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聶辭的表情是覺得好笑，“別說我跟你現在還沒什么關系，就算是有，我跟前男友吃頓飯那也是正大光明，沒必要搞得老死不相往來。”
“呵，你承認他是你前男友了？”
“……”
她不知道他在聽什么，這是她講的重點嗎？
再者說，她跟周姜凜是正式點頭確認過的戀愛關系，對外也承認過在交往，分手后他當然算是前男友了，這沒什么好逃避的。
她講了一堆，紀衡對“前男友”這三個字著實是敏感。
只要想到她那時和周姜凜談過戀愛，他心里就老大不爽，很想做點什么，最好能讓這個人悄無聲息地消失……
他其實并不喜歡對她的占有欲，可這感覺就跟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似的，是生存的本能，他控制不了。
聶辭不想跟他解釋了，明明就是他胡攪蠻纏。
“讓開，我要回去了。”
紀衡蹙眉，又把人給拎了回來，“來，把事說清楚，不說清楚你哪都別想去。”
“還要說什么？”
聶辭深呼吸，已經拿出自認很平和的態度了，“說我跟他，還是我跟你？”
他盯了她半晌突然像被氣笑了，“你跟我怎么回事，你心里會沒數？”
“你……”
聶辭是要做律師的，肯定不是口拙的人，可這一刻愣是被他給問住了，胸口慌慌的，好像心事瞬間被窺探。
她這個心虛的表現倒是讓紀衡挑高眉，心里那點不悅也都煙消云散，充滿蠱惑的眸定定地看她：“所以……就說說你跟這個討厭的家伙吧。”
“人家有名字的，干嘛要這么說。”
她不滿地瞪他一眼，然后沉默一會，說：“我很感激他，在我一個人的時候，是他站在了我身邊。”
紀衡眸光一緊，竟沒有反駁，而是繼續靜靜地看她，眸光漸漸變得復雜。
“要說有多難以忘情那倒也不至于，但他確實是我心底里比較特殊的存在。他讓我在那段煎熬的日子里……沒那么難堪。”她好像在掩飾尷尬一樣輕咳了幾聲。
突然她被人扯過來，接著下一秒就被摟在懷里。
大手撐在她腦后，他說：“我知道了。”
聶辭一愣，就這樣怔怔地待在他懷里，他瞇緊黑眸，不由得把她抱得更緊。
沒誰比他更明白她那段日子過的有多不如意，他就那么站在一邊，作為一名旁觀者和……加害者。
冷眼看著，看著這一切一切。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看到屏幕上“周姜凜”三個字，紀衡的表情仍舊不是很好看。
他能包容聶辭的想法和心情，但也不影響他不待見周姜凜的事實。
聶辭驟然回神，輕推他一下，然后接起電話。
那端傳來周姜凜輕爽的聲音：“怎么去了這么久？是有什么事嗎？”
“我……”
聶辭剛要開口，旁邊不經意響起一個聲音：“別動，頭發纏到紐扣上了。”
“啊？”
聶辭低頭看，果然有一縷頭發纏在了他的襯衫紐扣上，她下意識就要去扯，被他捏住手腕，口吻溫柔了不少，“會把頭發扯斷的，我來。”
“……”
聶辭詫異地抬頭看他，這男人……
這時，手機里的人緩緩開口：“你……跟朋友一起？”
“嗯，剛才碰到的。”
好像是不太滿意她這個回答，紀衡一邊極為緩慢地解著扣子上的發絲，一邊抬頭看了她一眼。
周姜凜笑了笑：“不急，你跟朋友多聊會吧。”
語氣熟稔到有些反客為主的感覺。
“……好。”
聶辭掛了電話，一看紀衡還在那小心翼翼解著自己的頭發，她不耐煩地一把就給扯斷了。
看到纏在紐扣上的幾根斷發，紀衡皺眉，好像對她的舉動挺不滿的。
聶辭覺得好笑，她扯斷的又不是他的頭發，他生的哪門子氣啊？
“我該回去了。”她說。
紀衡繃著臉看得出不是很高興，但也沒說反對，反而直接握住她的手。
聶辭低頭看一眼，想要抽出來。
“所以你是想我抱你進去？”
“……”
她不滿地瞪他，他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牽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誰知，兩人才一走出包廂，就看到環著手臂倚在對面的紀藍顏。
“顏姐？”
聶辭第一時間甩開紀衡，那種生怕被熟人撞見的窘迫和尷尬，把紀衡給弄笑了，氣得愣是沒說出一句話。
紀藍顏故意動作夸張地探過頭，朝兩人身后的包廂看一眼，口型說了句“哇哦”。
聶辭臉有點紅，馬上解釋：“從江城那邊過來一個朋友，給他接風。顏姐，我不知道你們也在這吃飯。”
紀藍顏笑瞇瞇地問：“什么朋友啊？男的女的？”
“……男的。”
她不好意思說“前男友”，她對周姜凜的感情更像是少女階段的好感，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男女之愛。
“哦~男的啊~”
紀藍顏慢慢將視線調向紀衡，“怪不得你從到這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紀總？”
迎面走過來兩人，康濯率先走上前，看看她又看看紀衡。
紀藍顏收起玩笑，一身正裝的她，多了些干練，也融入進了現在的角色，“康部長。”
紀衡一點點抬起慵懶的眸，視線落在康濯身后的男人身上。
周姜凜早就較三年前成熟了許多，臉上是招牌似的微笑，叫了聲：“紀總。”
“哦~我記得你。”
紀藍顏定定地看他，又去掃一眼聶辭，“你是小辭的那個‘小朋友’。”
兩人在一起的事，紀藍顏知道，也有見到過周姜凜，人不但長得帥，還很有禮貌，她對他印象很不錯。
老實說，相比那時的紀衡，她還是更支持聶辭能擁有一段正常的健康的感情，周姜凜剛好適合。
“所以，小辭說的朋友是你？”
周姜凜一笑，落在聶辭身上的目光異常溫柔：“我想給她一個驚喜，就沒提前告訴她。”
紀衡眉梢輕挑，唇邊的笑更涼了。
“沒想到，姜凜跟部長還是初中同學，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呢。”身側那道涼薄的視線，聶辭只能當作看不到。
紀藍顏去看康濯，笑容意味深長：“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