被他們找到一條生路。
甩開了那些人，悄悄接近了哈達部落的后面。
朵顏朵朵爬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已經給部落去過幾次信了。
也跟康平淵提及過，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不肯讓朵顏部落出兵。
最開始朵顏朵朵以為他是擔心部落不穩，后來以為，康平淵是心疼她，想給朵顏部落留下底氣。
但現在，她再也不會想的那么美了。
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她進入帳子的時候，康平淵累的睡著了。
冊子沒有收起來，朵顏朵朵發誓，她真沒有偷看的意思。
只是想幫他收起來，但是冊子但是掉在地上，打開了。
她剛好掃了一眼。
“恩師在上，弟子叩首。
今天朵顏朵朵又提及讓朵顏的勇士，過來幫助弟子，被弟子斷然拒絕了，這怎么可以。
朵顏部落的勇士，全都是弟子給恩師準備的，一個都不能少。”
朵顏朵朵“呵”了一聲，盯著康平淵看了很久，刀子都抽出來了。
她還活著呢，這人就把朵顏部落看成他的了？
哈達部落的人，都不敢想的這么美。
不過，看了很久之后，她的火氣又消下去不少，這人也是真的很誠懇。
他從來沒想過掩飾，哪怕是沒跟她說的這么直白，但對待朵顏部落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同的。
朵顏朵朵離開了帳子，一個人想了很久，甚至很長時間，都刻意躲開了康平淵。
直到今天。
“你真的準備行動？確定不是你那個師弟的問題？”
康平淵收到了暗號，只有簡單的動手時間，除了陳夜的人，沒人能看得懂。
康平淵筆尖停了一瞬：“他不敢！”
不是出于信任，說的不能，而是對陳夜有著絕對的信心。
周達連這個念頭都不敢升起。
朵顏朵朵也在他旁邊坐下了，行吧，她也算是看過他們兩個的態度。
提及那個恩師的時候，都是不正常的，要是有機會，朵顏朵朵還真的想見見那個陳夜。
真的就有這么神奇？如果只是康平淵一個人，她還能懷疑，是康平淵瞎了。
但加上周達。
這兩個還都是大明朝廷，委以重任的人，沒有都瞎的道理。
“你想要徹底平息吐蕃之亂，用你那個什么吐蕃人自己管理吐蕃人的法子……”
“不是我的，是恩師提出來的。”康平淵分的很明白。
朵顏朵朵任命的嘆氣：“都一樣，用這個辦法，你就需要吐蕃的力量，現在他們都跟著你，也忠心。
那是因為首領的吩咐，但將來呢？你要回到大明，到那時，大家的立場就不同了。”
這些事情都是無法避免的，只是朵顏朵朵還是第一次，把它提了出來。
“你想要朵顏部落的力量嗎？”
康平淵掀起眼皮，肯定的點頭：“朵顏部落是我的。”
聞言，朵顏朵朵都被氣笑了：“是你的？那我呢？”
她才是朵顏部落的首領。
難道康平淵要殺了她嗎？
在吐蕃，這并不奇怪，就像哈達部落對待她的父親，朵顏朵朵沒有移開眼神，固執的看著康平淵。
倒是讓康平淵有一瞬間的錯愕，不明白朵顏朵朵在問什么蠢話。
“你當然要留在部落，幫我壓住所有的人。”
不是說了吐蕃人自己治理自己嗎，他只信任朵顏朵朵，這段時間，也都教了她不少。
康平淵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冊子，是他記了很長時間的，另外一個。
遞給朵顏朵朵。
“給我的？”朵顏朵朵有點不敢相信。
“恩。”康平淵點頭：“我把能想到的，都寫下來了，還不完整，但目前夠用了。
吐蕃并不難，難得是以后，只有讓他們全都吃飽了穿暖了，才是真的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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