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眾人后,洛妤婷偷偷看了幾眼,有些局促的停下腳步。
“三姐……不是,娘娘,我…我…”
洛妤嬌好笑的看著她,“怎么?一年多不見,連話都不敢跟我說了?”
洛妤婷臉色變紅,“我……我就是……”
她突然福下身子,“從前是我不懂事,經常在言語上沖撞娘娘,沒想到娘娘還肯為我撐腰”
“我知道,只要娘娘表態,我無論嫁到哪里,都是無人敢欺辱的”
“妤婷多謝娘娘不計前嫌,從前種種,我在這里給娘娘賠罪”
洛妤嬌伸手將她拉起,“少時總是年輕氣盛的,你也不過是在言語上占占便宜,又沒害過我,我還沒那般小氣”
“以后嫁了人,這脾氣可莫要再變回去,別人家不比府里,沒有祖母事事向著你”
“不過你也別什么事都忍著,只要不是你的錯處,若受了屈,遞封書信去宮中,我會為你做主”
“本宮的妹妹,可不是他們能隨便欺負的”
洛妤婷抿著唇,沉默片刻,狠狠揉了下眼睛,聲音都有些哽咽,“三姐……”
“你不知道,這一年我有多焦躁,祖母和姨娘日日為我擔憂,我也不敢跟她們說”
“從被宮中送回來后,我覺得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就算是鍍了一層金,也沒好到哪里去”
“上門提親的人,不是門第太低,就是只娶我做姨娘”
“我知道,我只是庶出,我該知足,只是我總是不甘心”
“祖母為我打算,也不想我這般草草嫁了,便是一拖再拖”
“可我已經十七了,哪里經得起拖延”
“現下終于有合適的人上門提親,卻也沒辦法為我好好準備”
“按祖母的想法,三書六聘都要在幾日內完成”
“這般草率,我豈會不擔心,未來婆家會看輕了我”
“可有三姐你幫我撐腰,我的擔心就不存在了,三姐,謝謝你”
洛妤嬌拿出帕子為她擦了擦眼淚,“好啦,別哭了,知道你心里委屈”
“之前我地位不穩,二哥從軍也沒確切的消息,二姐又香消玉殞,給你提親的人家自然不會有太好的”
“現在不僅我生子封妃,二哥在軍中也成了副將,你的身份也算是水漲船高”
“其實再等一等,或許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不過你也說了,你已經十七,在拖下去可就成老姑娘了”
“母親病重,祖母也是擔心母親一去,你要守三年的孝,耽誤了親事,這才想趕緊定下”
“祖母事事為你考慮,想與這兩家結親,也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不用太過擔心”
“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選擇誰,要問你自己的心,自己中意,以后才能開心”
洛妤婷不住點頭,“我知道,我覺得三姐說的對,我不想一嫁過去就當繼母”
“通政使司副史家的嫡二子很好,長得好,性子也好,還要多謝三姐為我分析利弊”
“家里的榮耀皆靠三姐你和二哥,我不能為家里做什么,只能時常回來看看,以盡孝道”
“三姐處處為我思慮,我無以為報”
“三姐你放心,二娘這里我一定會當親生母親對待,姨娘也會尊敬二娘,定不會像對母親那樣”
“宮中艱難,三姐要處處小心”
“我知道我人微言輕,但若有能用到的地方,三姐盡管說,我必赴湯蹈火”
洛妤嬌無奈,“說什么呢,不過你的心意我領了”
“宮里出入困難,你能替我照顧我娘,我也是要謝謝你的”
“走吧,去看看母親”
洛妤婷將心里的話說出來,一直壓抑的心情得到緩解,性子恢復了一些活潑。
“三姐這邊請,母親病了之后,為了清凈,撤了不少人呢”
她偷偷看了看周圍,湊近小聲說道,“三姐,你要小心大姐,最好提醒下二娘”
“那天我偷偷聽到,大姐問母親,是不是二娘動的手害母親”
“母親雖然否認了,可大姐不信,兩人還爭執了一番”
“其實我聽著,母親雖然否認了,那語氣更像是委曲求全,也難怪大姐不信”
“母親一直不喜我們這些庶女,更不喜幾位姨娘,就算病重,該不喜還是不喜的”
“萬一父親聽信了大姐的話,懷疑二娘,那可就不好了”
洛妤嬌閃過笑意,懷疑?這事是父親做的,又怎會懷疑到娘身上。
“好,我會注意的”
“大姐既然有這個懷疑,應該也跟大哥說了,大哥可有不尋常的舉動?”
洛妤婷搖頭,“沒有,大哥還是如從前一樣,算起來,對待二娘比以前更尊敬了”
“母親的娘家出事后,大哥整頓了一下他的后院,有幾個狐媚的姨娘被發買了,剩下的都是安分的”
“若不是這樣,大嫂這一胎還真不一定能保住”
洛妤嬌挑眉,“原來如此,我說怎么看大哥那些妾室少了好幾個”
“這樣也好,二哥從軍,婚事不定,家里傳宗接代可要靠大哥了”
“人丁興旺,家族才能興旺,大哥能想清楚也是好的”
“大哥有子嗣,想來母親也會安心一些”
洛妤婷撇撇嘴,“母親是安心了,大嫂可就不好受了,天天吃那些難以下咽的東西”
“按照母親的說法,大嫂這一胎是個男孩,定要精細養著,東西不可亂吃”
“哪怕病重不起,還是讓身邊的人盯著大嫂吃,我看到好幾次大嫂偷偷抹眼淚呢”
她有些好奇的轉頭,“三姐,你懷孕的時候也吃那些么?”
“聽說五皇子出生時天降異象,出生后也很是聰慧,不哭不鬧,皇上甚是喜愛”
“我還聽說,五皇子有帝星之象,三姐,這些都是真的么?”
洛妤嬌瞪了她一眼,“都是些無稽之談,你怎么什么都信”
“這話以后萬萬不可說,否則,可是會牽連家人的”
洛妤嬌一把捂住嘴,“父親都叮囑過的,就是今日見到三姐沒忍住好奇,以后我再也不問了”
“三姐,母親的院子到了,要我陪著一起進去么?”
洛妤嬌腳步頓住,揚起一抹笑,“不用,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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