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里面打掃得很干凈，可空中還是殘留一絲血腥味。
這是人血，蘇落很熟悉這味道，這個房間不久前一定是剛死了人。
“攝政王，請把你的手伸出來？”
夜北寒想治病，切脈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把脈把出他的病癥。
這個病是他的心魔，知道他這個病的人，和看到過他身體的人，除了他還沒殺的，其他的都死了。
不管是嘲笑他的，還是被他嚇到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從他面前走過。
蘇落正常給他把脈，得出的結果和杜修遠他們一樣，都是他身體沒病。
“攝政王，望聞問切，說說你是哪里不舒服，或是你對這個病的看法。”
能跑來南寧找大夫，就說明這個病早就有了，還是北涼無人能治的病。
“哼！”
又到了這個環節，夜北寒就知道面前人的死期了，話都不想與她多說。
直接解開衣袖，把他的患處給蘇落看。
他坐在床沿上，衣袖半掛，蘇落坐在他面前，眼睛都看直了。
要不是他身上的氣場太冷，這畫面活生生就像蘇落欺負良家公子哥。
夜北寒把頭移到一邊，他生平第一次把他不堪入目的一面，給一個女人看。
他都準備好了，蘇落要被嚇到，或是敢尖叫出聲折辱他，他就一刀殺了蘇落。
“痛嗎？”
等了良久，沒有等到蘇落的尖叫，還問他痛不痛，轉過頭來，才看見蘇落看他看得認真。
“不痛！”
蘇落點頭，她知道了。
“平時不痛就是良性的，但壓力大或是生氣時，它便會脹痛。”
夜北寒把衣服披好，二十年了，他從來沒有跟人說過他病癥的感覺，就連他的師傅到死都不知道。
看了幾百個大夫，蘇落是唯一一個，說出他病癥不適時的感覺，難道她真的會治這個病？
夜北寒貌似看到了希望，這個折磨他從小到大的病，他一定要治好。
“你……這個病你知道？你能治？”
蘇落重新坐好，看來她可以和夜北寒談條件了。
“知道，你這個不是病，是乳腺增生，它要是不影響你的生活之下，你也可以不治。
一般來說像你這么大的，要么火氣大，要么心理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所以才會越來越大。”
聽著蘇落給他解說這個病癥，他的思緒回到了八歲那年。
那是他一次發現胸口有一點點凸起，而后被其他皇子故意將衣服脫下來嘲笑他。
他被人孤立，被叫做不男不女的妖怪，就連宮里的太監都比他正常。
他不是妖怪，他只是生病了。
可沒想到他父皇居然說他是災星，是來禍害北涼皇室的怪物。
還把他母妃也關進了冷宮，一時之間，他的天都變了。
直到他在地牢遇到了他師傅，父皇想要長生不老藥，逼著師傅給他練藥。
于是他們就有了共同的敵人，師傅用他練毒，試毒，他的頭發再也沒有常人的黑色。
眼睛也是棕的，越長越像宮里的妖怪了，就連一個小太監都敢打他，辱他，罵他。
更別說他那些兄弟，他痛恨自己的病，回去還打罵他母妃，說為什么不把他生成一個正常人，為什么要這樣不男不女。
這也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他母妃為了讓他過的好一點，親自給他父皇下藥。
最后有了身孕，母妃以為他們痛苦的日子結束了，其實才是開始。
那個男人怕母妃再生出個怪物來，無時不刻給他們送來有毒的飯菜，幸好他還有師傅，才保住了弟弟的命。
弟弟出生的那一天，也是母妃的死期，他親眼看見那個男人叫人把他母妃剁了，然后給七八條瘋狗蠶食。
“喂，你發什么愣，你的病還治不治？”
夜北寒不知道剛才在想什么，身上的寒氣一下升起，猩紅的眼睛瞬間一轉，怒瞪看向蘇落。
這一眼全是殺氣，蘇落瞬間防備，須臾后夜北寒才緩成正常。
“本王想知道，本王這個病是如何形成的，是天生還是人為？”
他曾經想過是自己還在母妃肚子里時，被人毒害，否則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怪病。
就連他師傅也是這樣說的，身上自帶的怪病很有可能因為毒素，后宮之爭卑劣。
所以他掌權以來，把所有可能害他的人都殺了，沒死的也都被他關起來，慢慢折磨。
“你這個是乳腺增生，是體質問題，乳腺是每個人都有的，是人身體的一部份，你只是比別人發達而已。
只要你覺得它不影響你的生活，或不痛的話，這個根本就不算是病，這是正常的人體組織。
當然了，它太發達了，還是影響了美觀，你想治好，可以做手術，把乳腺切術一部分，自然就能與常人無異。”
夜北寒眼神盯著蘇落，看她認真的給他分析病情，她沒有半分害怕。
說他這個不是病，說他是正常人，這世間除了他母妃外，蘇落是唯一個說他是正常的人。
“攝政王，手術的話，還是有一定風險，這世界男尊女卑，你的身份高貴不需要治療，但凡懂得人體病癥的女子，都不會被嚇到，這就是正常的。”
蘇落想到就是，他的身體最多他的妻子能天天看，只要他的女人理解他的病，就不用治了。
他一個攝政王，誰還敢去扒他衣服看呢。
可蘇落想錯了，這是夜北寒的心魔，他怎么可能不治。
“你能治？”
她說了這么多，這是夜北寒總結出來的。
蘇落淺笑：“當然！但要我給你治療的話，我有兩個條件，如果你不答應，那就另請高明。”
這個人蘇落也看出來，在她說他可以不用治療的時候，他神情一點變化都沒有，那就說明，他的這個病是非治療不可。
在醫者的角度里，健康最重要，但一個攝政王，卻有一對女性特征，盡管他身體什么都是好的。
找個女子來，女孩要是被嚇哭也掃興。
蘇落想到的就是這樣，不然他為什么要非醫治不可呢。
果然還是為了女人。
“說吧！你的條件是什么？”
只要能治自己這個病，蘇落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他都先答應，后面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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