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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糊弄

    且說劉家這邊,孫氏與劉掌柜商定后,也沒再遲疑,即刻就遣了媒人上門說和。

    趙鐵柱心里還擔心著,覺得這事只怕就這么不了了知了,不想竟等到媒人上門了,心里還很是高興了一陣。

    暗道自家孫子這樣的好,劉家要真看不上,可不就瞎了眼了嘛。

    只可惜,沒高興到一陣,聽了那媒人的話后,心里頓時就覺得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下,直澆了個透心涼。

    怔愣了好半天,才開口道:“他們劉家是什么意思,沒看上大郎竟瞧中了二郎?難不成我的孫子,竟隨由他們來挑,多大的臉?”

    也不怪趙鐵柱說話不好聽,要不是這兩年脾性養得好,直叫他將媒人打出去也是有的。

    那媒人也是一陣尷尬,但得了人家的好處,就要幫人說話,眼見人發起脾氣來,忙配了笑臉來。

    “話倒也不是這么說的,原本他們也是看中了二郎,竟是老婆子我不會說話,給弄誤會了,老哥哥你就原諒則個……”

    “什么叫弄誤會了,別當我老糊涂,原本說的就是大郎,如今又攀扯到二郎身上,原本就是長幼有序,大郎親事沒說,又豈會先說二郎,我看你們心里是明白得很,就想來糊弄我這老東西。”趙鐵柱眼一瞪,心里是好大的火氣。

    那媒人原本接了銀子,也覺得這事為難,如今瞧著這模樣,話竟都還沒說上幾句,對方就火氣沖天,竟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難辦,不由得一個勁的陪著笑臉:“老哥哥,老哥哥……這大郎二郎總歸是要說親的,你先幫二郎定下,再幫大郎說也是一樣,也或者咱們也不著急,你慢慢幫大郎說著,說好了咱再幫二郎與劉姑娘定下,也是成的。”只要把事兒說好了,晚些時候定親也不為難。

    “你這老婆子好沒道理,怎么說都按照你的意思來不成,呸,我告訴你,沒那好的事,他竟嫌棄我家大郎,二郎又豈會將他家姑娘娶來做媳婦,真要娶回家來,一家子還能有個和睦時候,你趕緊去傳個話,叫他們歇了這心思,別說二郎瞧不上,大郎也同樣瞧不上。”趙鐵柱氣惱之極,竟直接將這媒人婆子趕出了家門。

    那媒人被推出門口踉蹌幾步,身后更是傳來“碰”的一聲,再回轉頭來時,大門已是被關得嚴嚴實實的了。

    做媒人這行,本是喜慶事兒,去到哪家都是被人好生接待,當然也有說不攏,翻臉不認人的,也不過被人冷眉冷眼說幾句,被這樣推嚷著趕出門來的,還是頭一回。

    雖是自家理虧,但心里那股氣兒也是直往上涌,仰著脖子叉著腰,就想罵上幾句,但一想到之前收到手里的銀子,剛到嘴邊的話,又硬逼著咽了下去。

    暗想這會兒可不是出氣的時候,真要扯著嗓子罵了起來,把人給得罪狠了,她又豈能再找著機會說和。

    想著今兒事情已經說明白,總要讓人順順氣兒,待過兩日心氣兒平順了,她再來說說,心里也是掙著一口氣,銀子都收了,憑著她這三寸不爛之舌,定要把人給說軟和了。

    這么一想,就又是一陣志得意滿,拍拍袖子,扯了扯折皺 扯折皺的衣服,壓了壓胸口起伏的氣息,甩著手絹兒,氣勢昂仰的轉身就走,不過幾步就又回頭,瞧著趙家這大大小小的院落,成片的房屋連成一片,看得她心里也是一陣火熱,直疼恨自家怎么就沒一個合適的姑娘,不然嫁進這趙家,那真是落進了福窩窩,又暗自琢磨著,劉家這事兒辦得不地道,反正都是進的趙家門,嫁哥哥嫁弟弟又有甚不同的。

    且說趙鐵柱將人給轟了出去,心里猶自生氣:“他劉家是什么東西兒,真當他家的姑娘是個金寶貝疙瘩,人人都要往家里搶不成……”

    “老太爺,你喝口茶順順氣,可別氣壞了身子,總歸少爺年紀也不大,這場親事不成,咱們再另說就是,可千萬別氣壞了,不然小姐知道了,也是要心疼的。”于媽媽端著茶,連聲勸道。

    趙鐵柱本就是個急脾氣,那媒人婆子的嗓門也不低,兩相說不到一塊兒,爭吵起來,一家子的奴才下人,又豈會聽不見,只不過主子沒發話,他們做下人的,也不敢上前來摻和。

    待人走了,見主子氣得不行,于媽媽這才敢上前來勸慰幾句。

    “那丫頭還不知在哪兒樂呵呢!”趙鐵柱接了茶嘀咕了一句。

    于媽媽聽著暗笑,知道他這是想小姐了,但又不打發人去叫回來,卻也想不明白。

    趙鐵柱連喝了好幾口茶,這才將茶杯重重一放道:“去幫我把大郎找來,我有話跟他說。”

    “噯,奴婢這就去。”于媽媽見他臉色平緩許多,也不似之前那般氣急,也就不再杵在跟前,出得門來,打發了個小子去找人,她便就去安排其他事兒了。

    于媽媽如今在這宅子里,也算是個內管家,外面的事兒,都是趙松柏兄弟幾個在忙活,但家里的事兒,卻是歸趙松梅管。

    主子沒幾個,奴才一大堆,趙松梅也不能事事親力親為,多數時候也就是將事兒安排下去,于媽媽有著大宅子的經驗,自然就成了她的左右手。

    如今她雖沒在家,于媽媽雖不當家作主,也將事兒料理得十分妥當,只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找在家的主子問上幾句,余下的事兒,也不用人操心。

    “于媽媽,剛剛老太爺怎么發那么大火,可是有什么事,竟將人都給趕了出去,我來家里這么久,還從沒見這樣過!”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頭,躲在柱子后面晃蕩,見到于媽媽,忙跑過來問。

    于媽媽瞅她一眼,道:“安排的活兒都做完了?”

    “媽媽安排我洗衣服,剛洗好呢,瞧,這手都搓紅了,這不,才得了閑兒,就聽到老太爺在罵人,聽著怪怕人的,可不得找你老來問問,就怕不小心會觸了老太爺的霉頭。”那小丫頭混不知事的說道。

    于媽媽有些無奈,家里雖有不少規矩,可在這鄉下地方,要求得并不嚴格,且主子們也是心善,少有懲罰下人的時候,當真將這些個養出了膽子來,竟什么都要問上兩句。

    少不得嚴厲喝斥兩句:“主子的事兒少打聽,活兒干完了,就找不到事兒干了嗎?咱們這樣大的宅子,哪里不是事兒,別盡想著躲懶兒!”

    于媽媽一番話,喝斥得小丫頭灰溜溜的走了。