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逆襲從上元開始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氣急攻心的鄭溫
  常言道,心靜自然涼。然而,涼的也只有意識,身體還是會產生反應,該承受的痛苦,也不會減少一分。

  六月天,萬里無云,正午時分。

  集合了這幾個條件以后,曬在太陽底下,簡直就是愚蠢。

  站在遮陽網底下的李荇,眼看著太子殿下的衣服,從干爽變成從水里撈上來一般,就不免有些擔心。

  不是他沒有跟主子同甘共苦的心思,而是....

  看向明崇儼,李荇心里的警惕感,依然沒有消退。

  雖然明崇儼言行舉止都像是一個翩翩公子,但是,李荇偏偏覺得,這家伙,不管什么樣的儀態,都是偽裝出來的,或許,這也是一個武學上的好手!

  雖然李荇很是擔心,但是李賢卻一點兒也不害怕。

  因為他始終堅信,就算是明崇儼想要對他這個太子下手,也得是極其隱蔽的。

  謀刺皇族,這樣的罪名,不管什么人擔著,都不可能保全腦袋。

  像明崇儼這樣的人,他總是會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才會作出一些行動。

  汗水出的太多,尤其是在飯后就出來挨曬,身體的負擔可想而知。

  但是,吃完飯以后特意頂著撐撐的感覺,給自己灌了一壺茶水的李賢,卻并不擔心。

  感覺上時間像是過去了兩個小時,但是,他很清楚,人在“抗壓”狀態下,尤其是這個“抗壓”有時間限制的時候,總是會感覺時間過去的很快很快。

  非要形容的話,跟上不喜歡的課的時候很像。

  感覺上過去了兩個小時,或許時間只是過去了一個小時,甚至更短。

  總是回憶電影什么的,也沒什么意思,于是李賢就睜開了眼睛,看向另一邊一樣挨曬的明崇儼。

  跟他一樣,明崇儼也是一身的汗水,而且,因為背后沒有倚靠的原因,他的身形已經有些搖晃了。

  強忍著汗水蜇眼睛的感覺,明崇儼也忍不住,看向一邊的太子。

  然而,他驚訝地發現,太子竟然也在打量他,而且,看起來還興致勃勃的,看不出一點的疲態。

  太子竟然這么能忍?

  不信邪的明崇儼,只好穩住自己的身形,準備繼續硬抗。

  看到明崇儼那倔強的眼神,李賢不由得偷笑不已,閉上眼睛,繼續忍受太陽的暴曬。

  對于自己的身體素質,他還是有些信心的,或許熬不過李荇這樣的變態,熬過明崇儼,還是沒問題的。

  既然明崇儼不肯結束,那就曬著唄。

  說到底,這就是一場對人體忍耐極限的對抗。他是太子,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對,隨時都能結束,也礙得下面子。

  相反,明崇儼就不行了,他要是提前結束,對臉面可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就是不知道,他覺得自己的面子和身體,或者說性命,哪一個更重要?

  要知道....

  重度中暑,也是會死人的,而在這個補水基本靠往嘴里灌的年代,幾乎就是必死的結局。

  嘴角帶著殘忍的笑意,李賢只覺得這場太陽浴,曬得實在是太值得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就接近一個時辰了。

  就在李賢也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暈乎,準備結束的時候~

  明崇儼

  倒下了!

  而且是狗啃泥的那種摔法,把一邊的李荇,都嚇了一跳。

  眼看著明崇儼趴下了,李賢這才離開直云梯的桿子,佯裝焦急道:“哎呀呀,明長史怎么倒下了,來人,快傳御醫,再取一些涼水來,給明長史降降溫。”

  跟隨太子的,自然不可能只有李荇一個人,兩個年輕的宦官,趕緊跑過來,把明崇儼抬到了陰涼處,拿著蒲扇給他扇風。

  至于上官婉兒,很是貼心的把一壺涼茶,送了過來。

  坐在明崇儼的身邊,抓著水壺,李賢龍吸水一般地把茶壺里的水全部灌進嘴里。

  喝完了,才一拍腦袋無奈道:“孤實在是太口渴了,竟然忘了給明長史一些,來人,再去取一壺,快!”

  聽到這話,就算是明崇儼,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雖然他的動作幅度很小,但是周荃鷹隼一樣的眼睛,還是注意到了,俯身在李賢的耳邊,說了兩句話。

  聽到周荃的話,李賢依舊是偷笑,但是并不打算揭穿明崇儼。怎么說人家也把自己的臉砸到地上了,這次就放過他一次吧。

  御醫很快就趕過來了,將一碗帶著刺鼻氣味的藥水,灌到了明崇儼的嘴里。

  皇宮里,要在日頭底下曬著的,可不是一個兩個,所以,一般情況下,這種治療中暑的藥物,還是常備著的。

  一碗藥水灌下去以后,御醫才開始號脈,摸了一會兒,就站起來,拱手道:“太子殿下,明長史的身體并無大礙。聽聞您也曬了很長的時間,不如也喝一碗藥水吧。”

  說完,御醫就托起了一碗藥水,交給李荇檢驗。

  李荇倒出來一些,一點一點地喝下去,雖然確認了味道沒有問題,但還是過了一會兒,1才交到太子的手里。

  雖然是太子,但是也沒有多少優待,唯一的變化,就是喝完藥水以后,還有一碗糖水壓壓苦味罷了。

  喝了藥,見明崇儼還沒有醒過來的打算,李賢就吩咐侍衛,把他給抬到涼亭里面歇息。而自己,則是散著步回了書房。

  主持賑災,不一定什么事情都要親力親為,但是完全當甩手掌柜也不行。

  秉持著后世學來的計劃,李賢將賑災的流程,區分了模塊出來,交給專門的人,負責一個模塊。

  長安周邊的青壯,一部分已經送去了洛陽,開始施工,至于遠道而來的青壯,在長安登記以后,就會被就近安置。

  大的方向上,時不時的調整一下,這就是上位者的工作。看起來很輕松,但是,給下方的下屬安排工作,也是挺費心的。

  李賢在書房工作,一直工作到夜幕降臨,孔心語把晚上的藥膳帶進來,才暫且停下。

  自從喜歡上孔心語的藥膳以后,李賢每到吃晚飯的時候,都是非常享受的,軟玉在懷,被人喂飯的感覺,嘖嘖嘖....

  相比較享受的太子,此時的明崇儼,堪稱凄慘,對著銅鏡涂抹藥膏,每涂一下,都會顫抖一會兒。

  為了裝的像一點兒,一直到李旦過來找他,他才假裝蘇醒,被抬著回到了冀王府。

  曾幾何時,他確實經受過這樣的磨煉,但,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如今的他,為了保養面容,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

  然而,這些心思,只在今天一天就白費了。

  只是今天正午的一場日頭,就曬得他臉上爆皮,紅腫了好幾處。

  晚上用銅鏡,看到的自然模糊,但就是這模糊的樣子,還是讓明崇儼氣的胸膛起伏不定。

  今天,他故意提出來挨曬,其實就是要考驗一下太子。而如今,結果出來了....

  李旦手里拿著藥膏,見明崇儼很快平靜下來,才詢問道:“您今天不是教皇兄本事了嗎?怎么曬成了這個樣子?”

  看了一眼唯唯諾諾的李旦,明崇儼嘆了一口氣,雖說有一個懦弱的主上,自己能夠隨便擺布他做自己要讓他做的事情。但是,傀儡得過勁兒了,反而讓自己覺得難受。

  若是扶持這一位登臨帝位,自己固然能夠主宰朝綱,但是,歷史上眾多事件證明,這樣的權臣,下場一般都不會太好。

  如今天下安定許久,李唐還是很得人心的。自己多半得不到曹操的成就,能夠跟王莽一樣,已經是幸運了。

  嘆息一聲以后,明崇儼無奈道:“今日,微臣與其說是傳授太子本事,不如說是在試探太子。現在正值盛夏,今日又萬里無云,正午時分曬在太陽底下,哪怕是一些值守的軍士,都有可能承受不住。太子這樣尊貴的人,按照微臣的想法,肯定曬不了小半個時辰,就會承受不住。”

  “然而,誰能想到,他竟然一連堅持了接近一個時辰。微臣已經曬得頭昏腦漲了,看太子的樣子,卻一點都不難受。殿下,換做你,能堅持這么久嗎?”

  幻想了一下,李旦就連連搖頭。

  自己現在就是出門,都得隨行的宦官抖開布幔遮擋著陽光才行,更別說就那么站在太陽底下,被曬一個時辰了。

  “這就是太子的可怕之處啊,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的人,心智一定堅如磐石,在這一點上,您就輸了。”

  李旦想了一下,才說:“您說,本王明天也試一試,怎么樣?”

  明崇儼看了一眼李旦,嘆息道:“殿下,您還是沒聽明白啊,微臣今日試探的,可不是太子有多抗曬,而是要看他的心性如何,唉,算了,這個道理,您以后會明白的。”

  見明長史這么說,李旦只好拱手退下,甚至,臨出門的時候,還親自把門關上了。

  離開明崇儼的房間,李旦抬起頭,正好能看到天井上方,明朗夜空中的一輪圓月。

  再看看東宮的方向,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如何,但是,卻也不至于蠢到聽不懂話。太子比起前太子來,優秀了何止一籌!前太子在位時期,自己就沒有競爭的資格。而如今,就更別說了。

  明崇儼不老實,這一點他很清楚,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表現的越是受制于人,將來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獲罪的太厲害。就讓這明崇儼自己去爭吧,本王只要繼續裝傻蛋就好!

  微微一笑間,李旦背著手,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一樣的夜空下,心情愉快的不僅是李旦一個人。

  今日,東宮一行以后,五姓的六家,遍召家族精英,再加上前來相助的鄭家,齊聚在李寶的別院里面,研究契約。

  然而,持續了一天的研究,最終,誰也沒能在這份契約中看出問題來。這份契約,就如同太子之前制定的契約,挑不出來漏洞一樣,今天,一樣挑不出哪里有太子的手段。

  聽著家族人的議論聲,李寶微微一笑,拿起酒杯笑道:“諸位,老夫不信太子這一次,還有猴耍,既然這么多的精英,都看不出問題來,那說明,太子這一次,確實是真誠的。雖然其中的一些條款,對我等進行了限制,但是,沒有這些條款,老夫反而要擔心了。”

  因為這一次的事情,抵消了之前簽訂契約的影響,王瓊也是松了一口氣,一口酒灌下去以后,才說:“沒錯,確實如此。這三條路,雖然被太子限制了,再加上本身的條件,比不上長安到洛陽的黃金之路,但是,說它是白銀之路,也不算夸大吧。事不宜遲,明日我等就入宮,答應這件事如何?”

  在六家家主的笑容和贊許聲里,生悶氣的鄭溫,顯得是那么地突兀。

  恨恨的把手里的酒杯扔到地上,鄭溫氣憤道:“幾位,太子之前對鄭家百般羞辱,又在糧食的契約上,坑了你們一次,如此,你們還要跟太子共事?世人都知道五姓七家共進退,如今,你們一并向前,把鄭家丟下,算是怎么回事!”

  想起之前鄭溫對自己的嘲笑,王瓊哼了一聲,站起來嗤笑道:“鄭溫,太子賑災事情公布以后,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盤,如今我等得到太子的邀請,不管是賑災獲得名望,還是給家族設立基業,都是應有之事。反而是你,怎么,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都不知道了?”

  “你一連在太子手里吃了三次虧,這一次,算是第四次了,然而,歸根結底,事情的起因,還在于你沖撞威脅太子不成,反而被太子拿捏住這件事上。這不過是你的個人榮辱而已,至于那一套玉鈴,也只是你的私人物品,結果呢?彈劾失敗,損失了鄭家在朝堂的布置;簽契約不成,損失的是鄭家應得的利益。”

  “至于這一次,我等六家參與賑災,你鄭家獨自撇在外面,勢必被世人指責。”

  “因為你個人的問題,接連導致鄭家整體受損,你還當個什么家主!要老夫說,你還是早點回族地請罪,辭了這家主之位把!”

  王瓊的一番話,說得聲嘶力竭。

  旁聽的幾個家主,聽得目瞪口呆。

  在場的七家精英,坐得老老實實。

  而被王瓊一頓斥責的鄭溫,只覺得羞愧欲死,想要站起來,結果抬了一半的屁股,又落了回去,一口氣沒上來,氣急攻心之下,直接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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