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京科大之行，讓祁少白更加堅定了要將志愿填這里的決心。
半個月后，到了查詢分數的日子，一家人齊聚客廳。
祁少白坐在中間沙發上，面前擺放一臺筆記本電腦，屏幕停留在分數查詢頁面。
只待時間走到九點整，刷新登錄。
一旁，老太太和馮耀琴手緊緊握在一起。
老太太很緊張，卻害怕把壓力傳給重孫子，笑呵呵地不斷重復：“小不點肯定沒問題。”
喬黎和程灼也來了，想一起見證祁少白的光榮時刻，兩人站在沙發后面，緊張看著越來越接近九點整的時鐘。
另一側沙發上，盛沐沐早早便將手機錄像功能打開，鏡頭對準祁少白。
過去每年一到高考查分季，總能在微博上刷到不少學生們查分后激動喜悅的視頻片段。
有的視頻里，眾人興奮淚目，聽取“哇”聲一片。
有的，考生興奮抱頭，一蹦一米高，繞著家里瘋狂跑酷。
還有的考生開心到腿軟，扶著椅子想站起來，雙腿直打顫站不起來。
一想到曾刷到的視頻片段，盛沐沐眉開眼笑。
兩指在屏幕上收攏，把鏡頭推得離祁少白更近了些。
她想知道，倘若祁少白查詢到分數不錯，會不會也出現一些人類返祖行為。
譬如發出猴叫，滿地打滾翻跟頭之類的。
她簡直太期待了。
一定不能錯過任何一幕。
要將未來霸總小祁同學的黑歷史完整記錄下來！
留到以后，坐著搖椅，慢慢笑~
祁默坐在盛沐沐旁邊，手臂搭在她身后的靠背上，見她一縷頭發垂下來遮住視線，抬手替她挽到耳后。
隨口問道：“還有多久。”
“還有十秒。”
盛沐沐快速回答，像是擔心錯過時間，沒抬眼地朝祁默做了個噓的動作，讓他先別說話。
隨后對著手機錄起旁白：
“注意看，這個男人叫小祁——”
“……”
祁默微愣，被她的臺詞逗笑，忍俊不禁。
想笑，又擔心發出笑聲影響她錄像。
只好拿起桌上咖啡喝了一口，轉移注意力。
對于祁少白的成績，祁默一點也不擔心。
昨晚睡前，盛沐沐拉著他把祁少白的估分再次核對了好幾遍。
他計算過，只要不是閱卷過程中出現重大程序錯漏，祁少白的分數應該比預計的還要高出10至13分。
……
時鐘終于指向九點整。
祁少白在眾人關注的目光下輸入登錄信息。
他臉上沒有多余表情，手不抖，神色不慌。
只有緊繃的下頜線暴露出內心緊張。
頁面跳轉……
空氣有一瞬間凝固。
下一秒。
一聲清脆的“哇”聲響徹客廳。
喬黎和程灼越過沙發靠背，興奮拍打祁少白肩膀。
喬黎不愧是樂隊主唱，聲音穿透力十足。
感染力也十足。
站得稍遠些的張管家等人，從這一聲歡呼中判斷出情況，臉上露出放松神情。
張管家握拳小幅度揮了揮，“少爺好樣的！”
老太太和馮耀琴手心握在一起，手臂搖晃，開心都寫在了眼角皺紋里。
然而，相比眾人表現各異的喜悅，主角祁少白則表現得分外淡定。
一縷雀躍的光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很快平靜下來。
他不疾不徐合上電腦，朝著所坐方位看不清電腦屏幕的老爸說：
“爸，653分，比估分高了13分。”
……
盛沐沐目光從手機上收回，直視祁少白。
就這？
沒了？
怎么回事。
你為什么不跑酷？
為什么不打滾啊？？
至少也要嚎叫兩聲才對啊！
好沒勁哦。
直到她轉頭看了眼身邊另一位祁姓男人，才恍然大悟。
祁默面上淡定相比祁少白有過之而無不及，正慢條斯理放下咖啡杯，修長手指扶到名貴腕表上，抬眼朝祁少白點了下頭。
嗓音低沉無波：
“嗯，考得不錯。”
盛沐沐認命似的淺淺吸了口氣：“……”
好吧，小祁是重度爸控。
只要祁默在場，無論祁少白多么興奮，多么想拍胸狂吼，都會憋住。
裝出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向死氣沉沉的老爸看齊。
盛沐沐把沒錄下祁少白返祖畫面的怨氣撒在祁默身上。
晚上臨睡前，她還在遺憾，忍不住踹了身邊正在翻財經雜志的男人一腳。
沒好氣地道：“你說說你們這種大總裁都是些什么毛病，開朗活潑點是會死哦？對孩子多笑笑是不會被抓去坐牢的，祁總。”
被踹了一腳的男人轉過頭，愣了幾秒。
很快，憑借長久相處的默契，領會到盛沐沐在責怪他什么。
第一時間表達歉意。
“都怪我。”
才害她沒錄下有趣一幕。
“當然怪你！”盛沐沐理直自然氣壯，繼續數落，“祁少白都被你給影響了，才十八歲就老氣橫秋的。”
祁默面龐微不可察地僵了下。
合上雜志，攬過她肩膀。
帶著安撫的語氣道：
“別生氣了——”
話說一半，他頓了頓，唇邊泛起笑意，直視盛沐沐。
“以后我都笑成這種程度，可以嗎？”
盛沐沐一抬眼，瞳孔地震。
噗嗤一聲笑出來。
滿腹怨念頓時泄了氣。
眼前，祁默的模樣實在太過幽默。
唇角揚著，臉部弧度費力往上拉扯。
盡力呈現出不老氣橫秋的開懷大笑。
英俊的人胡亂用臉，難得一見。
不算崩壞，卻看上去很心酸。
是她第一次見他笑得這么燦爛。
莫名有種詭異的違和感。
“你別笑了，比哭還難看。”盛沐沐戳他的臉，笑著喊停，“是我的錯，不該為難你，快收。”
見她消氣，祁默不僅不收斂，反而加深了笑容。
深邃俊逸的眉宇跟著笑容幅度揚起，漆黑瞳孔閃著光。
故意逗她，問：“那這樣呢，有沒有好一點。”
盛沐沐只掃了他一眼，笑得腮幫子直發酸。
抬手將他的臉推開。
“真的煩，你快給我打住！”
是一句抱怨的話，可被盛沐沐帶著笑音軟綿綿的語調說起來，一點責備感都沒有。
祁默被推開又湊上來，攬住她肩膀，往懷里一帶，露出心滿意足的幸福笑容。
……
之后某天。
盛沐沐花了一個下午茶的時間認真思考那晚祁默返老還童似的行為，以及祁少白故作老練成熟的表現。
最后得出結論——不正常，才是正常。
通常電視劇小說里，但凡是霸道總裁，總會有一些旁人不得而知的行為習慣。
在祁默身上，或許表現為偶爾幼稚，愛吃麥芽糖。
在祁少白身上，則體現在重度爸控，明明臭屁傲嬌卻在老爸面前拼命假裝穩重。
想通這點，盛沐沐不再糾結。
坦然接受了在今后漫長歲月里要和兩位非典型霸總一塊過日子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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